第十五章上课套近乎
洗白计划3.0已经启动，说干就干。周一，唐乐言上完课没有直接回家，而是跑到了实验室，准备打听打听情况。
他把背包放到工位上，找到了那天做汇报的博后：
“Amy，你知道江教授一般多久来一次参加项目汇报吗？”
“C校的江教授吗？”博后的目光从显示器上移开，思索了一阵，“他之前好像从来没有来过我们学校呢。”
“什么？”唐乐言有些惊讶，他挠了挠头，“那之前你们是怎么交流项目的呀。”
“江教授一般是让组里的博后对接，这个项目是一个季度开一次会，他会指导一下，不过之前都是线上，也不知道这次怎么回事，他居然亲自过来了，害的我们都好紧张。”博后耸了耸肩，“不过乐言你不用担心，江教授不会对硕士那么严厉的。”
呵呵，那是因为硕士在他眼里还不够格。唐乐言想起江序在电梯里的话，内心吐槽。
“对了，乐言，你如果想深入了解一下我们正在合作的这个方向的话，可以去上江教授的课，我上学期就去参加过，讲得很好呢。”组里一个博士四年级的学生端着咖啡走了过来，加入了他们的对话。
“江教授的课？”唐乐言疑惑地问道，“可是他不是C校的老师吗？”
“对啊，我们学校和C校有联合课程，江教授那门AI的人机交互算法课就是这种，第四周到第七周……也就是说这周就开课啦，开课第一周是补退选，你现在赶紧报名应该还来得及。”博士学长一边用手机查着信息，一边说。
“好，谢谢！我去看一下课表。”
唐乐言赶紧回到工位，打开电脑登录学校官网，果然在课程系统里找到了这门课。
课程时间秋季学期第四周到第七周，每周三，四下午上课。
时间倒是挺合适的，只是这个上课地点在C校，作为一个没有美国驾照的人，他只能选择坐公交转地铁，单程要一个半小时的时间。
唐乐言看着课表，鼠标停在加入课程按钮上。
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为了洗白计划3.0，忍了！他一狠心，按下了加入课表的按钮。
然而他显然低估了这趟路程的艰辛。三点的课，提前两个小时出门，到C校教学楼楼下的时候，离上课只剩下了五分钟。
他等不及电梯，一步两阶地爬上了三楼，推开了厚重的教室门。
可以容纳三百人的大教室里坐满了人，第一堂课基本是讲课程要求，学习内容以及成绩结算方式。江序站在讲台上翻了翻课程大纲，抬起头来扫视了一圈。
眼神与推门而入的唐乐言将将对上。
迎着江序的目光，唐乐言深吸一口气，露出一个标准微笑，在他的注视下走到第一排离讲台最近的位置，放下书包，拿出电脑，摆出一副乖乖听课的样子。
江序微微挑了挑眉，拿起话筒开始讲课。
一节课快要结束的时候，江序指了指坐在唐乐言旁边一个金发扎着马尾的白人女生：“Lisa是这门课的助教，有什么对课程大纲和成绩结算方式不清楚的地方，请去询问她。”
说完，江序把话筒放下，迅速收拾好东西离开了教室。
教室里开始人头攒动，乌央乌央的人挤到助教旁边询问各种细节，唐乐言被包围，一个劲地说抱歉，终于挤出人群。
他扯了扯差点被拽断的书包背带，理了理衣服下摆，往楼下走去。
本来以为来上课能和江教授的说上几句话，拉近一下距离，方便后续计划的实施，没想到居然是一堂三百人的大课。
而且这姓江的算什么教授，一下课跑的也太快了吧。
唐乐言走出教学楼，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前方是一片池塘，里面有好几只乌龟趴在石头上晒太阳。
他立刻被吸引了目光，跑过去蹲在旁边，看那些乌龟的品种。
江序提着包从楼里出来，抬眼就看见一个卷毛背着个橙黄色背包，蹲在池塘旁边数乌龟。
这小子在这儿蹲点呢？
他悄无声息地走了过去，站到旁边：“你怎么来上这门课了？”
唐乐言正专心致志地观察着西部池龟的壳纹，听到一道声音在耳边响起，魂都要吓飞了，一个激灵转过身，却没想到蹲的时间太长，腿有些发麻，站起来的瞬间，踉跄着失去了重心。
江序也没有想到他反应这么大，眼看人就要往池塘里倒，赶紧伸手去捞，一把拽住了书包带子。
啪的一声轻响，本就脆弱不堪的背带断裂，伴随着扑通一声，唐乐言跌坐在了浅水池塘里。
岸边晒太阳的乌龟全部把头缩了回去。
当江序把他从池塘里拉起来的时候，唐乐言整个人还是懵的，虽说池塘水很浅，但他的衣裤还是湿透了，脸和头发上也溅上了不少水珠。
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江序放开他的手，皱了皱眉：“没事吧？”
你看我像是没事的样子吗？唐乐言这才回过神来，抬手用手背抹了抹脸上的水，刚想发作，脑海中一个小人忽然轻轻咳了一嗓子，敲了敲白板。
白板上写着洗白计划3.0。
于是他迅速收回要瞪过去的目光，捡起地上断了一根背带的书包，微笑道：
“谢谢江教授，我没事~”
夕阳照着他湿漉漉的脸，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反射出落日橙光，湿透了的衣服透出纤细的腰身，江序看了一眼，移开目光：
“我送你回去吧。”
就等你说这句话呢。唐乐言装作十分不好意思的样子，双手提着背包：
“那就麻烦你啦，江教授。”
江序瞥了他一眼，转身朝停车场走去，唐乐言乐颠颠地跟在后面，露出一个势在必得的笑容。
车上的冷气很足，湿哒哒的衣服黏在身上，没过多久，他打了一个喷嚏，打破了车里的沉默。
江序默不作声地关掉冷风，推了推眼镜，缓缓开口：
“唐乐言，你上课可以，但是如果想套近乎让我删掉PDF备份的话，就省省吧。”
“怎么会呢，江教授，我只是单纯的想听您的课而已。”唐乐言露出标准微笑。
江序不置可否，把车开进了自助加油站，走下去刷卡加油，手机留在了车上。
还有这种好事？！
唐乐言机警地左右观察了一下，发现江序正在车的后侧方，应该看不到自己的动作，于是迅速抽出放在中控台下面的手机，按下解锁按键。
需要人脸识别或者密码。
靠，早该想到的。
唐乐言胡乱输入了几个密码，都显示错误。他抬起头，余光发现后侧方江序的身影动了，赶紧把手机又放回了原位，装作一副无事发生的样子。
江序回到车上发动了汽车。
看来苏迟说的还真没错，得打持久战了。唐乐言在车里左看右看，摸了摸柏林之声音响，计上心来：
“江教授，我可以听音乐吗？”
“听吧。”
得到许可，唐乐言把手机连上车内蓝牙，打开Apple Music，这最后一个月的会员可得好好利用。
在曲库里精挑细选了五分钟，他播放了一首Mystery of Love。
唐乐言依稀记得这是一部同志电影的歌曲，曾经在家里撞见姐姐偷偷躲在房间里看，他本想跟着看两眼，结果却被姐姐赶了出去。
后来才知道，电影讲述的是两个同性恋的故事。
轻快忧伤的前奏在车内响起，江序神色一僵，盯着前方，开口道：“你也听这首歌？”
我是直男，当然不听，这可是为你选的。
唐乐言笑着点了点头，甜甜地说：“我很喜欢这首歌，你呢？”
江序沉默了一会儿，视线看着前方的路，脸上看不出表情：“我一度很讨厌这首歌。”
完了，偷鸡不成蚀把米。唐乐言内心无语，立马就要切歌。
江序把右手从方向盘上移开，虚虚地握住他放在中控屏上的食指，把他切歌的动作打断：
“你喜欢就听吧，现在听起来……也还不错。”
淡淡的音乐依旧在车里萦绕，手指尖传来温热的温度，唐乐言感觉到江序的食指贴着自己的食指摩挲了一下，顿时一股电流划过脊背，全身的汗毛都悄无声息地竖了起来，他心脏狂跳，唰的一下把手缩了回来，脸望向窗外的城市街景。
这姓江的是故意的吧？！唐乐言心里发毛，耳朵却不争气的红了。
江序瞥了他一眼，勾起一侧唇角。
之后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有精选的同志歌单里的歌一首接着一首播放。
晚高峰路上车流量大，从C校到U大，足足开了一个多小时，车终于停在了唐乐言的公寓楼下。
气氛过于诡异，车刚一停稳，他推开车门就要下车，江序却一把拉住了他的左手。
唐乐言感觉自己半边身子都麻了，僵硬地转过身去，眼神在车里乱飘，就是不敢与江序对视。
“怎么，不说声谢谢？”
“……谢谢江教授。”说完，唐乐言再也忍不了了，猛地抽出手，逃也似地往公寓楼里飞奔。
江序坐在车里，眯起双眼，玩味地盯着他跑远的背影。
呵呵，新计划？
回到家，唐乐言躺在床上，双手抱着枕头，望着天花板，复盘了一下今天的行动，感觉心里就像打翻了毛线球一样，乱七八糟的。
他赶紧翻身起来，拿出记着洗白计划的小本本，把AB两条行动路线朗读了一遍，稳定军心。
嗯，方针和路线都没有错，歌也选的挺好的。
唐乐言捧着小本本，点了点头，又找来一只笔，在B计划后面写下：需要人脸识别或密码解锁手机。
写完笔尖上移，停留在A计划后面，顿了好几秒，然后唰唰刷写道：
此人段位极高，以后要减少身体接触，语言暗示即可，切记这一切的牺牲都是为了洗白大计！
小唐：忍了！
江教授：这小鬼又在憋什么坏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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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上课套近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