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2
迷迷糊糊中,季秋天一直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可她听不懂这些话。
慢慢的,季秋天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盏昏暗的小灯。
这是哪里?她不是去上厕所了吗。
突然,一张黝黑粗犷的脸闯入视线,季秋天这才猛地回神。
对了,她想起来了,她刚从厕所出来就没有意识了。
瞧这架势,她该不会是被绑架了吧……
还没等她想清楚,就被人粗暴地从地上拉了起来,季秋天艰难坐起来,她这才发现自己的双手双脚都被绑住了,得了,不用猜了,她就是被绑架无疑了。
黄色头发的男人拿着一把匕首对着季秋天,季秋天一看到刀眼睛都瞪大了,下意识后仰。
男人用听不懂的泰语和季秋天说话,季秋天完全听不懂。
“我,我听不懂泰语啊。”她一脸惶恐模样说。
“你是中国人?”后面的那个红毛突然开口,他走过来不知在男人耳边说了什么。
男人皱着眉头看着季秋天,“喂,把身上的钱都拿出来。”比起那个红毛,这个男人的中文很不流利。
原来是为了钱才绑架她的,季秋天微微松了口气,她刚才应该是被迷晕了才失去了意识。
失去意识……她低头看了身上的衣着,衣服只是脏了而已并没有被扯烂或者解开的痕迹,看来他们一直在等她醒来。
看来眼周围,她不知道这是哪里,屋里东西都是木材,就连屋子都是用木做的,地上很脏透着一股非常难闻的味道。
“那个,绑匪大哥,我的钱在钱包里,你给我松绑我拿给你们。”她气势弱弱的,倒霉死了,出个国还能被绑架。
“你说的钱包是这个吗?”红毛对着季秋天拿出了一个钱包,红毛把钱包里的泰铢都拿了出来,又拿出了几张卡。
完蛋了,季秋天心想。
“喂,这些卡密码多少?”黄毛恶狠狠地问。
密码……她不知道啊,这些都是陆邵则的卡,她根本不知道。
对了,陆邵则,他还不知道她被绑架了,她得赶紧找机会联系上陆邵则才行,可是,她的手机,陆邵则的钱包都被拿走了怎么办?
“喂,问你呢,密码,发什么呆?”红毛推了推季秋天的肩膀。
季秋天愣了愣,然后笑着开口:“那个,我不知道。”
“你开什么玩笑!”红毛气急败坏地吼道。
黄毛没听懂,红毛便给她解释。
“什么!”黄毛明白过来后,立马把刀架在了季秋天的脖子上,季秋天立马倒吸一口凉气。
“那个,大哥,有话好好说啊,不要动手啊。”季秋天哭丧的语气开口。
苍天有眼,她这辈子一直老实做人,从不欺凌他人,也从不做违法乱纪之事,她不想死啊,可为什么这么倒霉啊,居然被绑架。
“说,密码!”
“我真不知道密码啊,这些信用卡都是我男朋友的,我不知道密码多少。”
红毛又翻译了一遍,黄毛脸都黑了。
“大哥,咋办,我们抓错对象了,应该抓那个男的。”
“蠢货。那个男的那么高大强壮,你绑架得了?”黄毛吼道。
红毛被骂,便立马没说话了。
看这两人样子应该是惯犯了,既然是为了钱,那拿不到钱之前不会对她动手的。
季秋天立马开始在脑海里头脑风暴了起来,她脑瓜子一转计上心来。
“那个,大哥,虽然我不知道这些卡的密码,但是我有钱。”
“钱在哪里说!”两人异口同声。
“呵呵,钱当然在银行存着了。不过,这样吧,绑匪大哥,你们带我去自助取款机那里,我把钱取出来给你们,你们放了我怎么样?”她认真的和两个绑匪商议。
“不用,既然钱在存着,你手机账户肯定绑定了,用手机提现。”红毛拿着手机对着季秋天。
季秋天一时哑口,这……,不对啊,这人不是傻子吗,怎么这么快反应过来了,竟然还知道绑定,但很快,她就又想到了措辞:
“不行啊,手机有限额啊,再说了,就算提现了也还是在我手机里啊,而且提不了多少钱。我卡里可有上百万呢,你们是想要几万还是几百万呢?”
“撒币!”黄毛忍无可忍对着红毛骂道,“把你账户告诉我们,还有密码,他去取。”
“那我告诉你们,你们放我走?”季秋天期待地说。
“等我拿到钱回来,自然会放你走。”红毛说。
那完了,到时候她就走不了了,因为她根本没有钱,卡号也记不住。
虽然可以随便胡扯卡号告诉他们,可到时红毛去取钱了,黄毛就得留下看着她,直到把钱拿到。如果是黄毛留下,那她还有几率逃生,可要是黄毛留下……
季秋天看了眼他那满身的肌肉和凶狠的样子,那完了,发现被骗后,她就死定了。
而且即使红毛留下,她也没有把握一定能逃走,这房子里没有窗户,没有什么出口,只要关上门她就只能被动地等待,所以,必须得跟着一起出去才能找到逃生的机会。
“哎呀,大哥,卡不在我身上啊,所以去取钱必须要我去人脸识别才可以的。”季秋天说。
两个绑匪互相看了一眼,在怀疑季秋天说的真实性。
“再说了,两位大哥,你们怕什么呢,你们那么威武强壮又聪明,我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逃得了你们的手掌心呢?你们放心好了。”季秋天笑着拍着他们的马屁,“我们去取钱,到时候你们拿钱走人,我回去,两全其美嘛。”
“我们啊确实是最威武强壮且最聪明的。”红毛挺着他那瘦弱的身子骄傲地说。
黄毛翻了个白眼,然后对着季秋天说:“好,那你跟着去,你最好别耍什么花样,不然……”他的中文依旧很塑料,可威胁的眼神却让季秋天寒颤。
“放心,不会的,不会的……”
“走。”黄毛粗暴地拉起季秋天起身往门口走,可季秋天脚被绑着根本走不了,被这么一扯,直接摔在地上,“哎呀。”
黄毛看了眼倒在地上的季秋天,又看了眼一脸懵的红毛:“蠢货,给她脚解开啊!”
树林里,季秋天走在前面,绑匪两个走在她后面。
黄毛拿着手电筒照着路,季秋天手被反绑在身后,没有办法解绳子。
怎么办,要是到时候到了取钱的地方就没有机会了。
她咬唇,猛地停下脚步。
“怎么了继续走。”黄毛吼道。
“那个,大哥,灯光太暗了,我看不清啊,你们走前面呗。”季秋天小声说。
“你当我傻啊,我走前面你在后面跑是不是?”
“没有,那我们并排走嘛。”
三个人并排走在潮湿的泥土路上,季秋天小心翼翼地用玻璃碎片割着手上的绳子。
刚才摔倒的时候她看到地上有玻璃碎片,便趁着他们不注意偷偷捡了一片。
这时,黄毛突然停下了脚步,他转头诡异地看着季秋天。
季秋天立马停下手中动作把玻璃握在手心,她看着黄毛咧着嘴笑了笑:“怎么了?”
不是吧,什么情况,难道他发现她在自救了,可是她没有发出什么动静啊。
黄毛没有说话,只是狐疑地转头看了眼季秋天背后被绑着的双手。
周围一片死寂,季秋天心脏突突直跳,她额头上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紧张到不敢呼吸,身子不受控制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悄然藏住被割了一些的绳子心里默默祈祷他不要发现。
“大哥,怎么了?”红毛问。
黄毛见没有什么异常便收回了目光,他拉住季秋天的衣领咬牙威胁:“不要耍花样,不然我就把你埋在这里。”
季秋天立马屏住了呼吸,她不知道黄毛说得是真是假,可若是他真的被惹怒,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来,她根本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而且也没有见到过这种人,所以她确实被吓到了。
她机械般点头。
收回手,三人继续赶路。
“大哥,我们为什么不去夜市那边的取款机啊,还往反方向走,夜市那比较近啊。”红毛不解地问。
原来他们现在是在往夜市的反方向走的。
“蠢货,那里人这么多,想让全世界都知道你是绑匪吗?”黄毛说着朝红毛抬了抬手,红毛害怕地低头。
于是,红毛开始了一路的碎碎念。
因为黄毛疑心太重,所以季秋天原本还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割绳子,怕发出动静,这下好了,红毛一直不停说话,倒是为她掩盖了。
季秋天边割绳子边看向红毛,她不动声色地摇了摇头,唉,还真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啊。
经过一条极浅的小溪流,这时季秋天手上的绳子也恰好割完。
好了,接下来就得好好想想怎么跑路了。
季秋天低头走着路,耳边是潺潺的流水声,水……
她顿时想出办法,季秋天看了眼黄毛,突然她大叫一声:“啊!”
她边叫边后退了一步,“闭嘴!”黄毛吼道。
“大哥,有蛇。有蛇!”季秋天哭丧着声音,装出一副恐慌的样子身子缩起来。
“蛇,哪里有蛇!”红毛害怕得几乎要跳起来。
黄毛皱眉,拿着手电筒照在地上找蛇,“那里有蛇?”
“在水边,要过来了!”她说得和真的一样。
黄毛皱眉,往溪边走了几步。
好样的,见一切都往预想中发现,季秋天勾了勾唇,她扔掉手上的绳子。
黄毛还在找蛇,她心一狠,走上前双手重重落在黄毛的背上,黄毛没有防备,立马被推下了溪流里。
“啊!”他倒在水里四仰八叉。
“大哥!”红毛大喊着去救黄毛。
于是,季秋天立马转身朝着另外的方向跑去。
“你个蠢货,去追那个女人!”黄毛大吼。
没有手机,没有光亮,季秋天只能摸着黑,拼命地跑。
快跑!往刚才走来的方向跑,那边是夜市,到了夜市她就得救了。
季秋天丝毫不敢停歇,喘着粗气,在夜里狂奔,虽然没有灯火,但还好有月光。
季秋天抬头看了眼天上的月亮。
“季秋天。”
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季秋天立马顿住。
她停下脚步,寻找着声音的来源。
“季秋天!”她又听到了一声陆邵则的声音。
季秋天踉踉跄跄地向着她认为的声音来源处去跑。
“陆邵则,陆邵则!”虽然说话可能会向绑匪暴露位置,但是没有办法了,不出声陆邵则就找不到她。
她喊了两声,却再没有了声音。
季秋天愣了愣,她心里一阵阵地慌没有了声音她找不到来源。往旁边看去,看到一排明亮的路灯,时不时有疾速驶过的车辆。
那是公路,可以跑到公路上去向路过的车辆求救。
三下五除二,季秋天立马舍弃跑回夜市的想法,而是跑去更近的公路。
眼见离公路只有一步之遥,季秋天伸手抓住一根树枝,刚想借力上去,衣领却被人从后面扯了一把。
“啊!”
她没来得及转身去看,便被重重的一巴掌甩在脸上,她被打得重心不稳倒在地上,脸上火辣辣地疼,耳瓜子嗡嗡地响,季秋天失愣在原地。
“你竟然敢骗我!你这个疯女人!”黄毛浑身湿透,他目光如炬盯着季秋天,恨不得将她吃掉,他大步上前,冰冷的双手掐住季秋天纤细的脖子。
“放……开……”季秋天被他从地上拎起来,求生欲令她双手捶打着男人的手臂。
黄毛被怒气冲昏了头脑,手上力道慢慢加重。
“大哥,不能杀人啊!”红毛不知从哪里跑来的,他拉住黄毛的手恳求。
可黄毛听不进去任何话,手上力道收紧,季秋天嘴唇发紫瞳孔渐渐失焦,意识好像变得涣散眼前阵阵发黑。
她要死了吗?她好像看不清眼前了,也听不见声音了,狰狞的面孔与发狠的语气已全都消失耳边是死寂,她是不是要死了,死……要死了?
不,怎么可以,怎么能死,她怎么能死,不能死,她不想死。
她才20岁,好多事情还没做,还没成为知名的音乐剧演员,也还没有和他真正承认自己的情感,她还想见他,和他……
思绪都没有办法再收拢便涣散了,好痛,眼皮好重。d
季秋天眼角落下泪来,她捶打着黄毛手臂的手没了力气,猛地落了下来。
上天啊,帮帮我吧,就这一次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