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鲜王室徽记?”
“国礼重器?”
“大贝勒他……怎会有此物?”
殿内内瞬间炸锅,震惊、骇然、难以置信的目光如同利箭齐射到脸色瞬间惨白的代善身上。私自接受他国王室象征的国礼,还是在两国关系微妙之时,这代表的含义足令代善万劫不复。
阿巴亥脸上狂喜消失只剩惊恐,看了看那套变成烫手山芋的青瓷,又看了看代善摇摇欲坠的身影,她只觉寒气脚底冲顶。
“不……不是……”代善张口结舌,冷汗已然浸透后背衣衫,他试图辩解的声音干涩嘶哑,显得那样苍白无力。
皇太极好似没有看到代善的狼狈和阿巴亥的惊恐。脸上的“赞叹”瞬间收敛化为肃然。他不再看青瓷,而是转向主位上面色惨白的阿巴亥,声音陡然拔高,“大妃明鉴!此等重器实非我等子臣所宜私藏之物,大哥或一时失察,但此物关系国体,涉及与朝鲜的邦交!儿臣斗胆……”他猛撩衣袍下摆,动作干净利地跪下,“恳请大妃将此所刻朝鲜王室徽记的青瓷即刻封存,稍后敬献御前,由父汗圣裁,以彰我大金法度,以明君臣大义。”
又是一道惊雷在众人心头炸响。
皇太极这一跪,这一番掷地有声的请求,将代善彻底钉死在了“私藏国礼”、“僭越邦交”的耻辱柱上,更是将阿巴亥逼到了绝境,她若同意封存上交,就等于坐实了代善的“过错”,更是在努尔哈赤面前自承失察,她若不同意……那就是包庇,是与代善同流合污,是对努尔哈赤权威的蔑视。
“你……你……”阿巴亥指跪地皇太极,手指剧颤,眼前阵阵发黑胸口憋闷欲炸,她欲尖叫撕碎皇太极那无比平静的脸,更想摔碎那套该死的青瓷。自己精心准备的生辰宴,想要重拾威仪的希望被皇太极以这样直接的手段粉碎。
死寂和混乱交织在阿巴亥濒临崩溃和代善面如死灰的脸上时,一道清越如凤鸣的声音在暖阁中响起:“大妃息怒。”
玉章缓缓起身,那身流光溢彩的金凤旗装随着她的动作,仿佛活了过来,在灯火下流淌着慑人的光华。她的目光平静地落在摇摇欲坠的阿巴亥身上,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压下了所有嘈杂:“四贝勒所言,句句为国,字字为公。此青瓷既涉及邦国重器,自当由大汗圣裁。今日乃大妃芳辰,普天同庆,岂可因外物扰了喜气?”她微微侧首,对着侍立一旁的阿兰吩咐道:“阿兰,将我那支为贺大妃芳辰的‘五福捧寿’赤金步摇呈上。”
阿兰立刻打开手捧的锦匣,露出一支轻巧无比的华贵步摇,钗头是一朵祥云的底托,托举着正中央一个用红珊瑚雕成的“寿”字。五只由翡翠雕成的绿蝙蝠,灵动地环绕在“寿”字周围。这“五福捧寿”的主图下方,垂下五串流苏,每串流苏间还点缀着细小的金叶子和红珊瑚小寿桃。
玉章接过步摇,亲自走到阿巴亥座前。她无视阿巴亥那几乎要喷出火来的怨毒目光,姿态恭谨地将步摇奉上:“儿媳贺礼粗鄙,难及大妃万分之一。唯愿以此微物,稍添大妃今日容光,祈愿大妃福寿双全,芳龄永继。”
阿巴亥看着金光刺眼的步摇,又看到玉章身上那只好似嘲笑的金凤,一时间只觉得一股腥甜涌到喉咙,她猛地抬手欲挥开——
“咳咳!”刻意的咳嗽声响起。坐阿巴亥下首不远处,沉默观战的皇太极姐妹们,大公主东果、三公主莽古济等人纷纷开口:
“四弟妹真是有心了!”
“这步摇配大妃今日的吉服,正相宜呢!”
“大妃快收下吧,瞧瞧这做工,多精致!”
公主们都非阿巴亥所出,对这位深受大汗宠爱,骄纵无比的年轻大妃,她们虽然算不上敌对,但是眼见阿巴亥处境尴尬,巴不得再给她添点火。
七嘴八舌的“劝解”和“恭维”,如同无形的绳索,瞬间捆住了阿巴亥即将挥出的手,她僵在原地,脸色由白转青,再由青转紫,如同调色盘般变幻。众目睽睽之下,她若再发作,不仅坐实了心胸狭隘,更显得她连四福晋的“好意”都容不下。
她死死咬着牙,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几乎要掐出血来。最终,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她动作极其僵硬,几乎是抢一般地抓过那支步摇,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四福晋……有心了。”
玉章微微一笑,仿佛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从容退下。
皇太极依旧跪在殿中,垂着眼睑。这场生辰宴的主角,早已易位。
宴会在一片诡异的气氛中草草收场,阿巴亥借口身体不适,率先离席。代善也脸色铁青地匆匆离去,留下那套被皇太极点明“封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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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献”的青瓷,仍旧摆在大殿中央。
玉章随人流走出汗宫,夜风带寒意吹散暖阁令人窒息的熏香,她微舒气,紧绷神经稍松。
然而下一刻——
“四嫂!”一个带着哭腔的声音从一旁回廊的阴影处传来。
玉章转头,便看到济尔哈朗红这眼圈跑过来,小脸带着惊恐和后怕。他一把抓玉章的袖子,语无伦次地说道:“四嫂!我……我刚才小解回来,走错了路……在……后院假山后……看到……阿兰泰舅舅在鬼鬼祟祟……烧东西!烧……烧好多信,还有……还有块带血布,上面……上面好像绣着……狼头!”
狼头?
这分明是乌拉部图腾!
阿巴亥的哥哥正在烧毁信件和带有乌拉图腾的血布?
这是在毁灭乌拉覆灭后残留对阿巴亥不利的罪证?
玉章心头剧震,她立蹲身紧握济尔哈朗冰凉的小手,“济尔哈朗别怕,你可看清楚了?确定是阿兰泰?确定在烧那些东西?”
“嗯!我躲在石头后看得清清楚楚,是阿兰泰舅舅,他……还把灰烬踢进了池塘!”济尔哈朗用力点头。
“好孩子!”玉章眼中精光爆射,“此事除了四嫂,还告诉了谁?”
“没……没有,我吓坏了,就赶紧跑来找你!”济尔哈朗摇头。
“做得好!”玉章赞称赞道,脸上的神情变得无比严肃,“记住,此事从现在起对谁都不能再说,包括你额娘,就当没看见,明白吗?”
济尔哈朗看着玉章郑重的眼神,虽不太明白,但是仍旧用力地点头:“嗯!我听四嫂的。”
玉章站起望向汗宫深处的沉沉黑暗,心中惊涛骇浪,阿巴亥……这么急着毁灭证据,那带血的狼头布……
她突然明白了阿巴亥为何如此恐慌。努尔哈赤对投降的普通乌拉部众可以宽宏大量,编入八旗以示怀柔,但对布占泰的直系亲眷、尤其是那些可能参与背盟的核心成员,绝不会手软。阿巴亥作为前任乌拉贝勒满泰之女,如今的乌拉部主布占泰的亲侄女,若被查出在乌拉覆灭前后仍与母族暗通款曲,甚至资助抵抗力量,那便是触及了努尔哈赤的逆鳞,她的大妃之位乃至性命都将不保。那块带血的狼头布,很可能就是她与负隅顽抗的乌拉残余势力联系的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