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太太，先生助理刚打电话，今晚有应酬，不回来吃饭了，您……”
姜筱摆摆手，“知道了，你去忙吧。”
佣人看了眼满桌子的饭菜，抿抿唇，犹豫道：“太太您胃不好，我去给您把饭菜热一下。”
“不必。”姜筱淡扫了眼桌子上的饭菜，唇角扯出一抹弧，“都扔了吧。”
语罢，她起身离开了餐厅。
这不是程渊第一次放她鸽子，结婚三年来，这样的事情十根手指都数不过来，上个月她生日，程渊不也缺席了吗。
理由是谈项目。
她还真信了他的鬼话，直到半夜接到电话去警局把人保释出来她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程渊哪里是谈项目，他是夜会小模特去了，和人争风吃醋才进的警局。
可笑的是，他不找公司律师处理这件事，偏偏给她打电话，要她立刻赶过去，迟了后果自负。
她急匆匆过去，看到的是他和小模特卿卿我我。
那个瞬间，姜筱的心好像拧到了一起，她和程渊也算的上是青梅竹马，为什么他要如此对她。
她到底哪里做错了？
这个问题她也曾借着酒意问过程渊，到底是她哪里做的不好，她可以改？
当时程渊怎么回答的？
男人眉梢淡挑，玩世不恭道：“你对我死缠烂打，非要嫁给我就是错，姜筱，若不是你设计让我要了你，我根本不会娶你。”
关于三年前的那晚，姜筱承认是她的错。
她爱程渊，爱到无法自拔，闺蜜沈悦见她郁郁寡欢给她出了主意，她借口身体不舒服把程渊骗去了家里。
几杯酒下肚，事情就那样发生了。
她当时的想法很简单，就是希望能和程渊在一起。
她真的不知道他会那样生气，第二天醒来后，差点把她揉碎。
当时她便打了退堂鼓，算了，程渊既然不爱她，那她便不强求了。
事情的转机就发生在那个清晨，佣人不知何故没敲门走了进来，然后是尖叫声。
她和程渊被姜家众人堵在了床上，结婚提上议程。
程渊以为这些都是她刻意安排的，虽然应下了婚事，但越发冷淡了，婚期如约而至，他们举行了婚礼。
然而，婚后第一天她便过起了守活寡的日子。
婚后一年，程渊才肯进她的房间。
婚后第二年，他们才有了实质性的关系。
那晚，他疯狂要她，完全不顾及她大病初愈不能劳累，从天黑折腾到天明。
两天后，她才从床上下来。
听到的第一个消息是程渊的绯闻。
他在和她厮缠的同时，和当红女星共进烛光晚餐被拍下上了热搜。
没记错的话，那个热搜足足挂了半个月。
网上都是关于他们的“亲密照”。
有人说是真亲热，有人说是借位。
姜筱装作没看到，依然用力对程渊好，她只求，他能分出一点精力喜欢她。
一点就好。
可，还是成了奢望。
程渊说了，他不会爱她。
姜筱看着硕大的钻戒，心一抽一抽的疼，抬手擦去眼角的泪，拿出手机给程渊发了微信，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程渊没回复。
也对，他向来不爱回复她的信息。
发十条，他不见得回复一条。
即便是回复，也是拖好久。
久到姜筱以为手机坏掉了。
事实是，手机没坏。
程渊就是不想理她。
姜筱吸吸鼻子，找出程渊助理的手机号打了过去，很快接通。
“太太，您有事？”
“程总呢？”
“程总在应酬。”
姜筱听到了很大的音乐声，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在酒吧，哪个正经人谈生意是在酒吧。
姜筱心知肚明程渊在做什么，没拆穿，“什么时候能结束？”
江宇：“这次的项目挺棘手，怕是还要一段时间才能结束，要我把手机给程总吗？”
姜筱：“算了，不用给。江助理，他这段时间胃不太好，麻烦你盯着点，别让他喝太多。”
江宇：“是。”
通话结束前，姜筱还听到那端有女人的声音。
“程总，你这样，程太太不会生气吗？”
“她有什么权利生气？她不配。”
姜筱握着手机的手指一颤，慌忙结束了通话。
这夜，程渊未归。
姜筱在沙发上睡了一夜。
*
次日，手机铃声响起，姜筱醒来。
是程渊的电话，“你昨晚找我了？”
姜筱坐起，“嗯，想问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程渊：“以后没什么要紧的事不要给我打电话。”
贝齿咬咬唇，姜筱小声说：“好。”
“我让江宇去拿换洗的衣服，你提前准备出来。”程渊冷声道。
“嗯，知道了。”姜筱没提昨天是她生日的事，温声问，“你今晚什么时候回来？”
程渊蹙眉，“刚不是说了吗，别查我的行踪。”
怕姜筱听不懂似的，他又重复，“姜筱，当初你做那样的事就该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你别忘了，不是我求着你嫁的，是你非要嫁。”
“我早和你说过，我不爱你，是你一意孤行。”
姜筱：“……”
姜筱承认是她的错，可是他都惩罚她三年了，为什么还是不能原谅她。
“阿渊，对不起，我知道那件事是我的错，可都过去三年了，你就不能试着原谅我吗？”
程渊像是听到了笑话，声音更冷了，“你觉得可能吗？”
姜筱手指抠进掌心里，“那…怎么样你才能原谅我？”
“你不知道？”程渊反问，“姜大小姐这么聪明，应该不会猜不出我想做什么。”
姜筱猜出来了，可每每想到，心都会很痛，她舍不得离开，“阿渊，我不想和你分开。”
程渊扯了扯唇角，“既然这样，那没什么好谈的了。”
话音落下，程渊先一步结束了通话。
姜筱看着暗下去的手机屏幕，眼泪再次不由自主流淌下来，她抱膝哭了好久。
似乎婚后，她总是这样，一直哭一直哭，每天都在哭。
哭的连娘家都不敢回，就怕家里人担心，更怕长辈生气。
其实长辈生气她是能理解的，他们气她的恨铁不成钢，明明她长得也不差，身材又好，喜欢她的人也很多，为什么就偏偏钟情于程渊这样的浪子。
在长辈的眼里，程渊除了那副交好的皮囊外，几乎没有其他的优点，实在配不上她的真心实意。
可爱情，又不是能用道理讲清楚的。
她就是爱，且爱得无法自拔，哪怕为了程渊豁出命，她也愿意。
*
程渊连着三天没回。
这天是姜母生日，姜筱没理由推脱，自己一个人回来姜宅。
“妈，这是我和阿渊给您的生日礼物。”她把礼物递上。
礼物不礼物的姜母不在意，她只关心姜筱过得好不好，拉过她手问：“怎么又瘦了？”
姜筱笑笑：“我最近在减肥。”
姜母知道她没说实话，红着眼眶道：“阿筱过得不开心就回家来，你记住，姜家的大门永远向你敞开着。”
姜筱鼻子一酸，也红了眼眶，哽噎说：“妈，谢谢您。”
姜母抱住她，“傻丫头，说什么谢。”
姜父看不下去，再次旧话重提，“当初不让你嫁，你非嫁，你看吧，婚后又过成这副样子，你就是想气死我和你妈！”
姜筱知道姜父为她好，抿抿唇，“爸，对不起，我错了。”
自从和程渊在一起后，她成了北城上流圈里的谈资，她知道大家都是在背后怎么议论她的。
说她没脸没皮，为了男人连尊严都不要。
说她书都白读了，除了追着男人跑外，什么都不会。
更说她，丢尽了姜家的脸，让姜家其他人也跟着抬不起头。
还说，她这个女儿算是白养了。
……
爱情浓烈时姜筱不觉得有什么，尝过苦楚后，她才意识到，这个世界上最爱她的只有父母。
此时她除了懊悔再无其他。
“妈，爸，是女儿的错。”姜筱站起，鞠躬，“女儿对不起你们。”
姜母瞪了姜父一眼，拉过姜筱抱怀里，“不怪你，你也是太爱阿渊。”
姜父轻咳一声：“行了，别哭了，今天做的都是你喜欢吃的饭菜，多吃些。”
姜母生日没宴请其他人，只是一家人聚聚。
这是姜筱这段时间来，吃的最多的一次，脸上笑容也跟着多了些，“妈，我今晚想在家里睡。”
姜母求之不得，“好，我让刘嫂去整理房间。”
这是婚后，姜筱第一次在家里住，还是熟悉的那个味道，她难得睡了一个安心觉。
这天，程渊没联系她。
第二天也没有。
直到第五天，程渊才给她打来电话。
“你没回家？”
姜筱：“嗯，我在爸妈这住的。”
“总住娘家算什么。”程渊不满道，“让别人以为我欺负你？”
“我不是。”姜筱解释，“只是爸妈太想我了，所以我——”
“行了，我不想听你说这些。”程渊很不耐烦，“今天回家去。”
姜筱眼睑垂下，“好。”
“爸妈那，知道怎么讲吧？”
“知道。”
这是姜筱的必修课，外人面前要给足程渊面子，也是当初婚前协议里写好的。
姜筱要无条件服从程渊的话。
其实，不止这条，婚前协议里还有很多不合理的约定，每一条都是把姜筱的尊严踩在脚底下。
在程渊眼里，这是姜筱该受的。
姜筱自己也这么认为，毕竟这段婚姻得来的不光彩。
这事沈悦也清楚，不过她有不同的意见。
上床这种事，没人能逼迫男人，他要是自己不愿意，根本做不成，更何况是做了一晚上。
所以那晚，谁又能保证不是程渊顺水推舟呢，毕竟他只是喝醉，不是喝死，姜筱还不能真把他怎么样。
姜筱好几天没见程渊了，很想他，讨好说：“阿悦给了我两张电影票，我们一起去看好吗？”
程渊那端突然没了声音，就在姜筱以为他不会回复时，听到他说：
“姜筱，你逾矩了。”
追妻火葬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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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1章 春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