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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74

作者:过桥指北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第71章


    牧野不想理会牧泽,只想避开他上车离开,可是牧泽却先上前一步挡住了他。


    紧盯着牧野,他眼底的嫉妒跟愤恨都如有实质,牧野的跑车,牧野的穿戴,牧野崭新的生活,这些都让他由衷地觉得愤怒。


    凭什么对方可以拥有这一切?


    “让开。”牧野面无表情地说。


    “你把我们家害成这样,心里很得意吧?”


    “你就是一个白眼狼,这些年我们牧家供你吃供你喝,你没有半点感恩之心也就算了,现在还要落井下石。牧野,你夜里真的能睡安稳吗?”


    牧野只觉得牧泽脑子有病,推开对方,牧野不准备继续再在这人身上浪费时间。


    “郁斯年按照你的意思,彻底把我们赶出京市了,你满意了?”


    牧野皱起眉,“这跟郁斯年有什么关系?”


    “如果不是郁斯年故意设局害我们,爸怎么会彻底破产!”


    因为对方谈及到了郁斯年,牧野终于愿意停住脚步。


    沉思几秒,他把牧泽带到了附近的一家咖啡厅里。


    “想说什么,说吧?”


    牧泽并没有蠢到底,刚刚牧野的反应已经让他意识到,或许牧志杰破产这件事真的不是郁斯年在牧野授意下进行的。


    牧泽并没有因此产生一丝一毫错怪牧野的心虚抱歉,相反,他只感觉到由衷的兴奋。


    “两个月前爸突然拉到了一份投资,他很开心,因为只要这个项目只要开始启动,家里的工厂就可以借此起死回生。可是上周公司的资金链突然断掉,他不肯追加二轮投资,工厂无法顺利运行,公司之前投入的资金都打了水漂。后来爸才知道,给我们投资的不是别人,正是郁斯年。”说到最后一句牧泽的语气又激动起来,“他就是故意的,他想害我们!”


    牧泽的眼底写满了真切的恨意,“原本我们还可以继续坚持下去,只要再等等,总会有转机的。是他故意设局,把我们逼到了绝路,这都是他的错!”


    看着牧野若有所思的表情,牧泽心中的妒火更甚。


    牧野过得比他以为得还要好,考上了最好的美院,拥有着比他们好的多得多的生活,牧野刚刚走出学校时脸上轻松的笑意更是刺痛了牧泽的眼睛。


    牧志杰的公司出了问题,他每天求助无门,回家就会酗酒打人,牧泽跟赵美姿都成为了对方宣泄愤怒的工具。


    赵美姿没有闲钱再去跟豪门太太们打牌喝茶,她讲话也开始变得尖酸刻薄,对待牧泽也没了从前的好脾气。


    他们从原来的大别墅换成了小三居,最后更是只能挤在狭小的出租房里。


    从前抛却牧野之外的幸福和谐的一家三口早已变了模样,牧泽每天都能听到父母诅咒对方去死,他也从他们的宝贝心肝变成了废物垃圾。


    在他们为生活受尽折磨跟煎熬的时候,牧野竟然可以过得这么好,牧泽迫不及待想要打碎对方幸福的假相。


    “爸之前就想来找你,可是每一次,是每一次,他都被郁斯年安排的人拦在门外,他根本不允许我们接近你。”


    看着牧野脸上的意外他只觉得快意。


    “这些你都不知道吧?他故意把你控制起来,不让你跟其他人接触。你身边一直跟着他的人,他们会盯着你的一举一动,你永远只能在郁斯年的监控和控制下生活。”


    “你以为你有多幸福,不过就是郁斯年养的一个小玩物而已。”牧泽越说越兴奋,好像已经看到了牧野的悲惨生活。“做他的金丝雀,你觉得很开心吗?”


    在过去的很多年里,牧泽都把牧野视作眼中刺,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彻底消灭对方。而恨一个人的同时,你自然会把更多注意力放在对方身上。


    很多年前他就知道,牧野是想要逃离他们的,他知道,牧野最想要的就是自由,可现在他又飞进了另一个囚笼里。他不相信这会让牧野不痛苦。


    他已经对自己的不幸认命,现在他要做的,就是也把牧野拖进这地狱里。


    “你以为你会幸福吗?别妄想了,郁斯年也只是个跟陆吉一样的变态而已。”


    之前牧泽的话并没让牧野有太大的表情变化,不过在听到对方这样说郁斯年之后,牧野表情彻底阴沉了下来。


    拿起面前的咖啡杯,牧野毫不犹豫地泼向了牧泽。见对方想起身,牧野表情未变,“你真敢跟我动手?”


    想到牧野曾经砸在自己脸上的一拳,牧泽下意识地觉得牙痛。攥紧了手里的马克杯,他确实没敢继续动作。


    “如果还想安稳离开京市,就一动都别动。”牧野语气平静,“这是威胁。”


    牧泽想到自己执意要来找牧野时牧志杰的怒斥跟反对,对方气急败坏地要他不要再自寻死路,这一瞬间他终于隐隐窥见真相。


    不管他多不愿意承认,现在的牧野确实已经是他得罪不起的人了。


    “我不想再从你嘴里听到郁斯年的名字,你根本就不配评价他。”


    “你这么在意他,他在意你吗?”牧泽咬着牙,“你身边全是他手下的人,没有任何自由和隐私,这样的生活就是你想要的吗?他连背后处理了我们都没有告诉你,你真的觉得他有把你当一回事吗?”


    “如果不把我当一回事,他怎么会处理你们呢?”牧野笑容未变,“我还要谢谢他的贴心,之前不想让他觉得我太睚眦必报所以才什么都没有提,但是现在,他竟然默默地帮我达成了心愿。谢谢你特意来告诉我这件事,我真的很开心。”


    牧野最懂如何激怒牧泽,果不其然,对方现在的脸色就变得说不出的狰狞。


    “牧泽,我从来都不欠你们的。”牧野看着他,“不是只有你们讨厌我,我也同样觉得你们恶心透顶。别再说牧家养大我这种可笑的话了,我宁愿一辈子做个孤儿,也好过在你们家长大。”


    “牧泽,我更不欠你,如果不是我,你根本没有出生的机会。你这条贱命,算我赏你了。”


    “你!”


    “闭嘴,我还没说完。”牧野毫不留情地呵斥他。


    “走到今天都是你们家咎由自取,如果好好经营公司,牧氏不会倒闭,如果不是你故意陷害我,也不会退学。但凡你们不那么坏,一切都不会变成今天的局面。”


    “你给我下药,我才能遇到郁斯年。你爸想把我卖给陆吉,我才能被对方救走。现在也是,牧志杰非要来找我,所以被郁斯年找到了漏洞,你们只能破产远走。”


    “过去的那么多年里,但凡你们不那么伤害我,或许我现在都会愿意帮你们求求情。最后一次机会,是被你们自己浪费掉的。”


    牧野站起身,“不过有一件事我还是要谢谢你,如果没有你,我也遇不到郁斯年。我能过得这么好,真是多亏你了。”


    说完最后一句诛心之言,牧野转身就往外走。


    身后响起对方撕心裂肺的怒吼,牧野勾了勾唇角。


    牧野开着那辆让牧泽嫉妒不已的豪车以龟速上了路,尽管几次提醒自己要认真驾驶,但牧野还是不可避免地想到了郁斯年前段时间的反常。


    有关牧志杰的事,郁斯年真的半个字都没跟自己透露过,更别提他在安排人暗中跟着自己。在牧泽面前牧野不愿意透露真实想法,可是实际上,牧野也做不到完全不在意这件事。


    牧野忍不住再次看向后视镜,现在会有人正跟在自己身后吗?那牧泽又是如何避开人来到自己面前的,他们见面这件事已经被人汇报给了郁斯年吗?


    牧野心中闪烁着许多个相关问题,一直到笨拙地把车子停进车位,牧野走进电梯的时候还微微蹙着眉。


    因为他的车速太慢,郁斯年比他更先到家。


    “回来啦?”郁斯年刚换好衣服走出卧室,“正好可以准备吃饭了,去洗个手。”


    牧野把身上的背包递给郁斯年,看对方的表情,他猜测自己跟牧泽见面这件事或许还未被郁斯年知晓。


    一起坐在餐桌前,牧野沉默地吃着饭。他在心中不停推敲,要如何提起这件事才不会太突兀。他想郁斯年刻意隐瞒这件事应该就是不想让自己知晓,虽然不知道原因是什么。但是牧野已经知道,他就不想继续装傻下去。


    郁斯年是这个世界上他最亲密的人,他不想跟对方之间有任何秘密。


    一只剥好的虾被放到了牧野的盘子里,他抬起头,对上了郁斯年有些关切的眼神。


    “怎么了,有心事吗?”


    听到这句话,牧野像是突然抓到了什么抓手。


    “有点。”他握紧了手里的筷子,多少带着点期待地看向郁斯年。“你呢,你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心事吗?”


    郁斯年笑着又把第二只虾放到了牧野盘子里。


    “想让你好好吃饭,算不算?”


    郁斯年转移话题的举动让牧野的心慢慢沉了下去。


    他意识到,跟他想的不同,郁斯年对他并不是毫无隐瞒——


    作者有话说:人有秘密猫不高兴[愤怒]


    第72章


    尽管牧野一直都清楚,郁斯年对自己是毫无保留的好,可与此同时,他依旧能感觉到,对方刻意隐藏了一部分真实的自己。


    不管是他不慎听到的郁鼎跟管家的对话,还是陆吉自以为揭露的真相,亦或是他刚从牧泽那里听到的控诉。


    其他人口中的郁斯年总是危险可怕的,牧野当然不会完全听信其他人的恶意解读。


    可是他也知道,真实的郁斯年不仅仅是对方在自己面前表现出来的样子。


    郁斯年并不是标准意义上一路顺风顺水的豪门公子,从十万大山走到京市,对方经历过多少艰辛牧野完全可以想象。


    尽管郁斯年几乎从不提起过去,可牧野还是能从其他人讲述的零星碎片当中拼凑出隐约的真相,当年郁斯年一定是曾被至亲之人伤害过的。


    一个经历过摸爬滚打最后占据高位的人,牧野想也知道对方不可能只是一个单纯的老好人。


    在很久之前他就意识到,郁斯年是有更为阴暗隐秘的一面的。他也能感觉到,郁斯年在刻意对自己伪装那一部分的他。


    牧野也不止一次或正面或隐晦的表达过,他可以,甚至是非常愿意接受全部的郁斯年。


    但很明显,时至今日,郁斯年仍不准备对他展现完整的自己。


    牧野觉得挫败,更有一种说不出的委屈,他攥紧手里的筷子,几乎快要遏制不住自己想直接质问郁斯年的冲动。


    可最后他还是劝住了自己,他知道每个人都有独属于自己的隐痛。如果郁斯年现在还没有做好准备,那他好像也不应该轻易揭开对方身上的伤疤。


    牧野闷闷地吃掉了面前的米饭,尽管已经给自己讲过道理,可牧野还是觉得不爽。他知道人跟人之间相处,不管是多么亲密的关系都该保留最基本的距离,这是更合适的相处之道,也是更健康的亲密模版。但牧野就是不愿意这样,他觉得他跟郁斯年就该是亲密无间的。


    他讨厌他们之间有距离,更不喜欢郁斯年对他有所隐瞒。


    牧野埋头吃饭,不肯再多说话了。


    郁斯年当然也马上就意识到了他情绪的变化。


    “小野,怎么了?”


    牧野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他有点幼稚地想,不是只有你会隐瞒,我也同样会拒绝你。


    迅速吃光碗里的米饭,牧野特意剩下了那两只郁斯年留下来的大虾没动。


    “我吃饱了,先去洗漱了。”留下这样一句话,牧野起身往房间里走去。


    郁斯年也立刻跟在他身后走回了房间。


    “小野,我哪里让你不开心了,你直接告诉我,好吗?”


    牧野重重地关上了浴室的房门,甚至直接上了锁。他不愿意沟通的态度异常明显,郁斯年放下了准备敲门的手。


    怕牧野觉得他烦,他只是静静地守在门外。


    十几分钟之后,浴室里的水声终于停息。片刻后房门被推开,牧野一眼就看到安静站在他面前的郁斯年。


    看着对方脸上的不安跟犹疑,牧野有一瞬间的心软。


    他走到床头冰箱前拿出了一瓶矿泉水,喝了一大口之后他才重新看向郁斯年。


    “今天牧泽来找过我。”


    郁斯年眉心一跳,不过他还是竭力控制着自己的表情。


    “他把牧家发生的事都告诉我了。”牧野看着郁斯年,“你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对不起。”郁斯年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一些,“我偶然发现牧志杰准备联系你,所以”


    “郁斯年。”牧野直接打断他,“真的是偶然吗?”


    郁斯年放在身侧的拳头攥成拳头。


    “我要听实话。”


    这是牧野第一次用这样的语气跟声音和自己说话,郁斯年表面还算平静,其实心里早已掀起惊涛骇浪。


    “我一直在安排人看着牧志杰,所以发现他的动向之后我第一时间阻拦了他。”郁斯年不敢再说谎,“我不想让他再来骚扰你,因此我想办法解决了他。”


    “为什么不告诉我?”


    郁斯年动了动唇,却发现自己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你有没有安排人一直跟踪我?”


    “没有!”郁斯年猛地抬起头,“我真的没有。”


    郁斯年当然有这样的冲动跟渴望,自从牧野被绑架之后,他恨不得二十四小时跟在牧野身边,他想时刻确认牧野的动向跟安全。


    可他知道自己的想法是病态错误的,所以他一直克制着自己不要这么做。


    “郁斯年,你以为我在因为这件事跟你生气,对吗?”


    郁斯年有些茫然地看着牧野。


    “你以为我在因为你跟踪我,又或者是私下处理牧志杰这些事生气,对吗?”牧野刚才就发现了问题,他跟郁斯年在意的其实并不是同一件事。


    “你觉得我对你抱有太多完美幻想,现在正在为你的好人金身被打破而愤怒,不是吗?”


    很久之前牧野就能感觉到,或许是因为自己太常把郁斯年是好人这句话挂在嘴边。相处时间越长,他们关系越亲密,郁斯年反倒越因为这句话而有压力。


    “我说过的,我根本就不在意这个。”牧野心底也有委屈,他明明早就做过注解。“郁斯年,我有没有跟你保证过,我会永远偏向你。”


    郁斯年一震。


    “我根本就不在意你到底有没有安排人跟踪我,是不是真的一直在处理潜藏在我身边的人,你究竟是不是好人,又如何走到今天。这些对我来说根本就无所谓!”


    “因为我知道你爱我,我知道无论如何你都是对我好,这就足够了,其他的一切我都不在意。”


    郁斯年怔怔地看着牧野。


    “我在意的是你为什么什么都不肯跟我说,坏事要瞒着我,过去要瞒着我,任何你觉得会超出我想象和预期的事你都要瞒着我。”


    “郁斯年,我在你面前是完整的我自己,你为什么不是?”


    “你怕会打破我对你的幻想,你怕我会对你失望,你怕我会接受不了完整的你。”


    “这是因为你根本就没有像我相信你那样相信我。”


    “郁斯年。”牧野双眼通红,“你凭什么不相信我对你的爱?”


    郁斯年见过牧野野性难驯的一面,可在他面前,牧野永远是那个连大声说话都很少有的乖小孩。


    牧野对他永远都柔软温柔的,这是他第一次见到牧野如此疾言厉色的模样。


    牧野的每一句诘问都狠狠扎进郁斯年心里,他想,是他高估了自己的伪装能力,他总以为自己把一切都掩饰得很好。他也低估了牧野对他的爱,对方很早就看透并且接纳了全部的他。


    是他一直在掩耳盗铃。


    他对牧野掩饰的,是他自己也没有勇气去面对的,另一面阴暗糟糕的自己。


    “对不起。”郁斯年上前一步,“对不起,小野。”


    他想要抱住牧野,可牧野却用力地推开了他。如果是从前的郁斯年,他或许会后退半步,礼貌尊重地为牧野留出个人空间。可是这一瞬间,他不想再掩饰原本的自己。


    郁斯年继续上前,用更重的力道抱住了牧野。


    “对不起,宝宝,对不起。”


    牧野用力推了他几下,可最后还是慢慢放缓了力气,任由郁斯年紧紧抱住了他。


    牧野重重地咬住了郁斯年的肩膀,就算已经感觉到对方因为疼痛而下意识绷紧身体的动作,他依旧没有收力。


    郁斯年紧紧咬住牙,然后把怀里的人抱得更紧。


    片刻后,牧野终于松开牙关,看到郁斯年白衬衫上渗出的零星血渍之后他又下意识后悔。想要给对方一个教训惩罚的是他,真的见郁斯年受伤更加难过心疼的也是他。


    爱就是这样一个不讲道理的东西,就算你怀揣着十万分的怒火在讨伐对方,放空的某一秒依旧会为心疼爱人而失神。


    牧野把脸埋在郁斯年的肩膀上,“郁斯年,我恨死你了。”


    郁斯年闭着眼,“小野,对不起。”


    “谁要听你说这一句。”牧野带着点哭腔的抱怨。


    “我很爱你,宝宝。”郁斯年声音也有些哽咽,“我知道是我搞砸了,但我真的很爱你。我不是不相信你,我只是,只是不敢相信我自己。”


    过去在郁斯年心里依旧是一个解不开的结,人的心并不是一开始就是石头,在千锤百炼的过程中,郁斯年有时候会觉得自己已经彻底成了面目全非的怪物。是仇恨跟责任促使他依旧□□地站在这一处。


    牧野的出现确实温暖了他风干的躯体跟灵魂,可是牧野的纯净跟赤诚也在不停提醒郁斯年,这些年他究竟都做了什么。


    牧野的纯净无限愈发显得他污秽不堪,所以他更没有勇气在爱人面前展露完整的自己。


    郁斯年坦诚,他也只是个会害怕会懦弱的普通人。


    这是郁斯年少数愿意袒露自己脆弱的时刻,牧野没办法不为这样的爱人动容心软。


    “你要相信嘛。”牧野吸了吸鼻子,“郁斯年,我知道我们都不完美,但又没有人规定只有完美的人才可以被爱。”


    他直起身捧住郁斯年的脸,“就算我们都是被磕掉一小块的水杯,也还是可以凑成一对。”


    “在我心里你就是特别特别好,就像我在你心里也特别特别好一样。”牧野像在说绕口令,“被爱就是,就算不那么好也没关系。”


    我不做客观评价,因为我主观上无限度偏爱你。


    “就算你很坏也没有关系,我还是会爱你的。因为我知道,就算变坏也不是你的错,是伤害你的人的错。”


    “你听懂了吗?”牧野双眼亮晶晶地看着郁斯年。


    郁斯年明白,被爱就是一直被偏袒。而眼前的男孩,愿意永远做他的靠山。


    见对方点点头,牧野这才亲亲他。


    不过下一秒他就又瞪圆眼睛变了脸色。


    “那还瞒我什么了,必须马上从实招来,不然我再也。”他顿了顿,“我这一个月都不会理你!”


    去他的距离空间,他偏要跟郁斯年亲密无间——


    作者有话说:很会爱人又非常擅长变脸的猫。[星星眼]


    第73章


    郁斯年正准备开口坦白,但是牧野却又突然拦住他。


    “等一下。”他的视线瞟到郁斯年的肩膀上。“我先给你处理一下伤口。”


    “没事。”郁斯年摇摇头,“也不严重。”


    “不许拒绝我。”牧野不太高兴地说,“我还在跟你生气呢。”


    听他这样说,郁斯年没再反驳,只是顺着牧野的意思走到了一旁的沙发上坐下。


    牧野拿来医药箱,又轻轻拉下了郁斯年的衣领。看到对方透着淤血跟红印的伤口,牧野眼底闪过一抹愧疚和心虚,他没想到会咬得这么重。


    牧野拿着蘸了碘伏的棉签给郁斯年消毒,“疼不疼啊?”他闷声问。


    郁斯年一眼就看出牧野在想什么,“就是看着严重,其实不疼。”


    他亲亲牧野的手,“谢谢宝宝心疼我。”


    “谁心疼你?”牧野抽回自己的手,“疼也活该,谁让你瞒着我。”


    虽然嘴上说得厉害,可是他给郁斯年消毒的动作还是轻得不能再轻。


    等给郁斯年粘好一个大号的创口贴他才重新帮对方拉好衣服。


    郁斯年微微仰头看他,对他张开了双臂。


    牧野沉默几秒,还是俯身跨坐在了郁斯年身上。他抬手抱住对方,郁斯年也顺势亲了亲他的脸。


    “谢谢宝宝。”


    牧野没说话,只是也抬手搂住了郁斯年的脖子。


    “我生物学上的父亲叫丁志高。”郁斯年信守承诺,对他的爱人展示了他内心深处最幽暗的角落。“很多年前,他以家庭教师的身份结识了我的母亲。”


    丁志高生在京市郊区的某个贫困家庭。很多时候,生活在大城市的偏僻角落并不比生在偏远县城更幸运。从小就生长在贫富差距过大的环境下,更容易滋生人的负面情绪。


    丁志高不明白,明明都生长在同一个城市,可有些人生下来就住在市中心的高级公寓,而他只能住在远郊的平房。其他人的假期是各式各样的夏令营跟度假,而等待着他则是永无止息的家务跟农活。


    很小的时候丁志高就下定决心,他一定要依靠自己改变命运,不再过现在的生活。


    他有天赋也够努力,十八岁那年,他以非常优异的成绩考入京华。在最顶级的学府,他确实增长了见识,也得到了更多机会。


    他被老师介绍到郁家去做家教。


    郁家偌大的庄园让他目瞪口呆,不过为了不露怯,他强撑着不显露出任何惊讶跟艳羡。


    他要辅导的对象是郁秋笙,她是郁家话事人的独女,也是郁氏板上钉钉的唯一继承人。


    丁志高走进客厅,身着白裙的少女正坐在窗边弹奏着三角钢琴,见到他,女孩开心地起身跟他问好。


    阳光下,郁秋笙整个人都泛着光亮。丁志高觉得自己找到了迈入新世界的大门。他认真辅导着郁秋笙,甚至为她定制了一套专属的学习方案。


    郁老爷子中年丧妻,郁秋笙幼年丧母。因为心疼女儿,他几乎把郁秋笙捧上了天。不过郁秋笙并不骄纵,相反,她是善良纯真的。不过因为被父亲保护得太好,她也确实有些过分单纯。


    她很少接触异性,而丁志高作为她的家教老师,英俊帅气,温柔耐心,又能给她提供陪伴跟理解,郁秋笙跟丁志高的关系越发亲近。


    等郁老爷子意识到他们感情的变化时,郁秋笙已经顺利考入大学,也终止了跟丁志高的师生关系。他们年龄相差不过三岁,又不是正式的师生关系。


    虽然郁老爷子心情微妙,但看在郁秋笙实在对丁志高一往情深的份上,他并没有反对。他也年轻过,知道小孩子都有叛逆心理,所以他并没有干涉他们的感情。


    而他们的关系显然非常稳固,郁秋笙大学毕业之后就提出想跟丁志高结婚。


    郁老爷子认真去调查过丁志高的资历,除却他家庭困难这一栏,他个人的履历是相当优秀的。顶级学府,四年的最高奖学金,包括他从高中开始就勤工俭学。虽然他现在还没有闯出太大的名堂,不过工作依旧还算顺利稳定。


    郁老爷子并不是非常在意门第的人,因此他并没有表示反对,不过他也提出了一个要求。


    结婚可以,但丁志高必须入赘。


    郁秋笙还想反对,但是丁志高先点了头。


    “叔叔,我不是因为钱才同意入赘,我只是不想跟秋笙分开。只要能跟她在一起,其他东西对我来说并不重要。而且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理应跟她姓。”


    丁志高的话确实让郁老爷子高看了他一眼,他们顺利完婚。硕士毕业之后,郁秋笙怀上了她跟丁志高的宝宝。


    同一年,丁志高顺利进入郁氏。他足够聪慧,学习能力也强,又因为从最底层摸爬滚打拼上来,他并没有让人生厌的傲气。郁老爷子越发倚重他。


    第二年夏,郁斯年顺利降生,他的到来为郁家带来了全新的希望跟欢乐。


    如果事情真的这样顺利进展下去,他们会是无比幸福快乐的一家。


    可是华美的长袍上其实爬满了虱子。


    郁秋笙十月怀胎艰辛诞下的孩子还不满三个月就夭折了,她心力受损,之后身体就一直不太好。她跟丁志高一直没再有过孩子,而且她的身体每况愈下,最后更是英年早逝,在三十五岁的时候就永远离开了人世。


    郁老爷子白发人送黑发人,一夜之间像是衰老了十几岁。丁志高始终陪伴在他左右,并表示不会再娶,只想永远“陪伴”郁秋笙。


    失去独女之后郁老也没了之前的拼劲,他逐渐退出一线,把大部分的公务都交由丁志高管理。


    看着牧野明显带着不解的眼神,郁斯年摸摸他的耳朵,“夭折的那个孩子不是我,是丁志高的私生子。”


    丁志高在郁秋笙之外还有女友,就算已经结婚,他依旧没有跟对方断了联系。


    郁秋笙白皙纯净,像是永远一尘不染的山茶花。她性格好,长相好,家世好,没人会不喜欢她。丁志高也确实对她有过几分真情,可郁秋笙的天真懵懂也会让他控制不住地嫉妒。


    凭什么她可以这样得天独厚,丁志高嫉妒他的妻子,更嫉妒他们未出世的孩子。因为这个孩子拥有一半不来自丁志高的,更“高级”的血液,所以他可以同样顺风顺水地度过这一生。


    阶级是丁志高拼搏半生都未彻底打破的东西,可是这个孩子可以与生俱来地拥有他如此努力才能得来的东西。


    这个不跟他姓,又有一半“高级”血缘的孩子成了他的眼中钉。


    丁志高的情妇跟郁秋笙几乎是同时怀孕,而她们的预产期也被丁志高安排在同一天。


    他在郁家人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偷偷将郁斯年跟他情妇生的孩子做了调换。看着郁老抱着那个跟他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孩子,丁志高心底生出一股变态般的喜悦。


    他将郁斯年换给情妇,随后那个女人谎称不小心把孩子遗失,实际上是把孩子卖给了人贩子。丁志高未必不清楚这些,不过他并没有追究,反正他还有一个孩子,他并不在乎郁斯年。又或者,其实他内心深处也有几分得意,更“高级”又如何,你现在一样要去俗世里摸爬滚打。


    但在两个月后,那个拥有自己“纯净”血缘的孩子意外夭折,丁志高同时失去了两个孩子。


    被卖到深山的郁斯年在机缘巧合之下,只能跟他“父亲”一样,无比艰难地长大求学。


    丁志高执掌大权之后拥有了更多的权利跟资源,当然也看不上当年的情妇。


    “我的身世就是那个女人告诉我的,她一直知道我的去处,只是故意没有告诉丁志高。不过其实就算她说出来,丁志高也多半不会把我接回来。”


    牧野心疼地几乎说不出话。


    “我用了点时间才接受这件事。”郁斯年全程都很平静地叙述。“我先靠近了爷爷,让他得知了我的身份,爷爷马上认回我。我开始接受继承人教育,并持续调查着当年的真相。”


    “我母亲的病并不仅仅是因为伤心难过。”


    牧野猛地瞪大双眼。


    “丁志高一直在给她下一种慢性毒药,所以她的身体跟精神才会越来越差,我妈妈是被丁志高亲手害死的。”郁斯年的声音沙哑。


    “丁志高当然也不会真的守身如玉,他很早就在外面有了家庭,他的儿子只比我小几岁而已。”


    “我把这些都告诉给了爷爷。”说到这一句,郁斯年的表情才总算有了变化。“爷爷正式让我接手了郁氏,并同意让我全权处理丁志高。”


    “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不敢告诉你这些吗?”


    牧野满眼心疼地看着他。


    “其实我一直很后悔。”郁斯年陷入回忆之中,“如果我没有那么匆忙地把一切都告诉给爷爷,或许他不会那么快离开。”


    他跟他世上最后一个血肉至亲的相处时间也不到一年。


    “这不是你的错。”牧野马上就说,“只怪丁志高,你只是想帮阿姨报仇,你只是受害者而已。”


    “你说得这些我都清楚,可我依旧会想,这件事不是只能这样解决。我想帮我母亲报仇不假,我痛恨丁志高急于泄愤也是真。”


    “我当时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只想马上解决他。”郁斯年眼睛又红了,“可是我没想过,爷爷年纪已经那么大了,他怎么能承受这一切。”


    “如果我晚点告诉他,或者我再耐心一点,积累更多力量之后再慢慢处理丁志高。如果我什么都没说,只让爷爷安享晚年,这样会不会对他更好?”


    牧野不住地摇着头,“不是,不是这样的。”


    “丁志高是坏人,他就该受到惩罚。爷爷一定不希望放过一个伤害他女儿跟孙子的人。”牧野捧着郁斯年的脸哽咽着说,“你当时还不到二十岁,你已经很不容易了,郁斯年,不要再责怪自己。”


    明明讲述往事的是郁斯年,可哭得更厉害的却是牧野。


    “郁斯年,不怪你,一点都不怪你。”


    郁斯年看着泪流满面的牧野,某一瞬间,压在他心间的巨石终于搬开。往事不再压得他喘不过气。


    他的爱人不会审判,更不会害怕他。


    牧野在心疼自己,这个答案让郁斯年说不出的鼻酸。


    “我一点都不好。”郁斯年不知道是在忏悔还是在哀求牧野更多宽恕。“丁志高当初想用自己有精神类疾病的说法脱罪,我就顺势把他送进了精神病院,他也只能长年累月地吃着他亲生儿子喂给他的‘毒药’。前几天我刚刚得知他上吊自杀,我告诉医生一定要不计任何代价让他活下来。可是我不是想救他,我只是想让他继续受折磨。”


    “牧野,我就是这样一个可怕的人。”


    这些年里,郁斯年一直活在这样的双重折磨里。想到他母亲跟爷爷的死,他会无比痛恨丁志高,恨不得生啖其肉。可是他做人的道德良心又在提醒他,他这样的做法是绝对错误恐怖的。


    丁志高被困在精神病院,而他也一直被仇恨和道德锁在过去。


    看着郁斯年眼底的痛苦挣扎,牧野第一次如此怨恨一个人。


    “你一点都不可怕。”牧野跟郁斯年贴着脸,“你就是特别特别好,所以你才会因为那个人渣这样折磨自己。”


    如果郁斯年不是一个道德感很强的人,他也不会因为惩罚这样一个原本就罪无可赦的人而审判自己。


    “一切都是丁志高咎由自取,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妈妈跟爷爷会为你骄傲自豪的,你帮他们报了仇,还变得这么好。真的,他们会很为你开心的。”


    “我也一样。”牧野死死抱住郁斯年,“郁斯年,能遇到你是老天给我最好的礼物。”


    你的存在本身就会让爱你的人觉得幸福。


    牧野脸上的泪水也打湿了郁斯年的脸颊,郁斯年觉得自己常年破洞的心脏在此刻终于不再漏风。


    牧野的泪水,牧野的心疼,牧野的爱把它填补完整。


    他被爱人从往事跟痛苦中拯救出来,在这一刻,他终于走出了困住他多年的十万大山。


    跟很多年前一样,牧野再次救他于水火——


    作者有话说:命运是个圆圈,所以两个特别好的小孩总能遇到对方。


    第74章


    夜里郁斯年紧紧搂住牧野,他们俩都很喜欢用这样的方式入眠,这会让他们觉得安全。


    “郁斯年。”牧野捏了捏郁斯年的耳垂,“你把精神院院长的联系方式给我好吗?”


    郁斯年低头看他。


    “还有你姐姐她们的事,以后都让严叔来跟我说,可以吗?”


    “这些你不想触及又没办法彻底放手的东西,交给我来解决,好不好?”


    对丁志高,郁斯年有人伦跟道德上的束缚,对他的养姐,他有感情跟良心上的限制。郁斯年知道自己该做出正确的选择,而情感并不总是正确,所以他会在这个过程中摇摆挣扎。


    但是现在牧野主动提出帮他承担。


    “我不想再让那些烂事继续纠缠你。”牧野用的是商量的语气,但是眼底满是坚定。“郁斯年,让我帮你解决。”


    牧野早已不再是那个只能勉强偷生的野草,他逐渐生长成大树,虽然还未参天,但早已茁壮。


    “好。”郁斯年紧紧抱住牧野,“谢谢你,宝宝。”


    牧野笑着亲亲他的耳朵,“不客气。”


    这是他想做,也能做到的。


    郁斯年端着果盘走进画室,不过在开口之前他先看到了牧野戴着的耳机。动作顿了顿,郁斯年把果盘放在一边,然后轻轻帮牧野带上了房门。


    大概四十分钟之后,牧野终于放下了画笔。初稿完成,他后退几步看了看造型跟色彩,觉得还算不错。


    长长地抻了个懒腰,牧野一转头就看到了一旁放好的果盘。想到什么,他快步走出画室。


    郁斯年正躺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发呆,牧野见状立刻走到对方面前。他将自己大半身体都压在郁斯年身上,轻轻跟对方贴了贴脸。


    “你是不是不高兴了?”


    郁斯年没有说话,见状牧野小声哄他。


    “我刚刚在起稿,所以比较认真嘛。”


    牧野在起稿阶段总会格外专注认真,他是典型的天赋型选手,所以更依赖手感,后续修改可以慢慢磨,但是起型跟铺色阶段他习惯一气呵成。这也是郁斯年刚刚没有去打扰他的原因。


    “我也知道,我最近一段时间确实有点忙。”


    刚刚结束期末周,牧野被各种美术史跟艺术概论搞得头晕脑胀,又要按照老师的要求交上一幅又一幅的作业。


    原本以为期末终于要结束,结果牧野又被老师选中去参加期末优秀画展。他需要再提供一幅大尺寸画作。


    牧野每天忙得脚不沾地,答应郁斯年的约会也只能一推再推。


    “我也没有想到。”画展的事确实是在他意料之外,“但是我之后真的就没事了,我整个假期哪都不去,就在你身边陪你,好不好?”


    郁斯年没有说话,牧野又跟他贴贴脸,“好不好嘛?”


    没有得到回应,牧野又去咬郁斯年的脖颈,“不许不理我,命令你马上原谅我。”


    郁斯年忍不住抬手捏了捏牧野的脸颊,“你还讲理吗?”


    “这又不是法庭。”牧野理直气壮,“家是讲理的地方吗,家是讲爱的地方。”


    他低头咬了咬郁斯年,“快说,你原不原谅我?”说罢他根本不给郁斯年回答的时间,马上开始上纲上线反客为主。“好啊,你竟然不爱我了?得到了就不珍惜是不是?你厌倦我了是不是?郁斯年,你好狠的心!”


    感觉到郁斯年胸腔的震动,牧野抬起头,果然看到郁斯年满是笑意的眼睛。他心情很好地亲了郁斯年两口。


    “原谅我了吧?”


    “本来就没怪你。”郁斯年亲亲牧野,“是我粘人,跟你没有关系。”


    “故意让我心疼你,真讨厌。”牧野又咬了郁斯年两口。“我重不重?”


    郁斯年捏捏他的腰,“你也故意气我是吧,我还没说你呢,这些天根本没有好好吃饭。”


    “那罚你今天晚上做大餐给我吃。”牧野趴在郁斯年怀里,认真地思考着菜单内容。


    郁斯年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拍着牧野的背,午后的阳光跟幸福一起倾洒在他们身上。


    期末展正式开始的前一天下午,牧野跟沈雁回一起往展厅走去,他们各自拿着自己的作品准备去布展。


    按照导员提前发给他们的位置,他们找到了属于自己的空位。挂上画之后他们开始商量作品简介要怎么写。


    “去转一圈,看看别人都是怎么写的。”沈雁回主动提议。


    “好,去看看。”


    不过他们俩很快就走了神,注意力从借鉴他人的介绍词转移到了谁的画作名字有趣,创作表达又写得有多敷衍。


    逛了一大圈,他们终于绕了回来,不过这时他们的画作前也正站着几个人。


    “这幅画的色彩感觉真是绝了。”有人发出感叹,“纯天赋选手。”


    “牛。”他旁边的人也点头符合,“这谁画的。”


    “还没贴条。”


    “牧野吧,油画系也就只有他了。”


    美院是个更看天赋的地方,能走到这里的原本就都是人中龙凤,努力是基础,而天赋才是上限。牧野在这方面的能力确实是毋庸置疑的。


    “他是真牛。”


    “画是不错,但人也就那样吧。”


    一道有些突兀的声音响起,其他几个人也都看向他。


    “怎么了?”


    “我有个朋友是他高中同学,他人品烂在当时是出了名的,劈腿未婚夫也就算了,还傍了年纪很大的老男人的大腿。”


    “真的吗?”有人很好奇地问,“他家不是很有钱吗?他那辆黑武士真的帅炸了。”


    “他就是个被人领养的孤儿,有钱个屁。”男人嗤笑一声,“车估计也是包养他的老男人给的。什么钱都赚,也不嫌脏。”


    听到这一句,沈雁回终于忍不住了,抬步就要上前,不过牧野先一步抓住了他的手臂。


    知道牧野的好脾气,沈雁回以为他是要息事宁人,眉头皱得更紧,不过下一秒牧野就主动走上前。


    “你这都是听谁说的?”


    有人还在询问爆料的人,而没等他回答,牧野先开了口。


    “我也很好奇,这些话你是听谁说的?”


    一行人见到牧野,不少人脸上都多了些尴尬跟不自然,毕竟背后议论人被发现确实是一件不太体面的事。


    而刚刚一直言之凿凿的黄毛见到牧野之后眼底也划过一抹心虚,不过更多的还是嫉妒。


    每个系只有固定的几个画展展示名额,而他却在最后一轮被刷掉。黄毛在高中画室也一直都是佼佼者,从小到大他听惯了其他人夸他天才。不过进入京美之后就一直被牧野甩在身后,对方处处压他一头,他怎么能不愤懑。


    “我说的有哪里不对吗?你的那些烂事青林早就传遍了。”


    “是吗?”牧野拿出手机正对黄毛,“那你现在对着镜头再重复一次吧?”


    “凭,凭什么?”


    “凭你说的都是‘真话’,你再说一遍,然后我们直接去警局报案,如果查明你说的是事实我就承认自己是个烂人。如果情况不属实,我会正式控告你当众侮辱诽谤我。”


    牧野表情平静,“来,说吧。”


    牧野硬气的态度让黄毛有些心虚,他张了张嘴却不敢再贸然开口。


    “我凭什么听你的。”最后他像是找到了什么漏洞,“你让我说我就说,凭什么?”


    “你不敢了?”牧野放下手机,“那也没事。”他指了指一旁的监控器,“用这个也一样。”


    黄毛见状才有些慌了,跟他对话的那几个人也看出他的心虚,既觉得丢人也觉得抱歉。


    “对不起啊。”最开始夸赞牧野的那个人直接开口道歉,“我们不该背后议论你。”


    其他几个人见状也直接跟牧野道了歉,只有黄毛死梗着脖子不肯说话。


    “给我道歉,或者我们直接法院见,你自己选。”


    牧野并没有选择息事宁人,他只是寸步不让地紧盯着黄毛,一定要对方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


    从前的牧野是绝对不会如此的,他高中的时候风评如此糟糕有一部分也源自于自己的不解释。他习惯性地消极应对一切,因为失败了太多次,所以觉得努力也没有用。更觉得反抗是浪费时间,所以他只是麻木地应对一切,又欺骗自己说根本就不在意。


    可他又怎么能做到真的不在乎呢?那些冷眼跟侮辱,明明都是狠狠扎进他心里的利剑。


    现在的牧野不想再委屈自己,属于他的公道跟权益,谁都不可以亏待他。


    他要这个道歉,他要收回自己本该有的尊严。


    “对不起。”黄毛咬牙说出那几个字。


    “我知道你不是真心的,但我不在意。”牧野看着他,“因为我比你大度得多。”


    他转过身不愿意再在对方身上浪费时间,“你可以走了。”


    直到那几个人仓惶离开,沈雁回才笑着看向牧野。


    “你可以啊。”


    牧野平时是典型的好脾气,事少有耐心,他们当了一年的同学跟室友,一次红脸都没闹过。就是因为这个沈雁回才想直接帮他出头,但是没想到牧野只是窝里软,对外并不好欺负。


    听沈雁回这样说,牧野没了刚才的冰冷严肃,只是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


    回家的路上,他语气兴奋地跟郁斯年讲起他今天的壮举。


    “我一点都没怵他,几下就把他吓跑了。装得那么厉害,其实胆小的不行,我一说要报警他就不敢说话了。他那么不情愿,最后还是低头给我道歉了。”牧野仰着下巴,“我厉不厉害?”


    “厉害。”郁斯年捏捏他的脸,“小野大王厉害得不得了。”


    牧野得意地继续夸赞了自己几句,然后他满怀希望地看向窗外的落日。


    牧野下定决心,他要永远厉害下去——


    作者有话说:要完结啦[墨镜]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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