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棠的耳朵被擦出了血,他感觉周围的人的动作都慢下来了。耳朵里传来的声音也像是隔着水一样听不清楚。
彻底晕倒之前,他明显地感觉到了自己的腰被江予白搂住,以防他掉下去。
……
“你这小金丝雀咋老是生病,不是磕了就是碰了。你平时也多关注关注人家。一天到晚就忙你那个工作,真没意思。”
路鸣秋收起来工具,语重心长地对江予白说。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江予白淡淡道,只是眼睛扫了一眼躺在床上睡的很安详的阮棠。
“是,是不用我管。不过人家这次可是为了救你连命都差点豁出去了。你还这个态度就不道德了吧?”
“我自有分寸。”
“切。人没什么事,就是有些受到惊吓了。睡一觉就好了。”
路鸣秋说着,便提着东西准备走人。
“嘴硬。”
走之前的路鸣秋看了眼站在阮棠床前的江予白,对方静静地看着床上的人,不知道在想什么。
……
阮棠醒的时候周围一个人也没有,只有一杯温水被静静地安置在身侧。
他愣了愣,拿起水抿了几口。
喝完后,捧着水杯不知怎的笑了起来。
地下室没有窗户,所以他也分不清此时究竟是白天黑夜。摸索着把灯打开后,他才颤颤巍巍的起床。
一出地下室,一阵悠扬的琴声便传来。引得阮棠不由自主地寻找声源。
他寻着琴声,看到了琴房中的江予白。
对方在弹琴,橘黄的夕阳透过落地窗爱慕地吻上江予白洁白无瑕的脸。对方半张脸都氤氲在了阳光里,勾勒出了优越的鼻形。
美得像一幅画。
“你还要看多久。”
一曲毕,江予白背对着门口的阮棠问。
“我,我……”
偷窥被发现的阮棠有些不知所措,但这次江予白没有刁难他。
他缓慢起身,走到阮棠跟前,淡淡道,“你睡了一天一夜。”
现在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
不对,第二天下午!
脑袋宕机的阮棠这才发现他竟然没去上班!
“为什么要救我。”
如果熟悉江予白的人便会知道,他此时的语气很生硬。
“嗯?”
阮棠被问的一愣,想要查看终端的动作被迫终止。
“我不需要你做这些。我说过,不要痴心妄想其它的东西。”
阮棠低着头,错过了江予白眼中的复杂。
“好,我知道了。”
阮棠没有为自己做辩解。毕竟那有什么用呢?只会让江予白更加的厌恶自己罢了。即使从没有想过要挟恩图报,可是他依旧把这顶帽子认下来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两人自从发□□过后还是第一次在一张饭桌吃饭,虽然和之前一样安静如鸡。但旁边的佣人就是感觉很不对劲,最大限度地远离了桌子。
由于今天晚上不再是一成不变的西餐,阮棠难得多吃了些。
这一现象自然没有逃过江予白的眼。
他思索了片刻。
其实他早就发现阮棠不喜欢吃西餐,可之前不知道是捉弄还是什么心理,他故意吩咐了厨师做西餐。
……
今天阮棠下桌比江予白还早。吃完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而这一切都是在江予白眼皮子底下做的,不过他什么也没说。
终端没有老板发来的催促消息,反而是一条好友申请引起了他的注意。
试探性地点了通过之后。对方立马发来了一条消息。就好像是在等着他一般。
【小白兔,是我哦~】
这个语气一看就是许临川。
阮棠回了个问号。
【你还是那么的冷漠小白兔。】
【你从哪儿要的我的联系方式。】
【当然是问你们主管要的啦~】
对放似乎很喜欢在每句话的后面加上一根短短的波浪线。
【你放心,你生病的事情我已经帮你和你们主管请假了哦~不用感谢我~】
许临川怎么会知道他生病了?
【你怎么会知道我生病了?】
【昨天在街上看见的哦~不要怪我没有去救你小白兔,昨天人群实在是太乱了,我根本挤不进去】
不是,救不救他这根本就不是重点吧……
还有,他看到自己和江先生了?
要不要警告一下对方不要到处去乱说,毕竟江先生似乎不是很想让别人知道他们俩的关系……
【你当时有看到除了我之外的其它人吗?】
【其他人?是那个你救得那人吗?哎呀,我们小白兔真是一个人美心善的好孩子呢~】
看来是没有发现。
【好啦,你好好休息哦~我帮你请了两天假。到时候我可是要检查的哦~要是让我发现你没有好好照顾自己的话,我可是要罚你的哦~】
阮棠决定收回之前对许临川改观的话……
工作保住了之后,刚刚自己赌气提前下桌的画面又涌入脑海。
他当时也太胆大包天了吧?敢对江先生那个态度……
怎么办……
阮棠一头栽进了自己的小毯子。
毯子很旧了,但很干净。看不出来品质。但明显被主人爱护得很好。
话说,这张毯子,还是当时江予白送给他的。
当时来做慈善的每一位学生都要带一份礼物。江予白带的就是这张毯子。
不过当时小小的江予白长得粉雕玉琢,所以福利院的小朋友都想要他的礼物。
身材瘦小的阮棠自然是没有抢到。最后是他求了好久那个抢到了江予白礼物的小朋友,并且承诺接下来一个月对方的清洁劳动都包了,甚至还拿出了自己下半个月的口粮,对方才同意和他换礼物。
阮棠从来没有那么喜欢过一个礼物。他每天晚上都把那张小毯子抱着睡觉。哪怕这么旧了也依旧带在身边。
……
这边江予白在阮棠走后接到了助理的电话。
果然不出江予白所料,动手的正是他那个明面上和蔼可亲的表叔。
“呵,他不是想跟我耍手段吗?那我就奉陪到底。”
江予白冷笑着交代助理如何处置。
“这……老板,这会不会太过了啊?
助理有些迟疑地问。毕竟对子女下手甚至连小孩也不放过会不会太过了。
“我不是在和你商量。”
江予白的语气瞬间冷了下来。把对面的助理冻得打颤。
“是!老板。”
他可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对方既然敢对江予白出手,就该想到自己会是什么下场。
挂断电话,一双湿漉漉的圆眼撞进了江予白的双眼。
对方看着他,不说话。呆愣的表情一眼就能看出对方把刚才他说的计划听了个遍。
阮棠本想着今天还早,况且他心中也乱乱的,就想着出去散个心。没想到一出来就看见江予白姿态散漫地坐在沙发上,语气平淡地定夺着一家几口人的生死。
“怎么了?吓着了?”
江予白语气淡淡的,“如你所见,我就是这样一个……人”
阮棠猛的扑进了江予白怀里!
阮棠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可是当看见江予白满不在乎地说他有多坏多不好,他就觉得对方好孤单好孤单……
江予白就是这样一个人。面对看似喜欢他的人,他总是会故意露出自己最不好,最坏的一面。以此来吓退一批批心怀不轨的人。可是每当那些没有经得住考验的人离开他时,又会忍不住责怪自己。
这次处理表叔他们一家他的确残忍,这是既定的事实。可这也是因为对方触及到了他的底线。
他的确冷血,对于亲缘关系甚至都可以说得上淡泊。所以一上位就削弱了在公司一家独大的表叔一家。
但也正是如此,许多流向了不明处的资金也终于回到了自己的正规。
他本不想赶尽杀绝,可是对方恼羞成怒,一再挑战他的底线。
他江予白走到今天,从来靠的不是爱的感化。
阮棠把头埋进江予白的颈间,“我不在乎,我不在乎。我……”
阮棠想说,“我只喜欢你”,可是话到嘴边却有被堵住了。
“我知道,你,你一定是有苦衷的。”
阮棠声音闷闷的。
江予白僵住了,如果此时佣人没下班,一定可以看见他们老板错愕的表情。
他的手垂在腿边,任由阮棠抱紧他的腰。
“抱够了吗?”
阮棠的耳朵离江予白很近,这么听着就像是对方凑在他耳边说话一样。醇厚的嗓音听起来尤为性感。
他有些尴尬地松开手,不敢去看江予白的脸。
江予白什么也没说,他恍若无事发生的上楼。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竟然有些烦躁于离开那个温暖干燥的怀抱。甚至就连现在他都好像还能闻到对方身上温暖的棉布味道。那股味道诡异地让人安心。
……
晚上睡觉前,他和江予白拥抱的画面一直在他的脑海重复播放。
想着,他举起来自己的手臂,抱住了自己……
“哎……”
果然还是没有直接抱着对方有感觉。
这么想着,他又滚进了自己的小毯子。用小毯子把自己缠了起来。
扣扣——
一阵敲门声响起,这还是他来了江家之后第一次有人敲他的。
阮棠滚动的动作戛然而止,疑惑地起身开了门。
是江予白。
“信息素。”
江予白言简意赅道。
“嗯?”
阮棠有些懵,但下一秒就被江予白抱进了怀里。
上楼后的江予白感觉那股若有若无的棉布味始终挥散不开,若即若离的感觉更是让江予白心烦气躁。
阮棠本来就是被他包养的,那么满足自己的需求是对方应尽的责任。
想通了这一点,江予白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便去敲响了阮棠的门。
砰砰砰——
阮棠的心脏在疯狂的跳动。他拼命咬紧自己的牙关。因为他怕自己的心脏“破口而出”。
和之前的那个拥抱完全不同,这个拥抱在信息素的加持下变得无比暧昧。
阮棠小心翼翼地将手放在了江予白的腰上,任由对方将头埋在他的腺体上。
阮棠没怎么学好生物,难道江予白这个高材生还没学好吗?
埋在别人的腺体上是一种极其不礼貌的行为,毕竟腺体怎么说也是他们的第二器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