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偷菜的猫
几个男人被五花大绑。
院子的人全都出动，将他们团团围住。这么大动静怎么不会被人发现，一楼加二楼，鸡犬不宁的。
张知乐掐住狗嘴，杨基徳掐住鸡嘴。
万依检查完猫再检查猴，秦老师以及院子里的其他人一听帮忙检查松鼠，就怕有伤员。
当然还是有的，一对双胞胎松鼠骨折，倒不是因为打架，而是想顺手牵羊带走秦老师家的烤红薯。
它们也确实偷成功了，奈何运气不佳，被楼梯间的张知乐看到，误以为老鼠，肌肉记忆本能地让他举起扫帚一拍！
灰尘四起，有烟无伤定理。
双胞胎当然没拍到！它们这么灵活！
但是它们显然忘记自己还在楼梯间，噼里啪啦摔下去，落了个骨折。
张知乐才发现不是老鼠。
一楼养鸡那户人家质问：“你们是什么人？来干什么的？”
娃娃脸还昏迷着，剩下几个你看我我看你，摇头不做声。
杨基徳继续说：“不说是吧！不说就叫警察！”
“……路过。”
“旅游的…”
“来偷猫的…”
“偷什么猫，来偷人的！”
“来偷玉碟的！”
“你个文盲，那个字读韘！”
全都是不靠谱的，他们各说纷纭，一个比一个更让人生气。
杨基徳继续大喊：“好！说完了是吧！说完就叫警察！”
万依拍拍猫脑袋，转身向破院的人道歉：“抱歉给大家带来麻烦了，我会将他们交给警察处理的，这么晚了大家先去休息吧。”
“我也会加强院子的安全管理，给大家一个交代。”
都这么说了，他们也都散了，但耐不过好奇偷偷趴窗户上看。
万依表情不变，离他们不到半米的距离站立，低头，语气平静：“你们回江西去吧。”
几个人全都哑巴了。
猫还记得高进宝说自己是山东来的，歪歪头不解。
“以后别来了，这玉韘我家小一喜欢，自然也不会还回去，它现在是旧巷的。”
娃娃脸睁开眼，敬畏地瞥一眼猫，再看向人：“我们也花了相当多的一笔钱，不可能空手而归。”
“那你们更应该去找罪魁祸首。或者把你们交警察，凭萧万两家，让你们出不来也不是做不到的难事儿。”
高进宝对面前的女人跟踪了那么久，本以为是个什么都不知的傻白甜小姐，自己竟又小瞧人了。对方的语气和态度就像暴风雨到来前的宁静，极具危险。
他选择退却。
何况这女人身边有只诡异的猫。
“你怎么知道我们是江西的？”
“打听一下拍卖出钱买下玉韘的人是谁就知道了。”
高进宝张了张嘴，可是他上司用的假身份啊。
惹不起。
将人放跑后万依从家里拿了些水果坚果招待松鼠，松鼠将垃圾统一存放方便处理，要不说呢，旧巷的动物都是极具灵性的。
万依抱着猫蹲在角落，后知后觉的紧张，从口袋翻出一张纸来：“这是奕芷交给我的，吓死我了，他们是什么人呀，还带了刀！也不知道堂叔惹到什么人了。”很难想象她其实害怕成这样，竟是从未责备猫，毕竟牵连到她纯粹是因为猫想要这个。
猫安安静静待在她怀里，等待她的身体慢慢冷静，松鼠们吃完后各奔各家，它们住在旧巷西边的林子里，那是个原始森林公园。
住一楼的秦老师拉着万依去说悄悄话，猫找到在树上睡觉的猴哥，将它送回家。
猴哥一到家便清醒了，乔奶奶还没休息，她在等家人回来，猴儿举着彩虹蟠桃跑她面前叽叽叫，她也放下心来。
猫还没告诉猴哥和乔沁它见到了乔儿子，它回到破院时万依身边的人从秦老师变成了萧京墨，猫目不斜视爬到三楼窗口，白瓷瓶里换成了木槿花。
晚上月光浴，白天日光浴，终于给木槿花的生命给泡没了。
白瓷瓶装上两朵烈焰的红玫瑰。
第二天萧京墨找的保镖兼职助理立刻上岗，萧老四和万老三知道万依被牵连也上门来道歉，客厅一下子挤满人。
猫索性跑萧老爷子家屋顶玩鸟去了。
迩稚被他哥关起来读书写字，一时半会儿不下山，陈年倒长长来看猫，他有时候是真怵这猫，每每跟张知乐提起，对方就会摆出一脸不屑的样子，装模作样：“生活在旧巷的小动物是非常聪明的！不然我花这么多钱来这里租房子养狗？可不就是想让二哈聪明一点。”
陈年在经历一系列诸如猴子玩跳绳，松鼠用尾巴打乒乓球，会跳舞的小香猪等神奇动物后，也逐渐同化习以为常了。
猫静悄悄趴在屋顶，余光瞅见红毛的身影在街道上走过才伸个懒腰蹲坐起来。
那几只小麻雀在猫的操练下熟练掌握飞行技术，简直就是再生父母。这会儿它们围成圆圈飞在空中盘旋，猫尾巴卷着小石子往上抛，一砸一个准，那小麻雀跟破裂的气球迅速变瘪掉落在地，啪叽一声，萧老爷子新种的小苗再次弯下腰。
这麻雀也不精瘦，一个个圆滚滚胖乎乎的，全是猫偷萧老爷子的菜喂出来的。
至于麻雀亲爸亲妈？可能被哪只野猫吃掉了吧。
在学生面前一贯威严的萧教授每每回到家，都要被猫气“哭”，骂骂咧咧地将顺路新买的小幼苗种下。
一个月了！
整整一个月！
没有一株菜能看到第二天的太阳。
老爷子举起扫帚赶猫驱鸟，猫鸟父子六人组溜达进原始森林公园，那对松鼠双胞胎带路，翻过小山小河流，再越围栏跳下小山崖，抵达崖下的远郊村子里。
每家每户都有个小菜地，生机勃勃的可比老爷子那破三分地好看多了。
猫爪毫不留情，拔下地里的空心菜，摘掉各种颜色的小番茄。
五只麻雀将附近大院子里的竹篓子偷了来，屁颠屁颠跟在猫身后当拎包侠。
“你这坏猫！又偷我菜！下次来得给我抓老鼠！”等菜庄子主人发现猫早已溜之大吉。
路过一整齐干净的院子，猫走进去。
四只脏兮兮的爪子将人家洗得干净的坪地踩得惨不忍睹，有个小孩缩在大澡盆里，全身光溜溜，也许大人进屋拿东西去了。
猫在小孩注视下逐渐靠近，伸出黑爪在水里搅活，清澈的水变得浑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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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也不介意，“悄咪咪”撸猫，把猫弄湿。
待到大人出来瞅见一脸无辜的儿子，以及全是泥巴水的澡盆子时，远走高飞的猫和鸟都能听到如狮子般的怒吼，整个世界都要震三震。
钻回森林，谢别双胞胎，父子六只没有立刻离开，它们蹲在兔子洞旁，这里的兔子不仅多，肉还肥嫩可口，配上萧老四的手艺，味道简直绝了！
猫趴树上，鸟将篮子放下也排排蹲在树上，看着两名女子将一男人横放在兔子洞边，拎着铁揪在地上挖坑。
猫就静静地看着。
长发女子泪流满面，表情惊恐，眼神泄恨，嘴里呜呜咽咽，但说的话又是咒人下辈子也不得好死，让猫分不清其中哪个情绪才是真心的。
短发女子一边安慰朋友一边安慰自己，确实冷静很多，她在思考这件事会带来什么后果，又该如何选择。
“算上你身上的证据，我们顶多是过失杀人，没事的，大不了咱们远走高飞，趁事发跑国外去。”
这个国家杀人犯法。猫是知道的，就连老虎吃了人也得枪毙呢。
两女人爆发前所未有的力气，手中速度越来越快，挖了个深坑讲尸体扔进去，再埋平，翻些树叶杂草遮掩。
猫跟上去，听两人对话知道两人是大学室友，男生多次对长发女生进行骚扰，这次更是翻墙翻窗闯入女生宿舍，拉扯中男人额头撞到桌角导致死亡。
猫想了想，用魔法将泥土下的坏家伙烧得一干二净，灰都不剩。
它将守株待兔抓到的肥兔子隔空埋进泥土里，只是有些可惜今晚少了道菜。
只是等猫鸟离开后，那两个女人又回来了，盯着它们带过的树下，原本放着篮子的地方只剩几片叶子。
“那人走了。”
“她肯定看到了！怎么办！我快跑吧！”
“应该是旁边郊区的人，一定不远，得先把他解决掉。”
也不知道她们后来说了什么，似是起了争执，双胞胎松鼠埋在树上等她们彻底离开才从叶子上探出头，面面相觑许久，最后往郊区奔去。
晚上小一状态不太正常，大家都看出来了。
准确说是饭量减少一半，既不去欺负鸟，也不欺负鸡，连人都不怎么搭理。
万依不免有些担忧。
发生什么了？
万依告别萧京墨和老爷子，跟小一一起从萧家院子回到家后，想跟猫交交心，不过猫直奔书柜，挑了本东野先生的书。
猫没看过内容，但是知道剧情，万依给他讲的，只道恶意有起源，黑白界限如此分明，如此模糊。
可比起他的世界，确是如此善良美好。因为他的世界，巫师只以利益来往，弱肉强食，毫无秩序，没有统一的规范，所有巫师都特立独行。
克洛伊突然觉得自己帮忙毁尸灭迹似乎不太好。
也不等万依说话，跳到窗台一副我要出门的模样。
“可是九点了。”
猫摇头。
“那好吧，十一点之前能回来吗？”
猫想了想，点头。
“那你去吧，不要将人类的道德标准强加在自己身上，即便惹了什么也有妈妈在呢。”
小一的金瞳孔弯了弯，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