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钱遇和赵倩震惊不已,她们早就对这个京城首富略有耳闻,如今一见果然是气质非凡。
韩令,韩玉穗的母亲,也是京城商会的会长。京城最大的钱庄、酒楼、客栈、赌坊、酒肆、米面行都是她名下的产业,剩下的她或多或少都有所涉猎。
韩令挥挥手,下人立马离开,她不苟言笑地说:“玉穗,不是叫你去查账吗?怎么又跑到春风楼来了?”
韩玉穗紧张地不敢呼吸,低着头扣手指,咬着下唇结结巴巴地说:“我……我不喜欢查账……”
“什么?”韩令语调上扬,带着些许疑惑。她大步上前,凑到韩玉穗面前问:“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韩令的语气温和,虽然不是笑里藏刀的警告,可无形中给韩玉穗施加了压力。
韩玉穗欲言又止,准备了很久的心里话顺着喉咙上下滑动,“我……我……新认识的朋友,她们是做草药生意。”
“她们第一次来京城,我想着带她们逛逛……”
韩玉穗还是不敢将真实想法告诉韩令,她尬笑着来到千羽身边,挽着钱遇的手编了一个拙劣的谎话。
韩令当然不信,她一进门就打量过钱遇和赵倩。她们身上那种单纯、朴素的气质一点都不像生意场上的人。
而且两人身上背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也全然不像是逛街的样子。
韩令皱着眉问:“逛街?带着这么多东西怕是逛不了多久哦!”
“我们买完啦,她们准备回家啦!对吧?”韩玉穗左眼拼命使眼色,试图让钱遇她们打掩护。
钱遇也是有眼力见的,立马解释道:“没错,我们现在就要走了,告辞!”
钱遇两人刚准备走出春风楼,韩令故意叫外面的人将春风楼围住,不准让钱遇两人离开。
她脸上带着神秘的笑对两人说:“别着急走啊,去我家吃点便饭再走吧?”
韩玉穗晃着韩令的手撒娇道:“母亲~~下次再说吧!她们还得回家收药材呢!”
韩玉穗的撒娇请求也没有,韩令心意已决势必要让钱遇和赵倩去家中做客。她一拍掌,外面的人立马进来,礼貌地将钱遇和赵倩请进韩府。
韩府,京城有名的豪宅,宅院内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是比肩皇家标准的,就连后花园也由御用工匠的后人等比例缩小的,就是这么一个僭越的礼制的院子却能安然无恙数十年,都多亏了它朴素的外观。
从外面看,只能看到破旧的不加修饰的大门和白墙,没进去过的人都以为这只是一个占地面积大的普通宅子。
钱遇个赵倩也是这样认为的。
进屋后,钱遇被韩令单独请进书房,赵倩则被管家带去后院喝茶。
书房的大门关上后,韩令脸色一变,翘着二郎腿倚靠在太师椅上,她的眼神在钱遇身上游走。“我知道你,前几日在八仙镇救了小穗的人是你吧?”
钱遇心头一颤,眉头一紧,嘴角抽动着回复:“是吧?其实是一位戴兜帽的……”
韩令突然打断她:“小千。”
“啊!”钱遇不太明白,一脸懵地盯着她。
韩令只是笑笑,突然起身走到钱遇身边自言自语道:“那个孩子还真把自己当神探了,要不是我们在背后默默帮她,她早就去见她太爷了!”
“还以为她吃点苦头会收敛一点,哼!没想到竟然让她尝到甜头了!”
钱遇听得云里雾里,她不明白韩令对韩玉穗到底是什么态度?爱?还是掌控欲?她拼命摇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她弱弱地询问:“夫人,您到底想让我做什么?”
韩令打了个响指,指着钱遇的鼻子说:“聪明!你们要回阳安县?”
“没错。”
韩令转身边走边说:“我要你带上小穗!让她跟着杨文遇锻炼锻炼!往死里炼!”韩令一个回头,吓得钱遇一哆嗦。她尴尬地陪笑:“可以……但为什么呢?”
韩令二话没说,往钱遇衣领里塞了一沓银票,眼神睥睨:“既然她相当神探,那就让她去案子最少的地方玩玩呗。”
韩令阴晴不定的,一会儿热情,一会儿阴狠,搞得钱遇大气都不敢喘。
还没等她问出心里的疑惑,门开了。韩令挥了挥手,下人们立马将钱遇带走了。
“等等,我……我想问……”
钱遇挣扎着,试图从四五个丫鬟的怀里挣脱,她拼命回头却只看到一个冷漠的背影,等她再回头就看到了韩玉穗和赵倩。
她刚站稳,韩玉穗便跑过来抱住她,眼睛亮亮地说:“小丽,我母亲竟然答应我去衙门!而且还是你的家乡!”
钱遇轻轻地推开她,还没使劲,赵倩就拎着她的后领往后拽,钱遇算是脱身了。
钱遇望了眼气鼓鼓的赵倩,眼神祈求。
赵倩叹了口气,猛地转身,背对着韩玉穗傲娇地说:“大小姐!收拾收拾东西,出发吧!”
“太棒了!”
一转眼,韩玉穗就没影了。等待的间隙,钱遇主动将自己和韩令的谈话告诉赵倩。
赵倩听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不留情面地吐槽:“有钱能使你推磨。”
钱遇:“欸!就送她一程,就算不给钱我也会帮忙的。”
赵倩:“我不答应。”
钱遇:“啊?”
赵倩说完就跑了,钱遇刚想追,韩玉穗突然出现抓住了她的手臂。韩玉穗呆呆地望着她,还不知道发什么。
钱遇简单解释一下一句后,立马去追赵倩。
韩玉穗:“小丽!还回来吗?”
钱遇回头大声说:“狗会带你找到我的!”
韩玉穗歪头看了眼系统,许是觉得系统不靠谱,还但蹲着绕着系统转了一圈。
系统一脸无语:“真服啦,我摊上你真是上辈子造的孽!”
钱遇跑到街上,左顾右盼没看到赵倩的身影,她急得原地转圈。“我去哪儿找你啊!”
钱遇像只无头苍蝇在街上乱撞,经历好几次认错人后,她的耐心也快耗没了。
她突然朝着天空大喊:“赵倩!你在哪儿!”
这一嗓子喊得仿佛时间都静止了,街上各色行人的目光全都汇集在她身上,什么话都没说,就是静静地打量钱遇。
钱遇已经顾不上社死了,眼神快速扫视终于在一百米外看到了一个背影。“发现你了!”
钱遇穿过人群直奔那个人影,她一把抓住那人的手臂笑着说:“赵倩!”
那人闻声回头,却是一张陌生的脸。
钱遇难以置信地松手,眼神空洞,等回过神后,她在那人疑惑的眼神中大笑着离开。
钱遇找了很久都没找到,她失魂落魄地回到韩府,却看到她此生难忘的场景——赵倩正和韩玉穗谈笑风生,好不快活。
钱遇拖着疲惫的身子来到两人面前,她双手撑在桌上眼神质问她们:“我找了你这么久,你居然在这儿喝酒吃肉!”
赵倩:“人有三急,我刚才是去茅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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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遇意识到是自己误会了,立马咬着下唇,顺势坐下,尴尬地一顿忙活。
赵倩见她这般不自然,凑到她耳边打趣:“你以为我生气跑啦?”
“还不是……”钱遇欲言又止,抬头看到赵倩那得意洋洋的脸立马将话咽了下去。
只有韩玉穗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还兴奋地问:“现在出发?”
钱遇:“空手回去?要不买点京城的特产回去卖!”
两人都没有意见,韩玉穗甚至带了几个小斯帮忙。
一个时辰后,三人带着慢慢一堆货回家了。
十天后,钱遇三人就到了阳安县衙。
钱遇:“我先去问问,你们等会儿再进来。”
钱遇去县衙就跟回家一样,她见到杨文遇后就是一顿解释:“……事情就是这样,韩令应该和你打过招呼吧?”
杨文遇拼命摇头,眼睛瞪得溜圆。钱遇也是一脸懵:“她没说?”
杨文遇:“没人说过啊!”
钱遇两眼一黑又一黑,看来自己又被坑了。她深吸一口气,右手搭载杨文遇肩上说:“保重!大小姐就交给你了!”
“欸!”
杨文遇还想拒绝,钱遇直接一张银票仍在他脸上,故意用低沉的气泡音说:“她你能拒绝,但这个你拒绝不了。”
“这……”杨文遇动摇了,他自诩是个清官,可面对自己几年俸禄还多的银票,他还是心动了。
他手下银票还嘴硬地说:“这不是贿赂,这是大小姐的伙食费。”
“嗯嗯。”
钱遇来到韩玉穗面前,千叮咛万嘱咐不要耍大小姐脾气,不要意气用事,不要……韩玉穗此时已经听不下去了,她兴奋地跑进县衙。
回头向她们保证:“放心!我不会闯祸的!”
钱遇和赵倩异口同声:“但愿吧。”
两人送别韩玉穗后,便驾车去了芳菲斋。店小二看见马车,立马激动地说:“她们回来啦!回来啦!”
芳菲斋掌柜拿着算盘走出来,探着脑袋看,嘴角扬起一抹甜甜的笑:“还真回来了。”
马车在芳菲斋门前停下,钱遇掀开帘子探出脑袋:“掌柜!卸货!”
“来啦!”店小二屁颠屁颠跑来,一下子报了三四卷布料,走路都摇摇晃晃。
店员也都出来了帮忙,这个阵仗成功吸引店内富家太太小姐的注意。钱遇穿过人群,从地上随便拿起一卷布料,她让掌柜搭把手,两人将这卷布料展示给众人看。
钱遇:“这是京城最时新的料子,京城里的太太小姐都几乎人手一匹。”
“有入眼的料子,我们还会赠送版型草稿,小声说一句,这都是我求京城那些又名的裁缝给的。”
钱遇一通忽悠,有几位富太太立马心动了,都准备掏钱时,钱遇突然说:“货就这么多,售完即止。”
“我要一匹,不两匹。”
“我全要了!”
钱遇怼了怼赵倩:“看来下次我们得多带些。”
赵倩宠溺地笑着没有回答,突然她脸色一变说:“外面是不是有人叫你?”
钱遇早被赚钱的喜悦冲昏头,她不以为意:“不可能,我们才回来……”
赵倩:“不,真的有。好像是你娘?”
钱遇将信将疑,走出芳菲斋看了看,一个残影将她撞飞。她坐在地上定睛一看:“娘?你干嘛呢!”
万红花着急忙慌地说:“出事啦,出事啦!你摊上大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