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逐南几乎是立刻动了起来。
海浪的冲击力难以估量,即便是慕然这种不算瘦弱的成年男性,也不是没有被卷走的可能。
然而,傅逐南还没走下楼梯,就看见了那抹亮色。
粉粉的头发湿哒哒的,被仅剩的橘调光辉映得微微有些偏红,他看见慕然高高举起小红桶,像在炫耀自己征服海浪获得的战利品。
“傅逐南——”
他本应是狼狈的,又或者愤懑不悦,为自己的倒霉遭遇。
但偏偏,他声音轻快,听不出半点阴霾。
“我没事!”
傅逐南没有应答,一步步后撤,回到安全的位置。
太阳已经完全落幕,温度骤降,带着水汽吹拂在脸上,凉得彻骨。
慕然一手拎着红桶,一手提着沾满泥沙的鞋子,小跑着回来,他的鼻尖被海风吹的有些泛红,成为墨蓝色调里的亮色。
海风,倦鸟,浪潮,和眼前的他,像极了一出烂俗的文艺爱情片,主角在光影的交接里,倾听远方的海浪声,也倾听彼此的心声。
“傅先生,”慕然仰起头看他,他举着自己的小红桶,展示里头大小不一各种贝壳。
精挑细选的小贝壳形状完好,,像一颗颗蒙尘的宝石,即便被覆盖上了一层钙化的灰白,仍旧展示着漂亮的花纹与色彩。
傅逐南的视线完全没在桶中停留,安静地等着下一句。
“漂亮吗?送给您的。”
天色黯淡,浅粉色的眼睛也因为缺少光源,变得深邃。
傅逐南沉默不语,心里想的却是那双眼睛要比乱糟糟的贝壳漂亮的多。
一阵海风吹过,慕然打了个寒颤,他若无其事地放下手:“嗯,现在这么看的确不太好看,等我回去处理下……”
仿木头纹理的阶梯上积起一滩水渍,傅逐南打断他:“走吧。”
慕然也觉得冷,点点头,跟上傅逐南的步子。
回去的路上傅逐南走得没来时那么快了,慕然不需要很努力就能跟上他的步子,而且……
慕然微微侧目,偷看到宽阔的肩背。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巧合,傅逐南刚好挡在了风口,遮住了大部分凉的刺骨的冷风。
慕然有点想问,但听着桶里贝壳碰撞的声响,瘪了瘪嘴,没自作多情。
嫌弃不需要言语,不需要动作,甚至不需要眼神,仅仅只是无言的沉默,就足够让彼此心知肚明。
慕然忍不住低头,但它们真的很漂亮啊!
傅逐南有些心不在焉。
海水洗去了花香味的信息素,令带着甜意的果香冒出头,勾着舌尖,滋生出口腹之欲。
太浅了。
若即若离,似有似无,反倒成了更深的瘾,引得齿根生出细细密密的痒。
慕然的信息素……究竟是什么水果?
傅逐南很轻地皱了下眉,信息素仍在可控范围内,但感知却在无声无息中被放大,敏锐地捕捉到众多细碎杂乱的信息。
他拉开车门上车,转头看,发现慕然停在了车窗前。
“傅先生。”
傅逐南降下车窗,看向唇色都冻得有些发白的慕然。
他的衣角还有些滴水,衬衣打湿了,紧贴皮肤,勾勒出匀称的身材。
他的身段看起来并不柔软,有明显的训练痕迹。
从头到尾,哪哪都不太像个omega。
慕然吸了吸鼻子,瓮声瓮气地问:“没关系吗?”
他现在脏兮兮的,甚至能嗅到一股海腥味。
傅逐南嗓音温和:“没关系,也就是载完你这一程,就让人把车拉去回收站处理掉。”
慕然大为震惊,面前这辆车至少是千万级别,对傅逐南而言的确不算什么,但仅仅因为这样就被丢弃,还是超出了他的想象。
傅逐南看着慕然信以为真的表情,简直要被气笑了。
脏了洗车就是,难道他还能真把人丢在荒郊野岭吗?
把揶揄当真,他有时候还真想好好了解下慕然的脑回路,但转念想到,他在慕然眼里可是火坑,做出多没人情味的事情不都理所当然吗?
“上车。”
“还是不了吧。”慕然犹豫着后退了半步,“我打车回去就好了。”
是他自己要跑到海边去淘贝壳,也是他自己没有及时避开海浪,没理由让傅逐南委屈自己忍耐他的行为带来的后果。
“慕然。”傅逐南的语气比过去要更严肃,以强制的口吻命令:“上车。”
慕然摸手机的动作顿住,他望着傅逐南的眼睛,最终选择顺从。
太冷了。
只是因为太冷了。
傅逐南抽出车内备用的毛毯,递了过去:“先擦擦。”
他说着,调高了车内的暖气。
慕然吸了吸鼻子,觉得冻麻木的手短暂得到回温。
返程的路上安静了很多,傅逐南没说话,慕然也安分地蜷缩在副驾上一言不发。
柔软蓬松的粉毛湿透了,贴在脑袋上,像落水的猫,可怜兮兮的。
傅逐南趁着红灯拿起手机:“慕然。”
慕然抬起头来:“嗯?”
“身高体重。”
慕然明显的迟疑了下,他看向傅逐南,却没从中看出任何端倪。
“188,73kg。”他揪着毛毯,认真回答。
傅逐南抬眼看了他几秒,抬手删掉了语音录入的几个数字,改成了180。
手机屏幕的荧光照在黑色的皮质手套上,镀上一层莹润油亮的质感。
慕然从小学美术,对这样骨节分明的手没有任何抵抗力,傻愣愣的盯着。
深色的手套没能遮住手部的细节,反而使得指掌连接处凸起的骨节、食指与中指微微弯曲而拱起的指节更加分明。
像欲盖弥彰,恶意引诱。
慕然是唯一的受害者,在暖气的助攻下,心跳加速,口干舌燥。
修长的手指从屏幕前移开,又落在方向盘上,随手握着,像艺术品。
是一双很适合弹钢琴的手——傅逐南会弹钢琴吗?
穿着燕尾服,坐在巨大的钢琴前,漂亮的十指灵动的在黑白琴键上翻飞,视觉与听觉糅杂,是极致的享受。
“嘀嘀——”
刺耳的鸣笛声像警钟,慕然受到惊吓,眼睛瞬间睁大,瞪圆了,警惕环顾四周。
傅逐南停稳了车,侧头看他:“盯着我做什么?不舒服?”
慕然的脸热了起来,他想躲,但本就紧贴着车门,早已退无可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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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
“没有盯着我,还是没有不舒服?”傅逐南问。
慕然犹豫着,最后还是只否认了一半:“没有不舒服。”
“嗯?”傅逐南停稳车,扭头看。
他以为慕然会扮可怜,会又说些“喜欢您”,“您让我移不开眼”之类的情话,没想到却是一句少有的实话。
这么看反倒像是真不舒服了。
傅逐南松开方向盘,伸手摸了下。
手套延缓了温度的传递,傅逐南慢半拍地感受到略高的体温。
他看见慕然被皮质手套表面的凉意冻得瑟缩了一下,紧接着,又软趴趴地黏了上来。
手腕受到的压力加重,傅逐南垂眸看,计算他突然松手,慕然一头栽下去的可能性。
约等于100%。
傅逐南思考再三,决定不和病人计较,问:“做什么呢?”
慕然眨了眨眼睛,慢吞吞地回答:“……明明应该我问您才对。”
“不是你先摸我的吗?”
傅逐南扬眉,半点不羞愧:“这不叫摸,我只是看你有没有发烧。”
慕然瞪圆了眼睛,控诉:“怎么不算?”
像被占尽了便宜却没得到会负责任的承诺,委屈又可怜。
“自己抬脑袋。”傅逐南像个冷酷无情的渣男,“我要松手了。”
慕然慢吞吞地抬起头,又过了会儿才想起什么,盯着已经收回的那只手看。
黑色的手套看不出来什么,但他可是整个被海水洗了一遍,傅逐南不介意吗?
在不在意他都没能得到答案,傅逐南径直解开了安全带,下了车。
关上车门前,他好心询问:“要在车子里待到天荒地老吗?”
慕然茫然地环顾四周,酒店富丽堂皇的光亮透过车窗映在脸上,他无意识抓紧毛毯,满心疑惑。
来这里做什么?
迟钝的大脑现在才想起路上傅逐南问过他身高体重,这不算多隐私的信息,但傅逐南问,总是有用的。
什么用?准备衣服?
慕然低头看自己仍旧潮湿的衣衫,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发散多想。
只是单纯带他来洗个澡换衣服,还是……
傅逐南把车钥匙交给门童,回头见慕然还没动,皱眉:“下车。”
车窗描金的框遮挡了视线,慕然只能看见傅逐南轮廓分明的下颌,半遮半掩的视角带来另类的窥视感。
他穿的很严实,却遮不住好得过分的身材,让人只是看上一眼就能联想的出西装下宽阔的肩背与饱满的胸肌。
黑金的纽扣系的严丝合缝,扯着昂贵的布料掐出腰腹的曲线,微微内陷的弧度更显得肩宽腰窄。
慕然喉咙有些发痒,他匆匆移开视线,慌不择路地推门下车。
“你……”傅逐南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选择了放弃,任由他裹着毛毯,以奇异的造型跟着他进了酒店。
“……傅先生。”
瓮声瓮气的声音在电梯平稳上行时响起,傅逐南侧目看他。
粉粉的头发仍旧潮湿,蔫哒哒的贴在额头上失去了往日的精气神,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
“您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傅逐南将他眼底的紧张收入眼底:“开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