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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失控

作者:孤白木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慕然呆呆愣在原地,他表情僵硬地往窗外看了一眼,临街的窗户,正正好,能看清下的风景。


    他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譬如是那个Alpha太过分了,他只是在见义勇为……


    可是哪家名门培养出来的Omega见义勇为的方式是给Alpha来个过肩摔?


    慕然干笑一声:“就算是Omega,练点防身术自保,也很正常吧?”


    傅逐南没有接话,显然这并不正常。


    Omega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给人的印象都是娇弱的、无力的,就像精致漂亮的花瓶,大部分时间里的作用,都仅仅是供人欣赏。


    尽管现在似乎有所变化,但在许多老旧传统的上流家族里,Omega仍旧被当作花瓶培养,最大的作用是成年后用信息素去换取一个有用的联姻对象。


    但慕禾安不一样。


    慕然希望她能一直做那个不一样的人。


    所以即便困难,他仍旧想挽救。


    “傅先生,我知道或许在您眼里我很冒昧,但是……但是面对喜欢的人,总是很难克制争取的冲动,”慕然抿紧唇,他望向傅逐南的眼睛,没有任何回避,“所以,能请您不要那么快做决定……给我一个机会,可以吗?”


    傅逐南搭在膝上的手蜷了蜷,但很快,错乱的节拍被摁下。


    他无比清楚,眼前的只是一场精心排练出来的表演,即便同他演对手戏的青年突然来了个演技大爆发,真挚的没半点虚假的痕迹,这一切也都是假的。


    他稳住呼吸,问:“你准备怎么——嗯,‘争取’?”


    ——“呵,知道了。”


    慕然微微一怔,脑海里模糊的声音仿佛出现了短暂的叠合,无端感到熟悉。


    “我们是不是之前就见过?”


    “嗯?”傅逐南没想到等来的是这样的回答,他审视着慕然,敏锐地察觉到这人大概是迟钝地想起了点什么。


    他不动声色地引导:“你没见过我为什么会……”


    “仰慕我?”


    他的语气稀疏平常,没什么别的情绪,只是单纯地陈述事实。


    但慕然不知道为什么,总有种被扒干净的紧张。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他没能想到合适的借口,电话铃声给了缓冲的时间。


    傅逐南低头看了一眼,没有接通,径直挂断了电话,他再抬起头来时,没再追问前面的问题。


    “慕然。”傅逐南,“这次见面,到此为止,可以吗?”


    什么意思?


    慕然的表情有些呆滞。


    傅逐南知道他误会了,但不准备解释,站起身,问:“方便自己离开吗?或者我让司机送你?”


    好高……


    慕然不得不费力仰起头才能看到傅逐南的脸,居高临下的体位让那种并不刻意释放却始终存在的压迫感更重了,他甚至听到自己错了拍的心跳声。


    快得过分。


    他甚至有短暂的瞬间忘记了自己要问的问题。


    傅逐南仍在等待。


    传闻里的傅逐南是扭曲的冷血怪物,在商场上不近人情到了极点,甚至传出了阎罗的称号。


    慕然的确因此产生过偏见,可真的见到人了,他又觉得好像不是那样。


    面前的Alpha话很少,眉眼里也总带着几分生人勿近的冷意,但一言一行却都很妥帖,像个守旧的绅士,有着他的礼节与坚持。


    “怎么了?”傅逐南适时出声打断慕然的注视。


    “……没、没什么。”慕然眼神躲闪,“我自己回去就行……谢谢您。”


    “好。”傅逐南点头,转头离开。


    慕然盯着他的背影,觉得那点熟悉感更重了。


    他想了很久,脑子骤然一空。


    他没找傅逐南要联系方式。


    他也没问“到此为止”是什么意思——譬如,他们还有下次见面的机会吗?


    “……”


    慕然全程努力挺直的腰背塌了下来,他把脸埋进自己的手掌心里,低声嘟囔:“蠢死了。”


    ……


    傅逐南刚上车,就打开了放在小桌上的笔电,秘书没能打通他的电话,将消息整理后发到了他的邮箱里。


    他的阅览速度很快,处理这些麻烦也轻车熟路,邮件内容还没过半,就已经有了思路。


    他正准备回信,手边的手机震动起来。


    傅逐南扫了一眼,搭在键盘上的手顿了一顿。但很快,他拿起手机,接通了电话。


    “喃喃?”


    傅逐南呼吸停了半拍:“嗯。”


    电话那头母亲的声音小心翼翼:“结束了吗?”


    傅逐南看了眼司机:“嗯。”


    “怎么样?你喜欢吗?”


    傅逐南觉得有点闷,他低头看见了自己另一只握着鼠标的手。


    皮革手套严丝合缝地包裹着手掌,上面没有任何东西——譬如飞蚊、蚂蚁之类的。


    但他仍旧感知到,细密的痒意,来自他的皮肤,他的心理。


    “重要吗?”傅逐南很会忍耐,控制着声音,连半丝波动都没有。


    电话里安静下来。


    总是这样,故作亲昵的关心,却处处透着小心,随意的两句,就让这份虚假破碎,成了难堪的沉默。


    痒意和痛并不相同,不会因为漠视而麻木,反而愈演愈烈,灼烧着敏感的神经。


    傅逐南擅长忍耐,却也有时觉得难以忍耐。


    “当然、当然重要的……”


    电话里的声音好像哭过,强忍着,可还是没能藏住。


    她本来就是眼泪很多的那种Omega。


    傅逐南想。


    会因为他不退的高烧哭,会因为他无法站立哭,会因为他忍者痛说没事哭……


    傅逐南以为那是心疼,可后来知道,也许是害怕。


    害怕他死去,还是害怕……


    傅逐南没有想下去,他回答了那个没有回答的问题:“不讨厌。”


    母亲很明显地松了口气:“不讨厌就好,慢慢的,慢慢的就能培养出感情了。”


    “嗯。”


    他不再反驳母亲的话,视线凝结在深色的手套上,痒蔓延到最后,好像成了灼烧的疼痛,孜孜不倦,从不停歇。


    如果他还是个孩子,也许会掉着眼泪撒娇,让妈妈抱抱他,如果他还是病房里的那个少年,或许也能毫无心理负担的索取拥抱。


    但都不是。


    所以傅逐南只好放纵某种渴望愈演愈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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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皱起眉,久久不得发泄的隐秘渴望在心底燃成了燎原大火,连眼尾都被逼出了一层浅淡的绯色。


    傅逐南有些心不在焉,声音仿佛被什么古怪的介质包裹住,失去了传播的能力,落在耳边成了模模糊糊的混响。


    他想要被抚摸,渴望被拥抱,想要直接的,没有任何阻拦的肢体接触,去感受肌肤表层的纹理,感受只有细微偏差的体温。


    越想,皮肤底层自内而外的痒意就越发蓬勃生长。


    “喃喃?”


    傅逐南很快从混乱的思绪里捞回关键词,母亲问起了订婚的想法。


    他如常回答:“再等等。”


    没有全然拒绝已经是最好的回答,她没追着要一个时间或者肯定,而是适时提出结束:“那我不打扰你了,工作再忙,也要注意身体。”


    傅逐南:“嗯。”


    电话挂断的同时,眼前的视线也跟着暗了下来,汽车缓缓驶入地下车库,最终在固定的车位中停了下来。


    傅逐南没等司机下车为他打开车门,径直走了下去。


    司机尴尬地握着驾驶位的车门,局促不安。


    傅逐南没看他,说:“你不用再来了。”


    司机张嘴想要解释,只是还没能把话说出口,就卡在了喉咙里。


    泄漏行程是既定事实,并不会因为他告诉的对象有所赦免。


    傅逐南抵达办公室时,秘书已经在那等着了,他立即将准备好的资料放到桌前,又退后两步,开始陈述“意外”。


    “傅总,抱歉。”秘书低声道歉。前期的风险评估是由他一手完成的,结果却爆了这么大的雷,他的确难辞其咎。


    傅逐南看完了报告,说:“没什么。”


    “他们想隐瞒,当然做足了准备,不会轻易被查出来。”傅逐南放下文件,“现在爆出来是好事。”


    合作才刚开始接洽,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换。”傅逐南一锤定音,没给过错方任何挽回的机会。


    秘书早有预料。


    傅逐南的高标准贯彻在方方面面,宁缺毋滥。


    秘书蒋潜将第二份资料放在办公桌上:“我已经初步筛选过,这些是合适合适的公司。”


    傅逐南一眼就看见了最上面的“宁和”,很巧,公司的负责人是慕然。


    思绪擅自发散,有些什么在顷刻间被唤醒。


    触感、嗅觉、视觉……


    一切的一切都被剥夺,傅逐南从明亮宽敞的办公室里抽离,回到了昏暗的包厢。


    青年仰起头,薄薄的唇费力地咬着白瓷酒杯,鲜红的酒液摇晃着,映出破碎的光影。


    皮质手套被烘热了,慢吞吞地将感受到的温度传递,于是指尖开始发烫,痒意得到了舒缓。


    不够。


    还不够。


    傅逐南喉结滚动:“出去。”


    蒋潜不明所以,但他跟在傅逐南身边多年,知道轻重缓急,没任何犹豫地快步退了出去。


    门关上的瞬间,信息素像是冲破笼子的恶龙汹涌而出。


    仅仅不过一瞬间,恶龙又被关回笼子里,被更沉更繁琐的镣铐死死压抑。


    可即便如此,傅逐南还是感到恶心。


    失控的感觉……


    恶心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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