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嘉平请示师父后,退回五枚下品灵石,只取走十枚,“师父说,蒙学的价格没有草药堂贵,三人十枚即可。曲道友的草药堂是整个白天授课,蒙学只在上午巳时授课,你们明天早上别忘了准时去。”
巳时是早上九点至十一点,比当老师上早自习晚得多,杨折仙微微一笑,笑容中竟有种幸福的味道。
次日清晨,杏林斋内负责给幼童开蒙的宋长老走进学堂,在一众五六岁的学生中看到了挤在角落里的三个成年人,他下意识地后退两步,抬起头望见头顶的“蒙学”二字,才确认自己并非走错地方。
昨日木长老递话,说让几个有眼缘的宗外小辈过来学习几天,只是没想到,这几个小辈已经远远超过了稚子的范畴,个个人高马大,已经成年。宋长老心中诧异,还是暂且按下,有意照顾他们,“今日我们学我们学最基础的。”
“修仙求道的开始,在于气海的觉醒,将灵气引入气海,就能与凡人区别开,成为修士。天地间一切灵气都可分属为‘阴’和‘阳’。”
他袖袍一挥,空中灵气自然汇聚,形成一黑一白两道气流,如游鱼般缓缓旋转。
“阴阳交感,便有了各种不同的灵气。”
阴阳二气交融,演化出五色光华。
“原初灵气衍化,才生出了你们常听的‘金、木、水、火、土’,此乃五行灵气,是世间最基础的五种灵气形态。但需要记住,五行灵气并非死物,其中也有阴阳的区别。”
“感应灵气后,便要知我们身在何处。修仙界广袤,共分四域,我们就在南沧域中,其余三域分别为北玄域、西焱域、东神域。一域之中,分为主城、大城、小镇,灵气丰沛程度也不相同。杏林斋离阳关城最近,离主城天枢城最远。”
蒙学的桌案都是为幼童建造,比成人惯用的要低矮不少,叶绮秀一双长腿委屈地缩在桌案下,目光灼灼地看着宋长老以灵气在空中画下简陋的地图。
杨折仙正在认真抄录,手臂忽然被叶绮秀戳了戳。
叶绮秀小声说道,“折仙,待会你笔记借我抄一下。”
杨折仙往右瞟了一眼,发现叶绮秀的笔记上除了地图照样画下外,分别写着“南○域”、“天○城”,满纸圈圈。
叶绮秀挠了挠脸颊,“我不认识这几个字。”
杨折仙心中暗道不妙,又向左瞟一眼,明慈更是坦然,只画了图,字一个都没写。
坏菜了,她的亲友们只认识部分黑体的繁体字,一旦书写者的笔迹自成一体,他们就两眼一抹黑,简称,文盲。
杨折仙抹了把脸,低声说道,“你们别记了,直接用我的。”
宋长老讲完地域划分,又讲起道统的区别。
“天下道统按照功法特点,大致被分为三类——正道、魔道、左道。在同一条道统下,又可分出许多修炼体系,如剑修、体修、符修、阵修等。我们杏林斋内,只有丹修和医修。”
说到这里,宋长老不免看向学堂最后一排三个格格不入的外宗人,佛修、法修、音修,清晨的阳光洒在佛修锃亮的脑门上,有些反光。
宋长老眯起眼睛,避开刺眼的反光位置,换个地方继续启蒙。
叶绮秀双眼一亮,这个她懂!
她在纸上画下交叉的双斧,旁边标注“恶”,又画下一尊鼎,标注“浩”,两个图案中间划出一条道,标注“中立”。至于其他的修炼体系,也通通用图案表示,剑、琴、扇子、木鱼、笛子、拳头、符纸、草药、刀……
宋长老踱步到他们身边,目光扫过笔记,微微点头,字迹歪歪扭扭,识字量也与稚子无异,的确是需要开蒙的水平,但好学之心可贵,罢了,有教无类。
一墙之隔,曲火鲤正跟着草药堂的授课长老前往药圃,她衣着风格看着就不似正道,混在布衣白袍的医修中有些显眼,但清澈的眼神又很好地打消了长老的疑虑,如果左道和魔道都是这种人,正道一统天下不远矣。
今天他们主要学习如何辨认草药的有毒与无毒,钱长老带着他们走进田圃,将药草一一指认给他们看。
“这是三月青,木系灵草,无毒,需在清晨露水未干时采摘,药力才会最好。”
“这是幽冥花,火系灵草,有毒,需佩戴手套,于室外采摘,不可让皮肤接触花粉。”
……
每当路过一株毒草,那名女修的神情中总会露出几分跃跃欲试,钱长老心中哂笑,不,果然还是左道。
曲火鲤看着满园的毒草,心里痒痒,等帮会领地的工坊解锁了,她学习的生活技能医术就能制药,到时候不仅能解毒,还能以毒攻毒,更能做点防身的毒药,给他们抹在武器上。
授完今日的课程,散修们都散了,曲火鲤留下来,对钱长老请教,“前辈,请问假死草是什么系的灵草?”
钱长老有些诧异,还是解答道,“是水系灵草,但是癸水。”
曲火鲤对五行之说只有粗浅的认知,面上渐渐浮现出不解,“可金生水,假死草为什么会让剑修昏迷?”
钱长老听说了木长老出手救治一剑修的事,心下了然,“癸水属阴水,至寒至静,主凝滞,庚金属阳金,遇极寒之水则脆,自然是相冲的。”
曲火鲤点点头,认真地拱手,行了一个不标准的礼,“多谢前辈解答我心中困惑,我记住了。”她转过身,嘴里嘟囔着,“还得学一下癸水系灵草有哪些。”
钱长老离开园圃,漫不经心地想,这孩子现在看,又有几分像正道。
*
李玉虚白天里喝完药,静心打坐半个时辰,和祝嘉平聊过几句,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望着窗边静止的树影发呆。
等树影从窗的这头移到那头,叶绮秀、杨折仙和明慈就会回来了。
叶绮秀脚步轻快地跑进房间,把她做的笔记扔给李玉虚,“修仙界扫盲班,现在开始!”
李玉虚看着满纸的圈圈和简笔画,翻来覆去地看,语气期待,“这就是你们去的蒙学教授的内容?”
叶绮秀:“对啊,我们上完课,再回来讲给你听。”
杨折仙后脚进门,笑着说道,“不得了,小丈育要给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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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盲开始扫盲了。”她手中的笔记也飞向李玉虚,“还是对着我的笔记看吧,我的记了简体字。”
李玉虚手握两本笔记,又看向最后回来的明慈,“你的笔记呢?”
明慈慢吞吞地取出自己的笔记,“只有图,没有字。但我都背下来了,你要听吗?”
不等李玉虚拒绝,他就一字不差地复述起宋长老说过的话,只是语调平直,如同念经,才背了一段,李玉虚的眼皮就开始沉重起来。
李玉虚用力甩头,把困意甩走,“别念了大师,别念了,我自己看!”
杨折仙乐不可支,笑够了才推推叶绮秀,“去吧,你给他讲讲,免得他被明慈念的倒头就睡。”
叶绮秀温婉的讲解声中,夹杂着杨折仙的纠正,还有明慈平直的补充,白日里寂静的房间一下变得活跃起来。
等到曲火鲤回来,房间内就更热闹了。
人未至,声先来。
“李玉虚,你以后离癸水系的灵草远一点!”
曲火鲤站在他床边,煞有其事地告诉他,“我今天问了一位前辈,假死草的癸水灵气,和剑纯的庚金灵根相克,所以剑纯闻到假死草就会昏迷,我猜气纯的功法应该也是属癸水的。不过癸水灵草不会太多,我全部记下来,以后再遇到,你就不会有事了。”
李玉虚:“原来是这样,那我就专修剑纯的功法技能,本来也学不了那么多东西。”
第一天,李玉虚还兴致勃勃,努力理解叶绮秀的画图笔记。
第三天,他已经眼神呆滞,开始用被子蒙头,发出痛苦的呻吟,“叶绮秀……你画的这个圈,它到底是个什么字啊?”
到了第七天,曲火鲤又开始考他壬水草药知识时,他彻底崩溃,“别扫了别扫了,我的头要炸了,就让我做个安静的文盲吧!”
四人看着他抓狂的模样,笑作一团。
七日已过,他们在蒙学和药草堂里,对修仙界的基础认知有了质的飞跃,李玉虚的经脉也在汤药的调理下一天天好转,已经恢复如初,能够下地行走。
向木苏道者和祝嘉平辞行的时候到了。
杨折仙拱手,“多谢前辈这几天的照顾,我们该走了。”
木苏道者颔首,“平儿,送他们出山门。”
祝嘉平朋友不多,刚刚与他们熟识起来,又要分别,难免不舍,站在山门处目送他们离开,迟迟不肯离去。
曲火鲤走到一半,回头冲他挥手,“小祝,山高水长,我们一年后仙门大比再见啊!”
祝嘉平也挥手,“好,我们在东神域见。”
离开杏林斋的范围,几人凑到一块,把身上所有的下品灵石都凑到一起。
“多少了?”
“五十一枚。”
“够解锁春华秋实了吗?”
“不知道,但必须试试。”
所有的下品灵石都被交到明慈手中,他稳重地点头。
光芒微闪,几人身影从原地消失,只留下一句欢快的呼喊在空气中回荡:
“回我们家,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