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瑾瑶握着长棍的手猛地发力,直挺挺朝阁主胸前戳去。阁主手腕翻转,抄起手边的长棍横在身前,稳稳架住她的攻击。
两棍相抵,发出沉闷的撞击声,苻瑾瑶手臂被震得微麻,却不肯松劲,借着身形前倾的力道继续施压。
阁主脚尖向后碾了半步,长棍突然下沉,顺着苻瑾瑶的棍身滑上,趁她力道不稳的瞬间,手腕一拧,竟将她的长棍压得偏向一侧。
苻瑾瑶咬牙回手,长棍横扫向阁主腰侧。
阁主旋身避开,同时长棍从下往上挑,逼得苻瑾瑶不得不后仰躲闪。
不过数招,阁主瞅准苻瑾瑶收势的空当,长棍骤然递出,精准地撞上她的左肩。苻瑾瑶吃痛,长棍脱手落在地上,人也控制不住地向后倒去,重重摔坐在地。
阁主低头看着她,声音透过面具传来:“这是我送你的礼物,你不喜欢吗?而且,小郡主,与其在这里找我麻烦,你应该有更操心的事情才对。”
——
智源三十二年间。
属于原著剧情之中的极其轰轰烈烈的学子案,以这般荒唐的缘由展开了序幕。
在次日由刑部尚书为首的上书关于上军大将军齐域飞和国师府的众弟子有结党营私的嫌疑后,即使景硕帝明知道齐域飞不过是一个作为替罪羊的导火索。
但是在召见了齐域飞,得到了他沉默的态度后。
很快,这个学子案就引发了朝中巨大的动荡,而齐域飞也暂且被关押看守。
不过现任国师青莲,虽然只能称病躲开风头,但却暂且没有找到其他处理他的理由。
“看看吧。”苻瑾瑶用力地将一摞资料摔在了八仙桌上,脸色冰冷地看着面前的明明一直都是小心谨慎模样,而现在却多了几分不卑不亢的向岁安。
苻瑾瑶的语气有一些很铁不成钢:“他自己都不反驳,你又何必求到我这里来?”
向岁安攥紧了袖口,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声音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颤抖,却异常坚定:“郡主,齐将军他绝不是结党营私之人,他一定有什么难言之隐!”
苻瑾瑶扶着额角走到桌边坐下,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规律的轻响,目光落在向岁安紧绷的侧脸,只淡淡问了一句:“哦?那你知道他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向岁安张了张嘴,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那些涌到嘴边的话突然卡了壳。
她确实不知道。齐域飞从未对她说过朝堂暗流,更未提过任何可能牵连自身的隐秘,可她就是信他。
见她这副模样,苻瑾瑶胸口一阵气闷,指尖猛地顿住,低声骂了句:“真是个恋爱脑。”
向岁安茫然地抬起头,清澈的眼眸里满是困惑:“郡主,您说什么?”
“没什么。”苻瑾瑶别过脸,语气里带着显而易见的不耐。
她站起身,走到向岁安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努力压下心头的烦躁:“岁安,齐域飞的事水深得很,不是你能插手的。他自己都选择沉默,你又何必凑上去?如今风口浪尖,你安分守己才能保全自身,左相府也能少些麻烦。”
向岁安垂着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浅影,始终没有接话。
苻瑾瑶看着她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忽然轻轻叹了口气,声音低沉了几分:“我曾期待过你能成为一棵大树,能在风雨里自己站稳脚跟。可后来才发现,或许菟丝花更适合你。”
她顿了顿,见向岁安抬头望她,又继续道:“人人都说菟丝花柔软,离了依附便活不成。可他们不懂,菟丝花才是最聪明的,它看着温顺,实则是植物里的绞索,悄无声息就能攀附缠绕,让所有依附者都成了它的养分。”
说着,苻瑾瑶伸出手,用微凉的手背轻轻贴了贴向岁安的侧脸。少女的肌肤细腻温软,像上好的暖玉。
她看着向岁安眼中映出自己的影子,那眼神里带着几分懵懂的顺从,忽然弯了弯唇角,语气里的冰冷散去不少,多了些劝说的意味:“岁安,听我的话,我不会害你的。”
毕竟,你才是这本书的主角,你选择了谁,谁就会走到最后。
这件事情后,齐域飞已经不算最优选项了,何必再在这个上面浪费时间和精力?更何况......
苻瑾瑶的眸子暗了几分,齐域飞的右手......他现在不过是折了翅膀的鹰。能不能活着,都是一个问题。
可下一秒,向岁安却猛地挥开了苻瑾瑶的手,手背带着风扫过半空,她眼中翻涌着从未有过的怒气,像被踩了尾巴的幼兽:“我并非什么菟丝花!我与阿玉早已互许终生,无论前路如何,我定会与他共进退!”
苻瑾瑶脸上的温和瞬间凝固,如同被寒冰冻住的湖面。
她收回手,指尖在袖中微微蜷起,语气里淬着冰冷的讥讽:“这般感情用事?为了所谓的爱情,就要放弃唾手可得的安稳,甚至赔上整个左相府?向岁安,你真是荒唐得可笑。”我对你有一些失望了,向岁安。
在她看来,眼前的少女就像扑火的飞蛾,明知会引火烧身,却偏要被那点虚幻的温暖迷惑。苻瑾瑶的世界里从没有“不顾一切”的选项,所有决策都该放在利弊的天平上反复称量,可向岁安显然不懂这个道理。
苻瑾瑶微微抬了抬下巴,目光像淬了毒的冰棱,带着刻意为之的恶意:“你忘了我曾经教导你的吗?把自己的命运系在别人身上,为了缥缈的感情放弃主动权,向岁安,你这是把自己放在了多么低贱的位置。”
“低贱?”向岁安却忽然抬起头,那双总是蒙着水汽的眼睛此刻亮得惊人,像燃着两簇倔强的火苗。
很可惜,向岁安对价值的判断从不由世俗的利弊衡量。
她一脸认真地反问:“在您看来,为了爱不顾一切就是低贱吗?那您将‘爱’这个字,究竟放在了何处?”
苻瑾瑶猛地一噎。
爱?那不过是弱者用来逃避现实的借口,是掌权者用来笼络人心的手段,是镜花水月般的虚假骗局。这个剧本,正是因为那些所谓的爱,困住了自己。
困住了所有的人。
可面对向岁安清澈而执着的目光,苻瑾瑶早就已经准备好了的那些刻薄的辩驳竟卡在了喉咙里。
“那您能否认景硕帝对您的爱吗?”向岁安步步紧逼,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她记得陛下看向郡主时,那眼神里的珍视和宠溺绝非作假。
“那并非爱情!”苻瑾瑶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被戳中痛处的恼怒。
景硕帝对自己的宠爱,从来与他们两个人没有无关,那是愧疚,是补偿,是对那个死了的人的怀念,若是苻玱没有死,根本就不会有如今的自己!这点苻瑾瑶比谁都清楚。
所有感情,最终的模样,都只是关乎于苻玱。
苻瑾瑶不过是承接他们所有人感情的容器,苻夫人思念她的姐姐,苻家需要另一个苻玱,景硕帝愧疚于苻玱。
“您为何如此看不起爱情!”向岁安的眼眶红了,声音里带着委屈,更多的却是不解。
在她的世界里,爱是支撑人走过黑暗的光,是值得用生命守护的信仰,为何到了苻瑾瑶这里,就变得如此不堪?
“我并没有。苻瑾瑶别过脸,语气生硬地反驳,可尾音里的烦躁却出卖了她。
她觉得向岁安简直不可理喻,就像在对牛弹琴。
然而,在看见苻瑾瑶眼中难以掩饰的怒火后,向岁安反而冷静了下来。
她深吸一口气,声音轻得像羽毛,却带着一种近乎固执的笃定:“您有的。您害怕承认它的存在,就像害怕自己精心筑起的城墙会被这两个字推倒。”
苻瑾瑶冷冷地看了向岁安一眼。
她本不应该在意这些事情的,她早就熟知剧本,苻瑾瑶这个角色,就是故事之中最有用的背景板。也正因如此,她越是痛苦。
苻瑾瑶的出现,就是为了所有的一切铺垫,让看客们惊叹于各个角色的弧光和饱满。
可是,人这样的生物,就是这样。当局者迷。
在成为苻瑾瑶的第一天,即使在最开始,还可以分得清。但是十多年的烙印下,她早就成为了真正的苻瑾瑶。
共情,共生。
向岁安的目光忽然沉了下去,方才的执拗里多了几分冰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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锐利,像藏在柔软绒毛下的尖刺:“郡主以为,我当真什么都不知道吗?”
她顿了顿,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我已知晓您镜花阁副阁主的身份,也知道阿玉的手臂,是那日与阁主交易后断的。虽然,我并不知道,您为什么要这样做。”
空气瞬间凝固,苻瑾瑶脸上的愠怒僵住,瞳孔微微收缩。
她没想到向岁安竟会查到这些,镜花阁的事向来隐秘,齐域飞断臂的内情更是被层层掩盖,这朵看似柔弱的小白花,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本事?
“或许您是真心待我的。”向岁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依旧固执地看着她,眼中满是受伤的质问:“可您对阿玉,从来都并非真心。”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屋内炸开,打破了所有僵持。苻瑾瑶看着自己微微发红的手掌,又看向向岁安脸上迅速浮现的红印,胸口剧烈起伏着,像是有团火在燃烧。
她竟被这几句诛心的话气得失了态,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你怎么可以这样想我!”苻瑾瑶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有恼怒,有失望,还有一丝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委屈。
苻瑾瑶都不知道为何镜花阁阁主会插手这个事情,还将这个事情搞成了现在的这个样子,可是他们一个二个却都笃定,是苻瑾瑶她做的。
她又应该去质问谁呢?
向岁安被打得偏过头,脸颊火辣辣地疼,眼泪瞬间涌了上来,却倔强地没有落下。
她踉跄着跪倒在地,额头抵着冰冷的地面,声音带着哭腔却依旧坚定:“臣女......请郡主降罪。”
顿了顿,她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苻瑾瑶,一字一句地说道:“可臣女知道,您不需要爱别人,也会有人前仆后继地奉献上他的爱给您。您是景硕帝最宠爱的郡主,您有足够的权势和手段,让所有人都围着您转。”
“但是我不一样......”向岁安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固执:“我只有阿玉,我不能失去他。”
苻瑾瑶看着她跪在地上,单薄的肩膀微微颤抖,脸上的红印像一根刺扎在她心上。她不该动手的,这样,和那些伤害过向岁安的人又有什么区别。
苻瑾瑶伸出手,想要拉向岁安起来,语气不自觉地放软:“地上凉,起来说话。”
可向岁安却猛地向后缩了缩,避开了苻瑾瑶的手。她依旧跪在那里,低着头,长发遮住了她的脸。
苻瑾瑶的指尖还残留着方才挥掌时的麻意,胸口的闷痛一阵紧过一阵,就连呼吸也变得有些滞涩。
她蹙了蹙眉,强压下那股翻涌的不适,只是沉默地站在原地,目光落在跪在地上的向岁安身上,像结了层薄冰。
向岁安能感觉到那道视线的重量,却没有再抬头,只是用带着哭腔却异常清晰的声音说道:“我爱他,也真诚而热烈地爱着爱他的我。我从来都不觉得,真诚热情地喜欢一个人有什么罪。”
她的话像一颗投入冰湖的石子,激起圈圈涟漪。
苻瑾瑶看着向岁安,心中清楚地意识到,她们之间那道无形的裂痕,此刻已深到无法弥补,至少现在,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
方才那点想要缓和关系的念头彻底消散,苻瑾瑶收回了悬在半空的手。
喉咙里突然涌上一股腥甜,她不动声色地咽了下去,脸上重新覆上一层冰冷的寒霜,目光像淬了毒的利刃,细细审视着地上的向岁安,脑子里飞速盘算着,这个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少女,究竟还能不能在这场风波里发挥一丝作用。
沉默在屋内蔓延,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片刻后,苻瑾瑶抬手,随意扯下腰间悬挂的玉章,那枚温润的玉章带着她的体温,“啪”地一声落在向岁安面前的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过几日。”苻瑾瑶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顿了顿,她又补充道:“这是最后一次。”
向岁安的肩膀几不可察地颤了一下,她低头看着那枚刻着繁复花纹的玉章,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释然:“多谢,郡主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