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福寺香房内,江晚榆被人护送着回来,看到了同样衣衫褴褛的蒋韵,回来途中,长顺已经把事情大概说了下,裴长璟最先找到的是蒋韵,但当时他身边没有其他人,便给了她块令牌,索性蒋韵会骑马,便顺着原路返回。
中间遇上了长顺他们的队伍,这才被护送着回来,她年纪还小,又受了这样的惊吓,此刻也是惊魂未定。
早有丫鬟上来给两人洗漱,还送来了新的衣服,蒋韵看了看江晚榆,想问些什么,最终还是没问出口。
半晌后,推门而入一位身着绿色圆领对襟华服的女子,她恭敬地行了礼,“两位姑娘,我家主子吩咐,现在时间还早,您二位可用了早膳再回去。”
说罢,便有小丫鬟捧着早膳进来,不同于前两日吃的斋饭,今日端来的菜品不仅色香味俱全,还十分新鲜,前几日她们吃的只有清粥小菜,如今那一盘盘端上来的菜香气扑鼻,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比如那道久负盛名的“罗汉斋”,还有旁边的那盘“素烧鹅”,她前几日就看到宫里的婢女曾端着这些进了太后的香房,蒋韵也一脸期待,看来这几日她吃的也是清粥。
她们这些高门贵女吃的都是这些,下面那些人肯定更不好受,她原以为宫里的贵人心系天下,没想到在万福寺也是来享福的,吃穿用度全都是最好的。
蒋韵吃饭时,那位绿衣侍女温声细语道:
“蒋三姑娘,我家主子已经和令堂说明了情况,还请三姑娘慎言,只道我家五姑娘昨夜是和您在一处的,也能免了不少麻烦。”
她说话情绪没有波动,像是在叙述一件再普通不过得事情,就算蒋韵再傻,也能听出话里的意思,“我家五姑娘”这几个字,足以说明裴长璟的态度,如今把柄在人家手里,想要身败名裂,她们两人都得不到好处。
蒋韵点了点头。
自从发生昨天那件事,也不知道蒋韵是被吓到了还是怎么了,话少了许多,能用肢体语言绝对不多说,江晚榆经历过前世的种种,遇到这种事还能勉强稳住心神,但蒋韵不一样,她和大多数闺阁女子一样,是温室里的花朵。
虽说平日娇纵跋扈,但也不该遭受这种无妄之灾,江晚榆问她,“你可有受伤?”
蒋韵只受了些皮外擦伤,有人给她送了上好的膏药,抹上已经好多了,她摇了摇头,后来想起江晚榆刚回来时一瘸一拐,又想起昨夜她冒死替她说话,突然开口询问:“你的腿怎么了?”
“哦,腿没什么大事,就是昨天从悬崖边上摔了一下扭到了。”她说的若无其事,不过确实是普通的扭伤,大夫已经替她看过了,休养几日便好了。
“悬崖?”蒋韵瞪大了双眼,此刻才像是终于活过来一样,“你们还掉悬崖下了?”
“那倒是没有,差点。”
蒋韵还想问些什么,此刻门外的小丫鬟敲门禀告,“姑娘,夫人说要启程回府了,想问您和五姑娘可有落下什么东西?”
“没有,你去回我母亲,我马上就好。”
蒋夫人昨夜没寻到蒋韵心急如焚,她只听说这丫头被人说了两句便赌气跑了出去,吩咐人去寻了半天也没有踪迹,这才着急起来,万福寺就算有护卫把守也是山林,万一窜出个飞禽猛兽也是不得了,何况还是个女儿家。
她着急忙慌想去寻陆怀辞,却被几人拦住了去路,等了解来龙去脉后蒋夫人差点晕死过去,但为了女儿的名节还是选择隐忍了下来。
受伤事小,名节事大,韵儿还小,若是背负了这种污名怕是一辈子只能与青灯古佛相伴了,所以这事她硬是忍着谁也没告诉。
等看到女儿的那刻,她再也忍不住情绪,声音哽咽道:“韵儿,你吓死我算了,早知道你是个如此不省心的,我就该把你留家里,快让娘看看你有没有受伤!”
她拽着蒋韵上下左右都看了个遍才放心,只看到手上有轻微的擦伤,还忍不住心疼,等母女俩说了好一会儿话,蒋夫人才注意到江晚榆,她就这么不吵不闹等着,并没有像寻常女子被劫后如惊弓之鸟般眼神恐惧,听说她比韵儿危险多了,竟然还能有如此从容的态度。
蒋夫人不禁高看了她几眼,“五姑娘想来也是受了惊吓,裴大人想必也派人通知了候夫人,你莫要担心。”
蒋府的轿撵和侯府并不在一条路上,如今她们早膳耽误了些时辰,太后和太妃娘娘已经启程,若是再不回去,怕是要引起非议。
江晚榆听出来蒋夫人话里的意思,倒是没有难为情,反而落落大方福了福身,“夫人请留步,母亲和四姐姐向来形影不离,心里又是个藏不住事的,此事知晓的人越少越好,小女猜测裴大人应该只告诉了夫人您一人,女子名节事大,还请夫人帮帮晚榆。”
蒋夫人本就奇怪为何裴长璟专程派人提醒了句,昨夜五姑娘和她家韵儿是在一起的,又结合昨夜只有她心急如焚,侯府那边没有任何动静,按理说,侯夫人知晓了此事必定会来寻她,本就是同病相怜,可如今听江晚榆这么一说她才明白。
这丫头是个没人疼的,蒋夫人瞬间就起了怜悯之心,这么好的一个姑娘,那侯夫人竟然只顾着养女,连自己亲生女儿丢了都不清楚,还不如裴长璟一个兄长关心她。
蒋韵抱着她的胳膊,“母亲,你帮帮她,昨夜要不是五姑娘,我怕不仅仅是受伤这么简单了。”
其实无论蒋韵开不开口,蒋夫人都不会拒绝她,怜惜只是一方面,但更重要的是为了保全两个女子的名声,她的女儿牵扯其中,蒋夫人自然知晓,蒋韵不可能独善其身。
但蒋韵开了口,蒋夫人便更怜惜江晚榆几分,同样是这个年纪的小姑娘,还是个没养在身边才寻回府的嫡亲女儿,虽说和侯夫人没有感情能理解,但亲生女儿在外受苦,满心满眼都是个养女,蒋夫人不禁对程淑兰颇有微词。
侯府马车早已备齐,可三夫人柳氏却迟迟不肯上车,丫鬟在马车窗子外轻声回禀,林嬷嬷掀开帘子,老夫人才睁开眼睛,“可是身体有什么不适?她怀着身孕,受不了颠簸,让随行的府医看看。”
柳氏贴身丫鬟焦急道:“回老夫人,三太太有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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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您商量。”
“有什么事不能回府再说?”老夫人已经有了不耐之意,当初她就说不让柳氏跟过来,她却偏生挺着肚子进了这万福寺,如今贵人已经启程,她们侯府在这里耽搁算是什么事?
丫鬟谨记柳氏交代给她的话,又道:
“这事和五姑娘有关,我家夫人不敢擅自做主,还请老太君定夺。”
听到五姑娘有事,老夫人才肯下了马车,等过去的时候,发现柳氏身边已经围了不少女眷夫人,虽说自家人数不少,但也有爱看热闹八卦的妇人。
程淑兰黑着脸,“你怎么不早说?”
柳氏捂着肚子期期艾艾,“大嫂,我也是才得知这件事,这就赶紧告诉你和老夫人了,我是个没主意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你昨夜就该寻我们去,这都一晚上了晚榆还没回来,谁知道会出什么事?”程淑兰也是心急如焚,她也知道女子名节事大,江晚榆毕竟是侯府嫡女,她的名节有损,事关所有还未出嫁的女眷。
柳氏继续解释道:“昨夜我睡前就没看到五姑娘,我还以为她带着丫鬟散心去了便没在意,可今早上我醒来的时候,还没见她,这才觉得此事不简单。”
周围有人开始猜测,“侯府五姑娘昨晚上失踪了?”
“听说近来万福寺周围盗匪猖獗,五姑娘不会是被掳走了吧?一个娇弱女儿怎么能抵抗得住?”
“虽说万福寺夜里守卫森严,但也挡不住这些个小姑娘贪玩寻乐,这里又不是盛京,在山林迷路还好说,万一真的被盗匪劫去,这五姑娘的清白岂不是……”
后面的话没说出来,但大家都知道是什么意思,老夫人一阵阵地头疼,这才一晚上不见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
她给了林嬷嬷一个眼神,随后便有侯府的小厮带着人把周围看热闹的人群隔了远些,几人见到老夫人,仿佛见到救命稻草,程淑兰更是有了主心骨,慌忙去搀扶老夫人。
“母亲,这可怎么办啊?”程淑兰哭诉。
老夫人却直直盯着柳氏,直看的柳氏心虚到不敢抬头,说什么做不了主,还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说了,程淑兰是个急性子,发生大事容易慌乱口不择言,这才被柳氏这个平日事事细心的人给算计了。
“这件事为何不等我过来再说?家里姐儿失踪是件多大的事,非要广而宣之吗?事关侯府所有女眷的名声,你是巴不得天下人都知道咱们侯府有女眷在万福寺失踪?还是说你存心便想着如此?”老夫人神色严肃,虽心里焦急却不得不撑起一口气,当下之急便是寻找她的五丫头。
林嬷嬷吩咐侯府其余小厮带上趁手的兵器悄悄去山林寻找姑娘踪迹,万不可被人发现此事,就算发现,也给他们寻了别的由头。
柳氏一慌,当下便落泪了,“母亲,您真的是冤枉我了,我是个没主意的,心里一急便说了。”
程淑兰这才反应过来,看了周围人议论纷纷更是恼怒,这些事柳氏完全可以进香房和她们说,关起门来便是自家事,怎么非要闹到大庭广众之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