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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登台夜2

作者:此岸江浪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来客们无论身份地位都站立起来,面朝高台,致以尊敬。


    短暂的寂静后,他们的反应开始分层。


    依旧沉浸在缅怀中的人们,则用寻找、审视的眼光看向那位年龄不大的公主……几乎都以失望收尾。


    因为表情未有变化的少女,除了长相,完全没有那位的影子。


    她普通、冷淡,或许还异常粗俗……


    隐蔽的传言沸沸扬扬,即使圈子不同,他们也难免听到一些。


    收回目光,略低下头,他们仅对活着的“塞莱娜”表示认可。


    和这部分人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年轻人,虽然有受赫希殿下的影响,但没有那样深刻的情感。


    至少和政治领域勾连不大的年轻人,没有因为对方是那位殿下的孩子有什么额外的期待。


    毕竟她长在外面!从未受过帝国的教育!


    她像一只猫咪……不,按照皇室的平均精神力水平来说,她应该是一只野兽!只是还处于幼崽阶段!


    婕薇尔精神力不算好,但自认为有一定的眼力。


    边钰殿下肯定是一位厉害的人,嗯,只要经过训练,不会比现在任何一位将领逊色!


    而且很好看……无论是那双珍稀宝石一样的眼睛,还是俯视一切的神情,都让人忍不住看了一眼又一眼。


    有些着迷地欣赏了一阵,婕薇尔突然被同族人拉了拉袖子。


    意识到自己的冒犯,婕薇尔深深吸气,让自己和周围人一样,移开视线,垂下眼帘。


    ……不过,如果、如果是这样的性格,大概就不会喜欢我的礼物了。


    仪式还在进行。


    各异视线笼罩,边钰任由克鲁德为自己佩戴头冠,再牵着手来到高台边缘。


    简单致辞,她能够看见下面的格局发生些许改变:观赏仪式的座位调整,将广场分割成为几块区域,并附带了长条桌子。


    机械们摆上食物酒水,宴会真正地开始了。


    有人去到中间跳起舞蹈;


    有人和认识的同伴站到一起,边享用美食,边交谈一些事情……


    但都隐晦地投来目光。


    边钰跟着看起来很闲的帝国皇帝离开高台,去到下方,去真正认识家族中的人。


    严格来说,晚了十几年才诞生,边钰和年轻人们都同属下一辈。


    但克鲁德不这么认为,而且他需要陪同妹妹,完成和其他人的第一次见面。


    有自己的想法,但不知道如何实施,边钰沉默跟着,直到和斯沃的家主打了一个照面。


    上次已经认识,但边钰下来后得到了克鲁德的提醒:只称姓的话,就是指该家族的家主。


    也就是说,这是斯沃和他的小辈。


    一个和兄弟有着完全不同气质的人,虽然她的兄弟可能会制造麻烦,但边钰把人和人分得很明白,无视了埃洛忒和相当富尔德之间略有僵硬的气氛,友善地和女性打了招呼,甚至聊了两句。


    因为富尔德·斯沃有事情要离开,短暂的交流很快结束。


    埃洛忒也主动告退,很快被一些人簇拥起来。


    没有提前被告知,克鲁德不知道她想做什么,就按照自己的想法,带着妹妹从最权威的那部分人认识起。


    ——即使他们有事情要提前离开,也会在边钰那里留下印象,


    帝国最出名的科学家、各个领域的领军人才、乃至是没离开帝国境内的军队将领全部到场。


    大家对陛下都很是了解,从行为就能揣度出他的想法,于是即将被“排到”的人都乖觉地主动挂上笑容,靠近“休息”中的两位皇室成员。


    重复的介绍,几乎都是头衔加上贡献与姓名,有玛西亚在精神中补充,边钰本就有些许了解,很快就能对应上到底是谁。


    但问题是,她并不觉得自己必须认识他们。


    智脑广泛使用,并且技术成熟、数据库完整的情况下——这完全是浪费时间。


    再次接受了一位科研人员的告别,克鲁德偏头看了一眼妹妹,“在机械和科技占主导的时代,人与人之间的交往也很重要。”


    “那不是虚拟空间能够比拟的……这也是即使到了现在,我依然要让所有汇报者都来高德隆区走一走的原因。”


    边钰叹气,看来浪费时间仅是她个人的想法。


    点点头,少女看向下一位靠拢过来的女性。


    【这是植物领域的接班人之一,是位退休研究员的弟子,现在专注于各星球的珍稀物种,而且属于单纯地记录习性、特征,时常离开居住区去其他星球。】


    【就在刚才,她还沉浸在记录当中。】


    没有多少直接接触,克鲁德这位女性只有些许印象,但在对方进行了自我介绍后,不错的记忆力发挥作用。


    顺口询问了句最近的情况,等寒暄结束对方正准备离开时,他似乎得到了什么消息,视线飘了一下,然后皱起眉毛。


    那位女性顺势告别,把时间留给陛下,自己转向某株姿态舒展,浑身绿油油的“美人”。


    感觉到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边钰抬头看他。


    “怎么了?”


    克鲁德眼中流露出些许笑意,“你等一等就知道了,那大概是一个相当……让人惊讶的场面。”


    边钰慢慢皱眉,莫名产生了一种冲动:询问玛西亚。


    在拥有那么多的权限情况下,即使不能知道帝国皇帝到底收到了什么信息,从某些迹象中也能推测大致。


    但最终,她还是没有把冲动化为现实……应该不是重要的事。


    两位发色和容貌相似的人走在一起,而他们所在的位置似乎总是比其他地方明亮一些,始终被人关注着。


    没人敢再把之前的想法表达出来,甚至不敢,也不想把异样的目光投向陛下——这是帝国人的特性,即使最开始领导人还不是西卡林家族时,出身于这个家族的人依旧颇受爱戴,凭借精神特质不被任何人厌恶。


    到现在,知情者的脑海中后知后觉出现疑惑:皇室对其他帝国人有不同程度的压制和影响,可为什么面对殿下的时候,没有类似的感觉?


    互换眼神中,都发现身边有和自己的想法一样,只是没一个人提出质疑——这已经算是质疑,毕竟从未有过类似的情况。


    可陛下明显已经确定,这就是他们流落在外的公主殿下。


    犹豫中,有人注意到金发灰眼,裙摆蓬松的少女有要上前的意思。


    这相当明显,于是在同伴的提醒下,不少来客放下正在做的事情,自然看过去。


    因为曾经短暂几分钟的了解,边钰对她有些好感,于是在对方走过来的时候略显期待……按诞生时间来算,两人属于同龄人,并且目前来说,对方也没有无任何利益需求,至少对“公主”这个身份是这样。


    换言之,婕薇尔是主要目标——她们或许可以成为朋友,但边钰不知道怎么迈出这一步。


    【从表情分析,婕薇尔·古厄缇安和传闻一样,对您抱有好感。】


    【您可以进行尝试,但还请小心,不要有太大的情绪起伏……如果您认为时机不好,可以等待精神海完全恢复再进行尝试,这样会更好,您还有很多机会。】


    可是我现在需要一些目标来实现……边钰看向对方的眼睛,发现她似乎有些紧张。


    但从外表看来,那双灰色的眼睛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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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好处:脸庞偏圆、五官精致,并且带着种无忧无虑的少女,正需要一点黯色中和。


    那双眼睛可以算是甜蜜中的一点点冰凉和酸涩,给整体带来不一样的风味。


    少女的甜美中带着矜持,紧跟在笑容明显的中年男性身边。


    她眼睛晶亮,为近距离看到了殿下。


    提起裙摆行礼,婕薇尔正打算开口,柔和钻入耳朵的音乐出现了变化,而且是同时——发生了是什么事?


    巴特·古厄缇安依旧在和陛下交流,完全没察觉到环境的变化,直到对方做出手势。


    婕薇尔瞄了家主傻笑的脸庞一眼……她知道家主的性格,也清楚陛下同样有类似的认知,一点都不担心他会因为没眼色得到惩罚。


    眼眸转动,婕薇尔不舍地挪开视线,看向广场的入口处:它本该关闭,等到晚会结束再开启,但现在,它出现了相应变化。


    会是谁?殿下在外面的朋友或者家人?


    这确实是一个相当重要的场所,从陛下的重视来说,还是很有可能发生的事,但为什么不是在晚会开始之前,就把人接过来?因为对方有事情吗?


    按从前的经验,婕薇尔饶有兴致地猜测起来,安静等待结果。


    万众瞩目中,轰鸣隐约出现。


    同时,玛西亚嗓音平静地告诉自己的主人,【殿下,我已经按照条例,给予对方警告。】


    结合刚才克鲁德的反应,边钰内心出现了一种莫名的预感,认为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或许是自己不愿意接受的……但现在应该已经来不及阻止?


    万众瞩目中,高挑身影踩着飞行器下落。


    进入有光亮的地方,边钰第一时间就被对方的蔚蓝眼瞳吸引……不是没见过,但他的似乎不一样?


    金色的头发本该让他看起来矜贵,但实际上,略显夸张的笑容破坏了那种感觉。


    笑容又奇异地和浓密的眉毛、薄而白的皮肤相得益彰,展现出极具攻击性的英俊。


    部分少女、青年都如同被刺,本能地移开目光,只隐晦观察。


    表情没有任何变化,边钰看着对方提着个防护罩过来。


    笑意不减,萨博把自己的礼物往地上一杵,于清脆的碰撞声中单膝跪地,他对第一次见面的公主殿下展现自己最高程度的尊敬。


    视线扫过对方半埋的脸庞,边钰在对方说话前,就又被寸寸消解的罩子拉去注意力。


    “殿下,我之前处于精神力的治疗和测试当中,没能第一时间和您见面。”


    “因此,在这个特殊的时间,我专门去生产矿石的星球,带回它……为您献礼。”


    说话间,萨博抬起头,想要合理地看一眼殿下的长相,并记住。


    处于夜间。


    月光石的伴生植物——白砂正徐徐盛开。


    时间掐得正好,话说完时它们完全盛放,花苞不大,花瓣皎洁,而鲜红如同血的花蕊从层叠中支出。


    朵朵成团,簇拥着一张有些熟悉的脸庞。


    她眉眼和陛下极为相似,只是线条更为明晰。


    浅淡冷漠的眼瞳正越过白砂看过来……


    咚!


    咚!


    心跳撞击胸腔,萨博直直盯着前方,耳朵似乎被带有热度的隔膜罩住,没法再感知到周围的任何事。


    血液流速变快,让他的身体迅速升温……这是个好对手!有史以来最好的!


    强行让自己从突如其来的冲击抽离,忍住磨牙的冲动,萨博露出最完美的笑容,依旧盯着眉毛微皱的少女。


    “殿下,不知道您是否喜欢这个礼物?”


    “我认为,它和您再相衬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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