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嘭——阵法在木祈的重拳下彻底碎裂,金色光芒全都汇集在阵眼,化作一股强烈的能量直直冲向木祈身体。
木祈紧咬牙关,额间霎时渗出细细密密的冷汗,喉间发出痛苦的沉吟,阵法开始反噬他了。
随着木祈的低吼,地面震动前所未有的强烈,季京墨钳制着卓自心,刚刚顺手放进包里的玉佩竟随着震荡从衣服里滑了出去。
他伸手去抓,却已经来不及,玉佩啪嗒摔到地上,碎成了两半。
“子玉!”季京墨呼吸急促,轻颤着抓起碎掉的玉佩,这是子玉留给他的唯一念想,竟被他摔碎了。
愧疚与悔恨像洪流涌将他淹没,卓自心奋力挣脱他的掣肘,一把夺过玉佩残片,双唇止不住地颤抖。
“小玉……我的小玉……”
季京墨好似被抽走魂魄,他失神怔住,觉得自己就是个废物,几十年前护不住子玉,如今护不住她的遗物。
卓自心紧紧将玉佩捂在胸前,他跪坐在地上,双肩微颤,却看到一缕淡绿色的光流从手心溢出,他以为自己已经精神失常,生出错觉来。
绿光渐渐凝聚,化出一道残影,一名穿着墨绿旗袍的女子出现在众人眼前,烈焰红唇,明媚张扬。
“子……玉。”季京墨瞳孔瞬间放大,他张着嘴,呼吸久久不能平息,全然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
季京墨一直知道这枚玉佩藏着佩戴之人的记忆,他把玉佩保管得很好,却从没能打开记忆,没想到阴差阳错,竟然以这种方式再见到卓子玉。
看着那熟悉的明媚笑容,季京墨一刹便红了眼眶。
是他的子玉,日思夜想,独一无二的子玉啊。
卓自心在片刻震诧后很快反应过来,他一把拂开季京墨,爬起来没站稳,踉跄着扑到地上,又手脚并用朝卓子玉奔去,他伸出双臂用力将卓子玉揽到怀里,残影被穿透,只堪堪揽住一团空气。
卓自心又试了几次,才终于接受这只是一段残影。
“小玉……”他跪在地上,双手捂住涕泪横流的脸,“哥哥只是想再见你一面。”
“我做的事你不喜欢,我知道……可没关系,被报复也好,遭天谴也罢,通通都给我,我想让你好好活着,想再见你一面啊……”
八十多年了,他每天不人不鬼游走在这世上,终于在此刻放声大哭,他总算觉得自己还像个人,感到自己还活着。
“哥哥。”卓子玉的残影看向天际,轻轻开口。
“在,在,哥哥在。”
这声哥哥跨越生死,穿破思念,卓自心流着泪,脸上惊喜万分,激动地回应着。可眼前的,仅仅是卓子玉死前记忆的残影,她的目光没有看向任何一个人,也无法回复任何一句话。
“我好像就要死了,哥哥,我好怕闵家对你不利,为什么不能再给我点时间,我们的组织刚刚成立,再给我们点时间,就能把你从闵家救出来了。”
“我好没用,我们现在没有能力和闵家抗衡,我舍不得就这样死掉啊,可这杯酒我不喝,你和京墨都会很麻烦。”
“哥哥,我好担心你自责,哥哥,这杯酒不是你的错,是闵家的错啊,你千万别恨自己。”
“哥哥,谢谢你让我嫁给京墨,我爱他,不输于爱你,你们都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人。”
卓自心跪在地上,泪水早将清瘦的脸庞浸湿,苦涩梗在喉间,心被仿佛被刀子一刀刀剜出血痕。
这是小玉死前的记忆,小玉到死都还挂念着他。
“京墨,人会有来世吗,如果有就好了。”
“有来世的话,我还要嫁给你,到时候我们就当一对寻常夫妻,我们养只京巴犬,再养只布偶猫,该多好。”
季京墨无声流着泪,仿若置身一片废墟,地广天阔却只剩他一人。
是啊,有来世该多好,可这世间的子玉只有一个,即便有来世,也再不会是他的子玉了。
卓子玉的残影越来越淡,季京墨就这样看着卓子玉又一次消失在眼前,他明知伸手去什么也抓不到,还是指尖颤抖着朝空气伸去。
“小玉!不要走!不要走!”卓自心明知徒劳,还是不停把残影处的空气往自己怀里揽,一下比一下用力,心也越来越空。
“都是我的错,哥哥错了……”泪珠滚滚从他眼眶落下,一颗一颗浸湿衣摆,话从喉间溢出来,每个字都好似浸着血,“是我害了你啊。”
伴随着哽咽声的,是木祈痛苦的低吼。
阵法的能量在木祈身体里肆虐,攻击他的每一寸经脉,他的脸因痛苦扭曲,能量的反噬比他预想的要猛烈得多。
“木祈!”漆晓撕心裂肺地喊着,她紧紧咬着牙齿瞪向江烈,“江烈你松手!”
江烈不忍地别开眼,手里力道却不减,木祈周身的能量太强烈,不论谁靠近都会被吞噬。
“江烈!松开我!”漆晓哭着说,“别逼我恨你啊江烈……”
“是不是把这股能量导出来就好了?”看着木祈被折磨的模样,慕容鸢眉头紧紧皱在一起,他缓缓朝木祈走去。
脚才刚刚迈出,一只手便抓住他的肩膀将他往后拉,慕容鸢没反应过来,差点摔在地上。
“卓自心?”卓自心越过他,削瘦的背影眨眼间离木祈越来越近,慕容鸢惊慌道,“你要干什么!”
所有人都紧张起来,季京墨和慕容鸢各朝卓自心跃去,不料卓自心周身泛起紫光,一道阵法自他身前展开,他头也不回地跨进去,阵法瞬息间在木祈身前再次展开,卓自心穿过阵法出现在木祈面前。
“活下去。”他把手搭在木祈肩上,“别让你哥哥……像我这么痛苦。”
暴虐乱蹿的能量像发现可口肥美的猎物,兴奋地跳跃着从木祈身上渡向卓自心,能量不过堪堪入体,卓自心便吐出一口鲜血,人类凡体根本承受不起这般恐怖的力量。
他死死咬住牙关,脸色霎时惨白,他撑不住这剧烈的痛楚,单腿重重砸到地上,很快两只腿都跪了下去,整具身体皱成一团。
放任这股能量攻击这只龙,说不定他今天就会死在这里。
阵法毁了,他没能按约定复活这只龙,他的小玉也永远回不来了,如果还能用他的残躯做点什么……
卓自心眼前的所有事物都被染上血色,视线已然模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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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摸着朝漆晓的方向望去。
只希望龙族能放过这个可怜的灵魂。
“卓自心!”
季京墨声音发抖,要不是卓自心执意要伤害漆晓,他永远都不会让卓自心知道当年的真相。
让他误会是自己故意没喝下那杯酒,也好过现在这种状况。
金色光芒在卓自心身体里越来越强烈,很快光束像利刺一道道穿破他的身躯,光芒嘭一声爆炸开,前一刻还跪在地上的卓自心瞬间化作一颗颗光粒飘散在空气里,又渐渐熄灭。
木祈身体里的折磨总算停了下来,他的感官都被痛楚麻痹,朦朦胧胧里他好像听到卓自心说了些什么,终于缓过劲来,他睁开眼,却看到卓自心就这么消散在眼前。
他怔在原地,卓自心竟用命渡走阵法的反噬,完全出乎他意料。
他看着渐渐透明的掌心,熟悉的感觉卷土重来,这是肉身消散的信号,即便卓自心渡走反噬的能量,反噬造成的伤害也不可逆。
他闭上眼,调动全身所有感官捕捉空气里残余的妖力,妖力被一点点吸入身体,透化总算停下来。
木祈握了握重新凝为实体的手掌,刚刚吸入的妖力让他再撑一月不是问题。
江烈手心的力道不过刚刚松去一分,漆晓整个人便挣脱他的桎梏,脚步虚晃朝木祈奔去,可身体还没恢复,她脚下一软扑向地面。
木祈稳稳将她接在怀里,漆晓攥住木祈的双臂,两人就这么看向对方,眼里都蕴着化不开的悲伤。
木祈拼命压抑着自己的呼吸,他面目憔悴,琉璃般的眼瞳红得像要沁出血来。
他嗓音低哑:“漆晓,对不起,对不起……”他一声声道着歉,可他不知道该从何道起,也清楚道歉没有任何用。
他对不起千年前凌清荷和江烈对他的好,对不起这个灵魂受尽的千年折磨,他还骗了漆晓,他带着欺骗接近她,漆晓说过她最厌恶别人对她不真诚。
不,不是的,漆晓,我对你的感情没有半分掺假啊……
可漆晓还会相信他吗?妖丹在漆晓体内是真的,一开始想杀漆晓也是真的,他根本无法辩驳分毫。
酸楚从心底翻涌上来,又蔓延到全身。他好贪心,即便无法反驳当初的蓄意接近,他也奢求漆晓能相信他的爱没掺半点虚假。
他的真心不值钱,也根本赎不了罪,漆晓讨厌他的欺骗也好,怨恨他给的诅咒也好,他只想让漆晓相信,她如此珍视的这份感情,全都是真的,漆晓就是值得所有真挚纯粹的爱。
除了跟妖丹有关的事,他没对漆晓说过任何谎,每一分爱意都被他捧着真心献上。
漆晓伸出手指,她已经太久没用过骨鞭,指尖的薄茧早不知哪天褪去了,指腹变回柔软的触感,她轻轻擦去木祈眼角的泪,心底情绪复杂得像一锅乱炖。
“你骗了我。”漆晓嗫嚅着,“你之前还想杀我。”
木祈惊恐地睁大眼睛,他痛苦摇头,可嘴里说不出半句反驳来,漆晓说的是实话。
“你诅咒了我的灵魂,难怪我总是那么倒霉。”
漆晓嘴角扯起苦笑:“木祈,我讨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