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羡之一路逃到自己的居处,才终于有机会停下来喝口水。
他端起瓷杯,冰凉的触感让他想起方才陆筝触碰他额头时的指尖,谢羡之忽然有些发愣。
他从前看不清楚陆筝,只觉得她是个又冷又凶的女魔头,虽说要按照系统的要求靠近她,对她本人却并没有什么好感。
可是刚才,陆筝用灵力治好了他的眼睛。
他想起陆筝看着他时那双极其明亮而冷漠的凤眸,心跳毫无章法的,在他的耳畔突然响了起来。
谢羡之足足戴了十年眼镜,穿书时太过突然,书中世界也不可能专门给他配一副眼镜,这一个月以来,谢羡之看到的世界都是一片昏茫。
别说陆筝,他连自己穿的衣服是什么样都没看清楚过。
谢羡之也不是没有设想过如果眼睛好了要做什么。他想过要奋发修炼,想过要读遍仙门典籍,可是世界清晰的刹那,他的眼中突然就只剩下了陆筝。
若说是被陆筝的那张脸惊艳,但谢羡之从小就长得很好看,对着自己那张脸看了十八年,他自认不至于被美貌这样轻易地乱了心神才对。
谢羡之伸手捂住红透了的耳朵,自言自语道:“我是不是疯了……”
此刻捂住耳朵似乎也不足以让错乱的心跳平静下来,谢羡之又端起茶壶,连着灌了好几口凉茶,才总算是缓了过来。
喘了口气,谢羡之抬头打量起来四周的布置。
这房间是顾璟为他准备的,今日清虚子留下了陆筝,顾璟带着他到了内门弟子的居处,又给他添置了许多家具,嘱咐了几句才离开。
顾璟看起来温润如玉,做事亦是相当细致认真,所需物品一应俱全,家具布置也甚合谢羡之心意。一切收拾停当,谢羡之满床摆成一个大字,舒服地打了个滚。
内门弟子的居所就是不一样,床也不知比外门软了多少。谢羡之心中感叹,起床正打算换衣服,却听见一阵敲门声:“小师弟?”
谢羡之警惕道:“是谁?”
门外传来一个略带笑意的声音:“是我,宋风眠。”
谢羡之打开门,门外恰站着一个手执竹扇的男子。宋风眠很不客气地挤进屋中,赞叹道:“顾师兄做事果然认真。小师弟,新房间住得怎么样?”
谢羡之自觉与他并不熟,礼貌道:“还好。”
宋风眠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拿扇子敲了敲掌心:“小师弟,你我既为同门师兄弟,有几句话,我觉得还是要嘱咐你。”
谢羡之皱眉:“什么?”
宋风眠打量了一下谢羡之,道:“我看你今日的样子,似乎对陆筝师姐颇为在意?”
谢羡之一怔,那双漂亮的眼睛又在他眼前浮现,他下意识道:“没有!”
“没有就没有,那么急做什么?”
宋风眠恢复了懒散的模样:“二师姐的确风姿过人,但我可要提醒你,二师姐向来性子孤傲,不爱同人来往,以前也不是没有爱慕她的师兄弟,结果可都是被她打回去了。念在你我投缘,我劝你还是放弃这个念想,毕竟嘛……”
谢羡之竖起耳朵:“毕竟什么?”
“毕竟顾师兄也对二师姐情根深种,他们二人还是青梅竹马,虽说陆师姐对谁都冷淡,但对着顾师兄的时候总是会温和许多。”宋风眠的眼神中多了几丝同情,“小师弟,苦海无涯,回头是岸啊。”
谢羡之却并没有宋风眠想象中的如临大敌或是黯然神伤,反而将双手枕在脑后,轻笑道:“宋师兄,二师姐喜欢谁,并非旁人能够决定吧?”
宋风眠想说什么,却被谢羡之堵了回去:“若因为顾师兄心仪师姐我便放弃,那只能说明我对师姐的心意还不够真诚,活该师姐不喜欢我。”
他一字一顿道:“况且二师姐有自己的感情,她不是一个被男子争抢的物件,宋师兄方才这番话,倒好像她是独属于某人的一般。”
宋风眠没料到谢羡之这样说,神色赞赏道:“看来我的确没有看错小师弟。不过师弟方才不是还说,自己不喜欢二师姐吗?”
谢羡之反应过来,耳朵一红:“……那个不重要。”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扰小师弟了。”宋风眠起身,朝谢羡之眨了眨眼,“小师弟加油,师兄很是看好你啊。”
宋风眠动作快的很,转眼已经关上了门。
屋中总算彻底清静了下来,谢羡之想到自己方才说的那些话,突然很想用被子捂住脑袋打个滚。
谢羡之本来真的只是将陆筝当做攻略对象的。
但也许是因为被她治好了眼睛,又或许是被陆筝的美貌冲击的头脑发晕,此刻一提到陆筝,谢羡之的心脏便不受控制的跳动起来。
他很想骗自己是因为攻略任务,但谢羡之不能否认,刚才的那些话,他的确是出自真心的。
他很想让陆筝看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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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陆筝素来起的很早,天色蒙蒙亮,她便已起身练剑。
陆筝的本命法器是一柄很漂亮的剑。剑身清亮似月色,剑光亦如月光般柔和清婉,在她手握的剑柄处雕刻了一朵很小的花,旁有“疏桐”二字,是陆筝八岁那年师尊所赐。
这剑与沈拒霜的“孤鸿”是一对,虽然陆筝很不喜欢与旁人用差不多的东西,但她也没有选择的余地。如今疏桐剑已伴她十年,陆筝用着,很是顺手。
但今日,陆筝的剑法与以往有些不同。
陆筝的剑法一向冷傲凌厉,以取胜为目的,并不专心于招式的观赏性。然而她今日心情颇佳,练剑之余,还有心思挽个剑花,惊得梧桐树上鸟儿纷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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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成一副美景。
她收了剑,身旁传来一阵鼓掌声:“师姐好厉害!”
陆筝下意识提剑,待看清楚来人,她又将剑放了回去,恢复了往日的冷漠:“来这么早?”
谢羡之抱着离火枪,与昨日落荒而逃的样子判若两人,笑嘻嘻地走到陆筝身前:“与师姐约好的,当然不能迟到。”
陆筝瞟了他一眼:“疾风骤雨诀,练会了几招?”
“两招。”
陆筝点头道:“既然如此,舞一次我看。”
今日换了新法器,谢羡之觉得招式从来没有这么顺手过。他依言将疾风骤雨两式舞了一次,神采奕奕道:“师姐,怎么样?”
“姑且算是及格。”陆筝站起身,“于筑基修士而言,练到这个地步已经足够了,但若依我来看,还有许多问题。”
谢羡之虚心道:“什么问题?”
“把枪给我。”
谢羡之惊讶道:“师姐,你还会枪法吗?”
白衣的少女提着漆黑的长枪,看起来颇为违和。她试着转了转枪,道:“不会,但指点你,应当是够用了。”
谢羡之站得远了些,给陆筝留出位置,看陆筝舞枪。
疾风骤雨诀虽早已失传,但陆筝身有伏羲血脉,只需在神识中寻找片刻,便能找到疾风骤雨诀原本的影子。
她在枪中注入了几分灵力,随手向前一刺:“你方才突刺的动作过于急躁,出招不够沉稳,灵力也注入的不够。可看清楚了?”
这一刺带着极强的威压,风似乎都被陆筝手中的离火枪劈刺成了两半。谢羡之没想到她随手的一个动作有如此强的威力,惊叹道:“师姐,你真的没练过枪法吗?”
陆筝不理他,将离火枪丢到他手中:“自己再试一次。”
陆筝所给的建议的确不错,谢羡之试着放慢了些招式,将灵力全数注入其中,向前猛的出招。虽不及陆筝强悍,但总比方才强了许多。
他悄悄抬眼看陆筝,见陆筝神色平静,没有要出言讽刺的意思,便大着胆子将整个招式又演练了一次。筑基修士灵力到底不足,这一招练完,谢羡之已是气喘吁吁:“师姐,这样呢?”
陆筝抱剑不言,看了他片刻,冷笑道:“体能如此之弱,我看你应该先绕着弄玉阁跑二十圈。”
谢羡之擦汗的手停了下来,两眼一翻就要晕死过去:“师姐饶命!”
“开玩笑的。”陆筝轻描淡写道,“体能不济,招式倒还利落,算得上孺子可教。”
谢羡之立刻站稳,如同得到主人夸赞的小狗一般亮起了眼睛:“真的吗?”
他还没来得及飘起来,就被陆筝一句话打回了原型:“再按照方才那个力度演练三次。”
……这比围着弄玉阁跑二十圈可怕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