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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黑棍

作者:鹤游四方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你的罪过?不,当然不是。”程千月夹在两人之间的手掌暗聚灵力,道:


    “她走到如今地步皆是她咎由自取,若她当初对欺凌你的那些行为视而不见,没有去保护你、救你,没有许下承诺,那她就不会早早没了性命。”


    “即便没有富贵傍身,她依旧是无忧无虑的萃家大小姐。”


    “你张开了血盆大口,没有吃掉任何人。”程千月继续在鬼新郎的雷点反复蹦跶,字句散漫却字字如针:


    “你吃了你最爱的人,将她吞进嘴里,咽进肚里,又吐出她的骨头,最后还要抱着那堆骨头,质问她为何要背叛你。”


    鬼新郎最恨别人说他的嘴,又听着程千月说是自己杀了爱人,不敢面对真相的他暴怒,现出原形的瞬间,露出利爪扑向程千月:“你说谎!”


    程千月早有准备,手中灵力挥了出去,结实的一击直接让鬼新郎滚回了原位:“我说的难道不是真的吗?”


    “不是真的!我不可能杀她!”


    “不,是你杀了她。”程千月双手坦然环抱在胸前,毫无压力却给别人施压:


    “你说你爱她,没有问过她的意愿上门提亲,令她不得不答应,你说你爱她,却不愿展示自己的缺点,你说你爱她,大婚后还要求她殉情!”


    程千月向前走了几步,行于楚为溪身前,冲他勾了勾手指,接着一招致命:“这就是你所说的爱她?你是害了她!”


    “不!”鬼新郎发出仰天一哮,身上最脆弱的破绽就此暴露。


    程千月看准时机,侧身让出位置,迅速对楚为溪道:“楚为溪,他的脖颈,快。”


    昆池剑应声出鞘,“嗖”的一声飞射而出,围着鬼新郎转了一圈,从背后精准捅穿了他的脖颈,与初见那次一样,送了他一份“大礼”。


    纸人不是杀不死,而是要击中它的致命点上,凤凰展翅飞出与灵龙大战,四溢的火焰烧死了一大片纸人,而那些纸人消失,便是从脖颈处开始的。


    这点鬼新郎也不例外。


    割喉而亡的人临死前是发不出任何声音,要么还没反应过来便抹了脖子,要么是被吓得。


    而鬼新郎属于后者。


    人有臆想症,尤其是生命临近倒计时,再走马观花的回忆一遍此生,安详离去。


    鬼新郎的咽喉发出了“咔咔”的声音,双手张开扬在半空,身子定住,充满血丝吓人的双眼恢复清明。


    他口中鲜血不断,吐了一口又一口,脖颈上,手腕上皆出现了冒着黑气的锁圈,随着身子的燃烧轰的一声冒出巨大的黑气来,瞬间将他一整个人吞噬。


    几声“咔啪”重叠在一起,锁圈碎掉坠落在地,被封印的三魂九魄全都得到自由,疯了一般冲出来,重塑了原地鬼新郎的身子。


    不,不是鬼新郎,应该叫崔郎才对。


    “是崔郎吗?”程千月问道。


    崔郎张了张嘴,并未发出声音,他身上的衣衫全部焕然一些,红色依旧为主题,上面多了些黑色花纹,一直蔓延到脖颈上。


    生死纹。


    崔郎的灵魂得到解救,心中再无怨念与执着,所以奈何桥上,有了他的名字。


    他再次张开许久未发生的双唇,沙哑道:“是我。”


    他垂眸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衫,面向两人,问道:“我这是怎么了?我不是死了吗?”


    “你若死了,就不会发生这么多的事了。”程千月道:“别在这装疯买傻了,方才我们说的你应该也一字不漏地听到了,如今你快要奔赴黄泉,真的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崔郎抬手摸着脖子,上面有一道被昆池剑伤了之后留下的狰狞伤疤,摸着有些硌手。他沉默片刻,坦然道:“萃荷……真的死了吗?”


    程千月拍拍楚为溪的肩膀,自己向前走去,与崔郎面对面,两人只隔了两步之遥,道:“你不该问问自己的内心吗?我们最后见她的一面,是被你掳走的。”


    崔郎听闻,陷入回忆之中。


    身后的楚为溪并未打扰两人,反倒退后几步背过身,手中的昆池剑握紧三分,眼神一动不动地盯着那间放着棺材的屋子。


    只过了一会,他便飞速甩出昆池剑,死死定在了结界里。


    另一边的崔郎还是默不作声。


    程千月也不急,上下打量了他起来。崔郎面容生得姣好,除了下半张脸的双唇丰厚,衬得嘴巴大些,整体看下来也称得上俊俏。


    可偏偏就是这张嘴,酿成了惨剧。


    程千月在他唇上一扫而过,很快落到了他腰间挂着的物件上,不是玉佩、不是玉石,更非什么上好的展品,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药瓶而已。


    她巧妙的把话题扯到了药瓶上,勾了勾手指,药瓶脱离穗子的约束,落到了她自己手上。


    药瓶的瓶身是用美玉雕刻的精美图案,观其外观都能想到里面上好的伤药,程千月突然想起了何事,道:“你在乎她吗?”


    在乎吗?


    崔郎灵魂似飘走了一半,无力地摇摇头:“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怎么还把她几年前给你的药瓶保存在身上?”程千月举了举手中药瓶,缓缓拧开,是轻柔消肿的外涂药。


    “你知道她的嘴被缝上了吗?与你一样?”


    崔郎不吭声,沉声默认。


    “你喜欢她,向她家提亲,做好了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准备,却遭受意外,自己痛苦死去。”她道:“难不成你也要像自己那般,让萃姑娘绝望死去,最后做一对亡命鸳鸯,相亲相爱在一起。”


    程千月道:“这些用不上我提醒你吧?”


    崔郎刹那间回了魂,望着程千月手上的药瓶,眉头皱起,接着落下一滴泪:


    “我……不想让她死,可她似乎真的不爱我。”


    程千月反问他:“你爱她,她就要爱你吗?爱是相互的,不是强迫的,你不知道她在家中为你绣了多少香包,为你求了多少平安符。”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即便不爱,也在努力接受,而你自己最先逃避,只要心连着心,毁了容又如何?你问过她吗?你问过自己吗?你倒潇洒离去,一点也不为她思考,甚至要带着她一块走!”


    “不!我没有!”崔郎哭红了眼,脚步虚浮快要站不稳身子,又强撑着大声喊道:“当年只是随口一说,随口一说。”


    “可你的随口一说毁了她的一生!”程千月扯着嗓门,用着比他还大的声音,道:“老娘活了这么多年,还第一次遇见你这么窝囊的男人。”


    她觉得没必要在继续说下去了,抒情也抒得差不多了,愧疚感也上来了,便问了最终目的:


    “此幻境源于你的内心,你不是鬼新郎,杀伐果断听不懂人话,你不是纸人,你是个有血有肉的人,幻境外的女子是你们的主上,若要她得逞,整个龙门镇,甚至九死崖都会被她血洗一遍!”


    “所以,出口在哪!”


    她将药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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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丢在地上,转身走向楚为溪。药瓶滚滚停停,最后落在了崔郎的脚边,他颤抖着手捡起药瓶,捧在心口上,闭眼思索道:“这幻境不是我设的,容我仔细想想。”


    “那你快些想!”


    “砰、砰、砰。”三声巨响,屋子里转瞬凭空出现了一大群的纸人,毫无阻拦的穿过结界,撞击着楚为溪的临时屏障。


    昆池剑所定之处已经裂开缝隙,再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灵力干枯,纸人就会蜂拥而入,他们两人还是躲不过去。


    “砰、砰。”又是两声闷响,屏障的裂缝越来越大。程千月赶忙抵住楚为溪的手臂,为其注入一丝灵力,转头对崔郎大喊:“想好了没有?”


    “在地底下,交给我。”崔郎嘶吼一声,掌心内紧握药瓶,跌跌撞撞从地上爬起来,来到了院子的中心。


    他双手高扬,双掌成爪状,朝空中画了一个圈。这是他的幻境,里面的一切都听他指挥,于是黑气得到他的召唤,头顶处形成巨大漩涡,屏障外的纸人更为猖狂,不顾一切的往上扑。


    昆池剑的剑身已经弯了。


    不行了。


    山崩地裂,黑气肆虐。地下经不起如此造次,硬生生的以崔郎为中心,向四周裂开去。


    “好了没有!”


    “快了!”


    崔郎手掌结印,趁着黑气在上方徘徊之际,猛的向下压去,众多的黑气在空中形成一个法阵,穿过他的身子,落进了地里。


    顷刻间地动山摇,地面剧烈晃动起来,程千月努力稳住身形,加紧了灵力传递。


    她只觉地面向下沉了几分,回过头去,崔郎奄奄一息的跪在地上,身上被法阵刺的全是伤口。


    而他的身前,是埋在地底、初现原形的黑棍子。


    程千月道:“那是什么?”


    崔郎虚弱的回她:“是法阵与幻境的阵眼,也是整个龙门镇的阵眼,但我,拔不出来。”


    “那就我来!”程千月慢慢的减弱灵力,给了楚为溪适应的时间。


    她彻底放开手,一个飞跃落在了黑棍子的旁边,双手抓住黑棍子,使出全身力气向上拔去。


    无济于事。


    靠,怎么长的,拔都拔不出来。


    她又试了很多次,甚至把手掌磨破了皮,结果都是以失败告终。


    怎么办?怎么办?


    只听玻璃碎裂的声音,昆池剑摔落在地,屏障消失不见,没了阻挡物。


    屋内涌出无数的纸人,在相互焦急的向前冲时,楚为溪只好拿起长剑,一剑挑三,浴血奋战。


    再试一次,再试一次。


    脑中一直有个声音在激励着她。


    就连038也来凑热闹:【宿主,快拔快拔!】


    于是程千月遵从心生,手掌握紧黑棍,从上方滑落在地下,掌心隐隐作痛,还有一点黏糊的感觉。


    不用想,肯定是流血了。


    她半蹲着身子,眼神坚定,直勾勾的盯着黑棍,心道:我要是在拔不出来,就把你吃了!


    最终的结果令她喜极而泣。


    黑棍沾上了她的血液,似是感应到了什么,上面的纹路散发着暗色的光芒,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三人之中,也就程千月一人瞧见了。


    她稍稍用力,黑棍便顺着她的力道拔了出来。


    霎时间,地底潜藏的黑气怒发冲天,与漫天的黑气汇合,如一股洪流,冲破了幻境的约束,将那些纸人一扫而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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