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又找她何事。
兰秀娘走着也想到这个问题。
梅清臣说了皇后是非常可信的,她十分放心的跟着这个宫女走,直到远离兴宁宫,到了人少的地方,兰秀娘见还没到,不仅疑惑:“还没到吗,皇后到底要找我做什么?”
“夫人,前面就是了,皇后交代奴婢,定要送夫人到了地方才行,到了,夫人就知道了。”
那宫女答的有条不紊。
而且正如她说的,走过一段黢黑的小径,立马视野开阔,这里有座三层的小楼,外面的走廊挂满了灯笼,灯火通明的。
兰秀娘仔细看了一会,觉得确实环境幽静,大概是皇后怕她不能应付太久,早早唤她出来吧,可她心里总觉得不太对劲,不仅停下了脚步。
“这里是什么地方,我在哪个房间?”
“这里是皇后专门为夫人准备的住处,皇后就在楼上等着夫人,夫人随我来吧。”
兰秀娘想挪步,可她觉得身体本能的不想往前,心里也毛毛的。
那宫女见她不走,回头冲她笑,笑容竟瘆得慌。
“夫人,怎么不走?”
兰秀娘被她吓的心脏“噗通”跳,她头皮发麻,转身拔腿就往来的路上跑,不想刚转过身,后脑勺一痛,人就没了知觉。
……
庆功宴大行封赏,几乎所有人都喝了个烂醉,这是新朝建立以来头回办的宴席,多年的舍命拼斗,为的就是今日的功名加身,光耀子孙。
梅清臣与郑国公陪在皇上皇后左右。
武威将军带一队人过来敬酒。
“皇上,侄儿多谢皇上恩惠,日后有什么仗要打,皇上可要第一个记得侄儿,侄儿带兄弟们敬您。”武威将军说罢一饮而尽。
他的皇上所收众多义子义侄之一。
身着黄袍的皇上哈哈大笑一声,站起时身子还微微晃动,手里的酒杯几乎抖尽,皇后眼疾手快的扶住他,劝道:“皇上今晚不能再喝了。”
说完他,皇后又看向常子腾,笑骂道:“常子腾,你这泼猴,是不是今晚把皇上灌醉你才舒服。”
皇后此言一出,整个筵席一静。
武威将军已喝的满面通红,听罢,他支支吾吾:“侄儿哪敢,侄儿、侄儿只是……”
“行了,我先扶皇上下去,都注意些,如今你们是朝中重臣,不可再胡乱饮酒,差不多得了。”
所有人起身恭送皇上,直到他们消失,众人一下子爆发,摔杯声、吆喝声、桌椅歪倒的声音等掺杂,现场一度混乱。
这里几乎都是武官。
郑国公睨一眼桌对面的梅清臣,道:“抛开这些武将们战场杀敌的事,他们与那些地痞流氓也无甚区别,丞相觉得呢?”
梅清臣淡笑不语。
“听闻最近皇上频繁召见丞相入宫,可是北方战事?”
梅清臣举杯,道:“如今在这里还能想到北方战事的人,恐怕也只有国公一人了,鹤崖佩服,敬国公一杯。”
郑国公端起酒杯饮下,不着痕迹道:“这些武夫哪里懂得朝廷的事,只知道打仗,不知一个国家建立之后,事可多着呢,譬如吏政,再譬如储君。”
梅清臣淡笑:“郑国公忧国忧民,不愧是皇上亲封的国公。”
“不过是战场上卖命罢了,大郢的未来,还是要落在丞相身上,不知丞相可想与我一起,共造大郢盛世?”
不等梅清臣回答,一小太监过来附耳在他身边,他听后,表情渐渐严肃,向郑国公抱拳:“不巧,失陪一下。”
谁料他刚起身,肩膀就被按住。
常子腾直接抱了酒坛子,揽上了梅清臣的脖子。
“丞相,不,我还是喜欢叫你军师,这些年,军师指挥的仗打起来是真他娘的爽,我一向讨厌那些文绉绉的文人,但唯独敬佩军师,我今天必须得敬军师一杯。”
“敬军师!”
其余人跟着吆喝。
一旁的郑国公气定神闲的坐着,却如同雄踞的老虎,他笑了几声,声震云霄,周围均一静。
“常子腾,你灌不了皇上,就想灌丞相,真是死性不改。”
众人哄笑,但这架势是绝不绕了他的。
梅清臣扫了眼揽着自己的常子腾,只一眼,常子腾便立马将手拿开,憨笑两声,讨好的叫了声“丞相”。
明明梅清臣的年纪比他们都小,气势逼人,让人不敢得罪,事实上得罪他的人也没好下场。
梅清臣抚平袖袍上的微小褶皱,掂了掂袖口,露出手腕。
有郑国公给他们坐镇,酒是逃不掉的。
“这些年,我梅清臣承蒙各位将军信任,今日庆功宴,这酒我自然得喝,只是稍后我还有公务在身,不能久留,如此,便一起敬各位。”
“好!”常子腾带头吆喝。
他们这些人还没见过丞相喝酒,他身为皇上身边的首席智囊,受尽了皇上的优待,他们这些粗人很难有机会跟他同一个桌上吃饭,更别说跟他喝酒。
在这些武将眼中,文人喝酒只能小酌,是喝不多的。
有人已经自发给梅清臣倒了杯酒。
梅清臣瞥了一眼,唤人来:“酒杯岂能尽兴,拿碗来。”
三个字,引得众人更兴奋,甚至还有人吹口哨。
满满一碗白酒,梅清臣端起来仰头饮尽。
因为灌的急,有一点酒水从他嘴角漏出,沿着修长的脖颈下滑,配合着上下滚动的喉结,粗放饮酒方式,却又比武将们多出几分文雅的意味。
“再倒。”
梅清臣命令。
又饮。
再倒。
殿内十分安静,众人都忘了吆喝。
直到三碗饮尽,酒碗摔在地上碎成无数片,众人才叫好。
“丞相好酒量。”
“丞相深藏不露啊。”
梅清臣只一拱手,道了“失陪”二字,潇洒离去,无人敢拦。
后面有人开始议论。
“丞相再喝点吧。”
“没听到丞相说有公务吗,你小子。”
“兴许不是公务,是美人,你们没听说吗,丞相把夫人孩子接过来了。”
众人哄笑起来。
只有郑国公紧紧盯着梅清臣的背影,心中震撼不已,此人深藏不露,又这样年轻,日后不可估量,可惜,不能为他所用。
梅清臣喝酒喝的太急,头有些痛,直到出了大殿在外面吹了会夜风,脑袋才清醒些。
已经有日常伺候他的小太监在旁侯立。
“丞相。”
“怎么样?”梅清臣询问。
“皇后已经安排好了,今晚让丞相夫人睡在她的承乾殿,还特意安排了专人带领她过去。”
梅清臣舒了一口气,庆功宴上,他便得到消息,长公主当面侮辱秀娘,虽已得到皇后惩罚,却让他还是放不下心。
她从未经历过这种场合,万一应付不过来……
“请丞相先回休息的寝殿吧。”
男女分席,梅清臣再如何也无法去看她,只能先去休息。
——
兰秀娘睁开眼,眼前从模糊慢慢变清晰,看到了几扇精美的花屏,头还有点痛,她直起身,发现自己处在一个房间里,鼻翼间还飘来若有若无的香气,甜腻的很。
这是哪!
她忽的想起刚才被宫女引到小路,然后就失去了知觉,再醒来便到了这里。
她被人暗算了。
是谁这么大胆,敢在宫里算计她。
兰秀娘想不明白,她起身在周围逛逛。
她绕过花屏,是一个简单的议事厅,两边各有两把椅子,中间一个案几。
案几上有张纸,兰秀娘好奇的过去看了眼,好像是什么公文,这字倒是很漂亮,龙飞凤舞,野心勃勃的。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或许纸上有答案
她拿起来细看:
愿君步步登高,吾当随其后。
什么意思,兰秀娘看不明白,她低头看桌上还有信封,随手拿起来。
灯忽然灭了,周围陷入黑暗。
那一瞬间,她还未来得及尖叫,脖子上蓦地一紧,喉管被掐住,窒息感逼迫而来,危险的气息在身后蔓延而来。
呼吸都变得困难,好像有点快死掉了,兰秀娘的眼泪就不要钱似得往下掉。
这宫里真是太可怕了。
她不要在这里了,她要回老家。
“你是谁?”
低沉沙哑的男音在她耳后响起,脖子的手指松了些许,她也获得一个喘息的机会,兰秀娘怕的不行,紧紧扒住脖子上的手,下意识就喊:“别杀我,求你别杀我。”
“想让我不杀你,就直说,你是谁派来的?”
兰秀娘嘴巴从没这么伶俐,她以极快的声音道:“我不是谁派来的,我是今晚参加庆功宴的女眷,被宫女打晕了脑袋,睁开眼就到了这里,我什么都不知道,求求你放过我。”
兴许是她语速太快,男人好一会没说话,但她能感觉到脖子处的桎梏松了许多。
“你别动,不然我就杀了你。”男人放下狠话,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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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转到兰秀娘的正面。
兰秀娘十分紧张,她嘴上不断重复自己不会动,余光却在偷瞄男人的脸。
她的眼逐渐适应了黑暗,外面的月光透进来,照在男人半边脸上,坚毅光滑,鼻梁挺直,下巴尖长,好像还是个俊美的男子。
想到这里,兰秀娘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巴掌,都什么时候了还注意这个。
她要寻找时间,尽快跑出去。
男人也在盯着她,眼不错的看,似乎想把她看出花来。
很快兰秀娘就明白了他为什么这么看自己。
男人身上有浓重酒味,他的呼吸还很粗重,像是在极力忍耐什么。
兰秀娘低垂着头,发现了答案,他松垮的衣袍顶起了一个大包。
这……
不好,这男人像是中了什么春药之类的毒,她继续留在这里就是死路一条。
兰秀娘急中生智,若男人真的中药,那意识肯定不清醒,她何不想想办法寻找出路。
她抖着肩膀抽抽啼啼,嘴上不断求饶:“求求你放开我,我快不能呼吸了,求求你,我还不能死……”身上搭的珠帘随着她的动作也在颤抖,发出叮当脆响。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哭的有效果,男人的手还真松开了。
“你是哪家的女眷?”
他这句话提醒了她,是啊,她可是丞相夫人,这种时候不拿出来镇压他,还留着来年祭奠啊。
“我是丞相的夫人,梅清臣你听说过吗,我相公,当今丞相,你快些放开我,不然我相公饶不了你,你放了我,我不会告诉我相公的,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我说到做到。”
男人没说话,只是收紧了手。
兰秀娘努力去扒他的手,翘着脚尖想脱离他的掌控,奈何没有作用。
“你是梅清臣的夫人……”
男人重复了一句。
兰秀娘顿觉不妙,报了家门后好像更遭恨了,这梅清臣,平日里树了多少敌。
“我、我虽然是他的夫人,但我们不熟啊,想必你也听说过,我刚来京城,就是个乡野村妇,什么都不懂,我跟梅清臣七年没见了,他的事我都不知道啊,求你别杀我。”说完兰秀娘就开始哭。
男人说罢,似乎被她嚎的有些不耐烦了,冷声命令:“别哭了,你不要动。”
兰秀娘赶忙闭嘴。
“跟着我。”男人说了一句,就掐着她向一旁挪,等到了地方,兰秀娘才明白他是想点灯。
点灯做什么?
兰秀娘不管,她只知道现在脖子处的桎梏已经不足以禁锢她。
兰秀娘瞟了眼他那处,有了主意。
“你是哪里人士?”
男人单手拧着火折子。
“青山县花树村人。”
不知道他问这个干嘛,兰秀娘想他去点灯的瞬间,就是她出击的最佳时机。
没想到听到她报的地方,男人动作顿了顿,在黑暗里看了她一眼。
兰秀娘忙作乖巧状,补充道:“我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村姑,要不是为了享福我就不来了。”
男人伸手去点灯,脖子处的手已经处在虚环的状态。
她忽的双手抓住他的胸膛以作固定,提起膝盖就狠狠撞向他□□,只这一下,男人痛苦闷哼一声,就收缩了腰腹,双手捂住,躬身撞到案几上。
火折子已经点燃了蜡烛,蜡烛随着案几震动倒在地上,蜡烛油聚集地上,火光迅速跳到地毯上。
好机会。
兰秀娘见状,转头便往外冲,不料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披帛,拽的她动作一顿。
兰秀娘回头看了他一眼,不想男人也正仰头看着她,此时灯光大亮,那一瞬间,她看清楚了他的容貌。
怎么会是他!
她曾伺候过的贵人,砾公子。
兰秀娘吃惊。
同样吃惊的还有对面的男人。
但她比男人快了几分。
趁他不注意,一把拽回自己的披帛,再回头用力一踹,疯狂的跑了出去。
“你是蕊儿!”
“蕊儿!”
“别走!”
男人大喊。
兰秀娘这么多年的农活家务活不是白干的,身体相当好,她跑的很快,出了房间,看到左边有人把守,立马就往右边跑。
她在楼上,莫非就是她晕倒前见到的那栋楼?
也不知道能不能跑走。
兰秀娘一边往前跑,一边不时回头望,看看有没有人追来。
直到他一头撞进一个人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