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池骁雪还是选了没吃过的营养液棒棒糖,给小白买了一支巧克力雪糕。
超市不远处有个小广场,这会儿太阳很晒,广场上没什么人,她们就坐在一张树荫下的长椅上,准备把东西吃完,销了赃再回去。
池骁雪拆开棒棒糖的包装,把糖放在嘴巴里含了一会儿,味道还是不错的,人工香精的甜味很浓郁。
她都吃一会儿了,小白还在和雪糕的塑封包装战斗,用手扯不开,又用牙齿咬住塑料袋的一角,两只手抱着雪糕使劲往外扯,浑身的小肥肉都在用劲,那塑料袋却只被撕下来一个很小的缺口。
“我帮你。”
池骁雪把棒棒糖含在嘴里,拿过雪糕,用手把包装撕开,捏着小棍把雪糕拿了出来。
长椅旁边有个垃圾桶,池骁雪顺手把塑料袋和棒棒糖的外包装一起扔进了垃圾桶里。
小白个头矮,坐在长椅上的时候,两只脚是悬空的。
池骁雪咬着棒棒糖,看到小孩穿着凉鞋的脚丫在阳光里前后晃动,她又看看自己的腿,又长又直,脚丫子也大大的,完全是大人的样子了。
小时候总希望快快长成大人,现在突然长大了,其实也没什么感觉,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开心。
原来变成大人,也是会有很多烦恼的。
姜言弋这两天出差,小姨就住在这边家里陪着她们。
小姨总是在忙自己的事,看书、练字,傍晚的时候还要在小花园里练剑。
池骁雪和小白只要不发出吵闹声吵到她,她也不会管她们到底在干嘛。
小白在全息屏上调出赛车游戏,分给池骁雪一个游戏手柄,带她一起玩游戏。
游戏一开始,池骁雪就感觉自己像是直接坐进了赛车里,跟着赛车驰骋在雪山赛道上。
赛车往旁边倾斜的时候,池骁雪的身体也下意识地跟着倾斜,感觉特别真实。
她一开始玩不好,不是把车开翻,就是撞到障碍物,后来逐渐上手,很快就比小白开得好了,率先开出了雪山赛道。
屏幕上出现象征着胜利的彩旗,池骁雪举起双手高呼:“我赢了。”
小白握着遥控器斜了她一眼,不服气道:“那再来。”
“当然再来,换,地图了。”池骁雪双手重新握紧遥控器,两只腿岔开,身体前倾,做好了战斗的姿势。
第二局地图是在一个废旧的城市,地面上的障碍物比较多,小白才3岁,本来就智商有限,身体协调能力也不好,越发地手忙脚乱。
池骁雪那边却是玩得越来越熟练,甚至还无师自通地学会了漂移,遇到拐弯的时候,池骁雪直接一个漂亮的漂移甩了过去。
她用手肘碰了碰小白:“看,我,帅不帅?”
小白正在过一座被炸毁的大桥,本来难度就大,被池骁雪一碰,车就从桥身断裂处掉了下去。
屏幕上显示出游戏结束的提示,池骁雪的头像上再次出现了象征胜利的旗帜。
“我不和你玩了。”小白把遥控器摔到沙发上,扭着身体,抱着胳膊,把脑袋埋进肚子里,气呼呼地哼了一声。
池骁雪却完全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还在那边笑嘻嘻地说:“我又不是故意的,再,来一局,呗。”
“哼。”小卷毛鼻子里重重哼了一声,头也扭到另一边。
池骁雪戳了戳小卷毛的胳膊:“下次,我,让你。”
“我才不要你让。”
小白自尊心大受打击,直接朝池骁雪喊了起来:
“你玩得好,不算什么,因为你是机器人。”
然后再次,超级重地“哼”了好大一声。
池骁雪:“你,是不是输,不起?”
“你是机器人,不公平,我不玩了。”
池骁雪:“那也是,你先提出,玩,游戏的。”
“我反正不和你玩。”
“输不起,就输不起,呗。”
俩人谁也不让着谁,越吵越大声,声音惊动了在外面练剑的小姨。
小姨穿着练功服,拎着一柄闪着银光的剑就走了进来,黑着脸问:“你俩吵什么?”
俩人一看小姨手上的剑,就都不敢造次了,池骁雪哼哼唧唧地告状:“有些人,输不起。”
“你作弊,你撞我的手。”小白立马大声反驳。
小姨拎着剑指了指她俩:“你俩都过来。”
五分钟后,池骁雪和小白并排靠墙站着,每人头上顶了一碗水,前面的全息屏里循环播放着《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的朗读音频。
“你俩谁先背下来,谁就可以把碗拿下来。”
扔下这句话,小姨就去泡了一壶酸枣仁百合茶,坐在窗前的单人沙发那边喝茶看书去了。
这首词小白本来就是会背的,熟悉了一遍后,就举起手喊:“小姨奶,我会了。”
“嗯,过来背。”
小白把头顶的碗小心端下来,迈着短腿走到小姨那边,捏着手,断断续续地背完整首词,虽然不太流畅,但也没出什么大错。
“行。”小姨点点头:“玩去吧。”
小白转身朝池骁雪做了个鬼脸,双手背在身后,得意地扭扭屁股。
池骁雪这会儿却没有心思和她闹,一心只想着死脑子快点背。
心里越着急,脑袋里就越像是塞了一块豆腐渣进去,浑浑噩噩的,全然没了刚才玩游戏的机灵劲。
小姨的视线从眼镜片后探过来:“Moji,你背会了吗?”
池骁雪急得都快哭了,又想不出别的办法,只好硬着头皮摇摇头,老实交代:“我不会。”
小姨逐渐皱起眉头:“你听了这么多遍,没记下来?”
虽然小姨对机器人没什么研究,但身边的机器人很常见,她也知道机器人的记忆系统和人类不一样,他们的学习,其实就是智脑对数据的处理过程,一般听过和看过一遍的东西,就会进入智脑,从而被记住。
这《水调歌头》都放了好几遍了,她怎么能没记住呢?
小姨走过去,扶着眼镜腿把机器人从头到脚扫描了一遍,没看出什么端倪,又拍了拍她的脑袋:
“真的没背下来?一句都记不住?”
“记住,一句。明,明天,几时走。”
“那叫明月几时有,你是一句都没记住啊?”
小姨喃喃道:
“等姜言弋回来让他送你回科技公司去检查一下,是不是哪里出问题了,花这么多钱,可别是个残次品。”
小姨说完就转身走开了,走回客厅那边坐下,才发现机器人还呆呆的顶着那个小碗。
“把碗放下来吧。”小姨又说。
直到晚上躺到床上,池骁雪心情都很沉重,如果送她去科技公司检查的话,会不会查出什么不对劲?
或者把她当成怪物,关在实验室里做解剖实验怎么办?
以前看过的小说里,也不是没有类似的剧情,那种人外小说,好多主角都曾经被困在实验室里,有过一段灰暗阴湿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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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骁雪关节不好,从小膝关节受潮就容易疼,这种阴湿的事还是最好避免吧。
思来想去,她决定还是在发现前先离开这里,找个地方藏起来,观察一下情况再说。
池骁雪的行李不多,能带走的也就姜言弋给她买的那几套衣服,一瓶既能洗头发又能洗皮肤的沐浴露,还有一个便携式充电器。
这些东西就把她那个小行李箱塞满了。
剩下的一些瓶瓶罐罐池骁雪也不知道是干嘛用的,就记得其中有一瓶是粘合剂。剩下的就不带走了。
收拾好东西,池骁雪提着行李箱走出卧室。
大家都睡了,客厅里空荡荡的,一轮明月悬在落地窗外遥远的天边,将屋里镀上了一层银灰,心理上就越发地觉得清冷。
池骁雪心里还挺不是滋味的,她这一走,小卷毛就彻底没有朋友了,不过她们今天都吵架了,兴许小卷毛也并不在意。
拎着行李箱走出洋楼,小区外面也是冷冷清清的。
这个小区的楼房都是这种三层小洋楼,楼和楼之间距离很远。白天的时候路上都很安静,更何况这么晚了,更是鬼都看不到一个。
池骁雪拖着行李箱沿着路灯下走,行李箱底下的小轮子一直发出簌簌的摩擦音。
她依稀记得往小区大门那边走的路,姜言弋带她去买衣服的那天出过小区,不过那天是乘车,感觉没多远,现在靠脚一点点走,才发现这小区原来这么大。
池骁雪从小记路的本事就很强。
大概四五岁的时候,池骁雪记得有一年冬天,大姨接她去家里玩耍。
大姨家离池骁雪家挺远的,要换两路公交,搭一个多小时的车才能到,说好她在大姨家玩3天,周末再送她回去。
结果刚到大姨家的第一天,晚上吃饭的时候,饭桌上有两个炖汤的大骨头。
池骁雪想啃,大姨父说她:“女孩子要文文静静的,龇牙咧嘴的啃骨头像什么话?”
然后就把那两个骨头都夹到了表哥碗里。
池骁雪听着大姨父这话就是不服气,女孩子想啃骨头也得啃,他们不给啃,她就回家去让自己爸妈给她煮骨头。
于是池骁雪趁大人们不注意,自己溜出了门。
她原本是想乘公交车回家的,但又担心去了公交车站,别人看她那么小一个孩子独自在外面晃荡,再报警抓她。
后来她干脆闷着头往家的方向走。
那会儿天寒地冻的,天都黑了,外面没什么人,池骁雪就这么一直走了好久,居然没被人发现。
等走回自己家小区,门卫大爷看到她的时候,激动得锤着自己胸口喊:“你这小丫头,上哪儿去了?你爸妈找你都找疯了。”
大爷把池骁雪叫到门卫室里烤火,又打电话通知她爸妈快回来。
因为这件事,妈妈和大姨一家好几年都不说话。
但池骁雪记得爸妈是没揍她的,第二天就给她煮了个大棒骨,爸爸还摸着她的脑袋说:
“雪宝,不管在外面发生什么事,知道回家就对了。”
想着这些好像上一辈子的事,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流了下来,那个温暖的家,是再也回不去了。
眼泪流进嘴唇上,池骁雪伸出舌头舔了舔,甜甜的,有浓郁的香精味道。
眼睛里流出来的居然是营养液。
池骁雪想,以后再也不用花钱买营养液了,馋的时候自己流点眼泪舔舔。
也算是,实现了营养液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