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大理寺把七皇子的尸检结果呈给安和帝,因为涉及皇室子嗣,必须经过安和帝审阅,才能对外公布。
安和帝接过折子,准备打开时动作顿住,最后又像想到了什么,又把折子放回桌面。
“爱卿,你直接说结论吧。”安和帝抬手揉了揉头,最近关于老七死因的讨论很多,有说是熙儿虐待弟弟,不顾骨肉情谊,老七忍受不了,自杀而死,也有人说是皇子之间的争权,他那些儿子已经长大,开始惦记屁股下的龙椅了。
无论是哪个,都不是安和帝想要看到的结果。
晏栩领命,把初步调查的结果道出。
“七皇子尸体脖梗并无绳子交叉勒痕,脚下有踢倒的凳子,现场没有挣扎打斗的痕迹,初看符合自行上吊自杀,但是仵作检验七皇子的血液时,发现他生前曾喝过致人昏睡的药物。”
“下官命人在命案现场仔细搜查,尤其是一切饮食用具,最后在屋外走廊下面发现被人丢弃的杯子,经过检测这个杯子还残留着一样的迷药。”
“从尸体的检验以及现场掌握的证据,大理寺对七皇子死因断定为人为谋杀。”
“谋杀,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在书院行凶!”安和帝猛地拍向桌案,怒目吼道。
龙威慑人,晏栩一行人吓到赶紧跪下。
安和帝双手撑着因为气愤而抖动的身体:“给朕彻查此事,一定要把真凶给朕揪出来,无论是谁,朕绝不轻饶此人!”
晏栩抬头:“陛下放心,大理寺一定会尽快调查清楚,给七皇子一个交代。”
安和帝点头:“现在初步调查有何结果,有没有发现嫌疑人员?”
满城都在说他的儿女互相残杀,宫里宫外人人自危,不能再如此闹下去。
晏栩挑出安和帝最关心的一块回答:“大理寺已经对当天与七皇子有过接触的人进行盘问,凤阳公主也主动到大理寺配合调查,根据书院人员的口供以及凤阳公主口述,凤阳公主以及她本人在那天除了早上,其他时间并没有接触七皇子,可以暂时排除凤阳公主的作案嫌疑。”
安和帝听到女儿没有嫌疑,心里的担忧减去许多,若是她公然对看不顺眼的弟弟或者妹妹行凶,他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处置她。
“嗯,你们继续查,最迟十天,一定要给朕一个明确的答复!”
晏栩一行人出来后,原本拧着的眉头现在拧得更深。
陛下只给他们十天的时间,涉案人员又都是皇亲国戚勋贵子弟,怀疑哪个都不行,加之现在又没有头绪,他们如何在规定时间完成任务。
朝堂上,因着年底将近,各种事务多了许多,于是有官员提议给六部增派人员,提高办事效率。
只是六部的人手都缺,调动谁的人都不合适。
最后有官员说今年的新科进士才学能力俱佳,可以提前安排到六部述职,为陛下减优。
安和帝考虑过后也觉得可以。
他本就觉得把状元、榜眼、探花这样有能力的人放在翰林院当个编撰,对他们的历练并无大用,他们就该直接去六部学习早日发挥才干。
赵熙收到晏安的书信时,他已经被派任为吏部的清吏司主事,协助郎中郎整理候选官员履历、核对资格、办理调任等。
吏部好啊,官员的升迁贬责,那里能做的小动作多了去,年底还会有不少人偷偷给吏部的人好处,以期盼能得个不错的评优。
赵熙还以为他会去吏部之外的其他部,没想到他偏要去吏部当个小官,也不怕别人说他是仗着未来岳父吏部尚书王大人的关系进去吏部。
只能说幸好两家都是低调的人,他们的结亲并没有大肆宣传,晏安进入吏部后也没有引起很大的反应。
赵熙在府里休息时并没有闲着,大理寺已经对外公布七弟的死与她无关,暂时平息了舆论。
但是赵熙还是咽不下这口气。
这次有人故意散播谣言,是利用这桩命案浑水摸鱼损她名声,还是故意制造命案拖她下水还未得知。
赵熙派人盯着与七弟亲近的朋友以及被他欺负霸凌过的人,注意他们的异样。
一个人做了杀人的事,他不可能一点反应也没有,有些人会比平常人更关心案件的进展,也有些人会心虚害怕,怕死去的人向他索命。
这不,就有好几个学子已经连续两天请休病假,说是书院死人,他们惊吓过度,无法出门上学。
书院发生命案,许多孩子确实害怕,父皇却认为身为皇室子弟以及朝臣官员的儿子,他们不该胆怯,要大胆面对一切。
于是除了案发当天休息了一天,关闭案发现场的学堂,其他一切如常进行。
就连赵熙,也在大理寺排除她的嫌疑之后,照旧去书院履行职责。
重新回到书院,学子们更加惧怕赵熙,隔着大老远就绕路跑开。
上课下课,一个个像被文曲星踢开窍了一样,个个乖巧地很,也不迟到逃学了。
赵熙啧啧赞叹,七弟要是知道他的死另令有人都脱胎换骨,估计会含笑而去。
现在仍有五名学子还在休病假,赵熙起初想派人打探是真病还是假病,后来想到外面所有人都在盯着她,这些学子稍稍掉根毛都能赖到她身上,于是作罢。
只是她的人仍然在日夜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没有意外的意外,还真有一个学子出事了。
礼部尚书白大人的儿子,病重不治,鲜嫩的生命停留在十五岁。
赵熙一边惋惜生命的脆弱,一边庆幸没有多管闲事派人关心那个孩子的身体状况。
不管怎么样,这个孩子的死是赖不到她的头上。
她的人在意外发生后,就把白府近日发生的一切禀报给赵熙。
孩子去世前两天,他就被白大人关在房里不让他接触任何人,白夫人天天在儿子房门口哭泣。
昨天晚上,白府还请高僧入府,在花园里摆祭坛驱鬼,后半夜就传出了哭声,孩子已经没了。
今天书院一些胆小的孩子,哭着闹着说要回家,因为有人说定是七皇子死得冤,报复他们。
赵熙把晏安约出来,把事先让探子写下的窥探记录本给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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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个七弟,真是把人欺负惨了,十五岁的小孩子,也有咬死人的獠牙。”
七弟的命案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复杂,因为七弟身份的特殊性,大家都把注意力放在夺嫡,以及赵熙是个小肚鸡肠、锱铢必较的恶毒女人。
却忘了孩子之间的霸凌,以及被欺压到一定程度,被欺压的一方会豁出命反抗。
晏安一目十行,快速翻看册子的内容,翻到最后一页时,眼睛泛起明显的波动。
“公主以为,白公子是受不了内心的谴责,自寻短见?”
赵熙反问:“你认为会这样吗?”
那个孩子有预谋地制造自杀的假象,杀人后还把一切都整理妥当,可见并不是胆小之人。
那么他的死就只有一个可能,白大人知道儿子做的一切,为了保住白家,做了一场儿子被鬼缠身的戏,然后又借机大义灭亲。
晏安:“兄长也调查得知七皇子平日所为得罪了不少人,也在一一盘查,没想到你的速度更快,早就派人盯着他们的一句一动。”
“我比你们更了解这个弟弟,他平时只会在父皇面前扮乖巧,其他人根本不放在眼里,更别说那些普通大臣儿子,打骂他们的事可没少干。”
“我作为督学,只能管管书院的事,出了书院,就鞭长莫及了。”
晏安眸光注视着赵熙,发现她每次说起七皇子的事,都没有姐姐对弟弟身死的气愤,语气平淡的就像是讨论一个普通死者。
爷爷说身在高位的人大多没有正常人的情感,没有共情之心,与他们相处时,不要因为他们给的一点小恩小惠,就觉得自己是特殊的,到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她大约也是如此,对同父的弟弟没有太多情感,对未来的驸马,也只是要求对方好看听话,根本不需要培养感情,就比盲婚哑嫁好那么一点点而已。
想到那日两人初次见面,她当时的提亲,大概率不是随口说说,她真的有意让他当驸马,只是这个驸马的作用,同她府里的一个摆件没啥区别。
晏安心里泛起淡淡的失落,但是很快就被他压下去,他不也想要利用她,无关情爱,只是其他。
赵熙让晏安把这些透露给他兄长,以他兄长的能力,定然能查到白尚书府,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在父皇规定的时间内完成任务了。
她可不想晏栩被父皇责骂甚至降职。
晏安露出释然的淡笑:“那下官就替兄长谢过公主了。”
“不用客气。
“还有一件事还没向你道谢。”晏安举起酒杯,“进吏部的事,多谢公主帮在下疏通关系。”
说起这事,赵熙也好奇。
“你怎么想到去吏部,就不怕别人说你是靠岳父大人的关系进来的吗?”
将来两家成婚,大家回过头来合算,就很快发应过来,这是翁婿的裙带关系,是可以弹劾的程度。
“晏家与王家的婚事,很快就会解决。”
也是,他都亲眼目睹王小姐另有所爱,婚事指定难成。
赵熙低头思索时,却不知有一道温柔的目光落在她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