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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第 18 章

作者:烛微观澜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国家的疆域有一半是秦王打下的,这不是夸张,反而是一种隐匿功劳的说法。


    早起,焚香,


    姚横于有些莫名的慌张,这叫他心情很不好,像他这样经历过生死的人,知道这种慌张意味着什么。


    尤其,今日是秦王府设庆功宴的日子。


    他叫梨香找来鲁师,又仔细询问今日全部的事宜,鲁师靠着案几喝茶觉得他过于紧张,今日是内教坊司承办,他们外教坊司不过是出了个合奏的琵琶手,虽然参加的是最要紧的曲目,但是也不至于此。


    鲁师准备叫一辆马车,她带着图蓝坐了,再叫六个杂役婢跟着就行了,但是此刻,姚横于非要鲁师选三个琵琶手扮做杂婢,还要叫那些扮做杂役婢的琵琶手都要带上自己琵琶,鲁师觉得好笑,但是这不是大事,交给红霞去办吧,虽然她有些小心思她不喜欢,但是办事还是妥帖的。


    红霞接了差事,除自己和秦桑,又选了木棉,木棉老实稳妥不容易出岔子,三人换上婢女的服饰,皆带了自己的琵琶,早来了排演厅,图蓝要在这里上妆。


    鲁师正在检查一言的琵琶,仔细调过音准,见一言正上妆便将琵琶递给红霞:“好生看着,一点差错不能出。”


    红霞躬身喏,接过一言的琵琶抱在怀里,反将自己的琵琶随手给了杂役婢,在看图蓝琵琶上,那白玉拨子是鲁师常用的,竟也给了图蓝,红霞深觉可惜。


    妆师换了粉扑子,依然是三个硕大的红坨,好歹晕开了些,铜镜里也有了三分像自己,一言取衣服去换,珊瑚红短襦,珊瑚红配松花黄双色间色齐胸裙,换好衣服,再去佩饰师那里簪戴。


    “选根拨子簪。”


    这是琵琶手的惯例,头上备一只拨子簪,佩饰师自然懂,低头选取拨子簪时,发现簪子盒里竟然没有,皱眉看向取饰品的杂役婢女,“拨子簪呢?”


    杂役婢大惊,刚才明明取了拨子簪,今日是图蓝出席秦王府的宴席,怎么能不备拨子簪呢,她还特意挑了根好看的,此刻放拨子簪的位置竟然空了。


    鲁师闻声过来,语声有几分不虞,“再去取一根。”


    杂役婢吓得面白无色,喏了,便跑出去,与另外一杂役婢女撞上:“马车在外等着了。”


    时辰耽误不得,马车夫都是看好时辰的,一言回眸看了看红霞手里的琵琶,白玉拨子安然别在琵琶上,顿时安心,便笑:“走吧,一根够用,备的也不合手,没用。”


    鲁师以为然,点头,两人一起上了马车,马车颠簸,鲁师想起今早上姚横于的怪异,果断叫红霞抱着一言的琵琶行走,将红霞的琵琶放在车上。


    秦王的天策将军府位于长乐坊,马车沿着望仙门大街驰行,一言在回忆着曲子,情绪被乐曲牵引有些不稳。


    “紧张?”鲁师侧头。


    一言摇摇头,复又点头:“刚才回忆乐曲,情绪随曲子起伏有些不稳。”


    随手拿起红霞的琵琶,鲁师转轴拨弦,溪水潺潺之声自鲁师手下倾泻而下,飞泉漱玉,一言合眼将神思合入琵琶声里,渐渐安定起来,直到马车停稳。


    秦王府双狮守门,碧瓦朱檐,层楼叠榭,马车沿青石板路绕过,进西南门方停。


    碧水环绕,春意盎然,仆役青衣绿裙,神色端肃有礼,见一言他们的马车停下,早有仆役上来引路,恭谨有礼。


    沿曲水游廊而行,鲁师恐一言初见害怕问:“怕吗?”


    “,,,,,,有些。”


    “你只奏琵琶罢了。”鲁师压低声说。


    一言听懂了,她只是个教坊司的琵琶手,尽本份即可,王府的纷繁复杂也好,高楼巍峨也罢,与她无关,静心即可。


    交手行礼:“图蓝受教,多谢鲁师。”


    鲁师知道她听懂了,心下安然。


    飞檐层楼处,珠帘深垂,尚无一人,院中搭高台,铺大红团花宝相纹西域地毯,此时案几,椅子都安置好了,首曲既是《秦王破阵乐》。


    李教习与鲁师引着一干乐手都逐步上台按部就班落座,要做最后的乐器调试,一言自红霞手里接过琵琶,眼睛落在拨子上,见依然在原处,没有丝毫异样,才安定下来,只是依然有些慌乱,只以为,是首次出席此等盛大宴席之故,一言尽量放松自己。


    李教习抬手,一言取下拨子,音起,待琵琶入,转手划拨,‘咔’轻得如蝉鸣声,一言还没有听得真切手里的拨子就分做整整齐齐的两半躺在手心,李教习侧脸看来,声音无波:“换备用。”


    见一言未动,眼睛落在其发鬓上,那里空无一物。


    “备用呢?”厉声呵斥。


    鲁师当机立断,朝跟在台下的秦桑一指:“取你的琵琶过来,准备演奏。”


    秦桑如闻仙乐,激动得浑身发颤,鲁师以为她害怕,“莫怕,如同平常即可。”


    李教习见鲁师带了备用之人,当下松了口气,朝一言挥挥衣袖:“下去吧,下次仔细些。”


    就在一言才要起身时,高楼主座处不知何时早坐满了人,此时中间一人年约二十七八,剑眉凤目,英武非凡,轻挥衣袖,身边伺候的宦者上前走出珠帘大声道:“起音——。”


    旁边长管既呜呜起乐,此刻还在台上的李教习教习面色苍白,双腿发软,拉着鲁师不知道怎么滚下台来的,秦桑抱着琵琶才走到楼梯边见鲁师下来,不管不顾就要冲上去,被鲁师拉住。


    台上乐队里长号也呜呜声与对面长号相喝,乐曲开始演奏。


    “她没有拨子。”秦桑的声音尖利而破碎,似乎某种稀世之物无可挽救的碎了,泪流满面,伤心而绝望。


    使劲挣脱开鲁师又要往台上爬,李教习一把按住,面色狠厉:“你若此时上去,所有人都要死。”


    秦桑似乎没有听见,还待挣扎,鲁师挥手叫来旁边的杂役才按住了,知道挣脱无望,秦桑瘫坐在地上,眼泪无尽的落下。


    红霞站在廊下,看着秦桑的样子,有些绝望的靠着栏杆。


    台上乐起,无一人看向一言,虽然都恨不得打死她,奏琴之人二十出头眉目婉约一边奏琴,一边低声道:“莫慌,我的琴音可以模仿琵琶之声,琵琶交给我。”


    此人是李教习的弟子夏楠,内外教坊司琴音没有出其右者,听她之言,所有人都轻轻的松了口气,专注于自己的乐器,没有人再理会一言。


    一言松开手里的拨子,微微活动了下手指,面色沉静,眼神坚定,似乎下了百死不回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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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楠琴声落,正要转入琵琶声,突然,铮铮如剑鸣,金徽玉轸般的琵琶声进入合奏之音,所有的人都震惊了,夏楠侧眉只见一言五指划过琵琶丝弦,宛如五支玉拨轮转,手速之快不见影子,只白玉一片,乐声如风吹草低,又似骏马奔腾,声声入心。


    台下的李教习呆住了,颤抖着手指了鲁师:“这分明是琵琶声,她还有备用拨子。”


    鲁师凝神细听,自秦桑怀里扯出她的琵琶,伸手轻拨,“没有,是这个。”


    李教习愕然:“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自古一来,从没有人用手指弹奏琵琶的。”


    边说还边挥动着自己的手指,语无伦次,不知道自己想表达什么。


    鲁师也有些激动,她知道图蓝今日恐怕做了一件大事,一件震铄古今的乐界的大事,她能教授她,甚幸,幸甚。


    李教习看着鲁师的神情自然也想到了什么,张口欲说,被鲁师打断,“别做梦,姚横于是好相与的。”


    李教习瞠目不语。


    秦王善音律,细听今日《秦王破阵乐》,果然比自己所做更上一层楼,笑看了身边一四十出头,温文尔雅者:“先生音律果然更高一筹,不是我等能比的。”


    中书令刘文拱手至礼笑道:“秦王谬赞了,我不过拾人牙慧,细听今日这琵琶弹奏,金玉其声,又似流水绵绵不断,非一般者可比,可追里娘矣,不知何人?”


    秦王朝身边宦者示意:“今日这乐队何人主持。”


    “内教坊司李童。”


    “召他前来回话。”


    宦者领命而去。


    李教习双股战战,拿出个最大的荷包送过去:“敢问秦王何事召下奴。”


    “琵琶。”宦者接了荷包吐出两字,转身就走。


    李教习正要走,乐曲终,台上的人依次下来,李教习忙堵住一言,“你刚才是用手指弹奏的?”


    一言面色惶然,嘴唇微微颤动,点了点头。


    鲁师伸手扶稳她,“方才不怕,此时倒怕了,秦王方才已经召李教习去问话了,等会就有结果,勿怕。”


    李教习得了准信,连忙跑着跟上宦者。


    方才合奏者都围着一言,不知该说什么,其中一人竖起大拇指,其余人轰然,皆竖起大拇指,又鼓掌喝彩:“彩,彩,彩。”


    双眼噙泪,方才险些连累众人,一言心中不安,交手弯腰深深施礼:“图蓝连累大家了。”


    夏楠上前将方才捡起的两片拨子残片递给一言笑道:“此事非你所愿,总算侥幸过关。”


    片刻功夫李教习回来说,秦王对于庆功宴上拨子断了之事浑不在意,自言是杀伐之将,些许小事其奈他何。


    众人都松了口气,知道此事到此总算熬过去了。


    李教习又与有荣焉的说,刘阁老问询了图蓝的名字,一个三品中书令肯问一个官婢的名字已经是极大的荣耀,众人都很激动。


    一言望空感谢。


    李教习看着一言还要说话,鲁师一把拉住,“今日图蓝恐劳累之极了,有什么话,日后尽够说的,此刻还是让她回去休息罢。”


    李教习微微颔首,看向一边的秦桑,知道她们回去还有事情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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