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雁悄悄推开一条缝,屏风后,影影绰绰显出模糊的人影。
不时有水声响起,姜雁屏住呼吸,慢慢合上门。
不知是水太烫还是林肃伤势未愈,伴随着他擦洗身体的动作,从喉中逸出轻微的呻吟声,给屋内的空气晕上一层迷离的色彩。
姜雁听着感觉脸颊有些发烫,但她强装镇定,半蹲着挪动步子,缓缓摸到林肃床榻边。
几条换下的纱布上还残留着干涸的血迹、里衣、外套,她小心地翻找,却一无所获。
怎么回事,难道被他藏起来了?
姜雁不死心,又掀开被褥枕头,到处乱摸。
有了!
指尖传来冰凉坚硬的触感,她在枕头旁摸索一番,终于发现了那枚玉佩!
姜雁大喜,从怀里掏出陆灵昭的那枚,两个合在一起比对。
这两块玉的质地和大小都十分相似,不过上面印着的纹样似乎略有差别。
至于到底是什么差别...姜雁很努力地辨认,但纵然她瞪得眼花,还是看不清楚。
不行,这屋子里光线太暗,除非在油灯下看。
说起来,林肃也真是的,为了节省,偌大一间屋子,竟只点了一盏灯。
自己又不是小气的人,都说了不收他食宿费了,更不会吝啬这点灯油了。
算了,干脆把玉佩拿出去看,等看完再还回来。这才叫一个神不知鬼不觉!
姜雁打定主意,将玉佩收好,蹑手蹑脚往门口走。
可她刚才蹲太久,一不留神腿麻了,她伸出一条腿,想揉捏放松一下紧绷的肌肉,却不小心踢翻了床边的水盆。
伴随着清脆的金属声,铜盆应声翻倒。
“谁?!”
姜雁无语,该死,这里光线太暗了,她刚才没看见。这是谁啊,怎么在地上放了盆水啊!
哗啦——又是一阵水声。不好,林肃朝这边过来了。
她脑筋飞快转动着,目光落在身侧,快步走过去,将床边的衣服抱了满怀。
一转身,恰好和裹着浴巾的林肃对视。
“姜姑娘,天色已晚,你在我房里做什么?”
温热的雾气氤氲在林肃身边,白净的皮肤仿佛比灯火还要闪亮,水珠顺着他的胸膛流下,划出诱人的曲线。
明明姜雁买的是最大号的浴巾,温暖柔软,能将自己整个包住。可它此刻裹在林肃身上,却显得短小许多,只够堪堪遮住下身。
修长的双腿随着林肃的行动,在浴巾后若隐若现。
姜雁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不由自主咽了口唾沫。林肃见她这样子,后退了半步,她却大着胆子上前,
林公子,本来我在水房准备浣洗,忽然想起你先前换下来的衣裳又是血又是泥的,就顺道过来把你的拿去一块洗。
是不是惊扰到你了?刚才进来前我敲过门的,许是你没听见。我看你在沐浴,衣服就在床边放着,就直接过来拿了。
林肃静静看着姜雁,一言不发。姜雁被盯得头皮发麻,心虚低下头,他却忽然漾出笑容,脸颊上浮现出一对梨涡。
“有劳姑娘费心了。”
对了,林公子你的伤势好些了吗,需不需要再拿点药过来?
多亏姑娘上次送来的药,眼下伤势已经好多了。
那就好,这几天你整日闭门不出,我还担心你的伤又加重了呢。
胡乱寒暄几句,姜雁抱着衣服走道水房,拍着胸口吐气,如释重负。
她从自己卧房拿了最大的一盏油灯,在烛火将两块玉佩凑近,仔细对比。
两块玉的颜色和质感十分接近,应该出自同一种料子。其中一块上刻着祥云样的纹路,另一块上面刻着的像是一条五爪真龙。
两块玉合在一起,恰好能拼成一个完整的圆形,看来这确实是一对没跑了。
不过这纹样,飞龙和祥云?
这种图腾一般都是皇家专用,难道陆灵昭的身世和皇宫有关?
“你在看什么呢?”
一个声音冷不丁从背后的头顶传来,吓得她心脏漏跳了一拍。
“这人走路怎么没声音的啊?”
她调整了面部表情,转身过去,林肃已经换上新衣。
“诶,这身衣裳好衬你啊!果然我的眼光没错!”
“我的玉佩好像落在那件旧衣裳里了,不知姑娘是否看到了?”
“什么玉佩,我不知道啊?”
姜雁一边说着,一边将玉佩紧紧攥在手中。
眼看着林素一步步靠近过来,姜雁忘记了呼吸,她被笼罩在林肃身躯投下的阴影里,瞳孔放大,血液上涌。
“别藏了,我都看见了。”
他俯身在她耳边低语,声音柔和像是恳求,可语气中又带着不容拒绝的笃定,像是命令。
她只怔愣了一瞬,林肃就拿走了玉佩。
等杜小云回来的时候,姜雁的魂儿已经不知所踪。
*
翌日,两人干完活儿,走在路上。
杜小云打量着姜雁忍不住开口:“掌柜的,你怎么一整天都心不在焉啊?”
“刚才要不是我反应快,你已经把人家寿衣烧了!”
姜雁不好意思说自己是被男色摄取了魂魄,只能讪笑两句。
杜小云又一次开启了阅读理解。
“是不是饿了?今天早上看你都没怎么吃。走,咱们去吃午饭,天香楼就在前面,他们店的叫花鸡特别出名。”
“行,这顿我请。”
两人走到店门口,却被小二拦住。
“不好意思,我们店已经打烊了。客官还是明日再来吧。”
杜小云音调陡然拔高了几度:“打烊?没搞错吧,你看看现在才几点?太阳都还没落山呢。”
小二谦顺地笑:“不巧,今天有客人包场了。”
杜小云气馁:“包场?怎么回事啊今天,到嘴的叫花鸡飞了。算了,还是回去吃粥吧...”
姜雁却不肯,她一进门就闻着叫花鸡的香味了,都想了一路了,现在叫她打道回府,怎么可能?
她朝杜小云使了个眼色,对方领会,她拔腿就跑。
“诶诶诶,客官...”
小二想拦,被杜小云缠住,姜雁趁机闯了进去。
当她走到店内的豪华包间,看见座上宾时,又一次愣住了。
她怎么在这里?
叶真今天穿了一身淡粉色裙装,和上次的飒爽打扮截然不同,可姜雁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不过她身旁的人更加惹眼,头戴束发紫金冠,一身锦袍上缀着金色丝线还嵌了玉石,红润的脸蛋圆滚滚,眼睛里满是笑意,看着十分有福气,就如财神爷下凡。
“大胆!你是何人,竟敢打扰我家少爷吃饭。”
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两个小厮,一左一右冲上来,眼看就要将姜雁架出去。
叶真站起来:“住手。”
“等等。真真,你们认识?”
财神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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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话了,小厮动作停了,跟着他一同望向叶真。
叶真朝他一福,盈盈一笑道:“钱公子,她是我朋友,若有冒犯之处勿怪。这杯酒敬你,就当是向你赔不是了。”
话音未落,叶真站起来,酒杯斟满,一口气干了。
钱公子忙站起来,也喝了一杯:“好说好说,真真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既然大家都是朋友,又何来冒犯之说。”
“翡翠、玛瑙,你们两个别天天一惊一乍的。去,你们俩去轿子里,把我给真真姑娘准备的礼物都拿过来。”
“是。”
小厮退下。
“今天钱某人真是走运了,不仅和真真小姐共进晚餐,还认识了你的朋友,值得庆贺。”
“来人,拿见面礼过来。”
财神爷挥手示意,一个丫鬟碎步走来,奉上一只明黄香囊。
哟,见者有份啊?
姜雁收下,不明就里。
等到被请出了包厢,她打开一看。好家伙,竟然是一袋金豆子。
她自动变成了星星眼。天呐,第一天见面就发钱,这是名副其实的财神爷啊!
本来一般人到了这一步就该识相退场了,可姜雁偏不。她眼珠滴溜溜一转,拉着杜小云撒丫子又跑了回去,不请自来,大剌剌坐在了叶真身旁。
“这么多好菜,你们两个人怎么吃得完。为了避免浪费,我决定帮你们分担些~”
不等两人开口,她抢了最大的那份叫花鸡,撕下两只鸡腿,杜小云一只,叶真一只,剩下的整鸡,她抓起来就啃。
姜雁边嚼还不忘评价:“果然是招牌菜啊,皮酥肉嫩,香飘十里,今天可算是没白来。一会得再打包一只带回去,让小夏也尝尝。”
叶真笑了:“姜姑娘胃口真好,看着让人食欲也好了不少。”
酒足饭饱,姜雁提议出去逛逛,说是附近新摆了些摊位,有许多新奇小玩意儿。
钱公子听说有了展示财力的机会,也欣然答应。
姜雁举起一只风车,大力吹动:“呼——叶真你看,好可爱的小风车!”
叶真点头:“造型别致,色彩鲜艳,确实美丽。”
身后钱公子两步跟上来,语气坚定道:“买。”
姜雁暗笑,又指向隔壁铺子:“哎,看那个玉簪,翠绿柔润,水头不错啊。”
叶真接过端详,不过这种东西她从小不感兴趣,实在看不懂,又还给她。
“这我看不懂,没想到姜姑娘对玉器也有研究。”
“姑娘好眼光啊,这可是上等和田玉料子,喜欢的话十两银子拿去。”
钱公子又一次凑过来,急不可耐道:“买。”
但凡叶真多看两眼的东西,都被钱公子买下,一样三份。作为叶真的朋友,姜雁和杜小云也跟着沾了光。
如此明显的炫富行为,很快如姜雁预料那样起了效果。
摊贩们纷纷聚拢过来,玩命推销自己的商品,人越挤越多。
钱公子眼看自己和叶真被人群冲散,还没来得及呼唤小厮过来帮忙,就被人盯上了。
“别动!乖乖把钱袋交出来!”
不知何时人堆里窜出来一个瘦小的男人,他面部崎岖,表情凶狠。
话语间,他将一柄锋利的匕首抵在钱公子腰间。
刚才还不可一世的钱公子,面上镇定,实际两条腿已是止不住地哆嗦,说话也结巴起来。
“好、好...我马上给你,千万别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