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宁驰去外面处理事情了。
阿金受了伤,虽然已经上过药,但还是需要找大夫看病。瞧着城门差不多该开了,莺娘让阿金先回城了,除却看病,也跟府中递个消息。
屋内,刘苏河正在安慰阿银。
“表姐不必太过伤心,我娘生了重病,本就活不长久了。”
阿银红着眼眶,看向刘苏河,问道:“你昨日不是说姑母的病不重吗?”
刘苏河:“我娘怕你担心,不让我告诉你。为了还父亲欠下的赌债,这些年娘没日没夜地做活,身体早已不行了。况且,娘一直对当年的事情愧疚不已,这些年日日折磨着她。她最挂心的人也是你。如今能为保护你而死,我想她是安心的,心里的大石也终于落了地。”
说到后面,刘苏河开始哽咽。母亲虽然圆了一辈子的遗憾,却是以生命为代价,这代价太重了。
阿银的眼泪又流了出来。
刘苏河抹了一把眼泪,去了张氏的房间里,随后他从柜子里拿出来一件寿衣。
“这是母亲上个月准备的寿衣,表姐和我一同为娘穿上吧。”
不仅寿衣,棺材也准备好了。
看着眼前的东西,阿银的眼泪止不住往下流。若她能早些来看看姑母就好了,或许她今日就不会死。
天光大亮,村人们渐渐都起床了。
刘苏河家已经打扫干净了,丝毫没有昨夜的痕迹。不过,张氏的死是大事,瞒不了的。刘苏河对外宣称母亲生了重病,昨晚没能熬过去,病逝了。因为张氏早就生了病,昨夜又下了大雨,村里人也没怀疑什么。不过闲谈时也在感慨,昨日人还好好的,夜里怎的突然就死了。
莺娘陪着阿银送了张氏最后一程。
等莺娘回到刘家时,远远就看到了站在院子里的人。
许三爷听到动静转过身去,瞧见女儿,立马上前。他眼里满是担忧地神色,问道:“莺娘,你可还好?”
莺娘眼眶立马红了,小跑着扑进了父亲的怀中。
“爹。”
许三爷心疼死了。一大早听到阿金跟李管事说的事,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女儿不过是去了一趟乡下,还带了两名婢女一名车夫,怎么就遇到了这样的祸事。
“爹来了,没事,都过去了。”许三爷抚摸着女儿的头发安抚。
莺娘刚刚是情绪太过激动,忍不住哭了,此刻心情平复下来,想到周围那么多人,连忙离开了父亲的怀抱。
“女儿没事,让爹担心了。”
女儿虽然说自己没事,许三爷还是不放心,仔仔细细检查着女儿,见没什么明显的伤,心下稍安。
莺娘四处张望一番,问:“娘可过来了?”
许三爷:“你娘没来,我怕她受不住,没敢告诉她。”
莺娘也松了一口气:“娘身子不好,此事就不要告诉娘了。”
许三爷:“好。”
这时,许三爷看到了跟在女儿身后的人。
在看清楚那几人的相貌时,顿时惊讶不已。
这不是之前在晋地伪装成镖师的大人们么?他记得他们是隐查司的人,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他心中也恍然明白了女儿为何会卷入那般凶险的事情之中,原来是遇到了隐查司的人。
想必这些人就是阿金口中救了女儿的人。
许三爷朝着韩宁驰走来,朝着他鞠躬道:“听闻是大人救了小女,草民感激不尽。”
韩宁驰往旁边侧了半步,道:“许老爷客气了,令爱会遇到这样的祸事也与我脱不开干系。”
许三爷心中本存一丝对韩宁驰的不满,毕竟女儿之所以遇到祸事都是因为他们。此刻见韩宁驰主动承认,倒是觉得自己太过小家子气了。再想到之前在晋地时韩宁驰曾救过他们一家人的性命,心中对他只剩下感激。
“大人说笑了,作恶的是那群护卫,和大人没有任何干系。若不是大人昨晚及时相救,我怕是此生都见不着我家小女了。”
韩宁驰没再多言,道:“许老爷既然来了,我等便告辞了。”
许三爷:“大人,不知您何时离开,我想请您吃顿便饭,感谢您多次搭救之情。”
韩宁驰拒绝了许三爷的提议:“不必。”
说罢,他转身离去。不过,在转身之际,目光在莺娘身上停顿了一下。
听着院外的马鸣声,莺娘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对许三爷道:“爹,我有些话想跟大人说。”
说着,她提起裙子朝着外面跑去。
她刚到门口就看到韩宁驰已经上马准备离开了。
看到莺娘,韩宁驰勒住了身下的马,眼睛俯视着她。
莺娘:“你可查出来林家村那个作坊的信息了?需不需要我帮忙?”
韩宁驰没答。
莺娘又道:“我有位闺中好友,她家经营着江南最大的布匹生意,就是冯家,或许我能帮上忙。”
车夫和张氏的死都与此事有关,前世爹娘兄长又全都死于姜国之手,她总要做些什么才能安心。
韩宁驰犹豫了一下,下了马,两个人朝着屋后走去,其余护卫等在不远处。
阿勇看着不远处的两个人,想到半夜发生的事情,嘀咕道:“这位许姑娘昨晚打了主子,也没见主子生气。许姑娘刚说了两句话主子就跟她去了一旁。你说主子到底喜不喜欢许姑娘?”
阿善:“主子的事少在背后议论。”
阿勇:“老夫人若是问起怎么办?”
阿善:“侯爷不说,咱们自然是什么都不知道。”
那边,韩宁驰已经跟莺娘说了他们知晓的事情。
莺娘喃喃道:“齐五爷……”
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悉啊。
韩宁驰:“齐兴布行的五公子。”
莺娘恍然大悟:“原来是他呀。”
韩宁驰看向莺娘:“你认识?”
莺娘点头:“嗯,齐家和冯家是世交。我们家和冯家关系好,我小时候经常去冯家玩,时常和他一处玩。长大了倒是没怎么见过了。不过我们都不叫他五爷,喜欢称他齐五。”
齐五?韩宁驰眼眸微动,问:“这位齐五爷有多大?”
莺娘:“约摸二十岁左右。”
韩宁驰有些诧异,没想到青衣人口中的齐五爷竟是一位年轻的公子。
“齐兴布行只有这一位五爷吗?”
莺娘不解,道:“是啊,据我所知齐老爷只有一个弟弟,儿子有五个。”
韩宁驰点了点头。
这时,莺娘问道:“你确定是他吗?”
韩宁驰:“此话何意?”
莺娘想了想,道:“我虽与他没见过几次,可印象中他身子不大好,常年一副病弱的模样,不像是……”
会做出来这种事情的人。
可一想到王枰木,莺娘又闭了嘴。
知人知面不知心,她对那位齐五爷也并不了解。
“算了,你见了他就知道了。”
韩宁驰:“你能打探到他的行踪?”
莺娘想了想,道:“他和冯家的大公子是至交好友,正好二十五那日是冯家大公子的生辰,齐五可能会去。不如你与我同去,或许能见到他。”
韩宁驰突然问了一句:“你怎会记得冯家大公子的生辰?”
前世,她嫁给他之后,并不记得他的生辰,有次甚至被人当众指了出来。
莺娘:“我们幼时便相识,他和我兄长关系不错,每年冯大公子的生辰我都会和兄长一起去。今年兄长不在苏城,他特意嘱咐我代他登门道贺。”
韩宁驰:“嗯,五日后我扮成侍卫与许姑娘一同赴宴。”
莺娘:“好。”
韩宁驰走后,莺娘随父亲回了苏城。
过了几日,刘苏河在家里忙完了母亲的丧事来到了许家。
“姑娘,我想知道那晚杀了我娘的人究竟是什么人。”
莺娘:“是一个作坊里的护卫。”
刘苏河:“若只是普通的护卫为何要把咱们都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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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他不信。这几日他仔仔细细想过,他觉得那些人绝对不只是普通的护卫。还有救了他们的人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虽然杀了母亲之人已经被杀了,可他对此事依旧不能放下。
莺娘:“此事还涉及到了别的事。”
刘苏河犹豫片刻,问出口:“可是军需?”
刘苏河竟然知晓军需一事,莺娘有些意外。
“你那日可是听到他们说了什么?”
刘苏河摇头:“并未。”
莺娘:“那你如何知晓的?”
刘苏河:“小时候我一直以为我爹是酒后失足落水死的,后来我偶然间听作坊里的人提起过,我爹的死并不是意外,而是因为知晓了一些事情,被人害死的,似是与军需有关。”
莺娘怔怔地看向刘苏河。
刘苏河的父亲死了有十年了,不知会有什么样的内情。
“你可有去查过?”
刘苏河摇头:“这些年我跟娘一直为他还债,根本没有时间去查。还有就是——”
说到这里,他自嘲一笑,接着道:“此事涉及军需,我怕害了我跟娘,只能假装不知。”
爹害苦了娘,如今好不容易不用为他还债了,他怕以后会有更大的祸端,没敢去查。
莺娘看出来刘苏河的心思,道:“你做得对,此事颇为危险,凭你一人之力未必能查得出来什么。”
前世爹娘和兄长都被害死了,刘苏河若是去查性命也难保。如今她多了一世的记忆,又有了韩宁驰的帮忙才活了下来。
刘苏河:“多谢姑娘安慰。”
身为人子,没有为父查清楚死因,这是他的不孝。而母亲又死于那些人手中,此仇不能不报!
明日就是二十五,冯家大少爷的生辰。瞧着刘苏河的神色,莺娘想了想,道:“这样,我明日带你见一个人,他定能帮你查清楚你爹死亡的真相。”
刘家姑父的死是十年前的事情了,若此事被证实了,说不定此事还能帮助韩宁驰调查军需一事。
刘苏河看向莺娘,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多谢姑娘。”
虽说他恨极了自己的父亲,可那毕竟是自己的亲爹,若是能查出来,也算让父亲能闭上眼了。况且,母亲的死也与此事有关。
莺娘:“你莫要这样说了,快起来吧。你娘的事情我真的很抱歉。”
刘苏河:“姑娘不必自责,此事与你无关。”
纵然刘苏河这样说,莺娘心里的那道坎仍旧迈不过去。
“你先去收拾收拾,晚上我带你见见我爹娘。”
吃晚饭时,莺娘带着阿银和刘苏河去了正院。
梁氏知晓刘苏河是阿银的表哥,对他很是和善。她并不知前几日发生的事情,笑着对许三爷道:“这孩子看着就比旁人机灵许多,老爷可得好好给他安排个差事。”
许三爷:“好,都听夫人的。”
刘苏河:“多谢老爷夫人!”
接着,他又突然说道:“老爷夫人真是大善人,不仅将我安排到铺子里做活,今年许家在刘家村收的粮食也比往年高了半成,村里人都多赚些百十文铜板,很是喜悦。”
莺娘有些惊讶。
刘家出了那么大的事情,她已经将此事暂时搁置了,没想到刘苏河竟然还记得张氏对自己的承诺,将此事说了出来。
梁氏想到之前梁子瑞的事情,脸上浮现出来疑惑的神色。
“半成?确定是许家收的吗?”
刘苏河:“是啊,那人自称是许家的人,挂着的牌子也是许家的。往年我们村,甚至我们荷花镇也都是许家来收的,就是之前没给过这么高,今年高了一些。”
梁氏想到了女儿说过的话,看向了丈夫。
许三爷:“荷花镇的粮食的确是咱们家收的,今年北边闹了灾,咱们这边的粮食价格高了些。先吃饭吧。”
刘苏河识趣地退下,走之前他看了莺娘一眼。
莺娘朝着他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