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秘密。”于舒云说完就后悔了。
他话音刚落，姜月眼眶泛红，下一秒大颗大颗的眼泪就往下流。
“呜呜……呜，又是秘密，什么都是秘密，就是骗我。”
“妈妈也是…呜呜…呜…只有我什么都不知道。”
“呜…全部都忘了就好了呜……”
她哭得一抽一抽的，双手拿着一张纸巾擦泪，很快纸巾就被眼泪浸湿。
于舒云手足无措，不知道怎么突然发展成现在的情形。明明自己出门前只是想和她吃个饭，他从没见过她哭成这样。
“你妈妈怎么了？”于舒云试图安慰。
“妈妈…”姜月换了一张纸巾，“嗯…妈妈说要离婚了……”
“我刚回家…他们就……”
原来是因为这个于舒云松了口气，他太慌乱了，居然忘记昨晚林裕突然改变主意的事情。
“这是他们夫妻之间的事情，与你无关。”于舒云说，拿出一张纸巾擦掉她下巴的泪水。
“怎么无关？之前十几年都没事，我一回家就吵架，所有人把我当空气，半夜还吓我。”
“？！吵什么架？谁吓你？”于舒云生气道，他站起身，握紧拳头努力克制自己的表情。
“资本家果然会骗人！说是为你考虑，实际根本只想着自己。”
“你是说我妈妈？”姜月冷冷说道，卖惨成功，她的眼泪瞬间停止，泛红的脸也逐渐恢复。
发现自己被骗了，于舒云除了懊悔，更多的是松了一口气，还能骗人说明事情没她说的那么严重。
“对不起，月月”
“别叫我月月。”
“对不起，姜姐。”
“我错了，我不该那么做。”
于舒云再次道歉，但再来一次，他可能还会这么做。
因为在他看来父亲对于姜月很重要。
姜月告诉他，她找到家人时，他还在江城政法大学上课。
她说她和他们见了一面，但是不知道怎么面对那么多人，她觉得很不自在。
恰好，江城大学的军训很严格，除非身体原因不能免训。她借着军训短暂见面后便回校了，饭都不敢吃。
“你害怕吗？”于舒云问她，父母对于他已经是很遥远的事情了，只会在噩梦里见到他们。
“嗯，不害怕…他们看我的眼神有点奇怪。尤其是爸爸。”姜月说，这件事对她来说太突然了，军训认识了很多新同学，接触了很多新事物，虽然身体感到疲惫，但是精神很不错。
现在，她觉得心里也沉甸甸的，喘不上气。
“没事，我给你查查。”
陈仰的信息并不难找，他是知名作家，严格来说是以前的知名作家，写的小说是他和妻子之间的爱情故事。
在表示想挑战自己，实现自己的理想后，转型写悬疑小说，但只写了一本就不写了，没有说过封笔，不过已经很多年没有出书。
于舒云去了他的书店希望能碰到他，确实碰到了，还撞见了他和女人悄悄亲吻的场景。
他果断拍下，却在如何处理照片一事上犯了难。
第一反应是直接告诉姜月。
这绝对不行，于舒云想，和姜月相处那么多年，他清楚姜月在听到不愿听到的消息，只会选择逃避。
知道之后，她很有可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之后陷入是否要告知其他人的纠结中。到最后，无法承受便会使自己忘掉这件事。
也不能当做什么都没查到。
姜月不知道，她以前常常说梦话，每次都会叫爸爸。他对这种场面习以为常，几岁后来的孩子开始总会做梦梦到父母，想被接回家。
于舒云曾经问过她记不记得家人怎么样，姜月不记得，但是她印象里相处最多的就是爸爸。
她是对的，于舒云叹了一口气，觉得左右为难。林家显然是男主内女主外，她从小被爸爸照顾，因此对爸爸印象最深。
可一个出轨的父亲符合她的期待吗？他根本谈不上是一个好人，更别说是好父亲了。
他不希望姜月失望，要是她回到家发现，这个家摇摇欲坠或是那种面和心不和的家庭，她肯定受不了。
想到这里，于舒云有些生气，他刚刚应该冲上去教训一下他，只是他没有立场，如果他是……
于舒云豁然开朗，有谁比妻子更有资格处理丈夫异常的情感问题呢。
他在网上搜索林裕的信息，找到她的公司地址。
最难的一点是怎么见到她，林裕很低调，很少公开露面，也没有公开社交账号。
于舒云向他的学长寻求建议，学长的目标是知名报社记者，毕业后做了娱乐圈狗仔。
他建议于舒云准备好照片，写一个炸裂的标题，然后直接发到林裕公司的合作邮箱。
“这种大公司老板的联系方式很难拿到，你是谁啊，人家凭什么加你，通过正常手段接触不到的。但是这种邮箱每天都会有人查看，看到老板另一半相关的新，肯定会上报。”
于舒云按照他的建议做，他将图片上人物的脸轻微打码，确保认识的人能看出是谁但看不清，表示如果没收到回复，会把照片公开，并留下他很久之前网上购买的号码。
邮件很快被查阅，实习生不知道照片上是谁，她不敢随意处理，报给上级。秘书一眼认出来，是老板的丈夫。
公司老板的结婚对象出轨被拍，这件事可大可小。秘书不敢耽搁，将邮件转给林裕。
当天，林裕便联系了于舒云，于舒云给她一个公交车站的地址要求线下联系。
林裕没有失约，她质问于舒云是谁。
于舒云说自己是私人侦探，没有生意上门，他就自己找找机会。
他拒绝了林裕花钱买下照片的提议，他的目的不是钱。
“这点钱不够，我把照片曝光能得到更多。有人吃瓜、有人骂我，我还会得到很多流量。”
“然后你会被起诉。”林裕冷静地说，“单是这几张照片，我不可能给你这么多钱。”
“我可以给你更多。”于舒云有些紧张，他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而且对面是姜月的妈妈，他控制不住地乱想。
林裕的反应和他想的不一样，她不高兴，但是并没有爱人出轨的愤怒，难道他们两人早已同床异梦，各玩各的？
他有些后悔，行动太仓促了，他社会经验还是不够。林裕有钱有孩子，另一半对她来说其实没那么重要。
对了，孩子，那么姜月呢？
“我还有另一个消息，林总最近找到了大女儿…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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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多年前……”
发生了什么他也不知道，学长给他发了很多公开的信息，但是他没来得及全看。
“够了，”林裕打断他的话，“你从哪里得来的消息？不管你哪来的都不允许你拿我的孩子来威胁我。”
于舒云没和她就这个问题争执，毕竟他不可能真的用姜月威胁她妈妈。
他仔细思考，还有什么可以说动林裕，他希望林裕在姜月回家前能处理好家里的事情，让陈仰藏好在家里做个好爸爸或者换个老公？
“那个女生怀孕了！”在林裕失去耐心离开前，他终于想到了被他忽视的一点。
陈仰和那个女生亲吻前，她抚摸了几次肚子，还拉着陈仰的手覆盖在上面。
他认为怀孕的可能性很大，但不管是不是先引起林裕重视，
“你不想多出一个私生子分你的财产吧？你的孩子也不需要同父异母的弟弟或者妹妹。”
林裕没有说话，她低头沉默了许久，最终两人达成合作。
“我会让人把钱给你。”
“现金。下次见面给我就行。”
“……行。”林裕嗤笑一声答应了。
于舒云掩去联系林裕的事情——他现在还不敢说。
他说自己拍到陈仰出轨了，所以和她说他爸不是什么好人，说不定林家现在正在闹离婚，让她不着急回去，免得被波及，陈仰勉强算是网红，要是有人扒出姜月的照片，对她生活会有影响。
姜月没有很惊讶，看来林裕已经处理好了，他却没感到放松，这肯定不能让姜月完全信服，果然，下一秒的预感就验证了。
“还有呢？”姜月皱眉，她觉得于舒云没说真话，他给出的理由很合理，即使她急着想要回去也不可能因为他说的话生气，甚至和他绝交。
“我不该说你当时是被你家人故意放在海滩让你去死的。”
“……”
“对不起，对不起月月，我心理阴暗恶意揣测你的家人，我见不得别人好。你原谅我好不好？求你。”于舒云急切地说，紧张得额头冒汗。他不知道为什么看了学长给的资料后就认同了学长的猜测并且。
这对孩子来说太残忍了，而他作为朋友将这样的猜测随口在吵架时对她说出，她肯定无法接受。
他后悔，却又忍不住生气，她觉得这个猜测无法接受，那她是不是也和其他人一样觉得他有那样的父母很可怜？所以，她有了家人，和他绝交也无所谓了。
“为什么？”姜月沉声问道，她现在真的觉得上辈子死得很冤。不管于舒云说的对不对，至少有一点是对的，她父亲真的杀过她一次。
“我…诶？”于舒云愣住了，“你不生气了？”他低声问。
“我不生气，我觉得你说的挺有道理的。”
姜月思考片刻，将她在家时有关陈仰很肯定她死了的信息告诉他。
“张阿姨说没有尸体，警察也没有百分百确定我死了。但是陈仰很肯定，还一直用这件事刺激林裕，似乎完全不因我的死亡受到影响。”
“别总提死字，不吉利。”峰回路转，于舒云冷静下来，只是他听不得她说她死了。
“为什么？”
“？！”
“你没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你会有这个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