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银画真的卡壳了,她不好直说,愣了半晌才斟酌着开口:
“嗯......”
“如今的公主的确比以往活泼了不少。从前,公主几乎从来不主动去做任何事,像前几日那般去学做饭,更是闻所未闻。”
这么说,感觉这个公主和她以前很像啊。
是因为这份相似性,她才穿越到她身上的吗?
公主又是怎么养成的这副脾性呢?
也许是因为无聊,也许是因为同病相怜,柳忆春第一次对公主本人产生了好奇。
带着这份新鲜的好奇,她打算先去了解一下公主的身体。
“走,咱们往林子里走些去。”
银画本能地不想冒险,可还未来得及开口劝告便被柳忆春拉着往内跑去。
周遭有不少大臣与部将目睹这一幕,以为是柳夫人内急,都没有放在心上。
越来越安静,柳忆春仍拉着银画往林子内部去。她一边走还不忘一边留意,可耳边除了她们二人的脚步声,分明什么都没有,沈雍说的派来保护她的人呢?
终于到了一片平整的空地,柳忆春猛地停下脚步,侧头对银画比手势,“嘘。”
银画顾不得大口喘气,乖乖地没有说话,像只大气都不敢喘的兔子。
柳忆春仔细听着周遭动静,此刻无风,并无树叶窸窣声,耳畔除了远处的鸟叫,再无其他声响。
沈雍该不会给她吃了一口安慰剂吧?
算了,先不管这个。
此处无人,她正好试试懿春公主的舞蹈功底。芯子虽然换了,但是一些肌肉记忆应该和爬树一样都还在的吧?
可在她惊奇地发现自己能劈叉、下腰、翻跟头后,心里却莫名其妙升起了一股奇怪的感觉。
像一团沉滞的、没有形状的雾,无声无息地侵蚀着一切,在她察觉时,已将心里那一点新鲜感完全压制。
随意摆动肢体也将银画看呆的柳忆春忽地停下了动作,像播放到正精彩处的电视剧突然断网。
紧接着,在银画不解的目光中,柳忆春笃定地对她说道:
“我讨厌跳舞。”
不待银画道出心中的疑惑,柳忆春已几个跃步爬上了最近的一棵树。
懒散地靠在树干上,柳忆春连续几个深呼吸,享受古代无污染深林中负氧离子的滋养。
银画还想劝她早些回去呢,没想到一个不小心又给她上树了。想起上次在昭月殿中被她吓得半死,银画圆乎乎的小脸顿时皱成了苦瓜。
“公主......您打算待多久呀?等会儿该启程啦,王上找不到您可怎么办?”
柳忆春慢悠悠的声音渐渐从头顶落下,“没事,我听见了他们说今天多休息一会儿。”
她就知道会这样,她根本劝不动公主。
可有什么办法呢?职责所在,该劝的话还是得对她说。
银画低头长叹了口气,复又抬头朝柳忆春望去,只见公主居然正笑着看她,“银画,你要上来吗?”
“不不不......”
银画看着她这样的笑心里就发怵,“奴婢还是在这里守着您吧。”
柳忆春不再管她,沉入自己的世界,任由银画在一旁时不时看她一眼。
就在银画逐渐放松警惕之时,忽地一阵衣摆破空声将她惊得跳了起来。
“公主——”
“当心——”
出乎意料地,除了她的高呼,居然有另一道陌生的男声与她重合。
待看清柳忆春只是如上次一般用手将自己吊在了树枝上,银画长舒一口气,看向身侧的不速之客。
是军中之人,器宇轩昂,装束不凡,看起来地位不低。
银画很有眼色地对他行一礼。
柳忆春双手紧抱住树枝,用力摆动双腿,就这么前后荡着玩,似乎打算将上次没有尽兴的事情做个够。
一边荡着,一边看着地上那个男人,柳忆春忽然觉得他有些眼熟。
尉迟丰看清她眼底的疑惑,又不小心瞥见她脸颊旁袖口滑落露出的一截雪臂,下意识撇开了眼。
她果然不记得他......
他站得笔直,视线落到她一晃一晃的绣鞋之上,恭声道:“在下尉迟丰,乃军中主将,方才失礼了。”
这么有礼貌,柳忆春忽然有些不好意思,停止摆动后连忙从树上跳了下来。
银画和尉迟丰都没想到她这么生猛,一个立马上去扶,一个脚步欲迈又止,倒是柳忆春很快就稳住了身形,根本不需要旁人辅助。
她不知道在这里应该如何行礼,便微微颔首对他示意,“原来是尉迟将军。”
尉迟丰身材魁梧,看起来很年轻,比沈雍身量矮一些,身板却更厚实,五官端正,较之沈雍少了几分俊美,多了几分硬朗。
令卫大娘骄傲不已的儿子,原来长这样。
柳忆春终于将他的名字和样子对应起来了。
见他愣愣的,没有要走的意思,柳忆春随口与他搭话。
“尉迟将军怎么在这里?”
似是没料到她会与他闲聊,尉迟丰忽然变得有些腼腆,浅笑着偏头,示意她往前看。
“末将不过是恰巧牵着马在此处休息罢了。”
柳忆春顺着视线望去,只见绿草茵茵,浅溪潺潺,有一匹马正在溪边喝水。
没想到,不过几丈的距离,这林子里又另有一番天地,她方才竟没有注意到。
那马儿长得很好看,柳忆春不自觉被它吸引,缓缓朝它走近。
话说,南下路途遥远,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她要是学会了骑马,岂不是能备不时之需?
她突然有些跃跃欲试。
可待她走近,仔细观察一下才发现,这匹马虽然有马鞍,却没有马镫,马背很高,她这个身高根本上不去。
正苦恼着,银画发现了她的意图,悄悄凑到她身边,“公主,您不会骑马呀。”
柳忆春没有理会银画的提醒,直截了当问尉迟丰:“我可以试试这匹马吗?”
尉迟丰听见了银画的话,温声对柳忆春劝道:“骑马对身量有要求,若是不够,恐怕连马都上不去,更别谈骑马了。”
柳忆春闻言有些讶然,敢情他不是故意不装马镫,而是这里可能根本还没有马镫这个东西。
“那你们怎么上马?直接跳上去的?”
她的神情太过认真,以至于尉迟丰有一瞬间的迟疑,“不然,呢?”
柳忆春没有“给古人一点震撼”那种癖好,并未给他们科普马镫这个东西,反而美目中带上了一些狡黠。
“那么,只要我能上去,这匹马就能借我一用?”
尉迟丰被她突如其来的笑眼看得一愣。
不等他回答,柳忆春立即转头吩咐银画:“去帮我拿两条绳子来,实在不行,腰带也可以。”
银画的目光犹豫地在她与尉迟丰之间来回转动。
柳忆春又说:“有尉迟将军护着,你还怕我出什么意外不成?”
虽是从她的话里得到了某种隐秘的保证,但银画始终有些不安。这,这,孤男寡女的,不太好吧?
见她仍是迟疑,柳忆春干脆作势要自己回去。
银画立马拉住了她的胳膊。
她再怎么说也是公主的下人,这样忤逆公主,好像还是第一次。
银画咬咬牙,下定决心般,“奴婢很快就来,您可要好好的。”
说罢,她飞也似地跑开了。
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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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春在后面看着,不禁失笑。这速度,在大学里体测跑800米,妥妥的满分。
舟车劳顿,许多杂物都被收了起来,更何况柳忆春的行礼中并无麻绳这一项。
银画犹豫了一会儿,若是四处讨要麻绳,免不得又要浪费更多时间,不愿让他们独处久了,又想起公主说腰带也行,于是她急匆匆地从公主的行李中翻出了两条腰带。
走出马车,她正准备全力冲刺回柳忆春身边,却还未起步就先来了个急刹车——
差些撞到沈雍。
他也是一副步履匆匆的样子,睨了一眼她手中的腰带,声音有些沉。
“急什么?”
银画哆哆嗦嗦跪到地上,慌乱中嘴巴比脑子转得更快,“公主遣我来那些东西,奴婢不敢让公主等太久,还望王上恕罪!”
听到这,沈雍自是明白个中原因,语气也急了些,“还不快去。”
银画暗暗松一口气,立马爬了起来,“是!”
待见到柳忆春与尉迟丰说说笑笑的身影,银画心里才升起一阵后怕。
她刚才居然把王上给糊弄过去了?要知道,她最不会撒谎骗人了,要是王上问她公主在干什么,她肯定编不出像样的理由来。
还好还好......他没问。
柳忆春看向风风火火跑回来的银画,不由感叹,她没看走眼,的确是个跑800米的好苗子。
见她满头大汗气喘吁吁,柳忆春没忍住掏出帕子帮她擦汗。
银画本就上气不接下气,被她这个动作一惊,说话都变结巴了。
“使,使,使不得,公主......”
真是可爱,柳忆春干脆把帕子丢给她,“去旁边歇着吧。”
她取过银画带来的腰带,在马鞍两侧各固定一条,随即打了个死结。
如此,便有了两个能放进脚掌的圈。
紧接着,她抬腿试了试,见是稳的,便抓住马鞍一个施力就跨坐到了马背上。
衣角翻飞,像一只骤然振翅的鹏鸟。
尉迟丰在一旁看得有些呆了,“柳夫人当真聪慧。”
柳忆春没有理会他的恭维,直奔主题道:“如何纵马,还请尉迟将军接着教我。”
尉迟丰收起惊讶的目光,上前拢了拢缰绳,为她牵马。
以后恐怕再也不会有这样天时地利人和的机会能与她单独相处,尉迟丰放任自己贪心一点,再贪心一点,使出浑身解数来教这位大胆的柳夫人骑马。
“柳夫人不若先熟悉熟悉马背上的感觉。”
......
银画歇在一旁树下,刚缓过气来就看见这幅年轻将军全神贯注地为公主牵马的画面——
将军魁梧,骏马高昂,马背上的公主身姿挺拔,头顶是疏阔云天,脚下是丰茂水草。
这合该是一个极其赏心悦目的场景,但是吧,银画越看越觉得有些慌。
她的公主,怎么就这么容易吸引年轻郎君。
要是王上看到这一幕,又该如何作想?
前几日王上发现她在角落里摆弄炊具生气成那样,依她猜测,除了害怕公主又去寻死之外,恐怕还有她与军中小兵单独相处的原因。
王上金尊玉贵、丰神俊朗,如今又可以说是这天下最尊贵的人,如何受得了自己的女人四处吸引别人的目光?
唉......
她胆子小,如今的日子本就仰人鼻息,自是不敢再为所欲为。可是公主从前也是个极守规矩的闷葫芦,何时变得如此胆大了?
银画在心里打定主意,得找个机会劝劝公主。
此刻无风,林中的几棵大树传来了细微晃动,很快又归于宁静。若是有人注意到了这动静,恐怕也只道是飞鸟振翅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