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潇林域在七曜界内,却与域外地界天然分隔,环绕林域有一层无形水膜,水膜上投映着海市蜃楼般虚影,一旦踏入,却与从外看到的景象截然不同。
有别于从外窥见的静好,域内因常年不得开放,多年间又折损过一定人数,呈现一派疏离肃杀之气,林风阴冷,搭配深沉天色,令人心上寒意骤起。
“柳恺安,你怎么了?”
贺青俭脊背汗毛也竖起,却非因域内景象,而是……柳恺安贴她太近了。
她不算矫情的人,危难时支撑队友也不是多了不得的事,只是这具身体带着堪称惊心动魄的熟悉气息,让她难免多思。
贺青俭视线上移,看向他右侧耳垂,确认没有顾兰年的那颗红痣,才勉强打消对顾兰年易个容过来诓她的怀疑。
“没事。”他眼皮半敛,下颌绷紧成一道锋利的线,显然正自隐忍。
贺青俭其实不排斥他的碰触,可她太知道这份不排斥来源于谁,不欲自欺欺人,转头把这个“烫手山芋”脱手给闫法斋:“闫师兄,他好像不太舒服。”
事实证明,团队里有个医修还是相当必要的,几人找到棵可歇脚的大树,闫法斋严谨地以灵力划了道界,圈住他和柳恺安二人,隔绝了视线与声音。
“至于么?”顾町忱一身反骨,她与柳恺安其实不熟,也不大关心他情况如何,但闫法斋这一挡,她就是很好奇,围绕灵界一会儿踱两圈,一会儿敲个响,蓦地福至心灵,转头问贺青俭,“他不会是什么私密部位受伤了吧?”
贺青俭:“。”
“那我觉得他应该立刻出局,好好治疗。”
还当什么“菁英”啊?“精”都快没了……
虽只是八字没一撇的猜测,但她在心里已给了自己认可。
进入潇潇林域的弟子人手一枚传送玉牌,传入灵力即可脱身。
玉衡峰设计该法器时,忘记了贺青俭,又或者即便记起她,也不会单独为她再设计什么。小人物生死有命,她一个身无灵脉者,既执意成为七曜弟子,就该自行承担任何后果。
“阿俭,你怎么不说话?”
想入非非一会儿,顾町忱注意到贺青俭的沉默。
贺青俭收回心绪,活动着被柳恺安紧贴到微微发麻的右肩,只是笑笑:“哦,我在想围猎的事。”
“嗐,尽兴玩嘛,心思别那么重……”顾町忱嬉皮笑脸开导她几句,又去围着那灵界转圈圈。
贺青俭松口气,努力忘掉柳恺安靠来的一霎,浑身由内而外的酥麻,转头查看周围环境,旋身却发现谯笪岸然正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怎么伤成了这样?”划出的灵界内,闫法斋看着“柳恺安”背上的伤,紧锁眉头。
“那个眠花宿柳……”顾兰年疼得说话都艰难,“演技真不怎么样,师父他应是发现我们换了……略施小惩……”
他背上的伤是白道臻掺了灵力打的,短短几日,灵力尚未散尽,残余的灵力仍能由白道臻随意搅动。
这样的伤无论加速愈合的药还是法术都不管用,闫法斋也无法,只能略撒了些止疼的药粉。
“我只能做这么多,你自己扛吧。”望着那刚被撕裂的淋漓伤口,他幻痛般龇了龇牙。
顾兰年哼笑一声:“别装了,想笑就笑吧。”
闫法斋还真笑了:“说实在的,你抢我那么多丹药,看见你疼,我心里……还真有点舒服。”
“我那千转聚灵丹你给她了?”止疼药刚撒上时格外刺激,他闲聊着转移顾兰年注意力。
顾兰年痛得眼前发黑,想起什么,却还是笑出来。
“给了。”
不过给的时候他自创了个新名字,叫“激烈事后复元灵丹”,人家还不愿收,他好不容易才送出去的。
一看他表情,闫法斋就知道他没想什么好东西,也懒得问,只在上完药后提了句:“总归你师父已经看出了,你还要继续瞒她么?”
“瞒吧,”想到近日来两人对话,顾兰年敛了唇畔笑意,“她似乎……不是很喜欢见我。”
二人没有在里面待多久,很快,灵界被挥散。
经闫法斋处理后,“柳恺安”至少表面能恢复如常,顾町忱偷偷问闫法斋,这位小柳师弟究竟犯了什么毛病,闫法斋只搪塞称内息不调。他不惯说谎,面对顾町忱时尤甚,遮掩的情态更令顾町忱坚信自己的猜测是对的,忍不住往“柳恺安”下面瞥了好几眼。
被正主眼尖瞥见,就见“柳恺安”眉头一皱,不由问她:“看哪儿呢?你一个做师姐的人,跟谁学的这么猥琐?你那光风霁月的兄长没教过你矜持么?”
一听她兄长,顾町忱就来气:“他个见异思迁的老流氓,也配教我?”
顾兰年:“。”
“行,那你等着他好好教你。”
与败家妹妹斗嘴几句,顾兰年习惯性扫视一圈,找寻熟悉的身影。
处理完伤口出来,一直没见贺青俭,他雄鹰一样的眼睛微眯,很快在不远处的犄角旮旯看到正跟谯笪岸然偷偷摸摸说话的人,不由轻啧一声,大步杀上前。
贺青俭其实不爱跟谯笪岸然说话,但此刻二人商议的是反派间的要紧事。
“擎谷的人有些邪门手段,尽量别让她们拿到你的血,不然恐生事端。届时你死事小,牵累了我和弑心就不好了。”谯笪岸然还惦记着进入林域前,年晏阖莫名整的那一出。
表达的意思不算讨厌,但由这张嘴说出真是很难听,贺青俭狠狠送了他一个大白眼。
“你什么表情?”谯笪岸然也很不满意,“行事时不得连累主上和同僚,难道不是基本操守?”
“说起来,自从我见到你,对于弑心的事你便一直不怎么尽心,还有闲情与我起内讧,”他幽幽转眸,深深审视她,“我真是很怀疑,你到底是不是真心做事的?”
谯笪岸然的目光颇具威势,贺青俭不甘示弱,向前半步直视回去,大而亮的眸子接上他视线,浓长睫毛才轻眨一下,就见他如被刺到般,很不自在地移开了眼。
谯笪岸然耳朵漫上可疑的红,可他自己并不知晓,还自以为镇定地蹙眉道:“说话就说话……凑那么近做什么?你当是在色欲之阶?还搞色诱这套……”
贺青俭:?
她不明白自己较劲般的一眼到他嘴里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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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成了“色诱”,也不清楚他又提色欲之阶做什么。
她也懒得明白,总归谯笪岸然眼里她可能呼吸都是错的。
“实话告诉你,你认真听,别让我说第二次。”贺青俭边转着脑子措辞,边酝酿情绪,做出副坦诚中夹杂疲惫的神色,“我给弑心做事,只是想自己活命,也让父母活命,没什么英雄情结,总归一个任务做完,他还会布置下一个,不如拖一拖,拖到拖无可拖再干。所以,你想干什么自己去干,不要催我,我有我的节奏。”
这话她早就想跟谯笪岸然说了,从她种种表现,一看就不像尽心做事的,与其由他胡乱揣测,不如尽早编个半真半假的理由把人唬住,三分实话裹上七分算计,倒显得坦诚。
谯笪岸然闻言,由上至下审视她两遍,明显不太信:“是么?我还当你跟顾兰年睡着睡着,胳膊肘就拐错了,若真如此,我可得跟弑心告状了~”
贺青俭绷紧面皮,高贵抱臂:“我跟他那叫解蛊,你用词文明些。”
“呵~”谯笪岸然轻嗤一声,再开口时已换了话题。
“贺青俭,擎谷谷主那么关注你做什么?”他学着她动作双手抱臂,靠着棵小树问。
“不清楚,大概因为年恬甜吧。”提起年家一对姐妹,她下意识觉得很烦。
谯笪岸然还要更烦她:“我劝你以后跟顾兰年规矩些,别因为这种丑事被盯上,坏我的事。”
贺青俭难得没与他呛声,不是心虚,而是她在思考。
其实,说年晏阖盯上她是因为年恬甜,似乎也不是很说得通。
三日前,她去天璇找顾町忱时,又碰见年晏阖一次。
年晏阖对她的关注实在逾越了合理范畴,言语间几度试探她的家乡、父母、童年旧事……她有种隐隐的猜测,年晏阖似想从她身上确认什么。但这些她不准备告诉谯笪岸然。
“说起来,我还是有点奇怪,”脑子正一团浆糊般转着,谯笪岸然忽又开口,短暂宕开一笔后又回归先前话题,将她思绪扰得更乱,“你跟顾兰年那么多次……就真没做出点感情?”
“没有!”贺青俭不假思索,立即回答。
“真没?”谯笪岸然追问。
贺青俭没好脸色:“细作哪来感情?你以后问话前先用脑子想想!”
“我这不是怕你那自制力控制不住……”
这张嘴实在很烦,贺青俭再不耐听他喷粪,伸手要堵他的“喷粪源”,可他躲得倒快,她只好双手并用,把他的脸攫到微微变形,彻底绝了说话和闪躲的空间。
“我跟顾兰年没有感情,也不可能有感情!”一句话掷地有声,不知是在告诉他,还是借此警醒自己。
话音落下,有种爽快的空茫。贺青俭卸力般垂下手,微扬下颏,冷着脸问:“听清楚了?”
谯笪岸然犹自因她适才的动作发怔,另一道声音却先接了话。
“抱歉,没听清,要不你也捧着我的脸,跟我深情款款地宣誓一遍?”
听到声音,贺青俭肩膀一缩,应激般回头,正见“柳恺安”抱臂走来,幽幽看向这边。
表情怪怪的,像在……捉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