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吐槽下来，陌绾笙觉得心里舒畅了许多。
手机震动一声，还是霍聿铮发来的信息。
一张照片。
背景依旧是那偌大的办公室，只是镜头将锁骨拉近，霍聿铮的指尖轻轻点在那咬痕之上。
这是一张更加明显的特写。
比上次更加直白，陌绾笙也不得不承认，更加欲。
「！！！」
「我服了啊！大佬！」
「怎么有人这么自恋，自拍一发还发两张？」
「而且这么还不要脸地指着那个地方啊！」
半晌之后，她的手机又震动了一下。
霍聿铮：「还疼。」
陌绾笙猛地将手机反扣在了桌面上，深吸一口气。
这位日理万机的大老板今天是很闲吗？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拿起水杯，往口中灌了两大口。
几分钟后，她终究没有忍住，还是重新打开了手机。
「霍先生今天工作不忙吗？微笑.jpg」
「还好，谢谢霍太太关心。」
陌绾笙翻了一个白眼。
她是真的不懂他究竟想要表达什么。
指尖久久停在两人的对话框中，她也不知该继续发些什么。
“蓝莓蛋糕”的消息突然跳到了提醒界面。
「不管他是什么意思，他这样做，你不高兴？」
陌绾笙下意识想要反驳，手指却悬在手机上，迟迟落不下去。
不高兴吗？
好像……也不是。
冬日午后的阳光透过甜品店的落地窗，洒照在她绯红的面颊上。
她甩了甩头，想要挣脱这其中的苦恼。
对话框又跳出了一条消息。
「如果你不开心，大可以直接告诉他。」
“蓝莓蛋糕”总是这样将问题的关键指出来，可是思忖片刻后，陌绾笙的心已经乱成了一团。
她向后仰起头，让血液循环的通畅一些。
犹豫片刻后，她还是发出了自己的困惑。
「其实，我也不是不高兴。我只是不太理解他。」
蓝莓蛋糕：「他是做了什么让你不理解吗？因为你们接吻，给你发自拍？」
「也不是。我是不懂他这个人。」
「我没谈过恋爱，我脑海中的恋爱都是游戏公式化。狗血的、深情的，各种各样。况且我和你说过，我和我结婚对象是家族联姻，我总会觉得我们的关系捆绑了些商业利益。」
「平心而论，他挺好的，至少三个月下来，我们大多数相处的时候还算愉快。」
「我只是不知道究竟该以什么样的形式去划定彼此的关系。我们是夫妻，肢体上的接触按照道理来说，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甚至婚姻法都会为此而保障。」
「但说实话，我们又不是爱的死去活来的热烈爱情。我上次其实问他了喜不喜欢我，他给的答案我心里可能有点难过吧。不过，事实就是，三个月的相处，我们又怎么能真正称得上喜欢？」
“蓝莓蛋糕”在她的叙说中插了一句嘴。
「那你讨厌他？」
几乎没有任何的迟疑，陌绾笙便给出了答案。
「我不讨厌。」
她停顿了片刻，最终还是坦白了内心有些羞耻的诚实。
「我可能还有点贪念他？我挺喜欢和他接吻的，至少从生理的角度上来说，很喜欢。」
「但就是这样让我很尴尬，我们之间的感情没有那么炽热。」
「可是我们的行为好像跳过了很多步骤，直接进入到了下一个阶段。」
“蓝莓蛋糕”犀利地将问题指了出来。
「所以，你想要的是，你们心灵的靠近，追上生理性的本能，对吗？」
「是。」她承认了。
蓝莓蛋糕：「我明白了。」
陌绾笙静静盯着手机屏幕，等待着“蓝莓蛋糕”继续给出意见来解决她此刻的困扰。
然而聊天框上的“对方正在输入中”时隐时现，迟迟没有答复。
过了许久，才蹦出几条新消息。
「我记得你很擅长游戏公式，那你不妨现在把你们两人当作游戏世界。反正你们还有很多时间，你可以慢慢积攒彼此的好感度，最后我想，你会完全攻略，打成你想要的结局。」
「不过，如果现在真的没法一时接受，大可以换个地方住住。」
「大佬，要不然你教我呗？你看你，分析这么透彻，我觉得你肯定很有经验。」
陌绾笙突发奇想，反正是游戏搭子，也不认识彼此。
况且，“蓝莓蛋糕”还在霍聿铮的公司上班，说不定对他这个联姻对象还很了解。
她这个感情小白，也是豁出去了。
蓝莓蛋糕：「可以。」
「大佬，你真的是天大的大好人！世界上最萌的女孩子！」
「要交学费吗？装乖.jpg」
蓝莓蛋糕：「出师了再说吧。」
「嘻嘻，大佬真好！不过，我看大佬一直挺忙的，以前都是晚上才上线，我这样，不会过于打扰吧。」
「没事，最近不算忙。平时也可以找我。」
陌绾笙心满意足地掐灭手机，哼起了小调。
起初那尴尬的暴风雨此刻已是风和日丽，前路好像没有那么迷茫了。
毕竟，她也是有军师的人了，还是顶级军师。
傍晚的时候，她斟酌了半天，最终决定溜去霍聿铮的市区公寓住。
上次，他把密码告诉她了。
她想来想去，只有那个地方最安全。
看似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
回郊区别墅，管家直接告诉霍聿铮了。
回景苑的话，这些天他们都住在那里，霍聿铮按照常理晚上肯定也会回去住。
市区公寓，倒是她鸠占鹊巢的好地方。
她准备先歇息一晚，再开始她攻略霍聿铮的伟大征程。
只是陌绾笙没有想到的是，她刚输入密码，打开房门，公寓是亮着的。
毋庸置疑，已经有人在里面了。
她抓紧了手机，准备好时刻拨打报警电话。
徐徐的，踏过玄关。
她眼睛瞬间睁大了，是霍聿铮。
下意识地，质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霍聿铮闻声抬头，平静地说道，“这是我家。”
陌绾笙硬生生挤出了一个笑容，她差点都忘了，这是他家。
他在这里，天经地义。
她往后退了几步，想要逃离此地。
既然他在这里，那她就回景苑了。
“不进来吗？正好饭刚煮好。”
陌绾笙的脚步顿住了，她转身回复道，“累了，有些精神错乱了。”
脸上是明媚的笑，实在在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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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紧紧咬着牙齿。
英雄是不会临阵逃脱的，大不了从今晚开始攻略。
她故作镇定，走进了餐厅。
桌子上摆了各式各样的菜，她有些疑惑，“你平时一个人也烧这么多菜，吃得完？”
霍聿铮替她拉开座椅，“嗯”一声。
陌绾笙若有所思点了点头，上下打量了一番面色平静的霍聿铮。
真是有精力。
因为是霍聿铮亲手烹饪的，饭菜一如既往地合她胃口。
趁着盛汤的空子，陌绾笙忍不住看向霍聿铮的脖颈处。
仍和早晨一样，扣子还没有扣好，将咬痕显露了出来。
她心虚地抿了好几口汤，完全没有意识自己眼神的露骨。
“霍太太，打算看到什么时候？”
差一点，陌绾笙呛了一口汤。
“我没有！”
她小声嘟囔了一句，“明明是自己不好好穿衣服。”
“哦，没有啊。”霍聿铮慢条斯理地放下手中的筷子，他的眼底划过一抹笑。
修长的手指不急不慢地又往下解开了一颗扣子。
这下，完完全全的，显露。
陌绾笙看着他这一操作，直接愣住了。
她让他好好穿衣服，怎么更不好好穿衣服了？
只得当作没有看见，飞快将碗中的汤水一扫而空，然后钻入了霍聿铮的房间里。
看着那个落荒而逃的身影，霍聿铮眼底的笑意不再掩饰，如涟漪般荡漾开来。
他还是放了她一马。
躲进主卧的陌绾笙丝毫没有犹豫，向“蓝莓蛋糕”汇报起了自己此刻的处境。
「本来想躲躲他的，结果真是孽缘，他今天也回这里了。」
「军师大人，你说我接下来怎么办？继续装死，还是杀出去？」
她紧张地盯着屏幕，等待着“蓝莓蛋糕”的远程指挥。
另一边，霍聿铮刚从浴室出来，听到卧室桌子上备用机的特殊提示音。
他不紧不慢用毛巾揉搓着头发，拿起手机，走到书房才点开消息。
看着“生竹子”发来的求救信息，他几乎能想象出她此刻一脸纠结的模样。
「装死是最无效的防御。」
「既然狭路相逢，不如把主场优势利用起来，主动出击。」
陌绾笙看着回复，有点懵。
「主场优势？大佬，这是什么意思？」
这里也不是她的房子啊？
「意思就是，这里也是你的地盘。拿出点主人的姿态来。」
「你可以去厨房切点水果，给他送一份过去。然后和他聊聊。」
陌绾笙傻了眼，这“蓝莓蛋糕”发的东西，是让她送命吧。
「？？？」
「给他送水果？大佬，你确定这不是主动送人头吗？」
「按兵不动才是等死。这叫战略性示好，既能打破僵局，也能观察他的反应。你现在这样，反倒显得你心虚。」
「记住，自然一点。」
陌绾笙深吸了一口气。确实，她总不能一直躲在房间里。
「好！我听你的！」
陌绾笙放下手机，做了一会儿心理建设，蹑手蹑脚走了出房间。
她来到厨房，打开冰箱，看着里面琳琅满目的水果，随意挑了一两种拿了出来。
洗水果的时候，她不时打探着那亮着微光的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