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
前台接过取号单时,陈雯雅顺势朝店内打量去,餐厅冷气开得很低,却没有往日供不应求的景象,很显然昨日重案组处理了凶案现场后,让这家店的运势崩塌了。
两人选了张靠后厨的桌子,落座时,元嘉朗的膝盖“不小心”撞到桌腿,震得菜单哗啦作响,陈雯雅借着捡菜单的间隙打量后厨,里面的怨气果然是最浓郁的。
服务生上前,给两人点了单,送上来两杯冰柠茶。
“你又猜对了。”
“不是猜,是算。”陈雯雅撑着下巴,用吸管随手搅动着冰柠茶,牙齿咬得塑料管咯吱响。
元嘉朗环顾,还是忍不住疑问道:“但只是摆个阵法,客流量就能有这么大变化吗?”
此言一出,陈雯雅却一扫慵懒,正视他道:“不是阵是人,阵法不过是困住人命的棺。”
元嘉朗一愣,这才意识刚才那句话弱化了死者的牺牲,有些太轻率了。
他轻咳了下,改变了说法,“抱歉,刑侦讲究证据,我只是觉得,玄学改变运势这种事情很不科学。”
“你不也是因为这家店客流量的忽然改变,而怀疑上他?”陈雯雅并不想继续给他科普玄学。
“这就是常规中的异常,也是警察该发觉的侦查方向。”元嘉朗却乐于继续给她科普刑侦。
“店主荣盛,半年前忽然辞退所有员工其中就包括死者,重新装修开业后在没有任何宣传的前提下,忽然名声大噪,显然有异常。”
陈雯雅频频点头,也不争辩,不知听进去了几句。
元嘉朗趁着菜还没上,压着声音提醒道:“离十二点的交接还剩28分钟,你真的确定死者的头颅就在这家店里?”
“要不然你现在就把老板抓回去,看看能不能在交接之前审出证据。”陈雯雅有恃无恐道。
“......”
如今时间紧急,直接抓捕再审讯,必然无法在交接之前结案,最好的方式只有人赃并获,也是因此,元嘉朗才愿意打破常规的办案流程,跟她冒险一试。
怎么反倒有种被她拿捏的感觉?
元嘉朗第一次这么吃瘪,顺势打量起女警,相较于昨天穿着端正的军装制服,今天身穿常服的她,看起来更加柔和,可偏偏脾气却是背道而驰的更露锋芒。
等了片刻,微胖老板端着餐盘出现。
“二位的两份招牌叉烧。”
陈雯雅对元嘉朗使了个眼色,就在老板准备收回餐盘之际,她忽然抓住了他的手腕。
压着声音,神秘兮兮道:“老板,我观你印堂发黑。”
话音未落,三枚硬币“叮当”砸落在桌面上,竟诡异的都立在了桌面上,还形成了一个三角之势。
陈雯雅蹙眉盯着硬币,掐指一算,“是大凶,人命官司。”
老板脸色骤变,甩开她的手就要走。
“等等!”陈雯雅声音陡然转冷,“你就不想知道为什么今日客人忽然少了吗?”
她猛地一拍桌子,其他两枚纹丝不动,唯有指向后厨的那枚滚落而下,一溜烟滚进了后厨。
陈雯雅笑得渗人,“那就是答案。”
顿时,周围安静的出奇,唯有餐厅大门被推开的声响。
五个警员鱼贯而入,齐头的三个挂着西九龙的警员证,后面两个是昨天警署外说小话的花衬衫周永和公子哥李颂儒。
“哟,元sir不在警署里等着签字交接,跑到这里...公款吃喝?”
元嘉朗一扫墙上的指针已经指向11:55。
他霍然起身,拿出警员证,“渡船街重案组!现在怀疑你涉嫌谋杀。”
老板紧张的神经彻底被接二连三的变故斩断。
他发了疯往后厨冲,元嘉朗当即飞身越过餐桌,接一记扫腿,竟被对方灵巧躲开,反手抄起剁骨刀朝陈雯雅劈来,元嘉朗反应迅速,朝后拉她,寒光擦着陈雯雅鼻尖掠过,斩断她几根发丝。
“小心!”元嘉朗一个翻滚避开第二刀,撞翻的餐桌挡住去路,老板趁机朝餐厅外逃跑,穿名牌的公子哥李颂儒还傻站在通道中央。
“救、救命啊!”李颂儒的百达翡丽撞在墙上,表盘碎裂,眼看剁骨刀就要劈下,元嘉朗纵身扑来,一记肘击正中老板喉结!
“咳!”老板跪地干呕的瞬间,元嘉朗已经拧住他手腕,剁骨刀跌落在李颂儒脚边,元嘉朗顺势按住老板,“你被捕了。”
在此之前,陈雯雅趁乱冲入后厨。
想要锁定头颅位置时,却有各种血腥气扑面而来,后厨每日宰杀活物,气氛纷杂的已经无从辨认。
陈雯雅当即掐诀念咒,“三清定玄,怨为路引。”
死者的那道怨气顿时从她身上飘出,在半空中汇聚成一条浅浅的白烟,顺着烟的方向,她追踪到冷冻间门口。
推门的瞬间,寒气朝她袭来,陈雯雅目标明确,越过重重冷冻产品,来到了冷冻间的最深处。
怨气缠绕上了角落里的冰柜。
陈雯雅双手摁在冰柜上,深吸一口气。
偌大的冰柜内,只放置了一颗人头,干瘪蜡黄的皮肤紧贴着头骨,下陷的眼眶却依旧双目圆睁,望向她的时候,头颅的嘴唇竟诡异地蠕动着。
亡者不甘,寒气从口中朝外迅速蔓延,竟迅速笼罩了整个店面,但陈雯雅并无恐色,咬破指尖,将血珠点在头颅眉心,轻柔道:“都结束了。”
众人察觉异常冲进来时,怨气所化的一道凝实金气刚好没入陈雯雅的掌心。
元嘉朗率先押着面如死灰的老板道:“人赃并获。”
西九龙为首的人,面色铁青,“这不合流程!”
陈雯雅扫了一眼,看见他的警员牌上写着西九龙重案B组,黄志明。
“流程?”李颂儒突然活过来似的,从对方怀里抢回案件档案,“不认识表吗?”
破碎的百达翡丽依旧在走字,时针刚刚经过11:59:30。
西九龙的另外两个人看陈雯雅单薄,还试图越过她取走头颅,被周永侧身挡住。
“这案子,我们渡船街破了。”周永一把揽住了旁边陈雯雅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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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人赃并获,案子审讯的异常顺利,不到半小时,钱大福就拿着凶手供认不讳的口供出来,只是表情并不怎么好。
审讯室里传来荣盛疯狗般的咒骂,“那女的烂命一条,死都死了,她家里人都不管,你们这群死条子多管闲事!”
李颂儒气得一脚踹向椅子,荣盛连人带椅后滑半米,却更加兴奋地狞笑,“怎么?想动手?反正都要死了,我还会怕你们?”
“阿儒你冷静点!”周永死死拽住他脖子,在他出手前把他拖回了旁边的监听室,“现在都有闭路电视,你想吃处分啊?”
“我宁愿挨处分也要揍他一顿。”李颂儒对着单面镜比中指,“这个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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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蛋!”
两人的对话被一阵开门声打断,接着便见刚才还在旁听的陈雯雅径自推门进了审讯室内。
荣盛立刻调转矛头,“臭三八!懂算命是吧?要不是你那群死条子...”
“哗啦。”三枚硬币落在桌面上,清脆的声响像一盆冰水浇在荣盛头上,他喉结滚动,咒骂戛然而止。
做了亏心事的人,最怕报应。
“怕了?”陈雯雅慢条斯理地将硬币一枚枚摆好,“你信命吗?”
明明只是很寻常的一句问话,很平静的一道目光,□□盛透过她的眼睛,似乎看到了无数个自己,他们也曾无恶不作,怨天尤人,甚至不觉得杀人是过错。
可最后,他们都在这段目光里得到了自己应有的审判。
荣盛瞳孔骤缩,监听室里,周永和李颂儒不约而同屏住呼吸——他们看见嫌犯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
“我不信。”他咬着牙矢口否认。
可这种假话,根本骗不过陈雯雅,“信命就该知道,这世间会有报应。”
她拿起其中一枚硬币在桌上一扭,硬币便迅速旋转起来,“八岁丧父,十八岁烂赌,三十岁靠亡妻遗产开店,儿子今年刚满十六,对吧?”
算人过往是基本功,算命师出各门,各有门道,擅长的算法各有不同,陈雯雅最擅长的便是相面,无需八字,单靠面相就能断人从前。
硬币在桌面旋转,发出诡异的嗡鸣。
荣盛脸色煞白,手铐哗啦作响,“你怎...怎么知道的?”
“这些可算不上报应。”
陈雯雅的指尖在虚空中画着,嘴里念念有词,片刻后她睁开双眼。
“九阴聚财,阵破财断,九阴尽散,怨噬皆来。”陈雯雅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你的儿子遗传你的烂赌,今晚在赌桌上必定人财两空。”
“不可能!”荣盛依旧叫嚣,却已经没了底气。
陈雯雅却不再多言,推门出去的瞬间,桌面上旋转的硬币,跌落而停。
荣盛像被抽走脊梁骨,整个人瘫软下来,监听室里,李颂儒张大嘴巴,“永哥,她说那些...真的假的?”
周永同样被刚才的一幕震撼,虽然不知真假,但多年警察经历,他也同元嘉朗那般更信证据,“反正都要通知家属,查查不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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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解晦气。”
走廊上,元嘉朗随性地依靠在窗边,朝她递来一颗薄荷糖。
陈雯雅接过去,但没有吃。
“这些判词出来,够他消停到审判了。”
“你当我吓唬他的吗?”
陈雯雅已经懒得再解释,元嘉朗三番四次的试探,她每次都用事实证明,可即便如此,他从心底还是不相信。
只能说话不投机。
“警察必须要讲证据。”
元嘉朗指了指停尸间的方向,“法医在死者的指甲里取到了人体组织,DNA检验确定是来自荣盛的。”
“奥。”陈雯雅兴致缺缺。
“法医已经在整理尸体,下班前应该就能完整了,联系了家属来认尸,你还要再看她一眼吗?”
虽然不懂,但元嘉朗能敏锐的感知到,整个案子里她唯一在乎的只有死者,这种在乎甚至超过真相。
陈雯雅还没回应,楼道里传来了惨绝人寰的哭声。
“女儿啊,我的女儿死的好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