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南亭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教室前排。
她攥紧手里写满错题的草稿本，硬着头皮走了过去，聂勇正低头演算着什么，笔尖在草稿纸上沙沙作响。
卫南亭声音细弱却清晰：“聂同学，这几道数学题我不太懂，能……能请你帮我讲讲吗？”
无人理会。
卫南亭鼓足勇气，又说了一遍：“聂同学，能不能……帮我看看这几道题？”
还没反应。
卫南亭闭上眼，手指弯曲，轻轻地叩了学霸的桌子。
聂勇的笔尖顿住，抬眼，听到她的请求时，眼镜片后的目光是错愕。
全班都知道，自己向来独来独往，连跟同学说话都少。
他沉默两秒，还是接过了草稿本，笔尖指在第一道题上，声音平淡无波：“这道题的等量关系找错了，应该从‘总路程不变’入手。”
卫南亭屏息听着，可越往后，聂勇的讲解越像“天书”：什么“函数图像与几何图形的交点”“代数公式的几何意义”，她听得云里雾里，鼻尖渐渐冒汗。
三十分钟后……
聂勇放下笔，看着她依旧茫然的脸，直言不讳：“卫同学，你这是‘不会做题’，是基础断层了。代数没吃透，几何没入门，函数更是连概念都模糊。给你个建议：要么复读重打基础，要么退回初二从头学，不然中考数学很难及格。”
“及格都难？”卫南亭的心“咯噔”一沉，指尖死死掐着掌心。她想起信里许明起说的“抓住一切机会补短板”，突然抬头，黑眸晶亮。
“聂同学，咱们成立个‘互助小组’吧。你帮我补数学，我帮你补英语！上次月考我英语95，你……好像只有50分吧？”
聂勇：“……”
英语是他的死穴，每次成绩单上那刺眼的“50”，都让他在年级排名里矮半截。可是，要“学渣”给他补英语，他有点接受不了。
他别过脸，语气有些僵硬：“我不需要……”
“你需要！”卫南亭打断他，往前凑了凑，“你帮我补数学，我帮你把英语提上去，咱们双赢！每天放学后就在教室里，你教我数学一小时，我教你英语半小时，从今天开始！
聂勇皱着眉，似乎还在犹豫。
就在这时，预备铃突然响了，走廊里的喧闹瞬间消失。
“就这么定了！”她盯着他的眼睛，强势地说。
聂勇被她这强扭甜瓜的架势逗乐了，最后妥协：“明天吧，我得跟我妈说一声晚回家。”
上课铃响，卫南亭抱着草稿本转身就跑，刚冲回座位，就听见后桌陈丽凑过来小声问：“你跟尖子生说啥呢？我看到了，那个冰块，他居然对你笑了！”
卫南亭解决了一件大事，心里高兴，对着陈丽呵呵：“下课告诉你。”
“嗯。还有，你表妹刚盯着你们的背影，恨不得杀掉你的样子。”
下课铃刚响，授课老师的教案还没合上，陈丽就迫不及待地转过身扭过头，胳膊肘怼了怼卫南亭的后背，声音压得极低却满是催促：“快说快说！刚才聂勇笑什么呢？我憋了一整节课，难受极了！婷婷你可别卖关子！”
她那娇滴滴的语气和撒娇的模样，卫南亭忍不住想：要是自己是男生，怕是真要被她这模样哄得什么都肯说。
“没什么特别的，”卫南亭淡淡一笑，“就是跟他约了个‘互助小组’，他帮我补数学，我帮他补英语。”
“真的假的？！”陈丽兴奋的尖叫，惊得周围同学都回头看了一眼，她赶紧捂住嘴，眼里却闪着兴奋的光，“我的天！你也太厉害了吧！居然能让‘万年冰块’的聂勇跟你组队！”
旁边的王梅听得羡慕。
她的数学也总在及格线边缘挣扎，早就想找个人指点，可自己英语平平，其他科目也没拿得出手的，根本没底气开□□换。
她看着卫南亭，眼神里藏不住一丝黯然。
卫南亭察觉到了，却只能在心里叹气：互助小组还没正式开始，眼下也没法再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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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有什么好得意的？”一道尖酸的声音插了进来，冯蓉蓉抱着胳膊站在桌旁，下巴抬得老高。”
“关你屁事？”陈丽立刻怼回去，一点也不给冯蓉蓉面子，本来大家好好的说着话，冯蓉蓉一过来就破坏气氛，讨厌的很。
冯蓉蓉没理陈丽，目光落在卫南亭脸上，瞥见她露出的光洁额头，嘴角撇出一抹嘲讽：“哟，还剪头发了？整天妖里妖气的，怪不得数学成绩只能在后面赶鸭子。”
卫南亭皱了皱眉，不想跟她计较，可冯蓉蓉却不依不饶，指着她的头说。
“你哪来的钱剪头发？怕不是偷了我们家的钱吧！”她像是抓住了什么把柄，声音尖锐，“好啊你个小偷！我这就去告诉老师！”
周围几个同学立刻投来怀疑的目光，谁都知道卫南亭住在冯家，他们怀疑地看向卫南亭。
“你少血口喷人！”陈丽气得脸都红了，“婷婷的头发是我中午给她剪的，用得着偷你家钱？动不动就告老师，你三岁小孩啊？丢不丢人！”
“我才不信！你就是帮她打掩护！”冯蓉蓉梗着脖子反驳。
卫南亭皱眉，真闹到老师那里，解释起来麻烦不说，最后多半是各打五十大板，还得耽误补习的时间。
陈丽像是看穿了她的顾虑，“啪”地从抽屉里掏出一把剪刀和一面小镜子，拍在桌上：“自己看！这是剪刀和镜子！你还有什么话说？”
冯蓉蓉盯着桌上的东西，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半天憋不出一句话，只能跺了跺脚，悻悻地回了自己座位。
“气死我了！”陈丽还在气头上，“在学校她都敢这么欺负你，在家里还不得欺负死你啊？”
“没事，”卫南亭笑了笑，“有舅舅在，他们不敢太过分。”
陈丽还想再说什么，王梅却悄悄给她递了个眼神。
家家都有难念的经，要是把冯蓉蓉惹急了，卫南亭回了冯家，日子只会更难过。
陈丽抿了抿嘴，终究还是把话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