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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梏一 哑 魂体淡淡的羡慕

作者:梁苓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你忘记了你的名字,忘记了你的从前,忘记了你的一切……


    连我,你也忘了。


    ***


    沉缚房屋外被设下结界。


    她站在屋内正中央,银白术灵缠上她的手腕。危肆指尖向上一抬,沉缚顺着浮了起来。


    只见男人的指尖在空中画了个圈,一圈接一圈。螺旋状亮闪闪的东西,在他的操纵下飞速旋转,快到让人只能抓住它的一些残影。


    而后,一只只银白色的蝴蝶拍打着翅膀飞了出来。那些蝴蝶萦绕在沉缚周身。


    银白色蝴蝶慢慢落在沉缚的手腕处,进而钻进她的皮肤里,沉缚看着手臂也逐渐变成银白色。


    冰凉的东西顺着血管流进她的身体,一股凉气直冲她的眼睛和耳朵。


    刺痛让她不得不闭上眼。


    这感觉,太奇怪了。像严寒的冰柱,在未融化之前就被强迫吞下。又在沉缚身体里渐渐化成水。


    凉得沉缚发抖,连去哪里躲都不知道,只能不停干呕。


    等银白色渐渐消失在沉缚的皮肤里,这个术灵就算完成了。


    【好冷。】


    危肆迅速施了让她身体回暖的术灵:“这个术灵就是这样,没法用无伤术护着。”


    热气渐渐从脚底腾起,沉缚体温也慢慢回暖。她问:【那是不是过个十几天我就好了?】


    被她这样眼睛亮亮地望着,沉缚挠挠鼻尖,不好意思地挤出一个“嗯”。


    这一遭刚结束,沉缚脑海里就飘来魂体的声音:“真羡慕你啊,过不了多久就能活着听见声音,开口说话了。”


    魂体带着淡淡的忧伤:“不像我——”


    “死了变成亡灵之后才恢复听觉,才能够开口说话。”


    她还活着的时候,那老太婆的确为她找来了一个修士,不过却不是危肆这样有真才实学的修士,就是个花架子。


    别说治好她的聋哑了,连手语都没教会她,还天天骗钱,蹭吃蹭喝。


    等到她现在死了才明白,修士,不过是这些引渡之人为了在凡间施展术灵,所套的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罢了。


    所以,这世上哪有那么多修士。


    沉缚张张口,不知如何安慰。


    对于天生缺了窍的她来说,共情,似乎有些天方夜谭。


    她只能笨拙的说些承诺:“别害怕,我会成功引渡你的。”


    “喂,这气氛有些凝重啊,我没伤心啊,就是慨叹一下。”魂体语气轻松。


    其实……或许、也许,她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失落,不过也就一点点。


    她活着的时候也曾幻想,如果自己是个正常人,该多好。


    是不是就不会有之后的那些事,是不是她也不会被困在执念里,无法转世投胎。


    算了,不提了。


    她都已经死了,还在念着这些不切实际的“如果”。


    她转了话头,问沉缚:“对了,你是阿缚吗?那你有姓吗?”


    “有。我姓‘沉’名‘缚’。”


    “‘沈’?”


    “不是,”沉缚在指尖沾了些水,写下自己的姓,“这个‘沉’。”


    “沉缚。”魂体不自觉的呢喃:“你这名字真好听。我都已经不记得我的名字了。”


    沉缚先是一愣,而后拽拽危肆的衣角:【被引渡的魂体没有名字吗?】


    危肆喝茶的动作微微停顿:【那个魂体又来找你了?】男人危险地眯了眯眼睛。


    沉缚连忙解释:【我们只是在闲聊而已。】


    危肆这才说道:“正常的魂体,在转世投胎之前,都会保留着生前的记忆。”


    “但像她这种需要引渡的魂体,往往会被自己的执念所反噬。具体表现就是遗忘。”


    “不过每个魂体所遗忘的东西也不一样,轻则,忘掉自己生前的名字,就像她这样;重则……”


    危肆忽然断了声音,静静地望了沉缚一眼,语气里添上了不可察觉的哀伤:


    “重则,甚至会遗忘掉一切,包括自己。”


    “沉缚,我讨厌‘遗忘’这个词。”


    沉缚不知危肆说的这句话里哪个字眼戳进了她那半颗心,她只觉得心口又酸又涨,强烈的酸涩感绕在她的心间。


    “不过,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法子。”危肆又换上了那副淡然的语气,“只要最后引渡成功,魂体是能够想起来的。”


    他忽然将指尖搭上沉缚的手腕,并不停地摩挲着:“你要相信自己,沉缚。”


    魂体不解,明明是问的她的事情,这渡生王怎么老是喜欢把话头扯到沉缚身上。而且,以她死过一次的经验来说,这气氛……有些诡异的暧昧。


    不过,她不是记得,神和王,都不能动情吗?不然会降下令人致死的天罚。


    此刻沉缚的心思却又被搭在她腕上的手勾走,危肆指尖轻滑过她的手腕内侧,触感如羽毛一般轻盈,但也足够将她诱的心跳如雷。


    她不自主地盯向那只手——纤细,骨骼分明。皮肤白皙到几近通透,手背上血管纹理清晰可见。虎口处还有些淡淡的疤痕。


    她之前问过辜怜,为何自己一见到危肆的手就有些慌张,慌张里还透着些许期待。


    辜怜说,她这是手控。


    而且还是一个重度手控,无可救药的那种。


    沉缚在心底无奈叹息,她竟然无法反驳这一荒谬的结论。


    魂体秉持着保护两人的安全,犹犹豫豫的还是开口:“我刚听见小软在叫你们吃饭了,你今天一天都未进食,不饿吗?”


    魂体的这番话,终于让沉缚从那奇怪的感觉挣脱出来。


    【危肆,我们去吃饭吧。】


    男人如无事发生一般:“好。”


    结界外的小软叫了好几声,都没见屋内的人有动静。门虽是敞开的,她却不敢冒然进去,沉缚说她要和那个人单独聊聊,尽量不要打扰。


    正当她要放弃时,屋内的人终于出来了。


    **


    桌上的菜还是那几样,不过因为客人要来,所以多了一道肉沫茄子。


    “终于有肉了,太好了!”小软十分兴奋。


    家里比较穷,平常吃的都是些没有油水的菜,像肉这种东西都只有逢年过节才吃。


    “嘁——”魂体在沉缚脑海不屑地淬了一口:“还是这么小气,小气鬼。”


    沉缚将那盘肉沫茄子移到小软跟前,自己则捡了块馍馍。


    “咳,咳,咳”沉缚没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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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这馍馍吃起来这么难吃,口感硬得像石头,还是那种混着泥土的石头。


    危肆立刻将水递到她嘴边,“慢点,慢点。”一边说一边还自然地抚摸她的背,帮着人顺气。


    小软和老妇人面面相觑。


    没记错的话,他们俩从见面到现在也就个把时辰,怎么就发展到了能“动手动脚”的程度了呢?


    莫不是,这个男人勾引。


    她们就知道,长得如此妖艳,定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沉缚这边才缓过来一口气,魂体又悠悠的飘出来:“难以下咽吧,但这种馍馍已经算是我生前吃的比较好的了。


    “我只是没想到它的口感是这样的,只是有些惊讶。”沉缚怕人误以为是自己嫌弃,连忙解释。


    魂体却自顾自地说下去:“我活着的时候,就没吃过几顿饱饭,天天变着法的吃野菜。”


    饶是沉缚再不开窍,也知道原梏主生前过得不好:“怪不得你身子这样弱。天天吃野菜,或许是因为家里穷。”


    “呸——”原梏主叹了口气:“也没穷到饭都吃不起的地步。”


    她的语气又变得激烈尖锐起来:“纯粹是因为那个老太婆苛待我,觉得是我害死了我娘,所以才这样对我。”


    “不但不给我饱饭吃,还动不动就对我打骂!”


    沉缚听着这些话,再联系着现实,总觉得有哪些地方不对,但具体的她又说不上来。


    还不等她细想,魂体又快“走火入魔”了


    沉缚见她情绪又在失控边缘,急忙在心里对危肆说:【危肆,魂体又有些疯狂。】


    听到沉缚的求助,男人面不改色的撒谎:“我知道二位对我的身份依旧存疑,但我从不骗人。”


    “我不光可以教会她手语,或许还能彻底治好她的聋哑。”


    “接下来,我会为二位展示一下。”


    说罢,便借着这理由,光明正大的用起了术灵。


    银白色术灵攀附上沉缚周身,如同小蛇一般窜进她的体内。


    危肆看上去是在帮忙治疗聋哑,实际是借机压制沉缚体内躁动不安的魂体。


    魂体一而再再而三的作祟,令危肆不禁有些蹙眉。


    沉缚现在的凡人之躯果然还是太弱了些,连这小小的魂体都能掀起风浪。


    看来,要尽快将接下来的事提上日程。


    小软和外祖母被眼前璀璨奇异的场景,惊掉了下巴。


    这一遭下来,她们是真的相信了这个妖冶漂亮的男人是修士。


    危肆收回术灵,装模作样的思考了一会儿才说:“她的耳聋无法医治。”


    二人的心凉了。


    “不过……”危肆继续说:“哑巴倒是有些希望。”


    “真的吗?”小软激动得将碗都打翻了:“你说的是真的?她真的能开口说话?”


    “嗯。”危肆伸手将碗扶正,娓娓道:“我见她还能发出一些声音,这足以说明,她的这儿,”


    他抬手放在自己的喉咙处:“还没完全坏掉。”


    与小软的兴奋相比,外祖母显得格外沉默。


    她用混浊的眼看向危肆,忽然起身:“你跟我来一下。”


    他看向沉缚,沉缚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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