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雾携眷着柔光流转,使得整间屋子暖和些许。秦夭夭依偎在朝歌的怀里,舒适的温度似乎让她舒服了几分,蹙眉微舒。
纠结几许,朝歌让秦夭夭靠在了床旁,取来了梳子为她解开了发髻,一缕一缕为她梳理好了发丝。
褪去了她的外衣鞋袜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让她平躺在了床上,取过一旁的木盆从浴桶里盛来了热水,拧干手帕仔细为她擦拭了脸庞和手脚。
“睡吧。”
他坐在床边握着她的手,贴到了自己的脸庞感受着她的温度。到现在他仍然有些不相信她真的回来了,就这么如同春日里的第一缕暖阳驱散了数千年等待的孤寂。
轻柔地替她捏好了被角朝歌如同蜻蜓点水一般在秦夭夭额头落下了一吻,却带着无比的珍惜。
确认秦夭夭已经睡得安稳,朝歌这才坐到了桌前拿过茶杯一口气干了几杯茶水。
这被人伺候久了,一时间干起伺候人的活可把他累坏了。
朝歌这才有时间好好打量起这个房间,整间屋子宽敞明亮,干净舒适,主要是一屋子的华丽摆件也算是价值不菲,倒也是勉强可以入住。
明亮的烛火闪烁,映衬出窗外一闪而过的人影,毫无防备地出现在了朝歌身后。
这才看清来者是个十二三岁模样的小公子,棕黄色毛茸茸的两只耳朵和尾巴彰显着他妖族的身份。
小公子倒是没客气,气呼呼地看着朝歌,埋怨的眼神一览无余。
看见大黄来了,朝歌心情一瞬间大好,伸手就要去揉揉他毛茸茸的脑袋,不过后者却是出乎他意外地躲了过去。
朝歌一笑,似乎对眼前这只小妖怪有着额外的耐心,宠溺道:“好了,等此事了了之后烤地瓜给你吃。”
大黄听此眼里才有了笑意,符合他此般天真年纪。
他点头如捣蒜:“嗯!”
只见他乖巧地从怀里掏出了一份信件递到了朝歌面前,后者接过,似乎又是注意到了什么上下打量起大黄。
朝歌眉头微蹙:“这头发谁给你绑的?你这衣服又是哪里来的?”
虽然不用猜朝歌也知道是谁给大黄扎的头发,这么丑的手笔除了那个人也不会是别人了。
大黄如实回答:“朝阳哥。”
“我不是让你在杏林堂看车吗?什么时候跑回去了?”朝歌一想又觉不对,转言道,“他来杏林堂了?”
“嗯,要见你。”再次点头,大黄指了指朝歌手里的信件,也算是说明了来意。
朝歌打开了信封,只见信纸上张牙舞爪地写着四个大字——要钱,速来。
阴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以朝歌为中心弥漫开来,这朝阳就是拿捏着自己没钱了对吧。
没钱?饿死在外面也不会去见他!他不是把自己扫地出门了吗?就算是本体的三魂之一也是有魂格的,他朝歌岂能为了五斗米而折腰。
掌心瞬间冒出一团瑰丽的火焰,顷刻间便吞噬了信件。
朝歌语气带着三分倔强:“你去告诉他,这销金馆的事不用他插手。”
“还有。”下一刻,朝歌落在大黄身上的目光又多了几分嫌弃,“把你这身破烂换了,我给你做了那么多织金常服,回去换上。”
嫌弃地捏起大黄身上的素麻短打,心里又给朝阳记了一笔。大黄什么时候穿过这种廉价的料子。
大黄摇了摇头:“穿这个,舒服!”
朝歌扶额,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朝歌瘪嘴:“知道了,你的烤地瓜。”
大黄眉开眼笑,竖起了两根手指:“两个!”
“不可以。”朝歌果断地拒绝了他,“吃多了拉肚子。”
“哦……”
低落的情绪直达眼底,大黄别扭地撅嘴搓了搓衣角,飞身就出了屋子。
朝歌叹了口气,就没见过这么爱吃烤地瓜的狗子精。
大黄是一只乘黄,朝歌是在北冥已经冻成冰块的湖面上捡到他的,刚出生的它蜷缩在已经冰冷的母亲怀里,奶声奶气地蹭着母亲的肚子试图找奶喝。
它的母亲伤痕累累骨瘦如柴,也不知这万人敬仰的长寿祥瑞之兽怎么会沦落至如此境地。
也不知是不是小时候缺了母乳的原因,大黄一直都是如同三岁孩童般的心智。不过让朝歌欣慰的是大黄一直都是个听话的好孩子,只是总会跟着朝阳学一些坏习惯。
回忆往昔,朝歌暗自叹息一声。不过都是往事,如今看着自己养大的大黄他还是极其欣慰的。
看了看屏风后还在弥漫而出的雾气,朝歌来了兴趣走到浴桶前试了试水温。
折腾了一番这羊奶玫瑰浴已是凉了很多,不过对于朝歌来说这温度正好,也不知道人族沐浴为何水温会那么高,他要是下去几乎就快熟一半了。
折腾一番身上已是虚汗粘腻,朝歌想也不想就宽衣解带丢到了一旁的衣桁上。
抬腿,迈入浴桶,将自己整个身子都沉入水中,水面上只留一双惬意的眸子。
浴桶里的余温似乎还是有些高了,熏得朝歌面色渐渐红润起来。只见他眼角开始浮现出一片片细小的银白鳞片,其上泛起珠光衬得他的眼眸额外好看。
哗啦——
如同莲花散开般的巨大鱼尾突破水面,搭在了桶檐上轻轻摇晃着。乳白色的水珠划过鱼尾上泛着磷光的银白色鳞片,鲜红的玫瑰花瓣被鱼尾不经意间甩了出来落到了地面上,竟是让人觉得可惜。
咕噜咕噜——
一个个气泡在朝歌眼前突破水面炸裂开来,他倒是吐着泡泡玩得很开心的样子。
不同于海水中的来去无物的感觉,暖意包裹着全身舒张着毛孔。鼻尖萦绕着鹅梨香醉人的云烟,朝歌似乎理解了为何人族都那般热衷于沐浴了。
“怎么样?师姐她没事吧?”
秦夭夭做了一个梦,她梦到了一双眼睛,她看着这双眼睛满含着质朴与天真到最后的波涛汹涌。
她看不清这个模糊的人影,只能感受到自己满心的难过。
在梦里看到了昆仑,虽然不同于她记忆中的模样,可是昆仑传承数千年的西王母神像她还是认得的。
她一身素衣跪在西王母相前,虔诚祈求着远方的心上人早日卸甲归田,凯旋归来。
秦夭夭定是见过那双眼睛的,思来想去,竟是与长生大侠的眸子重叠起来,着实是因为初见时这双眸子过于惊艳。
是长生大侠吗?只是这双眸子并没有长生大侠眼中的那几分淡然。
屋内祥和一片,一个睡得安稳,一个泡得舒服……
而另一边,自从朝歌将秦夭夭带走之后,卜善财和钱万三就成了没人管的孩子。
虽说他们也对秦夭夭担忧不已,不过在房间门待了一段时间发现没什么异常之后也是松了口气。
两人因为秦夭夭而相识,虽说不太熟悉但也算是一起共事过的伙伴,一时无事两人倒也攀谈起来。
卜善财讲起自己在归璞阁的破产遭遇,一时两人也是群情愤慨,再加上看见秦夭夭在赌桌上赢了盆满钵满,当下心痒难耐,两人决定要在这赌桌上将卜善财输掉的家当赢回来!
为此,钱万三仗义地慷慨解囊为卜善财爆了金币。
“大恩不言谢,万三兄对我善财的再造之恩定当铭记于心。”卜善财泪洒当场,“我观万三兄五岳朝拱,四渎清明,三停匀称,此乃福泽绵长,财运亨通之相。钱兄可是有大机缘之人,能结识钱兄实乃鄙人的福分。”
钱万三拍了拍卜善财的肩膀,似乎对卜善财的遭遇感同身受,一脸怜悯。
“善财兄,你我之间何须多言。我们今天就去杀上一场,拿回善财兄你的家当,说不准我们还能将这销金馆探听一二为师姐解忧!”
两人满心志气地杀向大堂内的赌桌,虽说他们不能像秦夭夭一般一掷千金进娱乐局大杀四方,但是钱万三摸出的百两银票也足够他们在大堂里玩得畅快了。
不同于娱乐局荷官的专业,大堂的荷官倒是更接地气一些。
荷官手里的骰盅被摇得哗啦作响,纤纤玉手穿梭在一片残影当中。
“来来来!乾坤一掷!”
荷官霸气地脚踩赌桌,在手里翻飞的骰盅被她倒扣在桌上,惹来周围赌徒们的欢呼。
“下注下注!桌上比大小,桌下比手气,来来来!骰盅一开财源滚滚来!”
“我押小!”起哄的赌徒当下朝着赌桌上的小字押了白银十两。
“压小保你输得当裤子!”
赌桌上众人纷纷下注,卜善财若有所思看着那骰盅,一脸高深地对钱万三说:“万三兄,我肯定这骰盅里是大的点数,你听见刚刚骰盅里的声音了吗?按照骰子在里面的翻滚碰撞轨迹,我的推算定没有错。”
钱万三满脸惊讶,莫非卜善财也和师姐一般精通赌术?
“那就压大!”
钱万三将钱袋豪迈一掷,紧挨着那“大”字,带着对卜善财满心的信任。
“来,开!”荷官骰盅一开,“来一三四,开八点!小!”
卜善财:……
钱万三:……
“善财兄,不必过于在意,谁有都马失前蹄的时候。”钱万三就是这么一个善解人意的翩翩公子。
“万三兄,你说得对,此局我定是疏忽大意。这把我使上十成功力,定将你下注的银钱赢回来!”
钱万三点头,他的家底足够支撑他如此底气。
骰盅一落,生死既定!
“此局定然押大!”卜善财信心满满,万分笃定地将钱万三递给他的白银拍到了“大”字旁。
荷官豪迈开盅:“三一围骰,庄家通吃!”
卜善财不可置信地看着骰盅里的三个红点,怎么可能!他练了多年的听骰,不说十成也有八成是可以听准的!
若非之前上当被别人用千术坑得输了家底,他也该是纵横赌场之人!
卜善财瞬间看向那荷官,心下灵光一闪,莫不是这荷官也使了见不得光的千术!!!
心下越来越觉得自己的想法十有八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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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正确的,可是他无凭无据又如何能说荷官出老千呢?
若是能再多看几局,他也许就能看出些门道。思及此卜善财的目光落到了钱万三身上。
卜善财眸光高深莫测,若是真能顺着这个方向查下去说不准这能查出些门道。
他凑到了钱万三的耳边小心翼翼说起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到的悄悄话:“万三兄,我觉得这荷官不简单,你可信我?她定是出老千为赌场敛财呢!”
钱万三一时震惊,这善财兄还真是世外高人,仅凭两局赌局就能看出销金馆的手段!当下自然是极力支持卜善财继续下注。
只是这荷官的千术实在是变幻多端,花样百出。每次当卜善财刚看出些门道下一局她就换了另一种千术。
这不是把人耍得团团转嘛!
一局接着一局,卜善财的输赢完全掌握在荷官的手里,他的情绪也是从一开始的信心满满逐渐开始暴躁起来,最终也是杀红了眼,直到他将钱万三的钱包掏了个干净。
“万三兄,再来一局,就快了!!”
钱万三抖抖空荡荡的钱袋,有些尴尬地回道:“善财兄,没了……”
没了?他把万三兄的家当给输没了?一时间羞愧感急冲上脑,这可让他如何面对万三兄弟?
咚!!!
卜善财锤在赌桌上的双手似乎要将整张桌子给劈裂开来,他双目猩红,翻身就跳上了赌桌扑到荷官面前揪起了她的衣领。
众人惊呼一时四散开来,这是有人输得破防了要砸场子吗?
这也是销金馆里很常见的事情,众人震惊之余只当看个乐子。
卜善财气得目呲欲裂:“你到底使了什么千术?说!把你们馆主叫出来!”
荷官似乎是见惯了这种场面,眼里不见一丝慌乱,全是戏虐之色。
“这位客官,胆子倒是不小啊,也不想想销金馆要是背后没人也敢在灾荒年间开赌场?这你敢来砸场子?”
也是几乎同时,大堂内数位身着黑衣的护卫从天而降将赌桌团团围住,连剑刃出鞘的动作都整齐划一。
钱万三惊呼:“善财兄!”
“给我打!”
荷官眼神一凌,面带狠色下达了指令。四周的黑衣护卫持剑就要攻向赌桌上的卜善财。
卜善财心里一时咯噔一下,之前被销金馆护卫群殴的记忆席卷而来,瞬间如同一盆凉水将他浇了个透心凉。
他怎么就赌昏了头呢?这下次完了……
卜善财心下一急,松开了荷官的衣襟扭头就想跑,只是转身之际那锋利的剑尖就直指他的眼睛。
又是一道剑光挑开了卜善财面前的剑,原是钱万三挡在了他面前。
“善财兄!我来护你!”
“呱!”那三足金蟾也是从钱万三的脑袋上跳到了卜善财面前,蟾口一张就是一团金光蓄势待发。
他卜善财何德何能能结识这般侠义之士啊?卜善财心下一阵感激涕零。
荷官眼神更加难看:“给我一起打!!”
一时间场面众人扭打在一起,那看戏的众人更是后退两步保持着安全距离。
结果可想而知,一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一只未修人形的蟾蜍,再加上一只没了修为手无缚鸡之力的千年老龟,怎么可能打得过一群训练有素的护卫呢。
两人一蟾蜍直接被捆了扔到了地上,各个都被揍得鼻青脸肿。
荷官站在他们面前抄着手,眼里满是轻蔑冷声道:“四百俩白银奉上,我放两位出去。没有?后院挖坑,埋了!”
砰!
一锭白银擦过荷官的脸,直接将她眼前的一位护卫砸飞出去撞到了柱子上。
那护卫还没来得及痛呼出声便没了气息。
“谁!”荷官回头怒目而视,看到了一位靠着柱子身着布衣的小公子。
那小公子不急不忙地走到了赌桌前,扯开自己的衣襟找了找,抽出了两百俩银票推到了荷官面前。
“两百俩,你的,人,我带走。”小公子的眼里满是认真。
鼻青脸肿的两人看着这突然出现的陌生小公子,他又是何人?一个小孩怎么会那般厉害?他还有那么多钱!
钱万三戳了戳卜善财示意他向上看,竟是看到了三楼围栏处一脸嫌弃看着他们的朝歌。
所以这个小公子是朝歌的人?
荷官自然不会和银票过不去,满脸愤愤地盯着两人:“算你们好运,我们走!”
临走前也没忘带上那两百俩银票。
她不傻,销金馆护卫的功夫她是明白的,能一击将其毙命这小公子定然不是好惹的,当下还是禀告馆主为好。
四下震惊之余瞬间四散而去,生怕这小公子一锭白银将他们也砸死,这种人还是不要招惹为好。
大黄为两人松了绑,卜善财有些怒气:“你是朝歌的人?你那么厉害怎么不早点出手帮我们?你看看万三兄都被打成什么样子了!”
大黄看着两人,一脸认真道:“笨,该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