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这个时间池走连忙推开衣柜门躲进床底。
过了一会沉稳的脚步声在门口停下，随后门开了，那人径直走向衣柜。
估计是翻找了一下，随后又把衣柜门合上了。
然后掉了个头，那双皮鞋在床边停下。
池走的心比跳跳糖融化的速度还快，祈祷他不要蹲下来找东西。
他在床边停留了一会，才离开了房间。
从床底爬出来的池走：真是倒了八辈子大霉了，怀了孕还跟贼一样！
……
季原野说要去“闯荡”还真不是骗池走的。
池走还被困在现实世界回不去，窝在他的电竞房时，收到了季原野的信息。
他这才知道季原野上节目了，节目叫作《我所热爱的offer》。
这个节目邀请了一些小资主义的嘉宾去体验职场，美其名曰是深入体验普通人上班的生活。其实说白了就是天龙人们体验一下假职场的生活。
节目有一个规则，就是每个人都可以连线一位其他人求助。工作经验季原野是完全没有的，在其他人的衬托下显得捉襟见肘。
季原想了好半天，也不知道该问谁，家里的人他不敢说，想了一圈过去，他想到了自己认识的厉害的网友。
——c哥，就是那个打游戏认识的、真的工作过的网友cc果冻爽。
季原野：“cc哥，你有没有什么上班的经验能分享啊？”
与此同时，季原野想瞒着的傅家人很快就从圈内的人脉那里知道了季原野胡来的举动。
傅家声望高，得知消息的速度比季原野猜想的快许多，季夫人看到季原野的脸出现在直播间时，差点两眼一翻晕过去。
傅明昼眉间压出一道痕，幽深的眼眸闭了闭。
季夫人气得声音拔高：“叫停录制，把季原野这小毛孩抓回来!”
傅明昼用指腹按了按太阳穴：“去都去了，这会先不急。 ”
季夫人也有些杵他：“明昼，你是他舅舅，你说怎么做。”
傅明昼嘴角没什么笑意地一勾：“他不是说想要去闯荡出一番作为吗？就让他去。”
季夫人有些急，眼底的焦虑浓重得快化作实质：“可是……”
男人不急不慢地整理袖口：“让他去撞南墙，撞得头破血流就知道要回来读书了。”
季夫人一想也是这个道理，就没再说话了。
节目是在傅家的一家子公司录制的，傅明昼毫不犹豫就去了录制现场。
彼时季原野还在打电话。
池走有事要求人，所以季原野来问他问题他不能不答。
池走想了想，给他总结出自己上班的几大经验之谈。
池走：“我愿称为上班怪谈，现在全部都传授给你，你听好了。”
池走清了清嗓子。
上班八大规则怪谈：
1.yes or no只能被动触发or的左右脑互搏领导。
2.永远不干活不在岗的年度考评优秀同事。
3.需要他签字时他一定不在的审核人。
4.上班时间为8点，但是7：45到会被判为“迟到”。
5.下午18:00下班但在18：00准时离开岗位就会死。
6.莫名其妙会有很多“锅”砸下来，但请不要将“锅”端在自己手里，这是一片黑暗森林。
7.警惕“开会”，开完会上级的工作就结束了，你的工作就开始了。
8.如果在今天收到了昨天就已经过期了的任务请别惊慌，这是正常的。
季原野：“……啊，跟妖魔鬼怪一样吓人？”
池走：“不要夸张，妖魔鬼怪并没有这么可怕。”
如果一个人喜欢上班，哪只有两种原因。
第一个原因是他才开始上班。
第二个原因是他疯了。
很明显季原野就属于前者。
只有录制的摄像默默想：这是真上过班的。
这一段对话尽数传到了傅明昼的整在听录制音轨的耳机里。
听到这道清透而脆的声音的一刹那，他就不自觉地压下眉峰，听清楚内容后又忍不住翘了翘嘴角。
傅明昼一边听着这一道干净得有些熟悉的声音，一边缓缓扬起眉梢拨了个电话过去。
你看，他运气一直是很好的。
“喂，傅总？”
傅明昼的指示言简意赅：“你现在截留季原野那个朋友的ip地址。”
在节目录制现场看到了他舅以后，季原野浑身僵硬。
傅明昼揉了揉眉心：“一言不发地跑去录节目了。”
季原野：“……我和妈说过了。”
傅明昼：“这个先放放，我问你，节目上你连线的朋友你在哪里认识的？”
季原野：这、这就放放了？
在傅明昼微笑的询问下，季原野老实说了在网上认识的。
傅明昼：“说详细些。”
季原野：“。”
季原野：“打游戏认识的。”
果不其然只见舅舅那边一言不发，季原野最怕他舅沉默了，一般来说没什么好事。
是想教育他的征兆。
傅明昼的声音听不出什么起伏：“什么时候，什么游戏，什么契机？”
以为要被说的季原野愣了愣：“一个叫做荣耀之间的游戏，很火的现在年轻人都在玩。”
糟了，岂不是在说他舅舅老的意思……
季原野默默补充了一句：“年轻人都听说过，不一定都在玩。”
傅明昼扯了扯嘴角：“继续说。”
季原野挠挠头：“已经说完了，真的就是这么单纯。”
傅明昼笃定：“他就是那个问你启明星号事件的人。”
之前季原野贸然问他就已经引起了他的注意，在派人查了之后知道季原野那几天没接触现实的狐朋狗友，倒是一直在玩游戏。
他就知道了是网络上接触的人。
季原野：“不、不是啊。”
被一记冷冰冰的眼神看着，他咽了口沫子。
季原野：“好吧，确实是他，但怎么了吗？”
傅明昼没有说话，颔首：“你继续正常地和他聊。”
季原野不知道c哥怎么挨舅舅注意上了，默默给他点了根蜡。
季原野：“我现在很好，今天领导还说我工作上手很快，是个可塑之才。”
池走差点笑出来。
季原野：“你、你笑什么？”
池走：“傻孩子。”
季原野：？？
池走：“领导给你画饼呢。”
季原野：“画饼？”
池走：“没事，年轻人胃口好，可以多吃点。”
季原野：“啊？啊……”
帅气的年轻人戴着一个白色的工牌，他松了松袖口，眉目间有一丝茫然。
季原野的脸上浮现出一种没上过班特有的天真，“没有啊，我们领导很好的，他还说可以放心把一个重要项目给我练手了。”
池走：“翻译，缺个背锅的。”
季原野震惊：“怎么可能，我们领导才不会让我来背锅！”
池走：“爱看新闻吗？”
季原野：“不看。”
池走：“知道项目工程出了事以后，最危险的是谁吗？”
季原野沉默了一会：“签字的领导。”
池走的声音里带着点笑：“是你，我亲爱的实习生。”
傅明昼此时就坐在后台，听到池走的话以后又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季原野半信半疑地细看合同，不看不知道，原来里面有这么多坑。这种重大工程要是让他签了字，那他就得为整个项目负责。
上班就是会遇到千奇百怪的对话，季原野这下对c哥传授给他的八段真经有了切身体会。
季原野和部门王经理的对话非常抽象。
【野火燎原：王经理，会议记录我已经整理好了。会议记录.doc】
【海纳百川：你有没有看过文件要求？？】
【野火燎原：看过啊王经理，我是哪里做得不对吗？[疑惑.jpg]】
【海纳百川：人家文件说了要word文档！！你给我发的这是什么doc文档？！】
季原野：……？
人是傅明昼找来的，为的就是让季原野知难而退。
这个王总是二十年前就入职的，目前是采购部的一把手，可以说是“前朝老臣”了。这种人跟公司的某些团体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虽然知道他是一个草包，但也不能直接把人赶走。
傅明昼联系了节目组按照正常工作给这些人布置，谁也不能开小灶。
季夫人在一旁有些担忧：“这样真的有用吗？”
傅明昼双腿优雅地交叠，眼底一片幽深:"我们就看他能坚持多久。"
我所热爱的offer录制现场。
其他嘉宾也已经被这个王总搞得头晕脑胀的。
明明节目组说好只是来摆拍一下的，他们都是一些待爆咖，美美地来积攒原始粉丝的。
怎么还真要上班啊？
季原野被这位“王总”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心情直接down到了谷底。他在舅舅带着微笑的目光下把事情原委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池走。
池走笑了笑：“领导嘛，这种小事你就顺着他就行了。”
季原野愣了愣：“怎么顺着他？我给他解释了但没用……我已经和他说过了doc就是word文件的后缀，这就是word文档，但他还是追着我要word文件，说我一点都不专业。”
池走：“首先这件事你就犯了一个大错。”
季原野哪里能受这气，脖子都憋成了现烤小龙虾的红色：“c哥，你怎么也觉得是我的错？”
池走笑了一声：“对领导的专业能力抱有期待，肯定是你的错啊。”
季原野：“啊？”
池走：“很多领导说白了就是年纪大点，时代红利吃多了就以为自己很厉害了，这种时候你也没必要跟他解释，他跟你说话你就‘对对对’就完事了。工资按时发，谁管他说什么。”
季原野犹犹豫豫：“那现在这个文件怎么办？”
池走：“他要你就给他呗。”
季原野：“我也想啊，但现在已经死循环了。”
池走直接让季原野把文件名“会议记录.doc”改成了“会议记录.word.doc”。
季原野原样发过去以后，王经理过了一会就回复了。
【野火燎原：这样好了吗？会议记录.word.doc[抱拳.jpg] 】
【海纳百川：可以了，就说有word文件的，你们年轻人还要跟我犟。】
季原野：“……”
你说的是这个会议记录.word.doc吗？
此时正在直播，长在看直播的观众都已经笑疯了，弹幕全是在刷“哈哈哈哈哈”的。
[妙手回春啊大夫！]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得我一口水差点吐在屏幕上。]
[真的是幻视我那个连下载app也不会还要硬装的中年领导了。]
[+1这些领导真不知道以前是怎么混上去的。]
季夫人揉了揉笑酸的眼睛：“原野哪交的这个朋友，还挺有意思的。”
傅明昼眯了眯眼睛：“我也想知道。”
节目组宣布下一个环节由傅总当面试官。
季原野：“……”什么时候有这一part了。
知道新一期季原野的那位职场炸弹朋友哥要作为直播厅观察室的观察嘉宾来参加节目录制，观众都表示了剧烈欢迎。
他们虽然在傅家下面的公司拍摄，但是从没想过傅总也会来，要是攀上傅总，那后半辈子可都衣食无忧了。
几个参加嘉宾摩拳擦掌，想要在这位大人物这里留下个印象。
季原野按照舅舅的指示，让c哥代替他参加下一个环节的面试，池走以为也是连线求助的一部分，便同意了。
大屏幕上出现几行字：
“面试题：你是刚入职的新人，在你上班的第一天领导指着自己的发财树说：‘怎么你一来我的发财树就死了’，这时候你要怎么回答？”
嘉宾：？？？
哈？
恶毒程度不亚于问把奶倒进大海你怎么收回。
几个嘉宾沉默了许久没有一个人知道怎么回答，怕给傅总留下坏印象，他们暂时不敢轻举妄动。
傅明昼没有到现场，他只是在观察室就能看见每个人的脸色。
他转向一侧，语气沉稳：“你有什么看法吗？这位小朋友。”
显然是在问池走的。
弹幕在傅明昼说话的那一刻就开始疯狂刷屏：
[现在说话的又是谁？]
[听说是大金主来撑场子的，应该是富哥的舅，富叔哈。]
[有没有人扒过富哥的家世啊？富叔又是什么家庭？]
[盲猜A8吧，不能说是海城顶富，但比起中产家庭肯定是绰绰有余了。]
[nonono不是A8，不方便透露，但是巨有钱。海城数一数二那种，多说一点肯定大家就都知道了。]
池走这会还缩在电竞椅里，听到老师点名后顿了顿：“要低情商还是高情商回答？”
池走接通了耳麦，一道平稳的声音从耳麦传来，可能是因为音质失真的声音，颇像是砂石摩挲的尾调，有点性感的意味。听得池走的耳垂有些麻。
池走吃过的饭局不少，这声音他一听就知道——老钱音。
而且还是那种自持甚高的年轻老钱精英的声音。
还有些莫名的耳熟。
傅明昼似乎笑了笑：“低情商。”
池走：“我来了它就死，是因为咱们公司真正的发财树来了。”
傅明昼：“那高情商呢？”
池走：“发财树都死了，证明这公司风水不太行，我可不在这干了。领导你也真是的，干一家倒一家。”
傅明昼的笑声通过失真的麦传过来，富有磁性，烫得池走耳朵有些热。
直播观众全在哈哈哈笑。
[变脸这一块。]
[哈哈哈哈哈哈哈好一个倒反天罡，朋友哥要毒舌有毒舌，要可爱有可爱，真的太爱听他说话了。]
[曾经的我不屑一顾，现在的我逐帧学习，建议上班的都来学一下朋友哥的炸弹语录，非常实用。]
[这才是真正的高情商.jpg]
不止是看直播的网友在笑，演播厅里的一部分人也在笑。
哪有说自己是发财树的？
“这位发财树，你的面试结束了”，傅明昼声音里的笑意还没由散尽。
池走：“哦，简历还我。”
[哈哈哈哈哈哈劲爆尾杀。]
[我真的问面试官要回过简历谁懂啊？因为感觉没戏了，不想浪费打印钱。]
[朋友哥真是个妙人啊，没面试过几十次都搞不出这么真实的对话。]
傅明昼揉着眉心哭笑不得。
晚上准备下班了，季原野第一天还处在新鲜期，发了一条信息：第一天上班感觉心情还不错。
池走给他发了一个微笑的表情，回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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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上班的精神状态也没有这么差，就像十八号混凝土搅拌土豆产生的高蛋白分子导致了温室效益，所以汉武帝复活驾驶星际飞船潜伏在地下管道里，造成了山体崩塌释放出大量意大利面，从而影响了华尔街战狼的勾股定理。”
季原野沉默了片刻。
每个字他都懂，但是混合起来他就看不懂了。
摄影诚实地把两人的聊天记录拍了下来。
弹幕也是嘻嘻哈哈一片：
[哈哈哈笑出猪叫了！]
[像极了我上班时候的精神状态。]
[没这么冷静。]
下班后，傅明昼拿起手机让季原野去私聊cc果冻爽，季原野以为他舅是兴师问罪来了，支支吾吾不敢说。
季原野完全不敢告诉他舅他是打游戏认识的人家。
十分钟得不到回复，傅明昼打了个电话过来。伴随着铃声响，季原野手一抖，差点就把咖啡杯砸在地上。
“喂，舅、舅。”季原野开口时候脊背立马变得僵直。
每次舅舅叫他的名字，季原野都会浑身一震，从小被锻炼出来的。
接通电话后季原野看了看傅明昼，等他舅舅发话。
见舅舅表情看不出什么，季原野如实道：“c哥，你之前和我说的启明星号我去查了，但是查不到。”
池走马上追问：“为什么查不到？”
这回回答他的不是少年的声音，而是成熟低沉的男声。
“有人在启明星号上坠海，所以警方封锁了相关资料，现在宾客名单已经禁止查阅了。”
低音在耳边响起，声线干净而有磁性，像是弄得他耳朵痒痒的。
池走：？
季原野听着觉察出不对味来：警方没有封锁消息啊？
估计舅舅是在诈人。
池走拿下耳机揉了揉耳朵：“你是？”
季原野插嘴：“c哥，这我舅舅。”
听到这话池走就明白了，季原野把自己要找人的事告诉了他舅舅傅明昼。
之前以为傅明昼不好对付，现在借着季原野能用到他舅的人脉，也不错。
池走心直口快：“就是你那个要吃保健品的舅？刚刚录制节目跟我说话的那位吗？”
季原野：“……”
傅明昼眼底没什么笑意，揉揉季原野的狗头不说话。
傅明昼捏了捏自己的指骨，做出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的回答：“三十二岁。”
池走算了算，自己二十五岁，整整大了他七岁呢，怪不得季原野说他舅睡得早，是该睡早点了。
季原野眼睁睁看着舅舅用刑警的经验，把c神的话慢慢套出来，表情慢慢变得崇拜。
傅明昼眼底划过一丝暗芒：“他那天也在船上。”
季原野：？？
季原野：“舅舅，你怎么看出来的？”
“他口口声声说要找人，但是却对那天的细节了如指掌，这不是旁观者能有的信息量。”
季原野好奇地问：“那他的朋友被拐走了是真的吗？”
傅明昼不置可否，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用指腹摩挲骨节：“他竟然不知道那天根本没有人坠海。”
桌面传来有节奏的叩击声：“连这个都不知道，只能说明他跟宴会上的势力没有什么关系，甚至可能对邮轮航线都完全不了解。”
傅明昼快速在本子上进行简要的记录。
本子上一行飘逸的黑色字符：这个人是怎么上邮轮的，又抱有什么目的？
季原野伸了伸脖子瞄了一眼。
心道：看看，真把审犯人那套拿出来了。
季原野把麦克风关了：“舅舅，你为什么也这么执着启明星号上的事情啊？”
傅明昼眯了眯眼睛：“抓人。”
季原野瞪大了眼睛：“抓谁啊？犯人？我c哥游戏打得这么好，绝对不可能是坏人的。”
傅明昼撩起眼睑像看傻子一样看他：“不是。”
季原野：“那就是好人，喜欢的人？”
“不会是抓我未来的舅妈吧！”
傅明昼摩梭下颌：“你知道吗，我刚刚查了你这位朋友的ip。”
季原野拨了哥红心火龙果吃：“在海城？”
傅明昼笑了笑：“在海城，而且离我们很近。”
季原野随意地擦擦嘴：“噢，也在我们这个片区。”
傅明昼让人查IP后就开始拖延cc果冻爽在线的时间，为的就是得出一个准确的位置。
傅明昼的声音依旧平稳：“查出来的结果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轻飘飘的一句话让季原野坐直了，“到底在哪？”
傅明昼说话听不出什么情绪：“你朋友的ip地址在傅家。”
那个人的IP所指向的地方竟然还在海城，就是傅家。
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灯下黑。
季原野：？？？
季原野那一瞬间甚至怀疑起了自己的耳朵。
傅明昼又道：“具体是在你房间的电脑。”
cc哥一直都是用他的电竞房的ip跟他聊天的吗？太瘆人了！
“啊？”季原野不可置信地尖叫出声：“c哥的ip是我这台电脑？”
季原野持续鸡叫：“——确定没查错吗舅舅？”
傅明昼点头：“现在怀疑是用了掩藏ip的技术，已经让人去查了。”
那就是说那个人要不是用某种技术改变了自己的IP地址，要么就是用了季原野的电脑。
如果是后者的话，那他是怎么用不通过门窗、完全不被他们发现的手段用上季原野的电脑的？
傅明昼：“这几天你有带人来过家里吗？”
季原野写作业的手微微颤抖：“怎么可能啊舅！”
又听见他舅舅问:“这台电脑没有给别人用过？”
季原野摇摇头：“没有哇。”
上次他房间的布局微变还可以说是由于新阿姨，那现在接二连三的巧合呢？
结合最近发生的种种件件，可以用诡异来形容，有点没法用常理来解释。
这世界莫非真的有鬼怪？
冒出这个念头的下一秒，傅明昼马上否定了，还自嘲地笑自己工作压力大到了这种宁愿信鬼神的程度。
这个网名叫“cc果冻爽”的网友身后藏着的看起来不只有面上这一点秘密，就和那天晚上莫名地消失在海域上一样，叠加上启明星号的这一层关系更让人混乱。
外面传来阿姨剪枯树枝的声音，咔擦咔擦，像是一声声钟声。
季原野像想到什么一样缓缓说：“舅舅，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由于舅舅在抓他写作业，所以这个周开始季原野都在约朋友去网咖、或者是去随便谁家打游戏。
反正用的不是自己的电脑。
傅明昼撩起眼睑，季原野继续说：“我从来没有在家里和cc果冻爽联系过，至少从来没有用这台电脑跟cc哥聊过天。”
季原野盯着他舅舅淡而沉的目光，“也就是说，未必是ip掩藏技术，如果不是巧合的话……cc哥用的真的是我的电脑。”
说到后半句，他自己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cc哥游戏打得很好不假，但是他很奇怪也是事实。
“好吓人啊，cc哥难道是互联网天才黑客？十八岁破坏十几国防火墙那种！”
傅明昼看他的眼神像看狗：“少看点网络小说和你那些漫画，脑子都看坏了。”
季原野乖乖噤声，听到舅舅说：
“先不急着打草惊蛇。”
如果人真的存在在傅家，那就可以瓮中捉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