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多少个日夜过去,久违的孤寂感萦绕着我,出租屋里只有我一人,我已屏蔽了外界的接触,过往时空留下的余痛影响着我。我知道我永远也不会忘掉过去的伤痛,孤寂感开始逼迫我进入回忆,一夜一夜,净宅水的药效渐渐减弱,我的头开始疼痛。习惯性的自愈回忆翻涌,与疼痛互相拉扯着。
18岁——
二姐姐要我去云南陪她过年,来昆明时阻碍重重,大姐姐不喜欢我和二姐姐接触,因为每次我和二姐姐接触,我都会出事。我执意要去找二姐姐,结果两天后,她就把我赶出门外。
有只尾巴被剪断的泰迪走进屋里,它哆嗦着躲在黑压压的床底下,我给它喂了半块火腿肠,它轻轻嗅了嗅,抬着头望着我。它的嘴巴被液体粘住,我愣愣看着它。
二姐姐洗完澡出来,见到这只泰迪,朝我大吼:“谁让你放它进来的!臭死了!又脏又臭!”
我:“它多可怜……”
“它可怜你就去救它啊!别来老子这里!这是老子的床!老子的地板!你要救它你就滚出去救!别来这里碍老子的眼!赶紧滚出去!”
一大早,我就被她赶出门外,天空万里无云,风连绵不断吹过我的身旁。她的门外是天台,我坐在秋千上,泰迪窝在我的怀着,它浑身哆嗦着,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风吹过缠绕在天台栏杆上的绿叶,我用我的衣服裹住它的身体,我轻轻唱着歌,一边抚慰着它受伤的心灵,一边抚摸着它凌乱的毛发。
直播的工资还没有发下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救不了它,我不知道该怎么去解决这个问题。或许我该去找一个好心人,找一个有钱的好心人来帮助它。我除了无能为力,就是无能为力。我坐在秋千上陪它度过最后的时光。从中午到晚上,它挣脱我的怀抱,摇摇晃晃的走到楼梯间门口,十分倔强的守在门口,浑身哆嗦着。
它在守着它的主人,可能它想看它主人最后一面。它用尽浑身的力气来支撑着这具躯体,冷风在吹,我也开始打起哆嗦。
我离开了咯吱咯吱摇晃的秋千,站在它的身后两米远,静静望着它,风吹过的每一片地方,都覆盖上一层寒意。
等啊等,等啊等,或许它是等不到了,这个楼层的楼梯灯始终亮着,却没有一个人上来,也没有一个房门打开。灯的光亮都显出了几分苍凉的灰白色,我把它抱入怀里,用自己的体温来温暖它逐渐冷却的躯体。
血从它断尾的地方一滴一滴流出来,它的眼中渐渐湿润了,它熬不过凌晨十二点,它挣脱了我的怀抱,奄奄一息的趴在地上。
我对一个生命的离去感到无能为力,它可能也在气我的无能为力。
房门紧锁着,我蜷缩在秋千上瑟瑟发抖,天空上亮着几颗星星,可是很快的,它们就消失在夜空中。楼下一家一家的住户渐渐熄了灯,我在天台上熬着一秒接一秒。我不知道我熬了多久,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过了很久很久,被冷醒时,我打开了手机,朋友圈中的一条动态吸引了我的注意——
“养条狗都有情了,人还不如狗,你叫狗狗还会应你一声,人呢,还姐妹,要不是有个姐妹血脉,老子才不会管她,真是养了个白眼狼。”
我窝在秋千上,寒风一股劲的往我衣服里面吹,我已经冷得手指都冻僵了。手机弹出一条消息,她给我发了车票钱,我在冷风肆意的夜里,哆嗦着打车去了火车站。
火车候车厅的灯光很亮,玻璃门倒映着我落魄的样子。在候车厅落座后,手机突然显示电量不足。我四处张望着,一个男孩闯入视线,他也来到我这一排落座,我望着他,莫名有一种与画面格格不入的感觉萦绕着我。
就好像他本不该是属于这个场景的人。
诡异的感觉笼罩着我,我刻意去无视这种感觉,强制压下心底的疑惑,悄悄收回视线。这个人的出场引人注目,可是当下我才是我最该在乎的人。
——钱,我得找人借钱。
而且我的手机没电了,在以前,当手机没电了,我就喜欢往卫生间里钻,去里面找插孔充电。
我撑着疲惫的身体起身,抬手拿起手机。忽然,一道声音响起——“你可以帮我看一下行李吗?”
我错愕的看向声源处,不知什么时候,那个男孩来到了我身边。
我们双方戴着口罩,谁也看不清口罩下的面孔。
我答应着,我刚站起来的身体又坐回位置上了,门外的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我看着他的背影远去,只好在按摩椅上充电。当“嘀”的一声扫码成功,按摩椅就开始对我拳打脚踢。我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我的后背就已经挨上好几拳。
从没人告诉我按摩椅会这么痛。
本来就没几个钱,这一下更是扎心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愣愣看着他在我旁边坐下,神情有些恍惚,我记得,以往遇到这种情况,那些人顶多过来跟我说声谢谢,然后就离开了。或者提走行李,在我的远处落座。
他开始与我交流,候车厅声音嘈杂,受了一夜风,人越多的地方我的气越虚,我没有力气,我实在是不能与他说话。
他这个人的声音又十分的好听,有气有力,少年朗朗音色,自带坚韧与温暖之感,充满少年该有的阳光之气,不回应他又显得不太礼貌。
我说话要贴着他耳朵,他才能听见我的声音。好在他这个人喜欢说话,话很多,不会让气氛冷下来,他与我说他的趣事,眼睛与我对视着。
他一定是个很讨人喜欢的人。我的眼睛一直不停的盯着他的眼睛看,他的眼睛十分的好看,看着特别的漂亮。我喜欢盯着他的眼睛看,眼睛的弧度像桃花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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瓣弧度一样,我问:“有没有人夸过你的眼睛很漂亮?”
他说:“有,我姐姐,在我小时候,她就经常说我眼睛好看,后来不行了,熬夜了,玩手机了,眼球就有血丝了,她说没以前的干净了。”
他大大方方的接受夸赞,与我的谈话十分真诚。他这大大方方的态度让我开始反省自己。我觉得他的家教一定非常好,我突然很好奇他的父母是谁。他用的手机屏幕碎了,可是他告诉我,这个手机还能用的,不能盲目攀比,钱是父母的钱。他跟我说,以前在班里面,他的同学们用苹果手机,到处炫耀,他说,只要内存够,一部手机就可以用个好几年。
我认认真真的听着,眼睛不停盯着他的眼睛眨啊眨,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眼睛。
他突然说了句:“你的眼睛也很好看。”
我笑眯眯的望着他,他吧啦吧啦的说个不停,直到他开始问我的过往。我愣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我没办法把他当成芥菜一样,能够敞开心扉诉说过去。过去种种鄙视的目光让我开始害怕,我害怕他也会这么看着我,但我知道他不会这么看着我。他看出了我的窘迫,告诉我多多看书。他的目光忽然放在我怀里的衣服,他问:“这么冷,你为什么不穿上这件衣服?”
这是我用来裹住泰迪的衣服,也是我最喜欢的衣服,我感到我的心变得有些苍凉,我只能告诉他:“它脏了。”
他抬起手,指着自己的袖子:“我的也脏了,脏衣服你别看着脏,它可暖着了。这么冷,你要不要穿上?”
“你知道这上面是什么吗?”我歪过头看着他,他等着我继续说下去,我说,“这是血……”
就好像是我当年的血。
就好像是他们渴求着我去死时,我流的血。
我的心里空荡荡的,我的脑子里面也是空荡荡的。它们里面只有被悲伤冲刷之后留下的空白,我只记得这些人谁是谁,关于他们的记忆,似是坠入了海里,再也浮不上来。
我的情绪,似是随着这些被封存的记忆,一起被封存了。脑子里面像是有个无底洞,洞里面有太多记忆,我不想去触碰,一旦去触碰,所牵扯出来的情绪或许会让我崩溃的捂着脑袋蹲在地上。
那失魂落魄的模样一旦表现出来,就会有个像那时我在东阳碰到的警察一样,揪着我想把我丢进精神病院。
我不想沉浸在这些记忆中无法自拔,这几年已经够我受得了。我不想再被悲伤覆盖住了。
过往痛苦的回忆悄悄漫延上来,或许没人知道我来过,也不记得我是谁,我的存在可有可无。
一阵慌乱如潮水淹没上来,我的记忆开始错乱,好多好多扭曲的脸在各个记忆穿插,头疼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我不知道这一次又会持续多久,我眼神失焦的看着深不见底的黑暗,一头扎进被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