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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和老婆黏糊黏糊

作者:已从全面崩溃中恢复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沈砚的恢复期漫长却安稳。


    他双手上那两道由虞雪鳞亲手绘制的赤色“烈火符”日益融入肌肤。


    颜色从最初的鲜红逐渐转为暗红,如同古老的刺青,盘踞在他修长的手指和手腕上。


    沈砚要养伤,虞雪鳞要度过蜕皮期。


    两个可怜的孩子就这样天天凑在一块,相互依偎。


    每天亲亲密密的凑在一起贴着。


    虞雪鳞常常盘踞在沈砚躺椅旁那张羊绒地毯上,银白色的长发流水般铺散开。


    最新款的平板电脑被他抱在怀里,冰蓝色的竖瞳专注地盯着屏幕,手指在上面快速地划来点去,沉浸在人类世界的电子游戏之中。激烈的音效和绚烂的光影在他精致的脸庞上明明灭灭。


    有时他会看人类的动画片,更多的还是在打游戏。


    成网瘾少年了。


    沈砚对游戏兴趣不大,更何况他现在的身体状况也不支持他进行任何需要快速反应的操作。


    他更多时候只是安静地靠在躺椅里,身上盖着柔软的薄毯,目光落在虞雪鳞身上。


    一个名字毫无征兆地、模糊地滑过他的舌尖,逸出唇缝:“凌煜……”


    虞雪鳞一脸疑惑的放下平板,转过身来,漂亮的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疑惑。


    “什么?”


    “你怎么不打游戏了?”


    沈砚恍然回神,自己也有些茫然,“我刚刚……说什么了吗?”


    “说了呀,”虞雪鳞歪了歪头,“你说了‘凌煜’,这是个人名吗?”


    沈砚蹙眉仔细回想,那模糊的印象如同水底的气泡,稍纵即逝。


    “好像……是个明星吧?”他不太确定地自语,“奇怪,怎么会突然想到他……”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违和感促使他拿起了旁边的手机,下意识地在搜索引擎里输入了这个名字。


    下一秒,铺天盖地的新闻推送和悼念文章瞬间淹没了屏幕。


    ——当红顶流凌煜惊传意外身故!


    ——天妒蓝颜,娱乐圈痛失璀璨之星!


    ——疑点重重!凌煜之死恐非意外!


    “好可惜啊……这么年轻,英年早逝。”


    虞雪鳞再次放下平板,哒哒哒地跑过来,脑袋枕在沈砚的大腿上。


    冰凉的尾巴尖好奇地戳了戳手机屏幕上凌煜的脸,然后仰起小脸。


    “沈砚,你害怕死亡吗?”


    沈砚诚恳的:“之前不怕,现在怕了。”


    “我现在好歹算半个妖怪了吧?不是人类了,寿命应该会长一些吧?”


    虞雪鳞抬起小脸,一脸认真:“不会哦。你的核心本质还是人类,只是多了点借来的力量。寿命……大概还是人类的样子。”


    “?”


    虞雪鳞没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继续追问道,语气里是纯粹的好奇:“沈砚,人类只能活到100岁吗?”


    “不一定。”


    沈砚的声音有些干涩:“看情况……很多人活不到那么久。”


    “哦……”虞雪鳞低下头,玩着自己的手指。


    “你们人类活的时间好短,你会死掉。”


    “所以呢?”


    “我不想看着你死掉,我会先死掉,我很难过的。”


    坏孩子,总是说一些吓人的话。


    他伸出手,用依旧不甚灵活的手指,揉了揉虞雪鳞柔软的银发,生硬地转移了话题:“宝宝,你刚才那局游戏好像要输了。”


    “哎呀,不要!”


    虞雪鳞的注意力果然立刻被吸引回去,手忙脚乱地扑回平板前。


    没想到,即使变成了半妖。


    还是不能永远陪着虞雪鳞。


    寿命……这似乎又成了一个横亘在他们之间,无法忽视却又暂时无解的命题


    他轻轻握了握依旧乏力的手,那暗红色的符痕在掌心蜿蜒。


    沈砚开始尝试做一些手部的复健。


    最初只是极其缓慢地、艰难地尝试屈伸手指,每一次动作都会带来针刺般的酸麻和无力感。


    “疼吗?”


    “有点酸,不疼。”


    虞雪鳞会凑过去,对着沈砚的手指轻轻吹气,冰凉的气息拂过皮肤,带着孩子气的安慰意味。


    他始终记得那个关于手链的承诺。


    在一个平平无奇的午后,他向虞雪鳞提起了那两块在冰雪下挖出的水晶。


    “雪鳞,还记得我说过的,那两块小石头吗?”


    虞雪鳞正啃着一颗灵果,闻言抬起头:“记得,你的手还是因为挖这两块石头伤的。”


    沈砚:“嗯,你是在生气吗?”


    “是的,有点生气。”


    “我赔罪好不好。”


    虞雪鳞扔下手里的果子,也不啃了。滑到沈砚身前用手扒着躺椅看他。


    “你现在可以向我道歉了。”


    “对不起,宝宝。让你心疼我了。”


    “原谅我好吗?”


    “我想现在试着打磨它们,虽然手可能还不太灵活,但我想早点做给你。”


    沈砚的声音很温和,他勾着虞雪鳞的发丝:“能帮我跟谢景要一些工具吗?最细的砂纸,还有一些打磨用的软布、丝线什么的。”


    虞雪鳞原谅他了:“好哦。”


    工具很快被送来,都是最上乘的品质。


    随着工具过来的还有谢景和顾满。


    谢景也就算了,不是我说,顾满,你这么一个大老板,怎么天天这么闲。


    顾满:“看来恢复的不错嘛,都有心思搞上手工活了。”


    沈砚眼不见,心为净。


    顾满:“我可以给你几天时间,让你把你的闲情雅致做完。”


    他话锋一转:“然后,我给你找了个新活,能更好地‘锻炼’你的手。”


    他特意加重了“锻炼”二字。


    “我允许你先期待几天。”


    沈砚并不想期待。


    “多谢先生费心了。”


    ……叽里呱啦说了什么,不爱听!


    顾满轻哼一声,转身便带着谢景离开了。


    俩人终于走了。


    山洞里重新恢复宁静。


    沈砚将注意力放回那两块水晶上。


    他从贴身的口袋里取出它们,摊在掌心。


    打磨的过程缓慢而专注。


    沈砚坐在窗边的光线下,用依旧笨拙的手指,捏着细密的砂纸,极其小心地、一点点地磨去水晶原石的棱角。


    这是一个极其需要耐心的活计,尤其对他尚未完全恢复的双手而言。


    常常磨一会儿就不得不停下来,缓解手指的酸痛和僵硬。


    虞雪鳞就盘踞在他脚边的软垫上,下巴搁在沈砚的膝盖上。


    沈砚做的烦了,就停下来摸摸他的下巴。


    虞雪鳞偶尔用尾巴尖卷起干净的软布,递到沈砚手边,或者在他停顿揉手时,凑过去轻轻舔舐那些泛红的指节。


    沈砚:“哦…宝宝。”


    沈砚:“很快就不酸了。”


    两块水晶逐渐被磨得光滑圆润。


    沈砚又向谢景要来了几股纤细的银丝。


    回忆着不知从哪里看来的编织方法,用尚且不太灵活的手指,笨拙却又极其认真地将银丝捻成细链。


    手指的不灵活使得这个过程倍加艰难,一个简单的结可能要反复好几次才能成功。


    这个过程花费了他好几天的时间。


    当最后一步完成,一条简约却别致的手链呈现在他掌心时,连他自己都微微松了口气。


    银色的细链闪烁着冷光,巧妙地缠绕托举着那蓝白两色的小水晶,它们彼此映衬。


    干净,剔透。


    “雪鳞,过来。”他轻声呼唤。


    虞雪鳞立刻游弋过来,仰着头看他,双眼亮晶晶的期待地看着他。


    沈砚拉过他的左手手腕。


    那手腕纤细白皙,骨节分明。


    他将手链小心地戴上去,调整好搭扣的松紧。


    蓝白两色的水晶恰好垂落在腕骨内侧,衬得他的皮肤愈发白皙。


    “送给你。”沈砚抬起头,微笑着看他,“喜欢吗?”


    虞雪鳞举起手腕,对着光线轻轻转动。


    水晶折射出细碎而柔和的光斑,跳跃在他惊喜的脸庞和冰蓝色的眼眸中。


    他看了好久。


    沈砚也看了他好久,看着这条小蛇身上穿的自己的衣服。


    看着这条小蛇脖子上戴的项链,耳朵上的耳钉,头上的发卡。


    简直不知道要怎么喜欢他好了!


    虞雪鳞欢呼一声,然后扑进沈砚怀里,用力抱紧他,毛茸茸的脑袋在沈砚颈窝处使劲蹭着。


    “喜欢,最喜欢了。”


    他的声音充满了毫不掩饰的雀跃:“沈砚最好。”


    从那天起,虞雪鳞几乎时时刻刻都亮着他的手腕。


    他还会故意在谢景来送东西时,将手腕在谢景眼前晃来晃去,试图引起注意。


    可惜谢景对此完全无视,眼神都不会多给一个。


    虞雪鳞也不气馁,依旧乐此不疲地炫耀着他的新宝贝。


    几天后,谢景再次到来,身后跟着两名穿着类似制服的男人,其中一位男人推着一辆轮椅。


    “沈先生,先生吩咐,接下来的训练需要用到这个。”


    又是你这个面瘫谢景。


    沈砚现在对这两人意见很大。


    虞雪鳞立刻警惕地盘踞到沈砚身前,尾巴威胁性地竖起,对着谢景发出嘶嘶的声音。


    谢景无视了虞雪鳞的威胁,只看着沈砚:“请。”


    沈砚叹了口气,知道反抗无效,只能认命地在那两人的帮助下,艰难地从躺椅挪到了轮椅上。


    虞雪鳞亦步亦趋地跟着,紧紧抓着轮椅的扶手,冰蓝色的眼睛里满是不情愿。


    “小少爷,您蜕皮期未过,力量不稳,禁止离开此区域。”谢景毫无感情地宣布。


    虞雪鳞反抗,虞雪鳞反抗无果。


    他的力量被压制了个十成十。


    沈砚被推着穿过曲折的回廊,来到了一处从未见过的、位于庄园地下层的区域。


    厚重的隔音门滑开,露出一个极其宽敞、灯火通明的空间——一个标准的、现代化的室□□击训练场。


    顾满早已等在那里,他换了一身更便于活动的黑色训练服,正悠闲地靠在一张摆放着各种枪械的长桌边,手里把玩着一把造型流畅的手木仓。


    看到沈砚被推进来,他抬了抬下巴,示意了一下前方不远处的射击位。


    “带他过去,固定好。”


    沈砚被推到一个特制的射击位前,那轮椅被巧妙地卡入地面的凹槽,发出“咔哒”一声锁死的轻响。


    前方的金属台面上,放着一把看起来分量不轻的手木仓。


    “这是……”


    沈砚的心跳开始加速,有一种极不好的预感。


    “你的新玩具,也是你的新训练。”


    顾满走到他身边,将手里那把木仓随意放下,又拿起台面上那把。


    “现代人类智慧的结晶之一,高效、直接。”


    他拿起那把木仓,动作娴熟地检查、上膛:“你的任务很简单,打中前面那个靶子。不需要环数,打中就行。”


    “好好玩儿吧。”


    沈砚看着至少二十五米外那个人形靶,喉咙发干:“顾总,我连假木仓都没摸过……而且我的手……”


    他抬起自己画着符痕的手,它们还在微微颤抖。


    求你了,行行好吧,可怜可怜我吧。


    让一个手受伤的人来练木仓,这是人干事?


    “所以才要练。”


    顾满的语气不容置疑。


    “不动,怎么恢复?妖力一时半会儿指望不上,总得有点防身的本事。还是说……”


    他俯下身,声音压低,带着一丝冰冷的嘲讽。


    “下次再被活埋,你还指望那傻小子分个身去捞你?或者指望我每次都刚好路过来救你?”


    沈砚抿紧了嘴唇。


    “开始吧。”


    顾满直起身,退开几步,做了个“请”的手势,眼神却明明白白写着——不打中,就别想走。


    沈砚深吸一口气,知道自己没有退路。


    沈砚尽量控制不手不抖,他伸出右手,去握那把冷冰冰的金属造物。


    手木仓的重量远超他的预期,冰冷的触感透过皮肤直抵神经。


    他笨拙地摆弄着,试图回忆电影里看来的持枪姿势,手指艰难地扣上扳机。


    第一次尝试扣动扳机时,巨大的后坐力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


    那感觉不像开木仓,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虎口已经裂开,出了血。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在密闭的训练场内回荡。


    沈砚整条右臂都被带得猛地向后一挫,剧痛瞬间从虎口炸开,沿着手臂一路蔓延至肩膀。


    他闷哼一声,额头上瞬间渗出冷汗。


    他下意识地摊开手掌,只见虎口处那刚刚愈合不久的脆弱皮肤已然撕裂,鲜红的血珠正争先恐后地渗出来,迅速染红了暗红色的“烈火符”纹路,显得格外刺眼。


    “继续。这才第一木仓。”


    沈砚咬紧牙关,疼痛和顾满的冷语反而激起了点倔劲。


    他深吸几口气,无视了颤抖不止的手臂和掌心的刺痛,再次艰难地握紧了木仓柄。


    血迹黏腻了握把。


    “砰!”


    “砰!”


    “砰!”


    子弹毫无意外地全部脱靶,打在后面的挡板上“梆梆”响,这三木仓没有一枪打中。


    俗话说的好,木仓是男人的梦中情人,这几枪下去,沈砚爽了。


    不需要感悟什么天地灵气,不需要运转什么复杂心法,只要扣下这个小小的扳机,就能瞬间释放出如此粗暴的动能。


    妖力哪有枪好使,时代变了,妖怪们。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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