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吴观回话,秦侧妃的声音先传了过来,“这不该问你吗?自己的夫君都看不住。”
司言茉不愿与她争吵,但也不会逆来顺受。
“我不看着殿下,是我信任殿下,母亲不是告诉我身为正妻要大度吗?”
秦侧妃被她这么一怼,脸上是青一下紫一下的,直接转身离开了。
这时,司言茉才从吴观口中得知,周言卿说这几日去城郊的军营住。
“怎么突然去军营?是出什么事了?”
她还以为是出了细作。
吴观却一副不知道该不该说的表情,“这个……”
“快说!”司言茉最讨厌别人磨叽。
“殿下说这几日想……想离您远一点,他要静静。”
离她远一点?
司言茉感到莫名其妙。
这家伙又是抽了什么风?这两天怎么奇奇怪怪的?
就说伴君如伴虎,她到底哪里得罪他了?
“阿嚏——”
此时在练武场教萨诺使枪的周言卿打了个喷嚏。
定然是因为昨天夜里没睡好!
昨晚,他又做了那个梦,梦里他仍旧被一杆长枪贯穿,依旧是一个青绿色的身影。
但这一次,他看清了那人的样貌,和他猜的一样——司言茉。
这一次,女人向他伸出手,他也成功碰到了她,两只手紧紧握着,竟让他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心。
让他甘愿把自己的命运交给对方。
这不对,他这样的人,永远都不会把自己的命交给别人。
但等他醒过来的时候,他才惊觉,好像从大婚的那一夜,他就把自己的命交出去了。
周言卿第一次感到恐慌,老头的话填满他的脑海,他却不敢相信。
他竟然开始躲着司言茉,也许不见到她,一切就不会那么不可控了。
他就这么躲着,躲了三天,上巳节这天他怎么也躲不过去了。
作为秦王,他必须完成今日的祭祀祓禊。
在往秦王宫去的时候,萨诺偷偷在他耳边道:“言卿哥,我听吴司管说,司姐姐这几天一直在练刺绣,好像是要送你香囊。”
周言卿猛然想起上巳节的习俗——家人,朋友,他自然算不得这个行列。
那就只能是……丈夫,爱慕之人。
一股欢喜在他心中蔓延开来,他却嘴硬:“她想送,我还不一定收呢!”
话虽这么说,萨诺明显能感到他的步履轻快了许多,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两人上了马车像秦王宫的方向去,周言卿一路上心情都好得很,外头的叫卖也不吵闹了,连马车的颠簸似乎都感觉不到了。
翠绿的柳条被风吹起,荡漾着春色,透过缝隙云间轩匾额映入眼帘。
周言卿想着,一会儿祓禊结束,他是不是该带着司言茉去听戏?
她肯定还没听过秦地的戏!
这时,柳条向后揭开,一个青绿色的身影和那花孔雀似的男人站在一起,从袖中掏出一只香囊递了过去。
一股怒火顿时在周言卿心底烧了起来。
合着练刺绣是为了青梅竹马啊!
春日唯美的景象在他眼前龟裂。
他甩下帘子,自嘲的笑了,笑里竟带着几分苦涩。
他到底在期待些什么啊?
一路来的欢喜被浇灭,他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从云端被人扔了下来,又疼又委屈。
自从幼时被母亲抛弃之后,他已经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他的表情变得暗淡,旁边的萨诺也不敢再说话。
这司姐姐不会真的喜欢那花孔雀吧?
一直到秦王宫,周言卿的心情都没能好起来,看到司言茉的时候也不想和她说话,径直略了过去,叫她摸不着头脑。
“他怎么了?”她问萨诺。
萨诺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刚要说话,又被魏敬忠打断,“漠巫卜,祭祀要开始了。”
司言茉只得先换上巫袍,完成祭祀。
这巫袍又重又乱,她还要穿着敲鼓跳舞,一顿操作下来感觉自己的胳膊都快断了。
更可怕的是这还没完,祭祀结束她还得去汤泉帮周言卿烧艾,还要穿着这身衣服。
那汤泉里又热又闷,叫她一想起来都打怵。
路是自己选的,谁叫她非得做巫卜呢。
她只得拖着这一身笨重的衣服去往汤泉的位置。
君王沐浴旁人是不可随意窥探的,司言茉进来时汤泉边上只有一两个侍奉的司官。
她向前走了几步,才看到半靠着坐浴在汤泉中的男人。
乌墨色的长发有几缕不慎搭在水中,边上的烛火透过发丝勾勒出男人背部的线条,一如起伏的山脉。
水雾朦胧,但司言茉还是看出那麦色的肌肤上残留着不少的伤疤。
做秦王之前,他一定吃过很多苦吧……
司言茉的眼中划过心疼,片刻后才移开视线,看向旁边祭礼部已经准备好的艾条。
“要开始吗?”她问。
男人这时才察觉到她的存在。他还记着路上看到的场景,并没什么好脸色,“嗯”了一声。
司言茉没听出他的不满,她拿起艾条,点燃后一面念经,一面替周言卿熏艾。
念经声本就该在心静时听,此时念的人心急,听的人也心烦。
周言卿满脑子都是她讲香囊送给仲子贺时笑颜如嫣的样子。
“你就没什么要说的?”他有一瞬还在憧憬是不是司言茉忘了,也许那香囊不止一个呢?
反正她姐姐什么的,她也要送的吧?
司言茉却一心只想完成祓禊,这里面本就热,身上这套袍子又都是鸟羽做的,保温效果不是一般的好。
她现在浑身都湿透了,跟浸在池子里的周言卿也没什么区别。
“没有。”她随意应答,叫周言卿更生气了。
亏他还想给她找个台阶下,结果这人根本没想起自己是吧?
这女人就该好好罚一罚她!
他看了一圈,寻觅着能达到惩罚目的的东西。
最终定格在离一边的毛巾上。
“那个……给我搓背!”
“啊?”司言茉正兢兢业业地熏艾,大脑放空,听到这话时反应了一秒,“一会儿让司官帮你弄好不好?我……”
她刚想说,我要出去透透气,却被男人打断,“不行。”
周言卿以为她是害羞,固执道:“你不光是巫卜,还是本王的夫人,搓个背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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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言茉见周围还有人,也不想同他计较,随手拿起毛巾替他搓背。
这人却快开始变本加厉,一会儿让搓搓这边儿,一会儿让搓搓那边,一会儿又嫌她力度不够,叫她本就热得烦躁,如今都快喘不上气来了。
这两日绣香囊时手又被扎破了,毛巾中的水丝丝渗入,密密麻麻地泛着疼。
“你到底要干嘛?”她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周言卿一听火也上来了,“你说我干嘛?”
他一把抓住司言茉的胳膊,满心委屈。
这女人明明嫁给他了,还喜欢别的男人,要给他纳妾,一点都不在乎他!
此时此刻也半点都看不出来他的别扭,就跟墨闻钟说的一样,她不喜欢自己!
她凭什么不喜欢他?
他哪点不如那个花蝴蝶?
男儿有泪不轻弹,周言卿却只觉得自己委屈的要哭了,硬撑着不让眼角的泪花溢出来。
雾气之间,司言茉没看到男人泛红的眼眶,只觉得又热又烦,还莫名被这人凶了一顿,抬手想甩开他,力气却不敌男人,一个没站稳整个人跌进了汤泉中。
“司言茉!”
周言卿也吓了一跳,赶紧伸手去扶。
人到是没事,只是变成了个小落汤鸡。
司言茉彻底没心情陪他闹了。
这几天这人就莫名其妙的,比她来月事还不好伺候。
她也顾不上什么君啊臣啊的了,一把把人推开,“离我远点!”
司言茉走出汤泉,好在后面就是巫卜院,她来时穿的衣裳早就被人送了过来,擦干净换上就好。
周言卿想去追,可一想起这女人送别的男人香囊,又赌气地停下了动作。
真是的,明明就怪她!
——
这边是鸡飞狗跳,那边也闹着别扭。
司云韵已经几日没怎么搭理周君松了,今早将香囊拿给他的时候也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周君松一个人精自然猜到了什么,悄咪咪地来到书房,“夫人可还在生气?”
司云韵瞥了他一眼,低头继续看账本。
男人无奈一笑,看来要好好哄一哄了。
他从袖口掏出一个发钗,走到妻子身边,默默替她簪上。
“白日里收了韵儿的香囊,这是还礼。”
司云韵到是意外,这上巳节送香囊是传统,回礼的到不在多数。
她的气消了一半,又听见周君松说:“那日韵儿看到的都是误会。”
见他戳破,司云韵干脆也不闷着气了,直接问道:“误会?你离我妹妹那么近,你跟我说是误会?”
“真是误会!”周君松轻咳了两声,轻声诱哄,“那日我不是说小姨是一家人,一家人走一条路才是好事,不对吗?”
司云韵听出他的意思,“可茉儿已经和秦王成婚了,回南都帮你是不可能了。”
周君松笑笑,笑里藏着寒意,“是啊,小姨也同我说了。我自然不会棒打鸳鸯。”
但……可以让他们变成亡命鸳鸯。
外头的风声变得狂躁,树叶哗哗作响,正在气头上的司言茉并未察觉到身后有人在跟着她。
巷尾,女人的尖叫声隐秘在集市的叫卖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