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兴趣。”
应歌干脆利落的打断了霍天青的话，“比起你们的爱情故事，我更多的想知道，上官飞燕有没有可能得罪了什么人，或者是被什么人控制了。”
否则的话，没有办法解释为什么上官飞燕突然之间就死掉了。
霍天青迟疑片刻，然后低下了一直高昂着的头颅。
“我不知道。”
应歌：“？”
“飞燕有很多秘密不让我知道，我知道她是为了保护我。”霍天青不知道是在自我欺骗还是自我安慰，说着一些旁边的人都不太能理解的话。
“所以我从来不过问。”
“是你问了她不告诉你吧？”应歌下意识回了一句。
霍天青瞬间被点燃了，然后发出了如同祥林嫂一般的车轱辘话：“不！她只是为了保护我，她知道有些东西告诉我，我也会遭到危险！她是为了保护我，保护我！”
应歌被他震得耳朵都要聋了，连忙捂着耳朵逃跑：“对对对，她是为了保护你，保护你。”
霍天青仿佛没有听见似的，虽然说话声音小了点，但还是一直在重复着上官飞燕其实是为了保护他这句话。
应歌看着有些感慨，上官飞燕这个女人固然可恶，杀人放火无恶不作，可是她活的太自我了，完全不像是人们传统意义上要求的女人。
而且就算是很多看起来很优秀的男人爱她，为了她愿意付出一切，她却始终清醒，并没有被感情迷惑了自己的方向。
“他这里问不出什么了，你们要怎么处理？”应歌转头看向陆小凤。
她是被请来帮忙的，而且真正受害者是陆小凤他们，真要有什么问题也应该他们来决定。
陆小凤沉吟片刻：“报官吧。”
严立本却很反对：“不行，我要先报仇！”
霍天青可是把严立本骗的很惨，如果不是应歌的话，他说不定就要被霍天青和上官飞燕联手坑了。
他一定要自己报仇！
叶秀珠却求助的看向严独鹤。
她知道霍天青的心不在自己这里，可是她爱他啊！
应歌对这种恨海情天没什么兴趣，事情到现在为止也算是告一段落了，就剩下收尾的部分，有她没她也没什么了。
于是她跟陆小凤和花满楼辞行。
“我想你们还有很多后续要处理，我可能帮不上忙，就先告辞了。”
陆小凤还有些舍不得，不过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他也没有多做挽留：“以你的能力，我就不说路上小心的话了。”
“后会有期。”
花满楼道：“我认识一个姓盛的捕快，近些日子就在这附近活动，我会派人请他来将霍天青和叶秀珠带走，相信律法会给两人一个公正的审判。”
应歌对此不置可否，不过能交给官方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情——总比他们私下处置要好很多。
而且有花满楼这个和朝廷关系密切的人在，也不怕有什么偏颇或者是收贿受贿之类的事情。
花家可是和朝廷关系密切的皇商，如果说真的有人能越过花家去跟朝廷要人，那也只能说一句霍天青命大了。
但霍天青再怎么厉害也只是一介江湖人士，他要是真有这种关系，那也是他命好。
“至于雪儿，严独鹤想要将她带回峨眉去。”陆小凤还额外提了一嘴小表姐，“峨眉男女弟子都很多，雪儿在里面不会太突兀。”
“而且上官雪儿现在也是金鹏国唯一的血脉了，前事种种都与她无关，带着她也算是对昔日大金鹏国的效忠了。”
这对上官雪儿来说，未必不是一个好的归宿。
“还有其他死去的人……”陆小凤叹了口气。
虽然他的心尖尖像是榴莲，能站无数个人，就算是上官飞燕死了他都没有多伤心的。
可这并不代表，陆小凤就能漠视上官飞燕的尸体曝尸荒野了。
“花家会负责安葬的。”花满楼说。
这个女人不光是陆小凤心头上站过的，他心尖上也有过。
花满楼可不是陆小凤那种博爱的人，目前为止，他生命中动过心的女人也就只有上官飞燕一个。
对于上官飞燕的感情，花满楼是认真的，哪怕是被欺骗了，他也愿意给对方一个善终。
“日后如果还有什么后续，也麻烦你们告诉我一声。”应歌想了想好像也没有什么要交代要知道的了，就是上官飞燕背后的人让她心里痒痒。
“没问题，这件事，你参与了这么多，我们也不会忘了你的贡献的。”
应歌：“……什么鬼东西，听起来好像我要死了似的。”
说完，她自己都笑了出来：“陆小凤，花满楼，认识你们很高兴，后会有期！”
花满楼语气温和：“后会有期，若有什么事，尽管让人去江南花家送信，无论千里之外，我必赶来相助。”
“多谢。”应歌感动。
“还有我，我也一样。”陆小凤在旁边说，“不过只有一条，日后你写我和花满楼的时候，可是万万不能给我们写成那种关系了啊。”
应歌装傻充楞道：“你们是什么关系，难道不是好朋友的关系吗？”
陆小凤似笑非笑的看着应歌：“是啊，不知道什么人把这种关系给暧昧化了哈。”
应歌义正言辞：“我一定会严厉的谴责这种人，怎么可以这样做呢！对吧？”
“该走了。”看她们说的热烈，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分开，叶孤城忍不住提醒道。
“再不走，天色黑了，山路难行。”
应歌这才和陆小凤花满楼依依惜别。
“你别说，跟他们一起行动惯了，现在分开还有点不习惯。”
走了一会儿之后，应歌忍不住跟叶孤城说。
珠光宝气阁是在山上的，再加上不想打草惊蛇，所以他们上来的时候是步行，马匹什么的都在山下，两人此时正步行下山。
叶孤城没有走的太快，始终在应歌身后保持了一臂的距离。
闻言他道：“你要回去？”
应歌摇摇头：“当然不啦，只是舍不得嘛，但是再舍不得，我也要回去做我自己的事情的。”
叶孤城点了点头。
两人继续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往下走，只是走到一半的时候，两人看到了个白色的身影。
应歌：“……这是，西门吹雪吗？”
叶孤城缓缓点头。
应歌突然沉默了，站在原地没有动。
叶孤城：“怎么了？”
他想了想说：“西门吹雪虽然刚刚杀人很干脆利落，但是不是随便杀人的人。”
应歌摇摇头：“我不是在担心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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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西门吹雪想要杀我，他也杀不了我。”
她对自己的能力还是有信心的，就算是西门吹雪也不一定能打得过她。
叶孤城：“那……”
应歌扭头看着珠光宝气阁的方向：“叶孤城，你们杀人的时候，都这么肆无忌惮吗？”
叶孤城：“这个……”
“你第一次杀人是什么时候呢？”
叶孤城想了想：“是我十四岁的时候，当年我学剑有成，师父便让我去杀了第一个人。”
“你也是有师父的呀？”应歌扭头看着叶孤城，“我以为，你都是请师傅来家里教你，但是不是正式的拜师呢。”
叶孤城：“这样的也有。”
“那……你杀人之后是什么感觉呢？”
叶孤城沉默了很久，说：“我不记得了。”
应歌有些怀疑，叶孤城连第一次杀人的时候都记得那么清楚，怎么会忘记了杀人的感觉呢？
叶孤城：“因为杀太多，杀麻木了。”
应歌：“！！！”
她震惊的看着叶孤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叶孤城看起来光风霁月，一点都不像是会杀人的人，就算是手上沾染了鲜血，那也一定是别人的问题。
——外貌有时候就是这么占优势，没有办法。
可是为什么他会杀人杀到麻木呢？
叶孤城：“……我很可怕吗？”
应歌摇摇头：“可怕肯定是有点可怕的啦，毕竟谁不害怕武林高手啊，一不高兴就能把你给秒了。”
“秒……？”
“就是一招杀了，用不了一秒钟的时间，说你很快我很脆的意思。”应歌解释。
叶孤城：“……你说话，总是那么新奇。”
那可不嘛，新了几千年呢。
应歌心里嘀咕：“这不重要，主要是，你当城主居然这么悲惨吗？”
叶孤城：“什么意思？”
“我是说，按理来说这种会脏了手的事情，都是要底下人去做的，你作为一个城主居然自己动手……”
应歌说着说着声音小了下来。
这话听起来有点怪怪的，而且……
她说着突然想起了叶孤城的身份。
这位确实是白云城主没错，但也同样是一个前朝皇室后人，有些事情确实只有城主能知道，能去做。
整个白云城，手最脏的说不定就是叶孤城，哪怕他不情愿。
被叶孤城杀掉的人可能很冤枉，也可能死有余辜，可是叶孤城自己，也在时时刻刻受着折磨。
“你一直就这么不爱说话吗？”应歌问。
以前只有她们两个人的时候，叶孤城的话也少，可是比起最近大家一起行动的时候可多多了。
几乎可以算是一个话痨了。
可叶孤城和陆小凤他们还是很合的来的，她记得在原著里，几人还算得上是朋友。
叶孤城摇摇头：“我不想被认出来。话说多了，总会露出破绽。”
这话有道理，但是听着怪心酸的。
应歌第一次直面非正常死亡尸体的冲击感都因此减弱不少，只想着上前给叶孤城摸摸毛了。
可怜的小黄鸡，这么看起来毛都不蓬松了。
叶孤城突然道：“你怎么了，不开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