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一片的教学楼里,一抹晃动的昏暗黄光无声无息地亮起,映照出巨大而摇曳的黑影,在寂静中平添几分阴森。
一年B组的教室内,烛火慢慢暗淡,直到火光燃尽,徒留一缕轻烟。
啪的一下,一道光从下而上,照在一张惨白的脸上。
“别这样好么……有点恐怖。”微颤的女嗓在黑暗中响起。
“所以我才说,上次的切原也就算了,这个人又是怎么回事?”把手电筒拿高,立川春芽幽灵般诡异的脸恢复明艳本色出现在光中,矜贵的眉眼犹带一抹不虞。
“什么啊,我们唯酱上次就伤成那样,我怎么放心她一个人做这么危险的事情?”打开手机的灯光,九条明美理所当然地看了她一眼。
哼,这一次她可是好不容易挤掉了切原那小鬼抢到这个参加名额的,谁都不能有意见!
“奇怪,蜡烛都燃尽了,为什么没有出现?”阿唯摸着下巴,抬眼看了看四周,连窗外也没有异常。
“会不会是什么步骤错了?”明美俯身查看细节。
立川春芽没好气地抱着手瞟了她一眼,语带讽意,“也许是多了一个不该来的人。”
明美挑眉,似笑非笑,“你不是巫女吗?要不反省一下是不是自己灵力不足?”
眼神一凛,立川哼了声,“还不如想想是不是你阳气太足吧。”
九条明美性格开朗,又因入夏刚剪了个短发,穿着运动短裤就是个假小子的模样,被阿唯和切原笑了很久。如今听她这样一说,十字路口登时蹦在明美的额角。
啧了一声,明美沉着声音反驳,“专业的事情专业的人来做,怎么看也是你该背这锅吧。除妖抓鬼不是你们家的本职工作吗?巫女小姐。”
“我们家主业是祈福,没见识的家伙。”立川嫌弃地蹙眉。
“等等,有声音!”阿唯忽然打断两人的剑拔弩张,一手一个捂着嘴。
咯咯的脚步声由远而近,三人不由得靠在一起,紧张得噎了噎口水。
“来,来了吗?那个玲子……”明美抱着偷拿她哥的网球拍,紧张地问。
“可,可能吧……你,你不是很期待的吗?去打个招呼啊。”立川抓着阿唯的肩膀缩在她身后,强硬地朝明美道。
“你不是专业的吗?别耸啊!先打个样。”明美拍开她的手,自己靠过去贴着好友。
阿唯狐疑地把她们护在身后,“这次是从走廊过来?但上次不是从窗外吗?”
脚步声忽然停下,三人不约而同地噤声,那口气全被提到了嗓子眼,心跳如战鼓擂动。
教室的门慢慢被拉开……
啪的一下教室大亮,神经如同紧绷的弦骤然断掉,阿唯等人闭着眼大喊,抄起手中的工具摆出迎战姿态。
“你们——在干什么?”
错愕的男嗓在尖叫中响起。
半响后。
阿唯三人垂着头站在教员室内,心虚得不敢抬头看向抱手坐在椅子上的值班老师。
失策了,谁想到上次之后学校会安排人值班?阿唯挫败地咬牙,居然不提醒她,柳和真田太不够意思了!
面对老师的提问,三人前嫌尽弃地眼神交流,思想频道空前统一。
召唤神明这种事当然不能说,只能强说是社团夏日试胆大会的踩点,饶是这样三人还是被狠狠训了一顿,要求家长到校来接才能走。
“怎么办?”明美的父母出差,双胞胎哥哥完全不想指望,目光转向立川。
立川转头看向阿唯,直接命令道,“你来。”
这种大小姐的口吻让人不爽,但看她那冷酷的眼神大概率是不能惊动大户人家的家主了。阿唯撇撇唇,她妈今晚值班……而且因这种事叫家长也太……
“我们自己回去也可以的,老师。”外表乖巧无辜,最符合老师偏好的阿唯被两人毫不留情地推了出来,软软地请求。
“对对对!”立川+明美,点头如捣蒜。
“不行,现在都凌晨了,三个女生在外面走有多危险你们不知道吗?老师还要值班,也不能逐个送回家。先让家长来接吧,这次不记过已经是宽大处理了。”值班老师也很坚持。
明美还想再说什么,阿唯拉了拉她的袖子,摇摇头。
拿出手机,她表情纠结地拨了个号码,没多久就接通了。
轻咳了两声,阿唯语气诡异,带着满心的不情愿,“那什么,爸爸……可以来学校接一下我吗?对……就现在……拜托了。”
电话那头意味深长的笑声连立川和明美都听得分明,目光疑惑地望着表情忍辱负重的中森唯。
“给老师带来麻烦真是抱歉,我会好好教育一下她们的。”带着金丝眼镜的男人彬彬有礼地跟老师聊着。
“哪里哪里,这边也麻烦中森先生送她们回去了。”面对家长,老师的态度也温和了不少。
剩下三人面面相觑,明美欲言又止地看了看那边的中森铁助,又看了看身边的中森唯。
“呐,叔叔不是在东京的吗?”距离挂电话还不到半小时,就是直升飞机也没那么快吧?明美小声地问。
“啊。”阿唯应得敷衍。
“呐,那就是你爸爸?”立川好奇地问。
“呵。”连敷衍都不想了。
跟老师道别后,那边的男人才转身,好整以暇地抱手挑眉看着捂脸万分不情愿的少女,“哟,少女们,深夜冒险对你们来说还是危险了些呢~对吧,女儿~”
阿唯抽了抽嘴角,死鱼眼回望,“够了,虽然是深夜档,但父女play也不适合我们。”
“喂喂,对于凌晨从温暖的被窝爬出来接你的爸爸大人,是不是该礼貌些呢~”笑得一脸慈爱的人扬了扬眉,露出一个跟外表不相符的狡猾笑容,“噗哩~”
生怕他们父女闹矛盾的明美两人顿时傻眼了,“噗……哩?啊,仁王!”
对方摘下眼镜和假发,露出本来的面容,正是半夜接到求助电话的仁王雅治。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立川看着两人,反应不过来。
“就是这么一回事。”仁王大手罩在阿唯头上,笑得贼兮兮的。平白得了个女儿,不枉费他半夜跑过来演戏。
“对,就是这么一回事。”阿唯拍开他的手,气鼓鼓地往家走,“快回去吧。”
那个该死的玲子居然不出现,白费了她一个晚上,还硬生生喊同班同学爸爸,她够郁闷了。该死的妖怪……虽然她早就死了。
回去的路上,明美和立川一直偷偷瞄仁王,试图找出刚才中森爸爸的影子,仁王完全没有被看的自觉,还笑着回望,反弄得她们不好意思。
想到他半夜赶过来帮忙,她们还探究他,明美和立川都有些愧疚。心理完全拼不过欺诈师的单纯*真*少女们,慢慢地垂下矜骄的头颅。
“说起来,大小姐居然没有专车接送?”阿唯看足了戏,才懒洋洋地挑起话题。
立川瞥了她一眼,满不在乎地摆摆手,“大小姐还骑自行车上学呢,怎么,有意见?”
阿唯翻了个白眼,“那还真是看不出来。”
“也是,你看不出来的……可多了。”立川意有所指,眸色带着戏谑。
“那眼神真是让人不爽,”十字路口忽然蹦上额头,阿唯扯唇假笑,“本天才还能有什么看不出来……”
“呐,唯酱,你们之前不是见过那个玲子吗?她长什么样子?”明美忽然停住脚步,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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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唯和立川偏头回想了一下,“白色晴天娃娃?”
“该不会是穿着白色大振袖和服,发型是到肩膀的妹妹头,然后头上还绑着大大的蝴蝶结吧?”仁王巴眨着狐狸眸,很认真地道。
靠,欺诈师连这个都知道?阿唯两人表情难掩震惊。
“还会飞……对吧。”明美表情诡异地抽了抽嘴角。
“明美你怎么会知道?”她那天也在吗?
回答她的是仁王,手机械地抬起,指了指两人身后,“如果没看错,又不是幻觉的话……噗哩……那位玲子小姐,正在前面看着我们,飘在空中的那种。”
阿唯和立川表情顿时一虚,脖子咔咔地慢动作转头,那抹虚无半透明的身影就这样晃入眼帘。心脏狠狠地一抽,阿唯噎了噎口水,冷静地道,“啊,说起来,我家好像不是这个方向呢,是哪边来着?”
“对对,我球拍还在学校,得回去找找,不然老哥会生气的。”明美扭曲着脸挤出笑容。
“哦呵呵呵,我家可是神社,要往那边走才对,我回学校拿自行车,九条我们一起吧。”立川马上附和。
仁王也不甘落后,“太晚了,我送你们!”
半空中的白影缓缓飘进,偏着头看他们。
下一刻,四人同时迈步,“跑!”
然而刹那间,那抹白影已逼近身后,阿唯低喝,“仁王!”
仁王长手张开,把明美和立川护在前面,飞快地回头,只见穿着运动服的少女黑发飞扬,利落地提腿横扫。狐狸眸蓦地睁大,“唯酱,小心!”
踢中了!阿唯还没来得及惊喜,白影瞬间袭至,原本纤细的手指猛地长出锋利的抓甲,朝她而来。
“急急如律令!迅雷!”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低沉的女嗓响起,明黄色的闪电劈进阿唯与白影之间。随后,一抹紫色划过眼底。
“冲田……前辈?”
阿唯错愕地看着眼前一身狩衣,指尖夹着黄色符咒的冲田葵。没等她反应,那边的白影双手瞬间幻化成干枯的树枝,飞快地朝他们而来。
“阿唯——”
颤抖的瞳孔中,只来得及捕捉那一抹矫健的身影飞快地朝她而来。
虚无的白色吞噬着一切,她的世界如雪般干净而清冷。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抹粉色在一片的苍白中垂落,她下意识抬起手,粉色的花瓣冉冉落在她的掌心。风从四面而来,无数的粉嫩翻飞在这个原本寂寞的世界。
“玲子。”
有意识的时候,她在奔跑,掌心被温暖紧紧包裹着,那个力度轻柔而坚定地拉着她前行。刺目的白色褪去,她的眼前开始清晰。
少年暗色的浴衣简单干净,一头微卷的黑发随风飞扬,像是海里的水草自由生长,光是背影也透着一股洒脱和朝气,如光般的气息让人心生向往。
是谁?这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玲子,”少年回头,灿烂的笑容在樱花瓣中逐渐明朗,飞扬的眉目桀骜张狂,墨绿色的眸子漾着一抹温柔,“下一次花开的时候,我会在……等你……一定哦……”
心神猛地一颤,那张脸分明就是……他,他,他是……
蓦地张开眼,眸底惊魂不定地干瞪着。
初夏的阳光从玻璃窗外探射进来,落在凌乱的书桌上,游戏手柄和课本堆叠在一起,地上还随意丢着一副网球拍和两个脏兮兮的网球。窗外是窸窣的鸟鸣,夹杂着晨起的人们骑着自行车经过的齿轮转动声。
眨了眨眼,床上的人突然翻身坐起来,愣愣地看着熟悉又陌生的房间,心跳急促而激烈。
【下一次花开的时候,我在樱花树下等你,一定要来哦……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