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来已经变得平静的呼吸再次有了起伏,紧接着又问他:“那么现在呢?你在琳琅那么久,找出那个我抄袭她的证据了吗?”
涂锦再次看向她,对上她的眼神,艰难地说:“我知道你不会抄袭别人,也跟姜莹的死无关。”
“所以呢?”
她话中的冷意让他的眼睫颤动了一下,然后他听她声音提高了一些,继续说:“所以你觉得我知道这些就会原谅你,原谅你带着目的接近我,怀疑我、质疑我、试探我,然后大发慈悲地为我洗清了加诸我身上的,莫须有的罪名?
而我,活该被质疑,是吧?”
她越问越生气,慢慢向他靠近,两人几乎要鼻尖碰着鼻尖。
涂锦眼底聚起无奈。他当然知道这样的怀疑对她太不应该,但事关易拂英,他同样也不能在她面前去说自己外婆的不是。
他再次微舔了下唇,皱着眉低声道:“当时我知道的信息有限,没法不怀疑你。而且那个时候你对于我而言就是一个陌生人,在你跟姜莹之间,我当然会选择姜莹。可我后来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之后,就再也没有怀疑过你。”
他只能这样为自己辩驳着,由于两人挨得很近,他甚至想要扣住她的肩膀,但他知道她现在还在生气,所以不敢碰她,只是将目光紧紧地锁住她。
姜舒霖听了这些话之后,更加气不打一处来,可他看向她的眼神带着一种快要绝望的乞求,就像许许多多她曾救助过的流浪猫狗一样。
她移开视线,将头偏向一侧,不去看他那可怜巴巴的眼神,也不再问他这件事,转而开始向他清算:“你向佳颂打听我的爱好,给我送早餐,跟我去‘猫狗之家’,还翻出我的棠语,陪我一起去听《花田写扇》,送我项链,你还去‘心迹’让我喝酒,陪我逛景大,这些全都是为了你那个目的!”
他们一起做了那么多的事情,其中有他的真心吗?
她越想越生气,声音也越来越冷,这让涂锦心中的不安更多,急切地想要为自己辩驳。他终于伸手扣住她的肩,迫使她看向自己。见她虽然气得脸色通红,但这次并没有移开目光,他这才将手从她肩上放下来。
他的眼睫慢慢眨动,漆黑的眼底浮现出了不想再隐藏的柔情,轻轻地对她说:“舒霖,我承认,我接近你是有不好的目的。一开始的了解和接近,全都是为了取得你的信任。
但那并不是全部,我早就已经付出了我的真心,我早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了你。”
涂锦沉沉一叹,没想到第一次叫她的名字会是在这样的情形之下。
听到“爱”这个字,姜舒霖的眼神一顿,瞪了他一眼,但她心里的某处却因为他这句话而放松下来。她终于听到了他明明白白的心意,短短一句话,终结了她长久以来的不确定。
她眼底的冷淡终于消散开去,脸色也微微放晴。
可是……
可只是一瞬间,她又低下头,重新转过身去,背对着他,肩膀沉了下来,仿佛已经十分疲惫。
涂锦知道她在想什么,向她靠近了些,然后伸手从后面抱住了她,将她笼罩在了自己的怀里。
姜舒霖先是一僵,可也并没有挣脱他,只是口中说:“涂锦,你知不知道我跟姜莹是什么关系?”
她的声音很轻,像是随时要离他而去。
“我知道。”
他的手臂微微用力,将她抱得更紧,低头在她耳边道:“你不要丢下我,好不好?”
说完,他又补上了一句:“我请求你。”
这句话声音更低,而因为他凑近她的耳边说出来,所以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他内心的恐惧:他怕她丢下他、不理他。
而此时姜舒霖却沉沉地笑了出来,笑声中带着无奈和讽意,故意问他:“你说你爱上了我,那你说说,打算怎么爱我?”
涂锦眼眸动了动,心底微凉,他就知道这个判决不会那么迅速地宣布。
姜舒霖没有等他的回复,继续轻声说:“我曾经受你母亲的帮助,把她当做我的姐姐一样看待,而今天易董告诉我,你是她的儿子。”
姜舒霖停顿了一下,声音有些哽咽,眼底露出迷茫。她本来以为她只是年纪比他大一些,身份跟他不对等,她也曾因此而短暂地纠结过,但等她好不容易想清楚这些,决定要跟涂锦在一起的时候,却知道了这样一个消息。
她轻叹了一口气,问:“你说,我又应该怎么对待你?”
涂锦的内心同样也是五味杂陈,他紧紧地抱着她,在她耳边轻声说道:“爱我,舒霖。
我想要你爱我。”
他说话还是那么简单直接,不跟她绕一点儿弯子,坦率地跟她表明了自己的渴求,而他说这话的语气蛊惑缠绵,既像是乞求,又像是诱哄。
是有希望的,对吗?至少她现在没有强硬地赶他离开。
姜舒霖无力地倚在他的怀里,偏头微蹭了蹭他的脸,然后又立即微离开他,伸手将他环在自己腰间的手轻轻拨开。她低下头,再也没有转过身来,而是闭着眼无比疲惫地跟他说了一句:“涂锦,你走吧。”
涂锦握紧了拳头,执拗地看着眼前的姜舒霖,却再也没有等来一句他想要听的话。
最后,他说了一句:“好,舒霖,我等你。”
他会继续等待她的答复。
等他的脚步声完全消失在自己的耳中,姜舒霖才睁开眼,总是明亮动人的眼睛里此刻全是纠结和无奈。
一夜未眠。
第二天,她来到了姜莹的墓前。
她送的那束白色郁金香已经枯萎,旁边放着一束新鲜的白色玫瑰,她不用多想也知道是谁送的。
他早就知晓她和姜莹的关系,却还……
他一点儿都不介意吗?想起他在自己耳边的那句“爱我”,姜舒霖真不知道还有什么是这个胆大的涂锦不敢做的。
姜舒霖叹了一口气,看着面前对自己笑着的姜莹,眼眸里浮现出怀念,回忆起她跟姜莹的过去:
那时姜舒霖还在上小学,有一天学校举行去郊外的秋游活动,她和同伴因为走太慢而落在了队伍的最后,她还一个不小心磕伤了腿。同伴急忙跑回去找老师,留下她独自坐在路边等待。
然后,她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留着短发的大姐姐,这个姐姐很年轻,脸上还有点儿青涩,就跟爸爸任教的大学里那些姐姐看起来差不多大,但小腹却已经微微隆起了。
来人正是姜莹。
她递给了姜舒霖一瓶水,然后坐在她的身旁,用纸巾轻柔地擦去了她膝盖上的血迹,和她一起等待着同伴归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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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姐姐。”
姜莹笑着道:“不用谢,我叫姜莹,你呢?”
姜莹?跟她一个姓呢!
姜舒霖眨眨眼,高兴地答道:“我叫姜舒霖。”
姜莹听到她姓姜,眼睛也是一亮,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对姜舒霖说:“舒霖,你看,我刚好出门散心就能遇见你,我们又同姓姜,是不是很有缘分?”
姜舒霖笑着重重地点了头,他们班一共五十多个人,一个姓姜的都没有,自己随便碰着的一个姐姐竟然跟自己一个姓,当然很有缘分!
姜莹见了姜舒霖也觉得很喜欢,提议:“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周末到我这里来玩好不好?”她自己一个人住,有的时候也会觉得闷,希望有个人能陪陪她。
她指了一下不远处的一座房子,说:“那是我的住处,我周末来接你,怎么样?”
姜舒霖当然高兴地答应了。
姜莹跟她的父母沟通好,从那以后,她几乎每个周末都会接姜舒霖去别墅。然后,姜舒霖知道了姜莹比自己大十二岁,是名设计师,年纪轻轻就已经非常有名。
姜莹的住处里摆放着许多她比赛获得的奖杯,让姜舒霖羡慕不已。姜莹见她对此很感兴趣,就开始教她绘画,还说:“我的英文名叫Mandy,你也可以叫我Mandy姐姐。”
姜舒霖一直没有自己的英文名,听到姜莹有,还是小孩子的她一下子就来了兴趣:“姐姐,我也想要有个英文名,你帮我取一个吧?”
姜莹点了点头,嘴里重复了一遍姜舒霖的名字,然后眼睛一亮,问道:“你就叫Eileen怎么样?”
“Eileen?”
姜舒霖在口中念了好几遍这个名字,越念越喜欢,然后冲她重重地点头,高兴地道:“我以后就叫Eileen!”
两人相处得很好,就像亲姐妹一样。可是姜舒霖慢慢地发现有哪儿不对,因为眼看着姜莹的预产期越来越近,行动越来越不方便,她却从来都没有见过她家人的身影,小小年纪的她不免担心起来。
姜莹笑着安慰她,捏了捏她皱成一团的脸:“舒霖,你不用担心,我都安排好了,不会有事的。你摸摸我的肚子,孩子好像被你严肃的表情吓着了呢!”
听说孩子被吓着了,姜舒霖立即松开眉头,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又伸手安抚地摸了摸她的肚子,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收回手。
可是谁都没想到,那竟是姜舒霖见姜莹的最后一面。
姜莹生产那天,姜舒霖正在学校里上学。等她放了学匆匆赶到医院的时候,姜莹已经被接走了。她完全联系不到姜莹,也根本没有她家人的联系方式。她回别墅之后,只看到了带着人来搬东西的易拂英。
易拂英一干人走后,别墅也变得空空荡荡。姜舒霖没办法,想要找到姜莹,只能寻求大人的帮助。她把情况告诉了父母,拜托他们找到姜莹。
不久后,他们告诉她姜莹已经自杀了。
姜舒霖没有想到,再知道姜莹的消息竟然是她的死讯。
“那,那个小孩子呢?”
“被孩子爸爸带去国外了。”
姜父姜母只跟她说到这里,任凭她再怎么问,都再也问不出什么。直到她后来长大,才知道父母对此讳莫如深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