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放下药之后,婢女没有急着离开,站在不远处,秦泱知道这是要亲自看着自己喝下去才走,闭了闭眼,大家都不容易,喝就喝吧,两位岳母也不至于毒死自己,一咬牙端起药闭上眼睛一口喝下,快速吃了颗蜜饯,嘴里的苦味还没来得及蔓延,便被甜味覆盖。
婢女见她吃了药,端起托盘朝她福了福身,退出房间。
人一离开,秦泱又躺回床上很快睡着。
夜里,迷迷糊糊秦泱仿佛置一片玫瑰花海里,耳边是熟悉的,温柔的呻、吟。
是谁?
眼前浮起一片白雾,她下意识想要看清楚,却怎么也看不清,踉跄着脚步,那个熟悉的娇影一直与她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好不容易拨开迷雾,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砰!”
秦泱一头撞在床围上,疼的意识立刻清醒过来,后背被汗浸湿,头还晕晕的,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
空气中弥漫浓郁的桃子酒味。
秦泱后知后觉自己竟然做了春、梦。
想起梦里的玫瑰花海还有些羞耻,尤其是那诱人的呻、吟。
腺体兴奋的跳动两下,她深吸口气,靠在床围上,缓了缓。
又思念起温瑾安。
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武学考试结束,便不需要卯时起来学习,也不会有女婢喊她起床,秦泱起来的时候已经到辰时,整个脑袋还晕乎乎。
外室的婢女听到屋子里的动静,敲门喊她起床洗漱。
秦泱起身去了盥洗室,出来时婢女来报,才知秦昭过来了。
秦泱穿上外衫,来到前厅,秦昭站在那里,看到秦泱过来,忍不住皱眉:“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脸色差?
能不差吗?
整整做了一晚上的春、梦。
当然这种事肯定不能拿出来说,秦泱摸摸鼻子:“没事,我已经装好了,我们现在送过去。”
秦昭这才注意到她手里还提着一个袋子。
“我来拿吧。”秦昭说。
刚一靠近,眉头立马皱了起来,在秦泱诧异的目光下后退两步,用袖子遮住口鼻:“你发热了?”
“”这是什么尴尬的鬼话题:“没有。”秦泱否认的干脆,她抿了抿唇,总不能说自己是因为做春梦做的吧,她赶忙转移话题说:“天色也不早了,走吧,早点给他送过去。”
秦昭怀疑的看着她,若有所思,半响点点头,嘱咐道:“你备着点抑制膏。”
秦泱:“”
行吧。
秦泱瞥眼,率先抬步往外走去。
两人一起去了天香阁。
此时即便不是饭点,厅堂里也坐满了不少人,多是各地来参加武学考试的考生,文考成绩没出来,总不能离开,便聚集在此处。
能来这里住的人,自然早就打听过东家的身份,大白天聚在这里无非也有一些结识权贵的心思在里面。
秦泱和秦昭走进厅堂,与店小二说明了来意,便被带到后厨。
“秦小姐是吧,昨日东家已经交代过了,东西可带来了?”一名四十左右的男子笑着朝秦泱拱手。
看男子着装,宽袖长袍,应该是个管事,秦泱将提前准备好的金蝉拿出来交给他,那名男子喊了几个人过来清点,没多大一会便清点出来。
“一共是500只,二十两银子,如果没问题了,秦小姐请随我来账房取银子。”管事笑说。
“好,有劳管事了。”秦泱礼貌回应。
“哪里,哪里,秦小姐请随我来。”此人是东家亲自交代的,哪里敢怠慢,说罢那管事躬身做了请的手势,待秦泱出了后厨,他走在前面带路,绕过厅堂,账房就在柜台后面。
“秦小姐,这是二十两,您收好,东家说了,只要您送过的全部照收。”管事有些讨好的说,又笑着送秦泱二人出了天香阁。
秦泱没再多说,冲他笑笑。
回到西城,苗芷如还在缝制棉衣,看见秦泱过来,放下手里的活起身打招呼,刚一靠近,脚下一踉跄,脸颊微微泛红,退到秦昭身后,低声道:“秦泱姐姐,你身上”
“嗯?”秦泱一怔。
“四妹,你身上的信香味道有些重,回去还是抹些抑制膏吧。”秦昭说着拍了拍苗芷如的肩,柔声道:“你先回屋。”
乾元发热是会引起坤泽进入发热期的。
为了安全起见,绝对不能让苗芷如留下。
秦泱见苗芷如这般,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从怀里掏出这两天挣到的钱,分了一半给秦昭,便起身告别。
昨天加上今天卖金蝉的收益足足有四十两,二人分开,秦泱也赚了二十两的收益,虽然不多,但是她空间里的金蝉起码还能让她赚上几百两,这样一来做生意也算是有本钱了。
秦泱一回到公主府,就开始头昏脑涨,身上一点劲都没有,强撑着才走回院子。
“秦小姐,您怎么了?”婢女急忙扶住秦泱。
“嗯?”秦泱摇摇头,颈后的腺体莫名跳动起来,她咬住唇,让自己保持清醒:“先扶我去床上躺一会。”
婢女是中庸,闻不到信香的味道,但是乾元,坤泽发热的症状她们是知道的,每个进宫的宫娥都有人教授这些。
婢女将秦泱扶上床榻,便匆匆忙忙去将事情禀告给了张嬷嬷。
另一边,阅卷官将批阅好的考卷排好名次呈到温初宁手里。
“如何?”李明月紧盯着试卷问道。
她特意过来就是想看看秦泱考得到底如何?能不能配上她的皇儿。
考卷被卷成卷贴上姓名和名次放在托盘里。
温初宁抬手在中间翻找,前十名都没有秦泱的名字。
温初宁皱紧眉头,如果单看秦泱的武学测试绝对可以称得上是数一数二,可这文试……
可千万别是个大字不识的文盲。
温初宁闭了闭眼睛,继续翻找,终于在托盘最底下找到写着秦泱的考卷,看清排名的瞬间,温初宁只觉眼前一黑。
三十二名?!
倒数第一!
就算随便默一篇武经加上之前的武学成绩也不至于考出倒数第一的成绩吧?
“如何?”李明月迫不及待问道。
如何?
温初宁深吸一口气将考卷交到李明月手里。
她选的大文盲,她自己看好了。
李明月疑惑的接过考卷,看清排名手一抖,唇角忍不住抽动,压都压不下来。
这成绩
“皇后来拆吧。”温初宁扫了眼殿下的阅卷官,对李明月说道。
李明月叹看口气,将封条拆开,展开考卷,字迹规整,怎么看着也不像倒数第一的考卷,难道有人贿赂了阅卷官?
她定睛继续往下看,从文章来看,并不是一份合格的武学考试考卷,但是
“陛下,来看。”李明月勾了勾唇角,又将考卷递还给了温初宁:“臣妾觉得倒是一个可行的办法。”
“嗯?”温初宁诧异,目光落在考卷上,越是往下读心里越是惊讶。
“陛下觉得此法如何?”李明月轻笑,从她手里拿回考卷,交给身边的宫娥:“让诸位大臣也瞧瞧。”
“这”
“妙啊!妙啊!”
“不费一兵一卒就能击溃敌国,不愧是今年的武状元。”
“武状元?”温初宁面色一沉,转向阅卷官,声音中带着上位者的威压:“你来说说这篇如何?”
“这”阅卷官颤颤微微跪到地上:“今年武学考试题目是陛下亲定,论的是如何征讨北域,这位考生的考卷说的却是休战,与题不否啊。”
“哦?”温初宁将目光转向林丞相:“丞相刚刚也瞧了考卷,意下如何?”
“臣觉得此法甚妙,此考试的答卷虽不是讨伐,却也能大大削弱北域的实力,而我东凌却不费一兵一卒,也算是殊途同归了。”林丞相说。
“诸位大臣觉得呢?”温初宁沉声道。
“老臣也觉得可行,只是派谁去?毕竟边境现在可不太平。”户部尚书沉思道。
“不如就请这位考生去,这个办法既然是她想出来的,做起来也更有分寸,而且这位考生的成绩还存在争议,就当是考验了。”林丞相继续道。
温初宁沉吟片刻,偏头看向李明月,秦泱是皇儿的心上人,这回任务虽不是带兵打仗,却也是凶险异常:“皇后意下如何?”
李明月没急着替秦泱应下,这回武学考试秦泱成绩排名最后,如果现在她跟陛下给她更正名次,即便是实至名归,在外人眼里也可能变成她们包庇秦泱,倒不如让秦泱证明自己。
但最终还是看秦泱自己的决定。
“陛下,不如将此人唤来问上一问。”李明月道。
秦泱这边刚抹上了抑制膏便收到宫里传唤,连缓口气的时间都没有,匆匆跳上马车随宫人入了宫。
进了大殿,秦泱恭恭敬敬朝温初宁行了一礼。
“朕看了你的考卷,将你这个主意详细的跟大臣们说说。”温初宁沉声道。
秦泱抿唇道:“此法也简单,草民之前听人一些商户说起,北域那边有巫师预言,今年也是个寒冬,那边百姓很早便开始囤积过冬用的物品,我们不如也让人放出话去,就说明年我们这边也是寒冬,今年在派些人伪装成商户的模样高价去北域收购棉花,今年一些种植棉花的农户尝了甜头,来年肯定会有很多人种植棉花,种植粮食的人就会减少,到时定会影响到北域经济,百姓若无粮度日,国家必乱。”
温初宁点点头:“你说的很有道理,只是此番前去必定危险重重,你可愿前去,到时朕会派遣一支商队给你,银子也从国库拨给你,还会派一支队伍暗中保护你的安全。”
让她去?
秦泱顿了下,自己早就有去一趟北域的打算,而且既然有皇帝的支持,或与还可以
秦泱正了正衣冠,老老实实磕了个头:“草民还有一个提议,商队来回一趟消耗巨大,不如带一些东凌的东西过去。”
温初宁怔了下,转头与李明月对视一眼:“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做吧。”
秦泱领旨躬身退出,身体本就在发热期,出了大殿后背早已出了一身冷汗,强撑着跟在宫人身后走得摇摇晃晃,忽然眼前一黑栽倒过去。
又是香甜的玫瑰花海,如果上回眼前人还朦朦胧胧,这次终于看清了眼前人,正是那朝思暮想的人儿。
秦泱抬手抱住温瑾安的腰,脸颊贴着她的腹部,嘴里喃喃,温瑾安细听了也没听清她说了些什么。
被迫与她紧紧贴在一起。
“殿下,女医来了。”宫娥走进殿里,垂头不敢到处乱看,宫里的宫娥都是中庸,闻不到信香的味道,却也知道乾元发热时的症状,可眼前这乾元怎么发热期比坤泽还要娇气?
小丫头偷偷抬眼扫了下。
“让她进来吧。”温瑾安推了推秦泱的肩,却被她抱的更紧,恨不得整个人要与她镶嵌在一起。
“你乖一点,先放手。”温瑾安无法,抬手摸了摸她的头,柔声诱哄。
“嗯~”秦泱将脸在玫瑰花海里蹭了蹭,抓住在脑袋上作乱的柔荑放在后颈上。
温瑾安:“”白皙的皮肤瞬间染了层粉色。
这个混蛋,这个地方是随便能摸的吗?
仿佛感受到身前人的僵硬,秦泱不满抬起头,水眸里波光潋滟。
温瑾安呼吸一滞。
只觉一只手又覆盖在了自己手上,带领着自己的手在光滑的后颈上来回滑动。
掌心下皮肤炙热。
微凉与炙热碰撞在一起,秦泱一个激灵,半响,发出一声舒服的轻叹——
作者有话说:【推荐一下宝贝祝安君的超好看文《荒野求生之豪门大小姐想和我谈恋爱》】
谢氏集团的小姐,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她会变成丛林里的猎物,被人追捕。
她被追赶入丛林,像条小狗一样躲躲藏藏,期待自己能回家,期待有人能救她。
雇佣兵牵着狗,追逐在她身后,路边蚂蚁在她身上爬,树叶上的蚂蝗迫不及待地想吸她的血。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她无所适从,又努力想要活下来。
直到有一个人,像鬼一样突然冒出来捂住她的口鼻,那一刻谢长燃的心还没有动就被打晕了。
崔拂是名震雇佣兵与保镖界的女人,没想到临近退休的她,竟然接到了一个私人请求,去陌河丛林拯救一名善心没地方发的愚蠢女士。
她剪去了蓄了很久的长发,拿着五百万欧元的定金去救人。
一路穿越丛林,全副武装的去救人。
谢长燃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厉害的女人,她不管受多重的伤都能忍住,都能带她逃出包围圈。
不管她有多拖累对方,生死之际,她依旧会救她。
谢长燃望着对方绷紧的下颌,和永远不爱笑的脸,陷入沉思,对方会不会喜欢自己呢?
答案是否定的,在崔拂眼里她永远都只是雇主。
是一个急需完成的任务。
谢长燃希望崔拂能喜欢自己,可是崔拂从未回应,在这荒无人烟,危机重重的丛林里爱上一个人,好像很难又好像很容易。
可是崔拂从来都不会回应她,说话永远都是一板一眼硬邦邦的,只有她病的时候,才愿意靠近她。
可她依旧会为自己陷入险境,崔拂说这是吊桥效应,等回到现实社会她就会好的。
谢长燃陷入沉思真的会是这样吗?
找到人之后的求生小剧场:
谢长燃:树木床太硬我可以躺你身上睡觉吗?
崔拂一脸冷漠:不可以。
谢长燃:哦(失望小可怜。
谢长燃想要再劝劝:睡不好我明天就走不动。
崔拂不为所动:那就被蛇咬死吧。
谢长燃:……抽泣…
谢长燃躺在木床上翻来覆去一整夜,还是睡不着被蚊子咬着哭⊙﹏⊙
崔拂叹气:躺上来吧。
谢长燃闭着眼开心的翻身就趴在崔拂身上了,眼睛笑眯了一样贴在崔拂身上。
小剧场二:
谢长燃:我能喜欢你吗?
崔拂冷漠脸:不能。
谢长燃:为什么!
崔拂:耽误我拿尾款。
谢长燃委屈到爆炸,选择挂在崔拂身上,折磨她……
而这样的场景,还很多。
【另一篇是超好看的修仙文《我穿进书里拯救早死的白月光》,完结文哦,入股不亏】
任初意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被一群身穿古装的人压着拜堂。
她动不了的身体,发不出的喉咙一度让她怀疑自己被人拐卖到和人冥婚了。
可实际上也差不多!
因为和她拜堂成亲的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死的女人。
也是一个被自己祖父杀死的白月光!
任初意后知后觉才发现自己穿到了一本书里!
这本书叫《绝命仙途》,书中的所有人都在了为一丝不可得的升仙机会不择手段。
炼人丹,吃人心,剖人魂!
都只为了一个能突破仙道桎梏的机会。
而她是一开场,就陪着白月光一同死了的“道侣”。
书的开篇就是讲如何将白月光炼制成人丹!
将活生生的人丢入炼丹炉中经过无数工序熬炼,最后炼出寿元丹,供人续命。
很不幸,她就是那颗最开始的人丹。
而和她成亲的女子,是这个世界的白月光,她救过无数人,做过很多事,永远都秉持自己的道!
她被世人所倾佩!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被自己的亲祖父,亲手练成了一颗沾满邪气的寿元丹,为她的祖父续命。
书中世界也因此崩坍。
任初意知道书中的信息后,瞳孔瞪得极大,开篇就是死,她该如何拯救自己。
这时死得只剩最后一口气的月无影出现了。
身影迷糊到快要散开了,月无影散发着朦胧的幽光,飘着上半身站在任初意的身前,歉意的看着她,红唇轻启:“很抱歉连累你了,我可以教你一门功法,帮助你逃走。”
任初意看着像鬼又不像鬼的女子好奇的问道:“是什么?”
月无影闭了闭眼睛,艰难而又羞涩的吐出两个字:“双修。”
任初意脸色爆红,是她想的双修吗?!
月无影这一生是孤独的,也是骄傲的。
她被亲自养大自己的祖父打得只*剩一丝元气,肉身和神魂分离,残留着一口气。
直到濒死之际,祖父才告诉她只是祖父亲自养大的炼丹灵药之一,包括她的父母。
为了活下去,为了去探寻个究竟,也为了不害死这无辜之人,她将自己的肉身交给了对方。
天生水阴脉的她,用特定的功法,与人双修,可助对方提升修为快速进入修行中。
且看她们两人如何撕开修真界下的面纱!
微群像,互相依靠,互相拯救。
第52章
温瑾安:“”
“别乱动”温瑾安想抽回手被她握的更紧。
“摸摸。”声音软软糯糯,温瑾安心揪着,垂头对上一双噙着水的眸子:“瑾安~呜呜~”
温瑾安:“”
怎么还哭上了?
温瑾安扶额,移开视线落在秦泱后颈微突起的腺体上,淡粉的皮肤倏地渲染了鲜艳的红。
怎么还不摸?
秦泱嘴巴瘪了瘪,温瑾安怎么还不摸?
一张小脸委屈巴巴,委屈快要溢出眼眶。
“你先忍忍,女医马上就来了。”乾元和坤泽的力量悬殊,温瑾安被她箍着动弹不得。
“不要女医。”秦泱执拗道。
“你听话,你现在发热期,不让女医看,很危险的。”温瑾安红着脸诱哄她。
“不要!”秦泱整个脸埋进温瑾安的腹部,抱的更紧。
她好不容易抱到媳妇,为什么要女医,难道在梦里还不让她抱着媳妇?
越想越委屈。
“我知道你现在很难受,你乖乖的,女医马上就来了。”温瑾安顾不得快被嘞断的腰,赶紧安抚秦泱。
乖乖的等女医吗?
秦泱的眼泪顺着眼眶掉了下来。
这人怎么这么爱哭,她还是第一次见乾元的眼泪说掉就掉,上回也是,这回又是如此。
“”温瑾安咬了咬唇。
算了,微微叹了口气,掌心轻轻拂着她的后颈。
微微突起的腺体,在掌心下异常滚烫,没多大一会,空气中弥漫起浓郁的桃子酒味。
温瑾安咬紧唇,保持住一丝理智。
身后传来脚步声,温瑾安停下手里的动作。
“殿下,请让臣来给这位小姐请脉。”女医躬身行礼。
“麻烦了。”温瑾安红着脸点点头,一室的信香味,纵使对方是个中庸,面对这种情况,温瑾安心里的羞耻感还是攀上了峰顶。
“秦泱,你先放手。”温瑾安低声道。
“”秦泱瘪嘴。
温瑾安竟然在梦里凶她。
眼泪掉的更凶了。
温瑾安咬唇,实没想到秦泱发热期如此黏人,早知道刚刚宫人来报的时候就应该直接送到太医署。
“你先冷静一下,我不走,就在旁边,先让女医瞧瞧好不好?”温瑾安赶紧诱哄秦泱。
秦泱根本不买账,哭的更委屈了。
“殿下,要不先帮这位小姐涂抹上抑制膏,瞧这位小姐的模样应该是刚进入发热期,倒不至于完全失去理智。”女医好意提醒。
温瑾安叹了口气,眼下也只能如此,一只手被秦泱捂在后颈上,温瑾安只好就女医递过来的药膏,用另一只手挑了一指甲的药膏摸在乾元的腺体上。
膏体带着凉意触到腺体上,秦泱缩了缩脖子,小声说道:“凉。”伴随着抽泣,肩膀一抖一抖的,抱着温瑾安的手松了些力道。
“麻烦你帮她看看。”温瑾安借机将秦泱抱进怀里,掰开她一只手,对女医说道。
“这位姑娘的发热期应该还有几天,可能最近吃了大补之物导致发热提前,不过不碍事,按时涂抹抑制膏即可,如果有坤泽,也可以信香安抚,效果会相对好点。”女医请完脉说。
“不知太医署有没有效果好一些的抑制膏?”温瑾安问女医。
现在才刚进入发热期就这么黏人了,之后呢?
温瑾安的脸色红了红,虽说她是自己乾元,可这人
自己对她一无所知。
“臣回去就派人送来。”女医恭敬回完话,又开服清热去火的药,便走了。
温瑾安看着秦泱委屈巴巴的样子,原本想去唤水来,心里一软,伸手摸了摸秦泱的脑袋。
“没事了,出了一身的汗,一会让宫人备些热水擦擦再睡。”温瑾安道。
“我不要自己洗,要你陪着一起。”秦泱瘪了瘪嘴说,脑袋往温瑾安身上蹭着。
温瑾安呼吸一滞,看着她这个样子又很心疼,抬手摸了摸她的脸颊。
“好,我陪你一起,但是你要乖乖的听话,知不知道。”温瑾安继续安抚秦泱。
“好,我听话的。”秦泱如加大版小白,用脸在温瑾安的掌心蹭。
这个梦真的越来越真实了。
秦泱闭上眼睛,虽然每日都与温瑾安通信,可是真的很久没闻到她的信香,梦这么美,真的不想醒来。
只要一想到一个多月未见温瑾安,委屈的泪水又流了下来。
“怎么又哭了?”温瑾安赶紧继续哄着。
“殿下,热水已经备好。”宫娥走进来福了福身说。
温瑾安点了点头,轻声道:“妻郎,我们先洗一下好不好?”
秦泱睁开眼睛,眼神迷蒙:“瑾安。”
好真实,看得见摸得到,秦泱有些分不清现实还是做梦。
温瑾安扶她起来,宫娥上前刚要扶住秦泱另一种手臂,被温瑾安眼神制止:“你们先下去,没我的命令不准进来。”
宫娥福了福身,垂下头躬身退出寝殿。
温瑾安扶着秦泱走到屏风后,帮她褪去外衣,安置到浴桶里。
温热的水漫过秦泱的身体,脑子也清明了许多,抬起头看着温瑾安,眉头紧紧皱起:“我不是在做梦吗?”
“嗯?”温瑾安一怔,随即勾起唇角:“妻郎觉得呢?”
这个傻子竟然以为自己在做梦。
秦泱眨了眨眼睛,如实道:“像是在做梦,又不像是,感觉都很真实,可要不是做梦你又怎么会在这里?”
“你经常梦到我?”温瑾安快速问道。
梦到过,还梦到过两人的春、梦。
秦泱偷偷掐了一把大腿,是疼的,所以不是梦。
秦泱偏开脸,坚决不能承认:“没有,你又不是不知道最近都很忙,哪有时间做梦。”
听她这样说,温瑾安心里微微有些失落,垂下眸子,目光落在秦泱身上,薄薄的里衣被水浸湿帖服在身上,勾勒出女子特有的弧度。
下一秒气血倏地涌上脑门,温瑾安面色一红,鼻下流出一股温热的液体。
“”
温瑾安抬手一擦,脸色更红,她竟然对着秦泱流鼻血了。
温瑾安转身:“我先出去帮妻郎拿换洗衣物,妻郎洗好唤我便是。”说罢快速走出屏风。
“哦。”秦泱神色木讷看着屏风。
本来就是发热期,虽说用了抑制膏脑子清醒了很好,行为上还有些跟不上,怔怔的对着屏风发呆。
不知过了过久,屏风后没有水声传来。
温瑾安捏着衣服,半响,抿抿唇搭在屏风上:“洗好了把衣服换上。”
“哦,好。”半响,里面的人应了声,一只白皙的手伸到屏风上将衣服取走。
看来神智还是清醒的。
温瑾安松了口气。
又等了一会儿,屏风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好了吗?”温瑾安问。
“嗯?哦。”
“”到底好了没有。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温瑾安咬唇,试探唤了声:“妻郎。”
“嗯?”秦泱应。
有问有答,良久却不见人出来。
“你好了吗?”温瑾安有些担忧的询问秦泱。
“嗯?”秦泱应。
“妻郎。”温瑾安犹疑了下,抿唇进了屏风,入眼白花花的一片,那人无措的站在浴桶旁,衣衫敞开。
温瑾安抬眸与她四目相对,眸光闪动,小脸紧皱,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温瑾安心口一滞,感觉气血又开始翻涌。
“抱歉我不是”温瑾安快速背过身,尴尬到了极点。
即便二人已经标记过,一路上又住在一起,这样坦诚的看秦泱还是头一回。
“用我帮你穿吗?”温瑾安深吸口气。
“嗯?”秦泱怔怔眨了眨眼睛。
“”温瑾安咬了咬唇,半响,羞红着脸转过身,视线躲闪,手忙脚乱扯过前襟的衣带,颤着手系上。
“好好了。”声音轻颤。
秦泱怔怔看着自己的衣襟,良久垂下脑袋靠在温瑾安肩上蹭了蹭,模样有些乖巧。
“我先扶你去床榻上躺着,一会把药喝完睡会。”温瑾安红着脸说。
秦泱整个人呆呆的任由着她扶上床榻,脱下靴子,盖好被子。
安顿好,温瑾安垂头看着秦泱,见她眼神呆愣愣的看着自己,完全没有平日里的灵动,有些可爱,伸手捏在秦泱脸颊。
“还不舒服吗?我让人催催。”温瑾安轻声道。
秦泱还是呆愣愣盯着她。
温瑾安还想再说,便有宫娥来报。
“女医交代,发热的时候抹上即可,每日不要超过三回,配合口服药使用。”宫娥说着将手里的药瓶递上。
待宫娥离开,温瑾安打开药瓶给秦泱涂上抑制膏,清热去火的汤药也熬好了。
“起来把药喝了再休息。”温瑾安摸了摸她的脸颊,扶她起来。
秦泱还是不吵不闹,视线一直盯着她。
温瑾安勾了勾唇,别的乾元发热期不是失去理智就是异常暴躁,而这人呆呆愣愣的,说什么就是什么,乖巧的不行。
“张嘴。”温瑾安喂秦泱喝下药,没多大一会,秦泱便睡着了。
温瑾安守在床榻边,时不时会摸摸秦泱的额头。
夜里秦泱醒了两回,发热期的症状并不明显,没闹腾,哼唧两声就又睡了过去。
“你们要把我的身体抬到哪里?快放下!快放下!”
“爸爸妈妈”
温瑾安赶紧握住秦泱胡乱挥舞的手,感受到她的急切。
她口中的爸爸妈妈是谁?
谁抬了她的身体?
温瑾安俯身想听的仔细,耳边却传来抽泣声和充满绝望断断续续的低喃。
她说的身体会不会是她之前的?
第53章
温瑾安心揪着,她哭得如此伤心是想回去吗?
一想到这种可能,温瑾安心口处便传来密密麻麻的刺痛,嗓子里像堵了块棉花,感觉快要窒息。
“不要不要”耳边断断续续传来秦泱的呓语。
温瑾安敛眉,缓缓释放出信香。
秦泱神色稍微缓和,这一会功夫额头上泌了一层细密的汗珠,眉头还时不时皱起,神情中透着悲戚。
她的过往到底经历了什么?
温瑾安伸手擦秦泱额头上的汗,又多释放了些信香对她安抚,不知过了多久,秦泱的情绪才慢慢稳定下来。
一晚上反复两次,温瑾安担心她出事,便睡在秦泱的边上。
一直等到第二天早上,秦泱的精神才恢复了些,整个人看上去不至于呆呆的了。
用完早膳,宫娥把熬好的药送来给秦泱服下后,实在没有什么力气,她又继续躺着休息了。
大约辰时刚过,殿外就来了人寻秦泱。
本来温瑾安是不想让秦泱出去见他,奈何秦泱听了来人姓名之后执意要见,担心她情绪激动再引起发热,也只好顺着她。
温瑾安远远的看着。
好在周子期与秦泱聊了一会,一手提着一个袋子便离开了。
而朝廷那边也在秘密的组建商队,此事越少人知道越好,所以除了当日议事的几个大臣,没别人知道。
护送商队的人都是从军营里精挑细选出来的精英,短短两日就组建了起来,负责暗中保护的人则是皇帝身边的暗卫,这些暗卫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可以一敌十。
按照秦泱的要求,又给她置办了一些东凌国特有的货物带着上路。
本一切按部就班的安排妥当,奈何秦泱突然发热期,行程只能往后延迟。
乾元发热期大抵三天就结束了,当然也有特殊情况的会坚持七天左右,秦泱的发热期不仅喝了药,温瑾安有时还会对她信香安抚,所以,秦泱除了格外黏人之外,都很老实。
每天早上周子期会来拿一次金蝉,数量比之前多了两三倍,这也让秦泱心情更是舒畅了不少。
去北域之前身上的本钱又多了不少。
这日,秦泱午后醒来却不见温瑾安的身影,同宫人一打听才知被皇后叫了去。
发热期基本过去,连着躺了三日,骨头都要散了,秦泱决定起来活动一下。
虽说快要入冬,皇宫的花园里菊花依旧开得娇艳,秦泱围着御花园散步,却也无人拦着,逛的倒也惬意。
秦泱抻了抻腰。
“秦姐姐。”一道清脆的女声传来,带着惊喜。
秦泱回头,荷花池的拱桥上隔着花丛站着一名女子冲自己招手。
是林鸢!
竟然在这里遇到她,转念一想,林鸢手里有皇后御赐的令牌,父亲又是当朝丞相,出现在宫中也没什么稀奇。
待人走近。
“好巧啊,林小姐。”秦泱笑着与林鸢招呼。
“是挺巧的,秦姐姐要去北域通商是真的吗?”林鸢问道。
秦泱顿了下,这件事是秘密进行,不宜让人知道,可林鸢是丞相之女,知道也在情理之中,她抿了抿唇:“嗯,没想到林小姐消息这么灵通。”
林鸢俏皮一笑,脑袋凑近秦泱些,掌心贴着唇边,故意压低声道:“我也是偷听到的,不能乱说的,否则爹爹知道又该罚我了。”
秦泱:“”
见秦泱不说话,林鸢也不生气,继续道:“我对你那个商队也挺有兴趣。”
不知她为何这样说,秦泱微微蹙眉,劝道:“林小姐还是不要知道的好,有关国家社稷,如果走漏风声让北域知道,就前功尽弃了。”
“我不会乱说,我只是想跟你一起去北域。”林鸢说,随即反应过来,脸色一红,连忙摆手解释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爹爹想将我嫁给太傅之子,我不喜欢,所以想”
敢情是逃避亲事,秦泱抬眼看着林鸢,抿了抿唇。
古代婚姻讲究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尤其是像林鸢这样的女子婚姻更是没办法自己做主的,秦泱心里叹息,可是,如果就因为这个便让她跟着,未免太不负责了。
秦泱思索片刻,拒绝道:“这件事我真的帮不了你,此次任务太过危险,而且你一个坤泽,跟着我也会被说闲话的,再者我有坤泽,她会不高兴的。”
“可是”林鸢眉头紧皱,看着秦泱欲言又止:“秦姐姐,我是说如果,如果小公主另有良配呢?你还会拒绝我吗?”
“林小姐。”秦泱严厉制止:“这种话不要乱说,瑾安对我情深意重,即便你是我的朋友,如果你再诋毁她,我们这个朋友也别做了。”
“对不起。”林鸢面色苍白,勉强扯出一抹笑:“我还有事就先走了,秦姐姐保重。”说着快速跑开。
秦泱看着她的背影,脸色不悦,也没了继续游玩的心思,踢了下脚底碎石,回来寝殿。
此时温瑾安已经回来,在院中品茶,见她回来,笑了笑,放下手里的白玉茶盏:“刚想让人去寻你,你便回来了,出去这么久,身体可有不适?”
这两天一直陪着秦泱,娘亲那边派人来寻了好几回,实在推脱不了便去皇后宫里走了一趟,谁知回来才知这人竟然出去了。
“还好,一直躺着身体都要僵了,醒来时听宫人说你被皇后娘娘叫去了,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吗?”秦泱随口说着,走到温瑾安身边,扫了眼桌子上的茶,抿了抿唇。
她不喜欢喝茶,比起茶她更喜欢喝咖啡,只是这个世界没有。
温瑾安眼神躲闪了下,垂眸抿了口茶:“没什么事,话了几句家常便回来了。”
“哦,刚刚在御花园我还瞧见了那林家小姐。”秦泱收回视线,在桌子另一边坐下说道。
林家小姐?
温瑾安心口一紧。
这人与丞相府小姐认识?
是刚认识的,还是旧相识?
温瑾安想起那日秦泱说的梦话,心里酸酸的,她在梦里喊的爸爸妈妈到底是谁?
她与那林小姐会不会从前就认识了?
“那林小姐人不错,长得也漂亮。”温瑾安试探道。
“嗯。”秦泱点点头。
能不漂亮?原著中关于林鸢的美貌描写可是一点不输女主。
闻言,温瑾心里一咯噔,捏着茶盏的指腹微微泛白,沉吟半响,深吸口气,大有继续试探的意味:“妻郎觉得林小姐人如何?”
如何?
秦泱没做他想,认真思索起来,并没有注意到温瑾安越来越差的脸色。
“那林小姐”
“妻郎该喝药了。”温瑾安忽然打断秦泱的话,转头看向一旁的宫娥:“去将秦小姐的药端来。”
宫娥福了福身,转身往小厨房方向走去。
秦泱:“”
中午不是刚喝了吗?
这天瞅着怎么也不像晚上吧?怎得忽然让她喝药?
秦泱心惊,药岂是能随便乱喝的!
“不是瑾安这会离晚上还有很长一段时间,要不等等再喝?”秦泱连忙说道。
温瑾安沉着脸没应声。
怎么还生气了?
秦泱小心觑着,扭着上半身手臂越过桌子捉住温瑾安的手,认真道:“娘子,这个药真不能乱吃的。”
会没命的!
温瑾安“嗯”了一声,抽了下手没抽回来,偏头看向一侧,双颊微微泛起红意。
“”秦泱见她不看自己,心里有些委屈,扯了扯她的袖子,娇声娇气道:“娘子~”
温瑾安终于回应她:“可是已经熬上了,只能委屈妻郎了。”语气淡淡的,分辨不清情绪。
“”秦泱看了她一眼,抿紧唇,心里有些没底,这是能委屈的事情吗?
她晃了晃温瑾安的手:“可是”
这时宫娥端着药回来了,朝温瑾安福了福身,放下药后安安静静退到一旁站着去了。
秦泱视线落在白玉碗里浓黑的汁液上,松了握着温瑾安的手,坐直身体,咽了咽口水:“瑾安~”
温瑾安端起茶盏,缓缓抿了口:“妻郎快喝吧,凉了更苦。”
这话说的。
秦泱瞥了她一眼,心里委屈。
又看了眼桌子上的汤药。
这几回喝药的时候,温瑾安知道她怕苦,都会提前给她准备好蜜饯,今天却没有。
加上突然让她吃药这件事,秦泱不得不怀疑,她是故意的!
秦泱咬唇,视线移到温瑾安那张淡然的脸上,默了默,缓缓端起药,一咬牙憋着气喝了下去,苦涩的汁液瞬间蔓延至整个口腔,秦泱忍不住吐了吐舌头,拿起桌上的壶倒了盏茶一口气喝下。
还是好苦。
旁边伺候的宫娥见状忍不住捂嘴,想笑不敢笑。
“瑾安,我好苦。”秦泱可怜巴巴对温瑾安说道。
温瑾安看着秦泱,眼神清澈,写满了委屈,心里的气消了大半,抿抿唇:“秦郎是如何认识那林小姐的?”
“嗯?”秦泱眨了眨眼睛,怎么又提起林鸢?
不过媳妇问了,秦泱想了想,如实将认识林鸢的经过一五一十讲给温瑾安听。
“就这些,我也没想到今天竟然又遇到她。”秦泱笑了笑。
是这样吗?温瑾安垂下眸子,想起曾经在秦泱身上闻到的陌生坤泽的信香,如此看来,应该是那时蹭到的了。
温瑾安抿紧唇,“嗯”了一声。
不是曾经的故人便好。
但是
心里还是堵得慌,照秦泱刚刚交代,这个林鸢分明就是对这个傻子芳心暗许了,如若如此一个坤泽怎会私下与乾元走在一起。
第54章
报恩的办法很多,像秦泱这样喜欢钱的,送钱她肯定高兴。
也只有这个傻子不懂,还屁颠屁颠认为人家是个可交的朋友。
温瑾安心里酸溜溜的。
“妻郎真的不打算帮那林小姐?毕竟人家当初可是冒着风险想带你入宫。”温瑾安淡淡瞥眼说。
“那可不成,她是丞相府嫡女,万一出了事,我这不是没事给自己找事吗?再者我一个乾元带着个坤泽算怎么回事?”秦泱有喝了口茶,嘴里的味道才淡了些。
而且人家是书中女配,要与天命A纠缠的,要帮忙也是找天命A才对,她实在爱莫能助。
温瑾安表情缓和下来,看来她还不至于太没分寸,有赏有罚,对宫娥使了个眼色,片刻宫娥从殿中端了一小盘点心出来。
“咦?”秦泱眼睛一亮,还有点心?
等等!
秦泱伸出去的手一顿。
怎么这么像打一巴掌给个甜枣?
秦泱眯起眼睛盯着温瑾安,表情淡然,神色自然。
难道是自己想多了?
她疑惑的捏起点心放进嘴里,点心香甜,散发着淡淡的玫瑰花香,跟温瑾安信香的味道很像,是自己喜欢的味道。
秦泱抬眼瞥了眼温瑾安,心中疑惑更甚,但是,按照温瑾安性格肯定不能是故意做这个味道的点心给自己吃才对。
对!
一定是下面人无意中做的。
想明白后,秦泱也没了心里负担,一会儿一盘点心全部吃完。
“妻郎真的要去北域吗?”温瑾安有些担忧的问。
生气归生气,可一想到这个人冒险去北域心里就忍住不的担心。
秦泱喝了口茶,靠在椅子上,摸了摸肚子:“本来也打算去的,正好有这个机会,比自己去安全多了。”
本来也打算去?
为何从未听她提过?
温瑾安抿了抿唇:“这一来一往,加上要在那边耽搁些日子,少说也要两月有余。”
这人难道一点都不担心自己?
秦泱笑了笑:“嗯,回来时估计天就该下雪了。”说着心里忍不住升起一丝惆怅,跟温瑾安分别了一个半月,这才团聚没两天又要分离,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带着她一起去。
唉!
也只能想想罢了。
她是不可能让温瑾安跟着自己冒险的。
温瑾安垂眸,指尖在茶盏边缘轻轻滑动,心里黯然:“棉衣给你做好了,走得时候带上吧。”
经她这样一说,秦泱这才想起之前温瑾安给她缝制棉衣的事情,原本以为不了了知了,没想到她如今贵为公主,竟然还会亲手给她将棉衣缝制完。
秦泱眼眶一热,低下头,咬了咬唇,闷声道:“我一定仔细些穿。”
她想起之前的梦,她的身体被一些人抬走,无论她如何喊,那些人也听不到,她尝试进入到自己的身体里,最后无一例外都只从身体上穿过。
她看见自己的父母抱在一旁哭的伤心,她想抱抱他们,想安慰他们,想告诉他们,她就在他们身边,可无论她怎么喊怎么说,他们都听不到她的声音。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被抬上灵车远去。
那一刻,她知道原来的世界她的身体死了,她再也回不去了。
这两天她一直隐藏着情绪。
这一刻,秦泱的眼泪再也没忍住掉了下来。
“谢谢”秦泱胡乱擦了把眼泪说。
温瑾安呼吸一滞,看着她,仿佛又看到那晚萦绕在她身上的悲伤气息,想问她为什么哭,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按以往秦泱的性格断不会因为一件棉衣哭,很有可能跟那个梦有关系。
看着她,温瑾安很是心疼。
“不用仔细穿,要是穿破了,我再给你缝就是了。”温瑾安顿了下说。
“嗯。”秦泱抬起头,眼睛还是红红的,她点点头,突然就很羞耻。
她竟然又当着温瑾安的面哭了。
丢死人了。
她的世界里以后就只有温瑾安了。
秦泱瓮声瓮气说:“亲手缝的吗?”
温瑾安勾了勾唇,承诺道:“嗯,亲手缝的。”
得了她的保证,秦泱破涕为笑,就很想抱抱温瑾安,瞥眼身后站着的宫娥,又看看横在二人中间的桌子,抿抿唇,压下了蠢蠢欲动的心思。
两人又聊了会,院子里的风凉了,便回了殿中。
用了晚膳,宫娥又端来了药。
秦泱看看温瑾安,看看如墨汁般的汤药,欲哭无泪。
离她上回吃药的时间还不足一个时辰吧。
“娘子,我已经不发热了,是不是就不用喝了?”秦泱斟酌说。
再喝,她真的会被毒死的!
温瑾安在案桌前练字,之前外祖母活着的时候跟她学过认字,并没有读过书,所以回宫之后,李明月便给她寻了个老师,每日会教她读书写字。
温瑾安自案桌上抬起头看向秦泱,见她一副受惊吓的模样,想到今天下午那碗“药”,勾了勾唇:“这两种药不冲突。”
两种药什么意思?
秦泱心里疑惑,眨了眨眼睛,盯着那碗黑乎乎的东西,忽然福至心灵。
所以,温瑾安到底给她喝了什么?
“今天最后一次了,明天起就不用喝了,那不是给你备了蜜饯吗?”温瑾安笑着说。
秦泱扫了眼小碟子里的蜜饯。
下午没有。
所以下午那碗药极大可能有问题,抑或者是温瑾安故意让自己喝的。
秦泱盯着那碗药:“”
她明知道自己怕苦,为何要自己喝那碗苦“药”?
甚至连蜜饯都没给自己准备。
莫名的疑惑萦绕在秦泱心头,怎么也想不明白。
温瑾安见她不说话,便没再理她,继续练字。
过了好一会秦眼也没想明白,所幸不想了,这才端起碗将药喝了,吃了颗蜜饯,抱着衣服去盥洗室沐浴。
第二天一早,秦泱便被皇帝叫去商议赴北域的事宜,回来之后,才知道温瑾安又被皇后唤了去。
秦泱叹了口气,同伺候温瑾安的宫娥交代了几句,便直接出了皇宫,皇帝那边催得急,她还没来得及跟秦昭说,再者她手里的钱不多,她打算再跑一趟天香阁,多卖一些金蝉给周子期。
秦泱出了皇宫直奔西城,原本去北域打算带着秦昭一起去的,但这次任务毕竟有危险,稍有不慎被北域那边的人知道,肯定不会放过她,而且留苗芷如一人在西城,秦昭定是不会放心的。
所以,她只给秦昭说了下要外出一段时间,具体的没说,便去了天香阁。
这几日周子期日日到宫里拿金蝉,秦泱都是卡着量给的,毕竟这种东西在这个季节很稀有,这会风头正盛,大家都排着队买,如果一下子拿出太多,反而达不到这种效果了——
作者有话说:后面那些我有点纠结,先不发出来了,这些宝子们先凑合看吧。[可怜][可怜][可怜]
第55章
这回如果不是因为手里银子不多,秦泱也不想一次性出售太多。
“秦小姐,您的二百两银子收好。”管事笑呵呵把银票递给秦泱。
秦泱点点头,将这段时间不能来送货的事情与他说了一下。
那管事早就从周子期那里知道眼前这位的身份不简单,倒也没说什么,只是心里还有些惋惜,毕竟金蝉在他们这里太受欢迎了,又是独一家,很多人排着队来吃。
离开天香阁,秦泱去了一趟安置商队的地方,与那边管事打了个招呼,交代了一些事情。
事情都办妥了,秦泱没停留直接返回宫里,本来与温瑾安相聚的日子就不多,如果不是有事情要办,她是绝对不会离开皇宫的。
谁知回去之后温瑾安竟然还没回来。
秦泱一个人无聊,随手从书架上取了本游记倚靠在床榻上翻看,等到午时的时候皇后宫里派人传话温瑾安要留在那边用膳。?!
这一等直到酉时温瑾安才姗姗归来。
“妻郎还没用膳吗?”温瑾安解开披风交到宫娥手里,对秦泱说道。
秦泱:“”
什么意思?
她已经在皇后那边吃了?
“还没”秦泱瘪了瘪嘴,语气酸溜溜道:“皇后娘娘怎么留了你这么长时间?是有什么事吗?”
温瑾安轻笑,在桌边坐下:“倒也没什么?你的发热期也过去了,公主府那边也修缮好了,我打算明天就搬过去,今天主要是去找娘亲辞行,娘亲舍不得便多了会。”
“你要回公主府?”秦泱一怔,过两天她就要去北域了,温瑾安怎得突然要回公主府住:“你在皇宫住还有人照应,去公主府的话,我担心你住不惯,而且你一个人我有些不放心。”
在皇宫里又皇上皇后罩着,回公主府
“公主府是你负责修缮的,我想过去看看。”温瑾安轻声说。
回来这么多天,温瑾安心里始终没有归属感,这回秦泱又要去北域,要很长时间不能见面,公主府是她负责修缮的,在她不在的日子里,住在有她气息的地方心里也踏实。
“也行,正好这两天我还没走,可以帮你一起搬。”秦泱认真思索起来。
温瑾安出宫辟府,以李明月对女儿*的疼爱,赐的财物和铺子定少不了,温瑾安之前也没接触过这些,她正好可以趁着没走之前帮她整理一下账目,这样也不至于被下面的人糊弄了去。
“那就劳烦妻郎了。”温瑾安柔柔一笑说道。
说话间宫娥端着晚膳进来,每样都用白玉小碟盛着,精致可口。
宫娥排着队依次将晚膳放下便出去了。
温瑾安在皇后那边用了晚膳,只有秦泱一人吃,她的胃口本来就大,八个菜一点没浪费。
用了晚膳二人早早就歇下了。
翌日,一大早皇后宫里便让人送来了十箱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商铺十间,还有二十名婢女,之前的张嬷嬷也被赐给了温瑾安,张嬷嬷是皇后的陪嫁丫鬟,让她照顾温瑾安,李明月也放心。
皇帝那边也让宫人抬了十来箱财物,地契,商铺一点不比李明月给的少。
秦泱一大早看着摆满了一院子的东西,纵使自己曾经也是上市公司总裁,还是忍不住咂舌。
这一箱箱可都是真金白银呢。
“殿下,马车都备好了。”宫人匆匆来报。
温瑾安点点头:“都装上车吧。”转身看向秦泱:“时辰不早了,妻郎,我们也走吧。”
殿外停了六辆马车,最前面一辆最豪华,车厢雕花精美,一侧插了公主府的旗子,四匹马高头大马拉车,马车两侧各有一队甲士开路。
秦泱扶着温瑾安上了马车,待宫人将东西全部装好,马车浩浩荡荡驶离皇宫。
公主府在城东,离着皇宫不算远,要回府却要穿过京城最热闹的商业街。
沿街都是商铺,小贩,马车走的不快。
不少人看到如此阵仗都忍不住驻足。
秦泱透过窗户看着沿街的人群,心中感慨:“离上回我们一起出来逛街已经过去两个月了,等我从北域回来,我们再出来好好逛逛。”
“好。”温瑾安扫了眼外面,弯唇,眼底有化不开的愁绪。
这个人是真傻还是乐观,去北域那么危险的事情,别人都避之不及,她倒好,不仅痛快答应下来,还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她只要一想到这个人可能遇到的危险都忍不住担忧。
从她的眼里明显可以感受到,这人是非常想去的,所以,她没有阻止她,就连娘亲问自己怎么想的时候,自己也是选择了尊重她的意思。
可真要到了这天,心底的恐惧是没办法忽略的。
马车在公主府门前停下,二人踩着马凳下了车,张嬷嬷带着春夏秋冬喜乐六个婢女已经站在府外迎接,见人从马车上下来,齐齐福身行礼。
温瑾安由秦泱引着进府。
一入府便是一个开阔的院子,一草一木都是请风水术士看过的,往前是前厅,也是会客的地方,门前石阶下左右两边各放了两个龙纹图案的宽口大缸,养了鲤鱼,寓意着年年有余,水面上瓢着荷叶。
穿过前厅是后院,水榭亭台,花园也是精心布置过的,再往后就是公主府的主院。
春夏秋冬喜乐六个婢女是作为公主的贴身婢女被安排过来的,由张嬷嬷亲自调教的。
主人们刚踏进院子,六个婢女已经先一步回来,站在院子里福身行礼。
“殿下,这六个丫头是皇后娘娘亲自安排的给您的,会一些拳脚,主要负责贴身服侍您。”张嬷嬷道。
温瑾安点点头。
从宫里带来的东西比较多,抬了整个院子,这些东西需要记账入库,温瑾安一会儿还要见府属官,秦泱自荐拦了这个活。
工程不小,温瑾安留了两个婢女与她一起整理。
“这些不着急,累了就休息,我处理完那边的事情就过来。”温瑾安临走前对秦泱说。
秦泱从夏荷手里接过账本,由春桃,夏荷两个婢女清点,她负责记账,不记帐不知道,听着婢女念出的物件的名字,简直一件比一件珍贵,秦泱记账的手都忍不住颤抖。
这里的东西有哪一件不是稀世珍宝?
不愧是皇上,皇后最宠爱的小公主,原著里虽然也有交代,可看小说跟亲眼看到带来的震撼能一样?
秦泱眨了眨眼睛,之前还没觉得什么,现在才有种感觉,温瑾安简直是妥妥的大佬啊。
有这样一位大佬做靠山,自己简直不要太好。
另一边,温瑾安跟着张嬷嬷去了前厅,公主府的属官也是李明月亲自选的,都是经过考核进来,公主第一天入府召见他们,便是相互认识一下,再嘱咐一番,也用不了多长时间。
再回去时,秦泱这边金银细软也清理出来,全部搬到库房了,只剩下了一些商铺和地契。
秦泱看了商铺的地角都不错,有些在经营,每月都有进账,虽然不亏损,盈利却也不多,照商铺地角来看,不应该只盈利这么少,她担心下面的人在账本上做了手脚,还有几个空着的商铺,后期也要利用起来。
温瑾安看向秦泱,见眉头紧锁着,连她进来都没发觉,弯了弯唇。
夏荷,春桃对着温瑾安福了福身退出屋子,贴心的关上房门。
与这人相处这么久,温瑾安知道,她是很有经商头脑的,将手里那些铺子交给她搭理,自己也放心。
“看出了什么吗?”温瑾安走到秦泱跟前,俯身看着她手里的账本。
“嗯?”秦泱抬起头,怔了下,点了点头:“我怀疑账本有些问题。”
“发现了什么?”温瑾安问。
秦泱轻笑伸出手臂揽住温瑾安的腰,另一只手指在账本上:“瑾安,你看这个铺子的地角很好,而且经营的又是胭脂水粉,香料之类的,这些东西很受女子追捧,尤其是京城,官家小姐夫人谁不用这些?为何进账这么少?店铺每年的进货却一点不少,那些货虽标明长期积压被销毁,这些又是谁在负责?是不是真的销毁了谁也不知道。”说完抬眼看着温瑾安,目光清亮。
温瑾安面色一红,还是白日,这人就如此不稳重,她别开视线,稳住心神,抿唇道:“你说的有道理,我派人去核实一下,如果真有问题定要严惩不贷。”
“查是一定要查的,你刚接手可以先见见这些商铺的管事。”秦泱说。
“那就通知下去,让他们带着这几年的账本一起过来,妻郎也可以帮忙看看。”温瑾安说。
秦泱抿唇点了点头,也好,在离开之前帮温瑾安解决商铺的事情,也省得她突然接手被那些人坑。
“那就早些安排下去吧。”秦泱思索片刻说。
“我现在让人去通知,明天一早让他们过来。”说着温瑾安推开秦泱的手,红着脸从她的怀里退出来,缓了片刻,让婢女将府里长史唤来安排下去。
秦泱手上一空,无奈的摇了摇头,鼻息间还能捕捉到淡淡的玫瑰香,可这怎么能满足的了一个开了荤的乾元。
她舔了舔唇,耳边传来温瑾安与婢女的对话,声音清悦,如山林清泉,划过耳际,眼睛直直盯着那抹纤细的身影,心头一热。
待温瑾安交代完回身,冲她含蓄一笑,恰似风中芙蓉。
秦泱摸了摸鼻子,见婢女离开,笑了笑:“娘子真的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女子。”
温瑾安面色一红,倒了盏茶,掩饰般抿了口:“妻郎又开始打趣我了。”
“我说的是真的。”秦泱起身走过去,执起温瑾安的手,眼神炙热,仿佛一眼就能烫进心里,语气却有点撒娇:“只要一想到要与你分开,我就非常舍不得,都不想去了。”
温瑾安呼吸一滞,刚想说那就别去了,便听秦泱说:“不过这次去不仅是奉了皇命,我之前就听说那边的调料在这边价值千金,我打算带一些回来卖,肯定能挣不少钱。”
果然
那个人只爱钱。
想想自己现在已经贵为公主,却一分钱没给她,难怪这人要自己挣钱,想到这里,温瑾安心里一阵惭愧。
“妻郎喜欢钱,我也可以给你。”
谁知,秦泱摇摇头:“我喜欢挣钱的感觉。”
温瑾安抿了抿唇,心里升起一丝无力感。
秦泱拉着她一起坐到软榻上,把自己之前的一些经营心得说给温瑾安听,又提了些空商铺的意见。
秦泱心思活络,很多点子听起来都很新奇,比如那些千奇百怪的促销手段,温瑾安慢慢收了心神,听的认真,看着她的眼神也写满了认真。
两人聊完,一起用了午膳,温瑾安是坤泽体力有限,从早上起来就一直在忙,用了午膳便到床榻上休息去了。
秦泱则继续翻看账本内容,将账本不合理的地方圈了出来,方便温瑾安查看,越往下翻眉头皱的越紧,没想到的是,李明月给的这几个商铺管事的竟然都是同一个人,且每个铺子都有做假账的嫌疑,如果她的猜测是真的,那么这个管事肯定有问题。
她马上要离开了,这么短的时间去哪里再找个合适的人选顶替这个管事,且这个人连皇后娘娘都敢坑,可见这个人瞒天过海的本事定是不少,抑或者他还有幕后靠山,再者,他打理商铺多年,说不定铺子里的人都是他安排的。
如果真的是那样,事情就有些棘手了。魔.蝎`小`说 M`o`x`i`e`x`s. 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