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欢快地扬着契约书的梅兹身后，杰森的表情跟帕米拉一样。
“那是你发现的星球吗？”他问，“或者说你居然也能离开地球吗？”
梅兹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理所当然地反问：“不就是个适格星球筛选器嘛，这不是……”
“哦，抱歉，你们不学这个。”她说到一半，反应过来。
看来梅兹的世界科技发展水平很高。杰森默默记录，这种东西居然是普遍学习的。
“你准备怎么让他们自愿……劳改。”他回忆着梅兹解释的说法，“总不能一人塞一个星球吧？”
“才不。”梅兹撇撇嘴——熟悉之后她这类表露情绪的小动作越来越多了。
“福利只发给自己人，其他人只需要签契约就行。”梅兹拍拍双肩包，说，“这算是我的能力之一——与我的契约不可违背，哪怕是口头的也不行。”
猝不及防得到梅兹能力情报让杰森愣了一下，他半开玩笑地试探，“天呐，那我真该早点认识你——不过这样一来给我的墓碑和棺材就没用了，有点可惜。”
她停住脚步，半张脸藏在阴影里，扬起一个完美的笑容，回答他，“不用可惜，用的上的——我的战友们全用上了。”
“抱歉。”无意中戳到对方痛点的杰森识相地闭嘴，老实跟在梅兹后面。
我其实没那么生气……好吧，我、很、生、气。
作为一个经历了无数场战争的老兵，我真的、真的很讨厌关于死亡的玩笑——尤其是它扫射到我的战友们的时候。
他们曾经为了守卫故土远赴他乡作战，我至今还记得出发时他们坚定的眼神。
但是……战场从来不容情。
在来这边之前，我们刚刚与又一颗星球签订了战士遗体引渡协议。
要不是我来的时候协议进程已至尾声，我绝对不会默许哥谭把我拉过来的，我恶狠狠地想，我绝对会把它踹回去——不知道轻重缓急吗？
好吧，我知道我在迁怒，杰森估计只是在开自己的地狱笑话。但我真的不喜欢用死亡开玩笑。
死亡本来就是轻飘飘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飞过去了。它不适合再系上名为“玩笑”的气球。那会让生者更无法感知到它的。
刚走到0801号房门口，我就听见小丑好像要把自己笑抽过去。
啧，他又作什么妖？我本来就心情不好，这下更不好了。
静静站住，我做了一个你好我好他也好就是小丑可能不太好但谁管他呢的决定。
“我要在阿卡姆庄园复辟农奴制，”我叉腰，对正在按我的指引修改契约内容的杰森说，“小丑会是第一个农奴。”
我要让小丑干活干到死。
他没顾得上回答我，以其笔走龙蛇的兴奋劲可以看出，杰森正在为契约的复古程度添砖加瓦。
“我们一人一半，小丑你去，他吵死了。”我数数契约书的张数，数出一半交给杰森，“不管是签名——这个不现实，还是指印或者手印——我没带印泥，你可以就地取材，只要能证明签契者的身份就行，虽然制衣厂房一时半会建不好，但明早就可以开始翻地了——虽然以阿卡姆庄园后面荒地的质量，估计产出一般，但也不好强求什么了，速战速决。”
杰森两眼放光地出发了，我相信他会完美完成任务——也一时半会回不来。
我掏出匕首——正好趁机给巫灼带点伴手礼。
“守卫先生您好，”我熟练地戴上亲切的假笑，“请问杀手鳄的病房是哪个呀？”
已经预备荣升领主阶级一员的警卫无视我手中的危险物品，愉快地给我指了路。
“梅兹居然还没放弃惦记杀手鳄。”想起两人神奇的初遇现场，迪克吐槽。
就在梅兹和杰森两人忙碌的时候，蝙蝠家的其他人都围在蝙蝠电脑前，好奇梅兹打算在阿卡姆疯人院干什么。
“契约……”布鲁斯皱起眉头，本能地开始思考最坏情况。
“我在想有没有可能，我可以雇用梅兹，”抱着咖啡杯的提姆看上去在梦游，“她在半个月内搞定了所有手续，甚至没有遭到任何阻拦——虽然可能是因为不少人在看笑话，但以哥谭市政府的效率，这太吓人了。”
“至少就我所知，”他喃喃自语，“韦恩集团的上上个月提出的慈善项目还在市政府那里卡着。”
“TT，这不应该归因于你和你的手下过于没用吗，德雷克？”达米安专心看着梅兹友情提供的不知上哪买来的古董漫画书，头也不抬地嘲讽。
“别这么说，达米安，”斯蒂芬妮毫不客气地拉走呆滞的提姆面前的饼干碟子——梅兹上次来带的伴手礼，边吃边说，“客观地说，我们现在的逍遥是献祭了这只可怜鸭子得来的。”
卡珊德拉赞同地点头，也拿走一块饼干。
布鲁斯微不可查地抽了抽嘴角，坚持说，“所以，我们更应该有所防备了，她对这个世界的适应速度快得惊人——无论是在好的还是坏的方面。”
绝对不是因为梅兹给其他人带的是美味小饼干——她有听说过阿福的美味小甜饼，给他带的是苦上天的中药。
——她甚至还有帮凶。每当想到阿福严肃的表情他就嘴里发苦——虽然效果确实相当好，他感觉这段时间身体轻松不少。
所有人都无视了正在发出徒劳惨叫甚至开始呼唤蝙蝠侠的杀手鳄——梅兹只要点组织标本而已，她本人也没有研究能力，只是用作礼物而已，拿就拿吧。
杰森拿着契约书兴奋地走进小丑的病房，他已经迫不及待看到农奴小丑凄凉的样子了。
小丑眼睁睁看着每次看见自己都一脸愤怒的小鸟兴冲冲地走进来，有种不祥的预感，但还是强撑着夸张的笑容，“好吧，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杰森不语，只是用陌生的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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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举起熟悉的拳头，用熟悉的力度揍上他的脸。
揍完人，他顺手掏出梅兹刚塞给他的采血针，连扎几下，就着小丑流满手掌的血硬拉着他的手重重拍上一张写满字的纸。
满意地吹干血迹，杰森毫不留恋地转头就走，留下难得茫然脸的小丑躺在地上，左手抱着受伤的右手，完全没搞懂他的来意。
杰森速度很快，我刚刚搞定三分之二的时候他就回来了。
不过，我瞄了一眼像恐怖片道具的契约书，淡定收回目光，嗐，管他怎么印的，生效就行，我之前也没少就地取材。
我还是比较温和的，只是上阿卡姆的医生办公室那摸了支笔，让他们自愿签名而已。
怎么自愿的别管，反正我还顺手选了几个小组长，前□□老大这点组织力总有吧。
不过，回去还是得跟布鲁斯商量一下，一下多这么多无主的□□人员，我倒是能给他们找活干——我最近在不用上课的时候满哥谭乱窜，跟三教九流的人都能打上招呼，但难保有人不想放弃这种赚快钱的行当。谁知道没了个企鹅人会不会再出个麻雀人。
看来未来义警们要暂时陪我加一段时间班了。我感到有一点点愧疚。
不过，这么大动作，“那个组织”迟早能找到幕后的我。我顺手把剩下的契约书又塞给杰森几份，理直气壮地站在走廊上不动了，假装没看见他谴责的眼神继续思考。
不过无所谓，我准备先出击。我下意识地摆弄包的带子，就是琥珀金有点麻烦……得找急冻人薅点材料——他肯定囤了不少，想换的话……找卡戎谈谈吧。
这位孤独的摆渡人很好贿赂的，我记得。
不过那也得他的妻子还在等他，我想起珍妮特，那位美丽的金发女郎潇洒地离开，毫不留恋，只留下伤透了心的我们慢慢消化这份悲伤。
我摇了摇头，只能说辛苦埃德加了，既要照顾心碎沉睡的老爸艾伦，接手平原分部的烂摊子，还要管理偌大一个全是心怀鬼胎老东西的公司。
说起来，他说不定跟布鲁斯还挺有共同语言的。我回忆着已知的信息。不过小埃德加审美比布鲁斯好多了，嗯，我还是不太能接受内裤外穿——虽然布鲁斯早改了，以及，我也偏心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孩子，就像阿福永远偏心布鲁斯一样。
企鹅人觉得自己最近倒霉透了，本来与黑面具好不容易达成一笔交易，结果黑面具没有出现在预定地点，害他被蝙蝠侠揍了一顿；本来想靠可靠线人的风声囤积物资大捞一笔，结果所谓的“瘟疫”迟迟没影，害他不得不贱卖物资才不至于亏本；本来今天想越狱的——
企鹅人看向眼前举着笔，笑眯眯的女人，试探着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同时在心里咆哮，这个奇形怪状的女人哪里来的？蝙蝠侠呢？你不管管？！
哦，蝙蝠侠连她的同伙都管不了。企鹅人绝望地想，他可是眼看着她跟红头罩一起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