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二周目
拉斯维加斯是一座不夜之城, 肥沃的青草地,荒漠戈壁里唯一的绿洲,无数赌场和夜总会给这座城市亮起霓虹。
欲望之都里鱼龙混杂, 淘金者, 赌鬼, 妓.男妓.女, 什么样的人都有。
来到美国的第七天, 他们终于接近了任务目标。
白黄诸石堆砌的宫殿豪宅里, 汤泉冒出白气,棕色小卷发的男人泡在里面, 左拥右抱,嘴里吐出蹩脚的英语,带着浓厚的西语色彩。
“亚洲人?你想与我做什么交易?”
长发男人,正是赤井秀一, 面上带着一层□□, 道:“尊敬的佩洛斯阁下, 开门见山的说,我想要获得你的庇护。”
他不卑不亢地将一个皮箱打开,里面露出堆叠在一起油绿绿的钞票, 散落在地,引得小卷发男人眼神微亮,兴味浓厚。
“你遇到了什么困难?说来听听。”
赤井秀一微微一笑, 上钩了,开始娓娓道来,将佩洛斯引入他的语言陷阱, 慢慢获得他的信任。
在花园里等候的花开院春奈感到十分新奇,四处张望着。
庭院里种了青青的橄榄树, 碧蓝的天空一碧如洗,她穿着一条墨西哥风情的短裙,雪白的肌肤露在外面,引得不少外国人打量。
这就是任务目标的豪宅,豪宅内站着数不清的黑西装大汉,保镖比路边的仙人掌还多。
他们这次的任务是从这栋豪宅里密不透风的保险箱里获取一份秘密资料,赤井秀一和她分为一个小组来,而波本和苏格兰则是以另一种方式潜入。
推着小推车的佣人从她身边经过,她瞟了一眼金发男人和猫眼男人,三人装作不识,做着自己的事。
她转回眼睛,继续观察这里的建筑,用眼睛描摹,绘制豪宅内的地图,为后续的潜入打下基础。
忽然腰间被一只宽厚的大手搂住,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亲爱的,我好了。”
花开院春奈条件反射地身体僵住,随后才想起来她和赤井秀一现在的身份是夫妻,一对因为在外地惹了事所以寻求佩洛斯庇护的夫妻。
做戏当然要做全套。
她转过身,头颅顺理成章地搭在男人的胸膛,不知为何男人的身体似乎微僵,然后热烈地搂住她。
“你的妻子?”佩洛斯披着一件外袍就出来,眼神在落到花开院春奈的瞬间被点亮。
像他这样的拉美人,其实一般更偏好胸大屁股翘的丰腴金发美人,但是这个从东方而来的少女实在是太特别了。
她长得清润,宛若从浮世绘里走出来的女人,宛若水墨晕染出来的,拉斯维加斯的热风扶起她的头发,衬得皮肤白的发光,一下子就击中了他。
佩洛斯眼神微眯,伸手握住花开院春奈的手在上面吻了一下,“山田夫人,很高兴认识你。”
花开院春奈:“!”
外国人就是开放,她有些不适应,赤井秀一似有心灵所感,扯回花开院春奈那只被握住手,揉了揉。
佩洛斯慵懒一笑:“过几天的宴会,你们一定得来好好玩玩啊~”
赤井秀一的脸色罕见地有些沉寂,握着花开院春奈的肩膀紧了紧,忽然咧开一个笑容:“当然。”
从佩洛斯宅出来后,两人并未直接回暂时居住的地方,而是进入人来人往的市中心,在大街上逛了一会。
“老婆,你不是说想逛逛吗?走吧。”
花开院春奈:“!”
你这个人怎么回事,现在没有人就不要乱喊老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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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榜一大哥怒了,嘶,这特效看的眼睛疼。]
[阿卡伊你不愧是游戏里最厉害的男人,不要再勾引我们了,我们现在*得可怕……]
赤井秀一的双臂仍然牢牢控在她的肩膀上,把她圈在怀里,在大街上耳鬓厮磨的亲密模样让她有点不太理解,就算他是帅哥也不可以!
她刚捏住男人的手想给他点颜色看看。
带着温热的气流喷洒在她的耳朵,“佩洛斯的人还跟着我们。”
她定住,余光往侧边一瞟,两个在豪宅里见过的保镖果然在不远处观察着他们,于是她只能深吸一口气,继续演戏。
“好呀老公~我们去赌场看看吧,还没有去过呢。”
少女从善如流的呼唤和甜腻腻的声音让赤井秀一微怔,眸光变得幽深。
拉斯维加斯的风拂过,黑发少女亲昵挽着黑发男人的手臂,蹦蹦跳跳地往日落之处走去,这一幕落在一位金发女人的眼里。
她饶有兴味地摘下墨镜,伴随着咔嚓一声将这幅场景记录下来,打着唯恐天下不乱的心思,她随手将这一幕发给了某人。
距离拉斯维加斯几百公里外的洛杉矶。
南加州的阳光总是热辣的,整个海岸线呈现出水天一色的碧蓝,银发男人躲在遮阳伞下,将雪莉送到加州理工进行学术交流。
“不要乱跑,否则你知道后果。”银发男人面色冷肃警告。
宫野志保:“……”
银发男人例行警告完毕,手机传来滴的一声,原来是贝尔摩德给他发消息,看到照片的那一刻他的眼睛危险地眯起来。
……
回到暂居点之后,天空已经布满繁星。
花开院春奈回到自己的房间,泡在浴缸里,白色泡泡充斥着白色浴缸,她将头压在水流里。
好舒服哦~
丝毫未曾注意房门忽然被敲响,暖呼呼的热流泡的人骨头酥软,一只手忽然将她从水里拉起来,被吓到的花开院春奈迸发出一阵尖叫。
“你在这干嘛?!”
“你没事吧?”
只见猫眼男人和她尴尬地对视,他的手伸到一半,白皙的脸庞浮现出尴尬的红晕,立刻非礼勿视地别过脸去。
“对不起,我一直敲门你没有回应,还以为……”
他做着解释,却见其他两个男人也冲进来,他们被花开院春奈的尖叫吸引,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不测。
没想到却见到少女沉在浴缸里,旁边是浑身湿透的苏格兰,黑色T恤被打湿露出形状美好的上半身,水珠性感地往下滑落。
赤井秀一:“你们……”
降谷零:“你们……”
少女惊魂未定地往下沉,只露出灵动的眼和湿漉漉的黑发,“滚呐!”
只有波本丝毫不尴尬,金发男人嘴上噙着一抹绅士的笑容,“斯普琳,十分钟后来客厅,大家一起复盘一下吧。”
“滚滚滚!”
虽然自从离开琴酒之后,为了满足观众宝宝们爱看与帅哥贴贴的要求,她并不抗拒与他们贴贴。
但是她也没有和他们三个在浴室坦诚相见的癖好!
真是的,这群人怎么越来越奇怪了。
等花开院春奈到达客厅的时候,三个男人已经在三面沙发上坐好了,波本拿着几叠资料,而苏格兰在一旁旁给他的枪做保养,尴尬地偏过头。
赤井秀一的视线落在她身上,稍稍移开自己占据的沙发,“你来了,坐吧。”
花开院春奈默默找了一个小马扎,少女盘腿落在小马扎上,一副乖宝宝,严肃聆听复盘的模样。
波本首先道:“这几天我和苏格兰混入了佣人之中,大致摸清楚了佩洛斯宅的构造,现在就是等待时机,进去拿到资料,莱伊,你们那边情况怎么样?”
黑发男人微微坐正:“佩洛斯这个人有心机也有胆色,不过好逸恶劳,贪恋享乐,三天之后他邀请我去参加他的私人派对,那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可以选择在那个时候动手。”
几人又叽叽喳喳地聊了一会,花开院春奈聚精会神地盯着地图,便于熟悉地形,肚子发出咕咕的叫声。
吸引了三个男人的注意,花开院春奈的脸色不好意思的红起来。
“你没吃晚饭?”苏格兰忽然问道。
她不好意思地点点头,为了摆脱佩洛斯手下人的观察,她和赤井秀一都要把街逛烂了,也没那个心思吃东西。
一股食物的香味袭来,新鲜出炉的三明治松软可口,菜叶清爽可口,好吃要把人的舌头咬下来,少女在一边腮帮子鼓鼓的。
洗干净手的苏格兰忍不住唇角微勾,思绪游荡。
经过这些天和早见春奈,也就是斯普琳的相处,他发现这个女孩并没有想象中的忠于组织,手里也没有沾过多少鲜血,如果能劝她回归正道当然是最好的……
花开院春奈吃了一会,忽然道:“你的身份其实不止这个吧?”
苏格兰瞬间警觉起来,另一边和赤井秀一说话的波本也凝起眉毛,难道他们被发现了?
花开院春奈:“你其实还是厨师吧?!”
苏格兰“……”
波本:“……”
说话不要大喘气好吗?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佩洛斯的派对这天。
月上中天,豪宅灯火通明,但外面却围着人数众多的保镖,一切通讯被禁止。
超级空旷的大厅被改了暂时的小型赌场,金丝革履的荷官,穿着暴露的兔女郎服务生,还有来来往往的宾客,香风袭人。
梳着油头的佩洛斯双腿交叠,放在牌桌上,见到赤井秀一眼神一亮:“山田,来玩玩?”
赤井秀一没有拒绝的理由,带着花开院春奈在一张椅子坐下。
花开院春奈:“……”好挤。
“赌钱多没意思,我们来玩Truth or Dare(真心话与大冒险)?不不不Truth也没意思,直接玩Dare,输了的人交换女伴,怎么样?”
佩洛斯饶有兴致地盯着花开院春奈,意图昭然若揭。
少女今天穿了一件露背的紫色连衣裙,缎面的丝绸如水一般流动,肌肤莹润,面容饱满,引人注目。
花开院春奈皱了皱眉,她讨厌这种眼神。
这种眼神会让身体里的小魔女格外兴奋,血液跳动,那种想要把人撕碎的感觉格外强烈。
不过虽然她讨厌这种眼神,倒不如答应他,然后她会狠狠让他付出代价。
花开院春奈刚想应下,却被赤井秀一按了下来,他摇摇头,花开院春奈有些疑惑,这明明是最好困住佩洛斯,留给波本他们行动时间的方法。
他为什么不答应?
佩洛斯夸张不满的大叫:e on,多好玩啊!”
赤井秀一不卑不亢地笑笑:“Because shes my treasure,所以我可不能冒险,就用酒赌好了,怎么样?”
佩洛斯不满地嘟囔,但还是应下,开始了牌桌游戏。
月凉如水,酒精里浸泡着暧昧,风中似乎传来吟哦的声音,欲望在发酵。
这一切化为一格影子,落在金发女人的羽扇上,她带着银色面具,笑了笑:“没想到你还真的会来,这可不是你的风格,Gin。”
“反正无事可做,你能来玩,我为什么不能来?我又不是工作机器。”
银发男人高挑的身躯有些随意慵懒地靠在露台,银发如霜,引得不少兔女郎给他飞吻或者留纸条,但他如鹰隼一般的视线却落在不远处的牌桌上。
主桌上的佩洛斯似乎赢了一局,嚣张地笑着,对着黑发男人提出了什么要求。
黑发男人似乎有些无奈,口形说了一句抱歉,一个轻轻的吻落在少女的侧脸上。
坐在男人腿上少女似乎有些诧异,精致秀丽的眉毛微挑,脸颊如同火焰般被点燃,泛起羞红的色彩。
真是个软骨头。
看的银发男人冷笑一声,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第72章 二周目
被亲了。
花开院春奈略惊讶地捂着腮, 那里刚刚被黑发男人轻轻吻了一下,带着柔软和浓烈威士忌的味道,让脸颊微微凹陷。
她觉得这已经够了, 但是佩洛斯并不满意。
他提出的大冒险是要看山田与妻子热吻, 欣赏美人被吻得面红而赤, 气喘不匀的模样, 而不是这么蜻蜓点水的触碰, 天知道他和他家狗都比这亲热。
生活不易啊, 花开院春奈叹了口气。
顶着佩洛斯不怀好意的戏谑眼神,花开院春奈无法, 只能搂住赤井秀一的脖子,试探性地凑近他,然后用唇角碰了碰他的嘴唇。
赤井秀一幽深的目光转过来,浓绿已经漆黑如墨, 带着她看不懂的神色。
她心说这总算可以了吧, 刚想退开, 少女纤细的脖颈被一只大手扣住,摁向他。
只留给佩洛斯一个毛茸茸的后脑勺,与黑发男子形成的体格差犹如狼抱着小花。
“哈哈哈哈~”佩洛斯满意地往软红椅里挪了挪, 旁边的兔女郎喂他吃了颗葡萄,“哎,就是要这样才对嘛, 放松一点,才能收获快乐。”
被放开时,花开院春奈咳了咳, 脸颊憋得通红,仿佛被蒸笼熏过, 但她立刻警觉地四周望了望,只看到五光十色的灯光和四处走动的人。
“看什么?”赤井秀一哑着嗓音,在她耳边低沉道。
“没什么。”
其实她刚刚如芒在背,如鲠在喉,如坐针毡,总感觉有一股冰冷刺眼的视线盯着她,但是仔细一看又没有任何人。
真是奇怪。
牌桌游戏继续。
别看赤井秀一平常低调地不得了,此刻在牌场上游刃有余,修长的手指压牌,抽牌,十几场下来佩洛斯不仅没占到一点便宜,尽然全输了。
佩洛斯已经被罚地有些醉了,不满地大喊:“你是不是出千了!”
“运气好罢了,因为我有我的幸运女神。”赤井秀一笑意盈盈道,柔情万千地看向坐在他腿上的花开院春奈,执手在她手被轻轻一吻。
花开院春奈:“……”
你明明就是出老千了吧。
别问她为什么那么确定,问就是因为换下来的牌被他以各种各样的方式塞入各种奇怪的地方,比如他的胸口,还有她的裙底……
这也给花开院春奈提供了一个近距离观摩的机会。
【近距离观摩出千,获得‘赌博·初级’,熟练度5%……】
说真的,为什么还有这种技能啊的学习啊,花开院春奈在内心暗暗吐槽。
只是,一阵鸡皮疙瘩蔓延全身,紧接着又是一阵如芒在背的感觉,总感觉被什么东西盯上了,可每次转过头去找,毫无所获。
“亲爱的,专心一点。”搭在她腰上的手略收紧,赤井秀一放大的俊脸在她耳边呢喃,锐利的眼盯着佩洛斯腰际的钥匙串。
待会他们就会趁机将其撸下来。
等月上中天的时候,花开院春奈从牌桌上下来。
她穿过宫殿一样的廊道,裙角略过被雕上古典巍峨花纹的白玉柱子,喷泉在月光下闪闪发光,引得蝴蝶飞舞。
颠了颠手里的钥匙,由于赤井秀一被佩洛斯困住,花开院春奈悄悄溜了出来,成为传递钥匙的中间人。
由于出众的外貌,花开院春奈一路上遇上了不少拦她下来喝酒的人,被酒精击穿理智的人荤素不忌,甚至想强硬地拉下她。
“Baby, let us have fun~”
“fun your father.”但她也不是吃素的。
微笑却狠辣地给了第三个人致命打鸡之后,她猛地往后一转,那种奇怪的被跟踪的感觉又浮现了。
算了,她摇摇头,终于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来到了一处略微僻静的地点,等了一会。
“这位小姐,需要帮助吗?”穿着服务生制服的金发青年将手上的托盘放下,上来搀扶她。
她装作喝多了,脸颊因为在室内待久了,泛起春霞,飘起溶溶红晕,欲呕未呕:“嗯~麻烦你扶我去卫生间,我的脚也扭伤了。”
不远处巡逻的保镖未发现异常。
金发男人过来扶她走入一间卫生间,看似清瘦的身体实则有力,露出肌肉形状美好的小臂,搀着她在一旁坐下,她装晕靠在男人的肩膀,实则在接触间将钥匙传递到他手里。
“小姐,混合酒不要喝太多了。”金发男人接过钥匙,露出一抹清浅的笑容,“脚还疼吗?我给您揉揉?”
男人手先是装模作样地在她额头上摸了摸,掏出白丝帕给她擦了擦脸上的汗,细致,认真,从额头到鼻尖,紫罗兰似的瞳孔泛起幽幽光辉。
花开院春奈无语。
演上瘾了估计是。
“没人了,别装。”她说。
波本眉眼弯弯,露出一个无辜的笑容。
钥匙传递完毕,两人刚要分开,卫生间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这里的卫生间比较偏僻应该是没人会找来的,除非是故意的。
花开院春奈没来由的心头一紧,一种熟悉的被窥伺感袭上心头。
波本眼神一凛,“冒犯了。”
脚被捏起,花开院春奈大为震撼。
门被猛地推开,一个棕色小卷发的俊朗男人站在门口,是佩洛斯。
“夫人抱歉,我喝多走错了……你是谁?!”
佩洛斯站在门口,一身酒气但眼神清明,根本不像是喝多了走错了。
他眼神里的淫.邪,语气里的高高在上,表明了他明显是为了花开院春奈而来的。
对于他来说,借着酒说自己喝多了,然后来偶遇行一段窃玉偷香之事,根本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就算花开院春奈不愿意,强迫又怎么了?
只是他没想到这里居然还有一个金发服务员。
这金发服务员长相怪俊俏,透着一种野性又精致,放在女人中间估计也很受欢迎,但是此刻手却握着白丝帕给山田夫人擦汗。
女人的脚腕还被他握在手中,紫色丝绸如水一般滑落,汗水晕湿了白丝帕,香水和酒精味被蒸发成眩晕的滋味。
佩洛斯有些傻眼。
这是干什么?
场景实在是有些香艳,其实放在今天的派对里实在是再常见不过,楼上可比这玩得要过分多了。
只是没想到表面如百合花一般清纯的山田夫人,居然也会和服务生偷情吗?
“夫人,你怎么能做这种事……你对得起山田他吗?”佩洛斯痛心疾首道。
本以为能假借暧昧然后逼退陌生人的波本无奈地揉揉眉心,用眼神询问花开院春奈,“冲你来的?”
花开院春奈眼露无语,用眼神回答他,“是啊。”
他小声问,“用我帮你赶走他吗?”
花开院春奈呵呵一笑,“不用,你先去干正事吧,我给你争取点时间。”
金发服务生被赶走了。
佩洛斯心满意足,接下来就可以由他为所欲为了,他逐渐逼近一脸惊慌的小夫人,她的脸如纸一样苍白,唇色透出樱粉,惹人怜爱,让他想把她抱在怀里。
他唇角勾着一抹邪.淫的笑,“山田夫人,你也不想这件事被山田君发现吧?”
花开院春奈内心非常无语,怎么回事,这群外国人也会看奇怪的日本电影吗?
表面上却面若金纸,抖若筛糠,小声问:“那你想怎么样?”
佩洛斯大笑,起了逗弄的心思:“你先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花开院春奈抹了抹泪:“对啊呜呜呜呜,这是件令人伤心的事,山田他根本就无法满足我……”
这回轮到佩洛斯有些诧异了,山田君看起来孔武有力,身材颀长,刚刚不少应侍生也想与他春风一度,没想到居然不行吗?
真是人不可貌相,还得是他来拯救这世上的女人啊,说着他握起花开院春奈的手,含情脉脉,“夫人,既然如此,让我来帮你吧。”
花开院春奈眼神闪了闪,微微一笑:“好呀,不过什么花样你都愿意配合我吗?”
小夫人的眼神清澈,泪盈于睫,透着不敢置信和渴求。
佩洛斯眉毛一挑,其实他只是这么礼貌一问而已,无论小夫人的回答是什么,他都要采下这朵花。
“当然。”
如果她愿意配合,那么他就会温柔些,如果她不配合,他就会霸王硬上弓,只不过是配合与否的差别,没想到她乐意之至,那也省得他粗暴了。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事情的走向是这样的。
……
“现在,跪下,你喜欢哪个?”
佩洛斯被捆紧双手,嘴里塞了抹布,眼神惊恐地看着拿着马桶塞的花开院春奈。
她笑得如沐春风,就是用这样的态度骗着他绑住手,然后一改惊慌失措的态度,成为高高在上的女王。
“你干嘛?你不是要帮我吗?身为女攻,山田他根本就坚持不了多久,每次都死去活来地说不要,真是太菜了,你一定会比他做得更好的是不是?”
花开院春奈心里对赤井秀一说了一句抱歉,开始肆无忌惮地胡编乱造,出门在外,身份是自己给的。
佩洛斯一脸惊恐,酒醒了大半,呜呜着说不出话。
“说呀,你喜欢哪个?毕竟待会要亲密接触。”
她哈哈大笑,用脚指了指地上的马桶塞,洗涤剂瓶子以及花洒。
[好变态,真的太变态……]
[妹你S属性大爆发啊,每次都让我出其不意,被创到了。惊恐脸.jpg]
[游客8888:宝宝真厉害,宝宝真聪明,宝宝干得漂亮,不要放过这种人!【送出嘉年华×9】]
佩洛斯从来没有那么想去死过,一想到待会他的清白就要不保,他就痛恨精虫上脑的自己,居然把身为恶魔的人看成了清纯小白花。
他想抽死自己!
眼看着花开院春奈逼近,他的绝望达到了顶峰,对上了一双充满邪气又魅惑的双眼。
“啧,好好享受吧,我给你设置了几个可爱的选择呢。”
少女的眼,泛起阵阵涟漪,如同万花筒一般越转越快,将他吸入其中,他眼神一直,思维陷入少女为他编造的谎言之中。
少女在他耳边絮絮叨叨,他听着,那一切仿佛成为了真实。
他倒下,四个带着恐怖笑容的男人忽然凭空冒了出来,哥布林,巨蛇,保温杯巨人朝他走了过来……
啊啊啊啊啊,好痛,他再也不敢了……
【精神控制并折磨帮派负责人,任务‘成为罪恶之星’进度增加……罪恶值增加……】
听到系统的播报,花开院春奈美滋滋地眯起双眼,时间已经不知道过去多久了,她想着波本那边资料应该已经拿到手了吧。
外面却忽然传来一阵枪响和警报声。
剧烈的警报声盘旋在整个宅子的上空,将处于幻想中的佩洛斯惊醒,他疼得额头冒白汗,缓过神来意识到了什么,眼神怨毒地盯着花开院春奈。
佩洛斯吐出带着血的抹布,情愿咬伤自己,也要趁机用下巴去够胸前的信号发射器。
他冷冷一笑:“你死定了,我要把你玩烂!”
不是吧,只是让你体验了幻境你就受不了了?那你还想对别人做一样的事呢?
花开院春奈皱眉,举起马桶塞,又给他抽晕,刚想逃离离开这个地方,就听见一阵颇具规模的脚步声朝这里涌来。
乱七八糟的外语透过风传到她的耳朵里,她似乎听到了。
“卫生间……BOSS……追杀……”
与此同时,信号一直不好的手机传来消息。
【快撤!快撤!快撤!——苏格兰】
赤井秀一也打来电话,她接通,传来男人略显焦急的声音:“波本拿到东西了,但是惊动到了人,快撤,往西南口撤……你在哪里?”
“我……呲呲……啦啦……”信号不好,电话挂断了。
花开院春奈抬脚就走,却又想起佩洛斯的话语,回过头看了他一眼,可刚想离开他又醒了。
“你逃不走的。”
她站定,回过头看了他一眼,清澈圆润的眼睛透着无机质的光,在月夜下显得有些冰冷。
【罪恶值增加……】
……
花开院春奈擦了擦脸上不慎被溅到的血,在夜色中奔袭,四处都是硝烟,风中混杂着一丝腥气。
这栋豪宅太大了,四处都是保镖,她只能东躲西藏,更何况现在保镖还在四处搜寻。
几分钟前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找到了佩洛斯的尸体,忽然开始无差别攻击与她打扮相似的人,好好的一场派对成为致命派对。
与同伴们联系不上,她的处境变得危险起来,运气有点不好,脚也扭伤了,在躲闪之时摔倒在地擦破手臂和皮肉。
真倒霉啊真倒霉,灰头土脸的花开院春奈有点烦躁,如果不是到了紧急关头,她并不想读档,毕竟再来一次也是很烦的。
“她往这边走了,快追……”
她躲在柱子后面,心脏砰砰跳,往转角奔去,却与一个佩洛斯的手下打了照面。
“你在这里!”一个佩洛斯的手下眼神一亮。
她定定往后退了两步,唇齿轻启:“对准你自己,开枪吧。”
伴随着砰的一声,在夜里格外响亮,她暗骂一句,继续往前奔,却被人揽住腰往旁边一拖,她懵了片刻,一股熟悉的烟草和古龙水味钻入鼻尖。
身体条件反射的挣扎,却被按住:“别乱动,那别有人。”
她微微愣住,这个声音真是该死的熟悉啊,转过头去想要看清楚来人,却被他控住脸颊。
夜空中炸开一朵闪亮的烟花,照亮了银发男人的面孔,他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擦去她脸上的血迹,在脸颊和嘴角处用力按了按。
“真蠢,被人算计了都不知道,笨死你算了。”
第73章 二周目
琴酒怎么会在这里?
花开院春奈忍不住瞪大眼睛, 心脏在暗夜里砰砰直跳,搞不清楚银发男人为何忽然出现在这里。
难道他是特意为她而来的?
内心升腾起一丝隐秘的喜悦,妈妈她的任务马上就要成功了诶。
她张了张唇, 刚想说些什么, 嘴唇却被男人捂住, “嘘, 不要说话。”
他们隐匿于一堆杂物之后, 与两名保镖擦肩而过, 晃着光的手电筒远去,花开院春奈迫不及待地开口。
“大哥, 你是特意来找我的吗?”
少女的眼神亮晶晶的,燃起一阵光亮,无法掩饰的喜悦丝丝缕缕从中透出,看着这样的眼睛怎么都无法说不。
但琴酒却嗤笑一声:“你想得美。”
花开院春奈:“?”
她这才注意到他和平常死神来了的打扮并不一样, 黑风衣换成了较为休闲舒适的衣物, 酒红丝绸衬衫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 一副闲适自得的样子说明他今晚只是来玩的。
搞什么啊,合着根本就不是为她来的,原来任务毫无进展, 只是她的臆想。
花开院春奈欲言又止,亮晶晶的眸子黯淡下来,萎靡地顿在原地, 像座石化的石像。
真是个还没长大的孩子呢,连这点心情都遮掩不住,难怪会被朗姆算计。
琴酒忍不住冷笑:“该走了, 还在这发愣,你还想在这待多久?”
花开院春奈撇撇嘴:“不是, 脚崴到了。”
琴酒的脸色黑乎乎的,戴着不耐:“你除了会惹祸,还会干什么?”
花开院春奈沉默片刻,反驳:“大哥,你说话就说话,人身攻击是什么意思,我还会吃饭……诶诶诶。”
身体轻盈地腾空,她直接趴在琴酒的背上,花开院春奈有一瞬间的怔愣,虽然琴酒脸色依旧很臭,但却把她背了起来。
男人的脊背十分宽广,花开院春奈为了防止摔下去,搂着他的脖子,风带来淡淡烟草和古龙水的气味,嗯……还有股酸涩的橘香。
“夹好。”
他拉过她的腿,盘踞在男人精瘦的腰身,然后背着她躲闪,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花开院春奈大为感动,眼泪汪汪:“大哥,你……”
“闭嘴。”
虽然他依旧一副拽的二五八万的样子,但事实就是他没有放下她。
心里暖烘烘的,也不知道从哪里冒上来的热流让花开院春奈弯了弯唇角。
原来大哥还是在意她的,她就说这一个月的舔狗计划还是有点成效。
花开院春奈忍不住炫耀:【小兔小兔,大哥心里有我。】
系统小兔:【真的吗?那为什么好感度毫无变化?】
花开院春奈被问住了。
对哦,好感度是最直观的变化,可现在好感度毫无波澜,那就说明……琴酒只把她当成普通下属。
还是普通前下属。
或许能顺手救下她的原因也只是因为一点点恻隐之心,又或许是看在她对组织有用处的份上,顺便救一救她。
系统小兔补刀:【我在网上查找资料显示,在战争期间,有的士兵会背上失去行动的士兵,作为抵挡枪炮的靶子……】
花开院春奈:【你的意思是琴酒背我是把我当挡枪的?】
系统小兔:【当然这也只是一种可能性,我们不排除……】
黑暗中流弹四显,正在与忽然背部一阵剧痛,这一瞬间的疼痛又因为游戏的缘故削弱,转化为隐隐约约的麻痹的疼痛。
【检测到您遭遇‘枪击’debuff,判断进入强制迷昏状态。】
花开院春奈不敢置信,你xx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眼睛一闭,大脑强制关机,思绪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正在逃离之中的琴酒并未察觉到少女陷入了昏迷,他在夜色中跳跃,虽然偶有危机,但最终还是顺利的来到了不远处停放的车,就连一向吵闹的早见也闭上了嘴。
贝尔摩德早已经坐在主驾驶上,她手中握着一只女士香烟,烟雾缭绕,淡淡调笑:“Gin,你背上背的是谁?”
琴酒皱了皱眉:“不是你想的那样。”
呵呵,贝尔摩德这个无聊的家伙总是喜欢将一切关系都往男女方面思考,然而还没等他开始辩驳,贝尔摩德调笑的脸色一变。
“甜心死了?”
琴酒:“?”
他将背上的人放下来一看,少女脸色苍白,眼神紧闭,她毫无骨头一样软躺在后座,腰部正汨汨留着血。
难怪……他说怎么忽然这么安静。
他上手按了按少女柔软的腹部还有鼻下,她苍白的小脸皱成一团,若小狗似痛苦的呻.吟声显示着她还活着。
贝尔摩德有点无语地抽抽嘴角:“还是赶紧帮她处理一下伤口吧,失血过多也是会死人的。”
一向冷酷的琴酒难得有些赫然,抿了抿唇掩饰住尴尬,将少女放在自己的腿上,当务之急是开车去黑医处帮早见处理伤口。
黑医取出钳子,纱布和麻药,当即为昏迷的少女包扎。
昏迷中的少女无意识地拉着他的手哼唧,闹得本就尴尬的琴酒有些心烦意乱。
愧疚和尴尬如潮水一般褪去,没什么良心的Top killer皱着眉,看着少女的眼神像是在看什么麻烦的东西,似乎思虑着要不要将其推开。
黑医一边动作一边道:“伤者可能有些不安,如果您能帮忙让伤者放松下来,那就再好不过了……”
受伤的小狗难受的哼哼唧唧,那么就要人哄小狗,耐心地顺毛。
但最终他还是没有推开,手在少女的头上摸了摸,少女眉毛舒展开来,无意识地蹭蹭他的手心。
顺久了也就习惯了,手感竟然还有点不错,琴酒面无表情地心想。
然而这个时候,一阵奇异的铃声从手机里传来,古怪的儿童民谣小调响个不停,表示着BOSS的急讯。
他单手抽出响个不听的手机,看到BOSS消息时幽绿的瞳孔一缩,然后危险地眯起,一阵可怖的威压从他身上升腾而起。
该死的朗姆。
……
滴答。
滴答。
花开院春奈翕动鼻尖,一股潮湿的水腥味混杂着霉味钻入鼻尖,让她立刻清醒过来。
睁开眼睛,模糊的世界逐渐清晰,还是介于二次元和三次元之间的游戏世界,但是场景和她昏迷之前的场景大不一样。
她身上穿着一件蓝白条纹,坐在一张冰冷的老虎椅上,没有穿鞋,柔软的脚背踩在地面,传来刺骨的寒意。
而对面的架子挂着无数眼熟或者陌生的刑具,皮鞭,老虎钳,马刺,在冷白的灯光下晃人的眼睛。
这是怎么回事?
这场景怎么和一周目初始降落地点一模一样啊?!!
可她之前不是还在和威士忌们出任务,遇到危机后被琴酒救下来了吗?
难道她二周目不知不觉失败了??!!
花开院春奈懵在原地,大脑一时间停滞,被这前后过于跳跃的剧情刺激地无法运转,不止是她,直播间的粉丝也被这情景弄得迷惑了。
[看不懂……]
[往好处想,是不是琴琴要和妹玩情趣啊?]
[可是他们还没到那种关系吧?]
她试着动了动,大声呼唤也没有人回应,鼻尖冒了一层汗,就在她越发烦躁之时,门被打开,一个笑意盈盈的黑发年轻人走了进来。
“别叫了,你就算叫破喉咙也没人会来的。”
花开院春奈顿在原地,直直地看着眼前的人,脸颊还有些苍白,显得楚楚可怜。
黑发青年不屑一笑,绕着花开院春奈上下转了一圈:“怎么,这就怕了?不过就算你装可怜也是没有用的,你的每一寸秘密,你的意图全部都会被我挖出来,给组织招惹麻烦的人,我可不会放过。”
少女秀丽的眉毛皱起,似乎失去了言语的能力。
黑发青年看得十分满意,像给予施舍一般笑道,“不过看在我心情好的份上,准你问一个问题。”
花开院春奈眨眨眼睛,道:“……这位先生你哪位?还有琴酒在哪里?如果我叫‘破喉咙’的话,‘也没人’会来吗?”
黑发青年:“我叫武田……不对我说了只准问一个问题!还有不准抖机灵!”
花开院春奈哈哈一笑:“我看气氛太焦灼了,缓解一下嘛哈哈哈……”
[不亏是你啊。]
[妹还是你胆子大,这个时候也敢皮一下……]
陌生的黑发青年被气得不轻,拿起一旁的皮鞭往空中甩了两下,气势汹汹地朝她走过来,眼看着就要朝花开院春奈落下。
门忽然被推开,一枚子弹飞速略过搞搞扬起的皮鞭,将皮鞭炸了个粉碎,黑发青年被吓了一跳,气冲冲地瞪过去。
对上了一双阴鸷的绿色瞳孔,白色硝烟缓缓上升,银发男人站在门口,大刀阔斧地走近来,没什么表情地看了一眼花开院春奈。
武田面露不甘,又气又急地插嘴辩解:“Gin,你什么意思,这次审讯BOSS说了由我负责。”
花开院春奈内心一紧,眼看着琴酒的视线从她身上收回,然后朝名叫武田的青年走过去。
“我说了,审问的时候我也得在场,这句话你是听不懂吗?”
武田:“你!”
随即琴酒在揪住武田的领口,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将视线转回到花开院春奈身上,锐利冰凉地打量一眼后又对武田道。
“你等一会,审讯五分钟后开始。”
随即他一眼都再未分给过她,大刀阔斧地离开,门再度阖上,室内只剩下了她一个人,空气幽暗阴黑,生出一股寂寥的意味。
随即冒出更大的恐慌,他们到底在打什么哑谜?
武田:“等一下,我不是人吗?”
花开院春奈看都没看他,沉浸于处于懵乱中的思绪中,这让武田更为愤怒,发誓要给这个忽视他的人好看。
从只言片语中,花开院春奈一时间做出了相当可怕的判断,那就是:琴酒不知怎么的又对她产生了怀疑,而且疑似要审讯她!
苍天啊,她又要功亏一篑了吗?!
“喂,你没有听到我说话吗?”武田不爽地搭上她的肩膀,眼神怨毒幽冷,似乎要给她点颜色瞧瞧。
花开院春奈被这么一拍,躁动的瞳孔冷静下来,当务之急是逃出去。
开玩笑,她才不要被琴酒刑讯!
有了。
以为身处猎人之位的黑发青年瞳孔变得迷离,头颅一点一点,不受控制地伸上绑上死结的座椅。
绳子扑朔落地,少女的身影悄悄消失在黑暗之中。
……
“人呢?”
银发男人脸色难看,查看地上松懈的绳索,踢了一脚武田,他仿佛陷入了奇异的梦里,忽然醒悟过来。
他有点尴尬,但随即反咬:“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你暗地里做了什么手脚,故意放走了斯普琳?”
话音刚落,伯.莱.塔直指一脸迷乱的武田,冰冷的触感让武田瑟缩了一下,好像被蛇信子舔了一口。
他想起来琴酒是个多么可怕的家伙,但这次审讯朗姆在背后给他的支撑让他得意忘形起来,他听到了上膛的身影,才恐慌地瞪大眼睛,裤子湿了。
“听着蠢货,我没心情听你在这推卸责任,重点是现在人不见了,如果找不到她,那你就去死明白吗?”
琴酒的嗓音冰寒,威胁完后,才将其甩开,出去寻找逃亡中的少女。
他脸色肃穆,眉眼压得很低,遮住半片幽绿的瞳孔,走在幽暗的走廊里,心绪烦闷。
这事实在不好处理。
心机狡猾深沉的朗姆在背后摆了他一道,但与其说是摆了他一道,不如说是报复,只不过报复的人是早见春奈。
那时他心绪燥乱,将早见春奈推了出去,以为隔离就能够回归以往的平静,但朗姆却趁机给她安排了拉斯维加斯的这个棘手任务。
她其实完成的很出色,伪装做得很漂亮,暗杀的手段也很干净利落。
可事后却有声音流传出来她暴露了组织的身份,导致帮派的人找上BOSS讨要说法。
朗姆阴险地笑:“这算任务失败了吧,如果不给出点惩罚,似乎也没办法给帮派那边的人交代。”
BOSS的一如既往的不近人情:“那么交给你。”
朗姆还假装担忧:“但是斯普琳与琴酒的关系不错,这样没问题吗?他不会对我有意见吧?”
BOSS看过来:“Gin?有问题吗?”
置于黑暗之中的琴酒一直未说话,古堡昏暗的光线显得他的皮肤越发苍白,窗外阴雨霏霏,一向冷漠的男人罕见地寡言,他似乎是思考了很久。
良久,他嗯了一声。
“BOSS,没有问题,我以组织的决定为重。”
没有问题。
当然没有问题。
琴酒,只是黑衣组织的一条狗罢了。
他绝对忠诚于BOSS。
万事都以组织的利益优先。
只是脑后的伤疤又有些作痛,泛起细细密密的痒意,像是雨中的咏叹,是谁的哀叹。
幽暗的廊道里,角落略过一抹蓝白的衣角,琴酒的眼神如机器一样捕捉到,迅速上前。
“站住。”
衣角的主人听闻他的声音,如同听见到猫的老鼠,迅速往前溜,琴酒眼神一凛,大步向前。
“我让你站住,你听到没有?”
花开院春奈不仅没有停下,反而溜得更起劲了,两人你追我赶,上演一场猫鼠游戏。
她爬到天台,被逼退到一处遥遥欲坠的栏杆,往下一看是深不见底的回廊形深渊,往前一看,银发男人死死地盯着她,胸膛上下鼓动,似是有些恼火。
“你一直跑干什么?我会吃了你吗?”男人的银发在风中飘摇。
花开院春奈:“?”
你都要审讯我了,我还不跑吗?
或许是她面上的表情太过明显,琴酒的脸色暗了暗,朝她伸出一只手:“过来,我不会害你。”
他没打算真完全听BOSS的,把早见春奈送去给朗姆,不过得做做样子,他下手有分寸。
花开院春奈不信。
“如果大哥你把手里的鞭子藏起来,或许会更有说服力。”
琴酒:“……我有哪次真的害过你吗?”
闻言,少女瞪大了双眼,一脸你还敢问,开始控诉起来:“昨天还是前天,你把我背起来,不就是为了给你挡子弹吗?我的腰现在还有点酸酸的,真的好难过好伤心……”
琴酒:“……那只是个意外,都说了没有要害你!”
很可惜,少女依旧不信他,离他远远的,就在两人僵持之际,一个阴险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穿着灰色长风衣的中年人笑呵呵地走出来,是朗姆,他笑着警示:“Gin,还不开始吗?”
琴酒脸色微凝,浓郁的墨眸闪过暗色,伯.莱.塔终于是对准了她,做着威胁:“过来。”
花开院春奈深深叹了一口气:“我不!”
子弹划破空气射进旁边的玻璃,炸了个粉碎以示威胁,碎片滑过少女的脸颊,留下点点鲜红的血丝。
激得花开院春奈咬咬牙,顺着栏杆往下爬,虽然借助大大提升的身体素质,她爬个栏杆已经和猴子一样丝滑,但内心天人交战。
“你真的找死吗?”头顶是琴酒目眦欲裂的眼神,她没有回头去看。
要不要回档呢?要不要回档呢?
上次回档点还在拉斯维加斯刚开始的地方,她有点舍不得进度,不想再过一遍,可是现在情况那么危急……
而且她也不明白琴酒到底为什么忽然要对她审讯,就算回档有什么用呢?
系统小兔或许是察觉到了她的心理活动,罕见地给出提示。
【提示:检测到道具卡‘道阻·回溯’可用,是否使用?】
用用用!
虽然不清楚这个道具卡是做什么用的,但是系统既然这么说了,就有它的道理。
【激活道具卡‘道阻·回溯’,您有三次跃迁机会,是否进行第一次跃迁?】
是是是!
她刚点击使用,一阵润亮的白光在眼前闪过,栏杆忽然松懈,她瞪大双眼,连带着栏杆一起摔进了黝黑的深渊。
只来得及对上那双讶异震动的眼,银发男人的瞳孔缩得那样小,手试探不住地伸出来,银发飘摇,似乎是喊了什么。
“春奈!”
……
花开院春奈紧了紧眼皮,从昏睡中苏醒过来,原因是她发现有人在摸自己,她猛的坐起来,与一群衣着破旧的小孩对视。
“啊啊啊啊啊,鬼啊,诈尸了!”
小孩们作鸟兽散。
她上下摸自己确认没有缺胳膊少腿之后,才彻底松了一口气,记忆停留在从栏杆上摔下来,可现在她这是在哪里?
一些垃圾臭烘烘地堆放在一起,腐烂的蔬果上生了蚊蝇,旁边还有一些没人要的破旧家具,这里是垃圾场吗?
花开院春奈眨眨眼睛,站了起来,发现自己在一处露天垃圾场中,然而等她询问系统时,系统却装死怎么都不吭声了。
于是她只能缓缓踱步朝外走去,先去探索探索在做判断,同时内心也在思索这个跃迁到底是什么东西。
难道是像同级一样,进行空间跃迁吗?
然而等慢慢走到有人影出没的大街时,她才发觉了不对劲。
人来人往的大街之上,传来已经停产车辆的喇叭声,街上的少女们躺着二十年前才会流行的卷发,涂着夸张的红唇,商业电子屏的广告也大不一样。
【……你值得拥有,让你成为199x年最受欢迎的少女……】
等一下?199x年?
花开院春奈有些恍惚,怎么攻略游戏一下子还搞时空穿越啊,系统到底是想让她做什么?
她浑浑噩噩地走在大街上,内心的谜团一个接一个呈现,忽然一个瘦小的身影不小心撞到她,她被撞得嘶了一声。
只见一个银发小孩,约莫七八岁的样子,机警地看她一眼,明明还是小孩却一点白嫩嫩的婴儿肥都没有,神色却老成又严肃,低低对她说了一声对不起。
“没关系。”被撞了她也不生气,呆呆回答。
银发小孩很快就消失于转角中,她继续往前走,却忽然觉得刚刚的小孩莫名的眼熟,到底是在哪里见过呢?
她拍了拍兜,却发现原来放在里面的钱包不见了。
等等,刚刚的那个小孩原来是扒手吗?她哭死,现在的扒手这么小就出来上岗了?
【幸运大爆发,你穿越到199x年,遇见了一个漂亮的银发小孩,没想到他却是扒手,你气不过上前追赶在角落里找到了银发小孩,此时你:
A:大喊一身‘黑泽阵,你皮痒痒了是不是,想被打屁股吗?’
B:大喊一声‘五条悟,你皮痒痒了是不是,想被打屁股吗?’】
花开院春奈:“?”
等等黑泽阵是谁?而且为什么现在做选项要拉上她同级的名字?
第74章 二周目
花开院春奈:【……你不觉得你们的选项越来越恶趣味了吗!】
系统装死不作声, 花开院春奈无语地撇撇嘴,转过头来将注意力放在这个名为黑泽阵的小孩身上,一下子激起弹幕的千层浪花。
[好好好, 游戏还增加了穿越模块, 有点意思, 等到时候正式上线我们有的玩了。]
[这小孩是谁啊?怎么长的这么眼熟?]
[你看看这银白的头发, 倔强的眼神, 怎么那么像我那尚未长成的大哥?]
[小小琴?啊啊啊我啃小小琴, 啃啃啃啃啃啃啃啃啃啃啃啃啃啃啃啃啃啃啃啃啃啃啃啃啃啃啃啃啃啃啃啃啃啃啃啃啃啃啃……]
[小琴和小小琴是有区别的,还有, 什么都啃只会害了你……]
花开院春奈微微愣住,这小孩是琴酒?!!!
银发小孩的处境实在是有点糟糕。
他的身形瘦弱,瘦巴巴的,被比他壮三倍的人捏住了衣领, 壮硕的拳头如雨点落下, 被有些惊慌的他躲了过去。
钞票散落一地。
黑泽阵虽然年纪小, 但其实并不弱,眼神泛红,如同困兽一样死死凝视着对方:“你干什么?!”
凶神恶煞的小混混往地上啐了一口:“臭崽子, 你好意思说!从哪里偷的□□也敢来蒙骗我们?!”
在一旁偷偷观察事态的花开院春奈迷茫一瞬,等一下,他们说的□□该不会是从她那里扒来的钱包吧?
黑泽阵:“不可能!”
小混混生气地踢翻一旁的垃圾桶:“虽然我读书不多, 但1000円面值上的人物是夏目漱石吧,这个人是谁啊?”
这下花开院春奈总算知道他为什么会被打了,因为她钱包里的钞票与现在市面上的钞票不一样, 难怪惹得小混混生气。
黑泽阵激烈的态度引来对方的不满,这次被两个人控住了手脚, 眼见着避又避不过,他只能死死咬住牙,佝偻着背,尽量将伤害减到最小。
“住手!”花开院春奈适时走了出来。
幽暗的小巷里走出来一位少女,衣着整洁,眼神清正,夕阳的光班半明半寐,落在少女的侧脸,像是救世的神祇。
她道:“你们这样做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小混混们俱停了下来,呆愣愣地看着她,花开院春奈的唇角暗暗勾了勾。
这是她精心设计过的出场。
花开院春奈思索过道具卡时空跃迁的意图,在已经进行到的周目里,成年体的琴酒冷峻多疑,从不给予任何人信任,得到他的爱情简直难如登天。
但是如果在他还是幼年期的时候,走进他的世界,化解他的心房枷锁,成为他的白月光,那不就能够顺理成章地攻略下他吗?
而且从现在的情况来看,琴酒幼年的生活处境并不好,没有生活保障,被比他大的孩子压迫,还需要通过偷窃才能活下去。
只要给予他一点点光,给予他一点点温暖,就好了。
花开院春奈的理想非常饱满,但实现起来却有点骨感。
“你谁啊?在这里多管闲事?”小混混们凶神恶煞地对着花开院春奈喊叫。
花开院春奈捡起地上的钱包,晃了晃:“多管闲事?不好意思,你们偷的是我的钱包吧,那这个小孩子也应该由我来处置,辣鸡们,现在给我滚。”
她对黑泽阵微微一笑,用眼神示意他不要害怕。
然而银发小孩的眼神更加警惕了。
少女眨了眨眼睛,柔润的眼瞳波光流转,透出迷幻的色彩,她想得很简单,完全没有必要与这些小混混动手,只要让他们乖乖听话滚出去就好了。
然而……
“你他妈谁啊?让我们滚就滚,我看你真是皮痒了,想挨揍了是吧!”
受到挑衅的小混混们只是迷惑了瞬间,然后就清醒过来。
被怒气冲昏头脑的混混们放开了黑泽阵,凶神恶煞,危险地将花开院春奈围起来。
花开院春奈:“……”
等一下,她的能力怎么忽然不管用了?
平时装死总在危机关头才现身的系统忽然道:【锵锵锵锵~为了保证游戏的体验感和合理性,不致使世界崩溃,暂时将玩家的特殊能力影响度降低至20%。】
花开院春奈:“!”
没办法,那只能用武力解决了。
刚刚还趾高气昂的小混混们倒了一地,痛苦地哀嚎着,站在圆心的花开院春奈擦了把汗,刚想招呼琴酒问他有没有事,然而四周一片寂静。
银发小孩早已经不见踪影。
花开院春奈:“……”
完蛋,现在人都找不到。
罢了罢了,琴酒和她本来就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
失去琴酒踪迹的花开院春奈有些苦闷地走在大街上,她游荡了两天,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因为没有身份证照,也没有钱,她在这个时间点来说是一名名副其实的黑户。
她想用罪恶值换取一些金钱,没想到成功是成功了,但换取的却是几枚硬币和一枚胸章。
没有琴酒,她甚至找不到在这个时间点停留的意义。
期间她也求助过直播间的观众,既然琴酒是这款游戏的知名攻略对象,那他的生平大家应该也有所了解吧,但是大家的回答无一例外是毫无所知。
[大哥是一匹性感的孤狼,神秘是他的底色。]
[不知道,策划组将这点瞒得死死的,没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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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个充满故事感的男人,冷酷,迷人,偶尔透出的一丝忧郁更显惑人,多少人猜测他过去的故事,可他从不暴露出自己的脆弱,他的身世到底如何呢?
众所周知,琴酒并非一个愚蠢的人,这个狼一般的男人在任务中游刃有余,不到30岁就成为黑衣组织至关重要的人物。
而黑衣组织虽然势力庞大,但是在全世界官方力量的介入下,已经变成一艘摇摇欲坠的泰坦尼克号,到底是什么让他对一艘日薄西山的船如此忠诚?
猜测他有一个较为凄惨的童年,而在成长过程中BOSS或许给过他至关重要的帮助,在这个狼一般的男人心中留下过深深痕迹……]
花开院春奈晕乎乎的,坐在公园长椅上长叹一口气。
琴酒到底会在哪里呢?
忽然旁边传来一阵痛苦的呻.吟声,一位年纪颇大的老奶奶摔倒在地,拐杖和破损的牛皮纸袋散落一地。
花开院春奈下意识上前将老奶奶扶起,运动间肚子因为饥饿发出奇怪的咕咕声,惹得老奶奶奇怪地打量了她一下,然后才开口求助。
“年轻人,你能送我回去吗?我是××福利院的副院长,孩子们都还在等我呢……”
闲着也是没事,花开院春奈将老奶奶送回福利院,却没想有了意想不到的收获。
这个年代的福利院颇有种年代失修的久远味,一共三栋建筑,团团的雾笼罩在福利院上空,空气湿润,墙壁的漆都斑驳,空地里的木马玩具也已经褪色。
老奶奶哎哎叹气,皱纹里充满风霜:“现在的日子不好过啊,经济变得很差,我也只能苦苦支撑维持福利院的运作,尽量给那些本就无家可归的孩子一个容身之处,小姑娘你人真善心啊,今天没有上课吗?”
花开院春奈微愣,老奶奶将她认作了翘课的高中生。
“我其实已经毕业啦,最近在找工作……”
老奶奶眼神一亮:“现在经济形势不好,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我们福利院,虽然薪水不高,但是吃住还是没有问题的……”
花开院春奈拒绝了老奶奶的邀请,毕竟她的主要职责还是找出黑泽阵,也就是琴酒的踪迹,而不是待在福利院工作照顾小孩子……
“院长院长,黑泽阵又欺负人!”
“他把我们的东西都丢走了……”
“他霸占秋千!”
老奶奶似乎很是头痛:“真的吗?哎……”
花开院春奈猛地抬起头。
大厅里多了几个孩子,叽叽喳喳地拉着老奶奶告状,孩子们愤愤不平地指着窗外空地里的孩子,那是一个银色短发的男孩。
银发男孩盘腿坐在秋千之下,穿着不合身的T恤,空空荡荡的显得十分瘦弱,他正在看书,脸色冷淡,透着不符合这个年龄的成熟。
似乎是察觉到有人再看他,黑泽阵猛地望过来,尚显青涩的绿眸泛着冷光,仿佛为生存时时刻刻警惕着的小兽。
他的眼神警惕起来。
花开院春奈微微一笑,终于找到他了。
她这次名正言顺地接受了老奶奶的邀请,答应福利院留下来,成为琴酒的工(仙)作(女)人(□□(母)。
第75章 二周目
薄雾弥漫的福利院, 大厅里稀稀拉拉站着一些孩子,衣着破旧但是整洁干净,没有珠圆玉润的, 大多清瘦弱小。
他们大多胆怯, 聚集在一起, 抬起头, 期期艾艾地看着院长, 再将目光放到新来的保育员身上。
新来的保育员长得也太漂亮了。
她穿着一件黑白修女服改过的长裙, 雪白的袜子拉到小腿,双手交叠着放在肚子前, 对孩子们温和地笑着,浑身泛着模糊的圣光。
老奶奶,也就是松雅院长慢吞吞道:“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新来的保育员老师, 名叫早见春奈……”
花开院春奈微微一笑, 对孩子们打了个招呼, 视线扫过孩子们一圈,并没有看到琴酒,现在应该说是黑泽阵。
等与孩子们的初次会面结束了, 松雅院长悠悠叹了口气:“早见啊,我们福利院里人手不足,某些孩子比较难管, 你多多担待一些……”
毫无疑问,这个某些人指的就是黑泽阵,他不仅现在没有出现, 甚至还缺席了晚餐。
深夜,孩子们已经入梦, 没有受过光污染的夜空点缀着璀璨的繁星,花开院春奈握着手电筒在楼道里巡查。
属于黑泽阵的房间依旧空空如也,床铺上洒满冰冷的月光,没有人的温度,毫无人气,花开院春奈皱起眉头。
他这未免也太自由了吧?
上午的时候,松雅院长坐在摇椅上,评价这个小孩:“那个孩子挺不容易的,那个时候他被一个女人丢到福利院门口,小小一只,和猫一样,那个女人受了伤,怎么劝都没有回头……怎么受伤的?乱着呢……”
几岁的孩子带着懵懂的记忆,被母亲丢弃在福利院门口,天生坚韧的性格让他没有哭闹,可是混血五官以及银色霜发让他成为一个异类,不被小孩子团体接受的异类。
如果是普通小孩早就哭嚎地不能自已,但他冷静地可怕。
超脱了这个年纪的孩子应有的样子,抿起的唇角总是印着不符合这个年龄的成熟,无辜绿莹莹的眼眸也在一日一日中被打磨地更加冷漠。
福利院的保安道:“黑泽啊……我觉得他以后会变成混混。”
食堂阿姨也有着同样的想法:“他小时候被那些大孩子欺负,但仅过了一年那些大孩子就打不过他了,不过他总不来吃饭。”
另一位保育员老师:“他阴森森的,目中无人,制造麻烦,我不喜欢他。”
她进入黑泽阵的房间,这本来是二人间的房间,但另一位室友被他赶走,所以他一个人独霸了这间小小的屋子,泛着木味的桌子摆着几本书和大铁皮盒。
摇一摇大铁皮盒子,里面发出乒铃乓啷的声响,花开院春奈一愣,因为除了硬币的哗哗声之外,似乎还有钝钝的碰撞声。
“你是谁?把我的东西放下!为什么进入我的房间?!”
银发男孩的声音在门口响起,他穿了一件灰色帽兜,帽子盖住凌乱飞扬的银色短发,幽绿的瞳孔如小狼一样死死盯着她还有她手中的铁皮盒子。
活似被侵犯领地的狼崽子。
花开院春奈尴尬又不失礼貌的一笑:“黑泽小朋友,你终于回来啦,你怎么没去吃晚餐呢?去哪里玩了?”
秉持着好老师原则,花开院春奈决定用爱和温柔感化幼年的琴酒,她还偷偷给他留了一块小蛋糕,那是松雅院长今天去外面拉赞助好心人赠送的。
可是黑泽阵一点都不领情。
带着馥郁莓果方向的绵软蛋糕被撞在地面,软趴趴地糊了一地奶油,铁皮盒子被他抢走,却又在不稳之际摔落在地,亮闪闪的硬币散落一地,陷入云棉一般的奶油里,像是某种油画。
最令人震惊的还有那里面的东西,一把锋利的泛着寒光的匕首。
花开院春奈:“???”
你小小年纪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她立马将匕首捡起来,黑泽阵的眼神危险地眯起,没再管地上掉落的硬币,疯了似地过来和她抢匕首。
花开院春奈条件反射地扬起手,高高举着手,难以跨越的身高差距对于一个八岁小孩来说还是太难跨越了。
黑泽阵:“……”
他艰难地蹦跶了两下,使出吃奶的力气,却依然够不到花开院春奈的手,甚至他的个头才到她的胸口。
花开院春奈忽然感到难以言喻的快意,被琴酒压制了这么久,现在还有一天他连手都够不上的情况?
还没等她开心两秒钟,忽然小腹就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一个冷硬的器械东西正散发着浓浓的威胁意味。
“把东西还给我!”黑泽阵手捏着一柄尖锐的器物按在她的腰,稍微一动就要刺进去。
“给你给你!”花开院春奈倍感头痛。
他一个小孩怎么年纪轻轻就一把年纪,已经有了未来的他的风范了?
手上的匕首立刻被夺走,黑泽阵警惕的眼神稍微放松,在铁皮盒子里迅速扫视一圈,又在地上一团乱麻扫视一圈,他忽然跪在地上在奶油里摸索着,然后暴怒。
“我的东西呢?!还给我!”
花开院春奈:“???”
“还给我!”他浑身沾满奶油,神情激动地朝她走过来,翠绿的眼眸泛起深红,翡翠泣血。
花开院春奈忍不住后退:“???等一下,我没拿你东西啊!”
一个不慎之下,花开院春奈的手臂被他的匕首划破,白嫩的皮肉轻易被划开,滴滴答答往下流着鲜血。
很好,得到新工作的第一天就挂彩了,但由于各种影响都降低到了20%以及游戏中本就存在的痛觉评比,她并没有什么感觉。
放轻松放轻松,拥有悲惨童年的小孩子是这样的,他从小就失去了母亲,没有良好的生活资源,才养成了这种性格,我们要用爱来感化他,用温和包容他……
花开院春奈不停地劝诫自己。
黑泽阵则是有一瞬间的惊慌,但瞬间收敛好神色,凶神恶煞地朝她怒吼:“我再说最后一遍,把东西还给我,臭婊子!”
【面对小孩子的口不择言,你的选择是:
A:用爱的击打!!!
B:用爱的击打!!!】
忍不了,完全忍不了!
她冷笑一声,顾不得手臂还在流血,强硬地压制住黑泽阵,将他压在椅子上,褪去裤子,露出白花花的挺巧的屁股。
啪啪啪!
啪啪啪!
啪啪啪!
深夜,月光之下,或许是福利院房间与房间之间的隔音效果太好,半点没有激起其他人的注意,花开院春奈沉浸于教训不懂事的孩子之中,直播间一片默然。
[我真是小刀划屁股开了眼了……]
[世界名画——《著名鲨手的陨落》]
[我大哥还要面子不要?大家快别看了,好吧,还是忍不住看,真怪啊~]
黑泽阵眼前一黑,臀部传来火辣辣的痛感,拼命挣扎却被这该死的女人克制住,象征着尊严的东西似乎碎裂成了一块又一块。
她怎么敢?!她怎么敢?!
“我怎么不敢?!你一个小孩还敢不敢口吐脏话了,啊?还敢不敢?!”
黑泽阵咬紧牙关,一阵气血上涌,嘴硬道:“我就敢!死女人!丑八怪!臭……啪!啊!”
“气死我了!该死的琴酒,我要给你点颜色看看!”
银发小孩顿感悲哀,臀部传来麻木的痛意,或许是遭遇了强大冲击,他剧烈地喘息着,眼角也泛出晶莹的泪花,眼神一黑,昏了过去。
花开院春奈一愣,停止爱的击打。
昏过去了?
小小少年闭上了眼睛,苍白的脸精致秀丽,一滴晶莹的泪花从眼角滑落,她摸了摸小孩的脸,将他抱到床上,才发现他很瘦,没有一点肉,宛若节节初生的竹子。
他躺在床上,衣角因为滑动露出大片肌肤,以及浮现在上面的淤青紫痕,有些是新的,有些是陈旧的,仔细一看,他的嘴角也肿了。
“还给我……妈妈……”他喃喃道。
花开院春奈默然片刻,算了,不和臭屁孩一般见识。
她简单将受伤的手臂包扎,又将地上的乱七八糟清理干净,刚刚准备离开这里先回去休息,脑海中闪过那一滴泪,她像是被烫到一般。
咬咬牙,走回去,看着床上的小孩,冷哼一声:“臭小屁孩,我才不像你不识好歹。”
……
清晨,阳光从陈旧的窗户照进来,落到黑泽阵的脸上,斑驳的光将他晃醒。
他猛地坐起来,昨天他外出了一趟,尽管他再谨慎,还是被上次交易的小混混捉住揍了一顿,嘴角破了,浑身青紫,脚还扭伤了,一瘸一拐的回来。
但现在——
膝盖和腰际糊了一层厚厚的药水,嘴角也被涂了药,虽然一动就传来痛苦的感觉,他皱了皱眉,谁帮他涂的?
福利院的孩子们排挤他,大人们中除了院长之外也不怎么管他,把他视作空气,这也是他能够跑到外面和小混混们交往的原因。
有谁会帮他涂药?
他闭上眼睛,棉签沾着药水拂过伤处的感觉似乎被肌肉记忆了下来,有谁温和地抱着他,帮他擦背……
忽然有人推门进来,黑泽阵猛地转过头,原来是松雅院长,她拄着拐杖步履蹒跚地走过来,让黑泽阵僵住身体。
他浑身是伤,如果是其他大人来了,他完全可以置之不理,但松雅院长是唯一可能给予他一点关心的人。
他没法解释是怎么来的。
“小阵,早见老师说你跑到外面玩摔倒受伤了?”
松雅院长有点老糊涂了,不过是这样以为的吗?那也省的他解释了。
但黑泽阵有一瞬间的迷茫,早见老师是谁?心中隐隐想起昨夜那个被他划伤手臂的臭女人,不会是她吧?
果不其然,臭女人推门而入,手里面端着一个盘子朝他走来,笑眯眯的嘴脸在熹微的晨光中泛着一层柔光,但看了就惹人生厌。
还有,她、她、她居然敢打他的臀部!
银发小孩还不太懂得遮掩自己的情绪,气得想要捶床,将牙齿咬的咯咯作响,然后死死瞪着她。
但花开院春奈丝毫没有尴尬,端着粥在床旁边坐下来。
她亲亲热热道:“来,小阵,吃乌冬面吧。”
黑泽阵:“呕……”
花开院春奈:“……”
我劝你不要给脸不要脸。
黑泽阵平常的态度十分冷漠,很少有直接厌恶一个人的表现,引起了松雅院长的怀疑,她摸摸银发小孩的额头。
“小阵,你怎么了?受伤了最近就不要出去玩了好不好?”松雅院长年纪大了,记性越来越差,转头关心起花开院春奈,“早见老师,你的手怎么样了?”
黑泽阵的视线转移到臭女人的手臂上,那里包了一层白白的纱布,他忽然有些紧张,她有没有向松雅院长告状?
但花开院春奈只是轻描淡写地揭过这点,看着小孩子脸上担心东窗事发的表情有点搞笑。
“没事啦,院长,不小心划伤的。”
黑泽阵捏紧的拳头放松,松了一口气。
松雅院长:“那就好,你能帮忙照顾小阵吗?他脚扭了。”
花开院春奈乐意之至:“当然没问题。”
黑泽阵不乐意了,当即要激烈地反抗,却被松雅院长拍了拍背:“小阵还不谢谢早见老师,你身上的药都是老师帮你涂的,我年纪大咯,心力不足……”
拒绝的话语止于喉咙,黑泽阵沉默片刻,只是看着花开院春奈,眼中的拒绝溢于言表。
花开院春奈当做没看见似的,亲亲热热地摸了摸他的头:“小阵真乖,要听话哦~不听话的话,老师就要给予你爱的教育咯。”
真爽,欺负小孩子虽然不道德,但这可是琴酒诶,真爽!
黑泽阵面色有一瞬间的扭曲,但碍于松雅院长还在原地,只能捏紧拳头,僵硬的任由她摸摸他的脑袋。
一旁的松雅院长笑眯眯地看着,内心感叹,早见老师果然很有爱心啊,瞧瞧这两人相处得多好,小阵在老师的关爱下应该会变成乖孩子,不会再受伤了吧?
第76章 二周目
黑泽阵或许是很讨厌她的。
花开院春奈站在空地里和其他孩子玩, 偶尔能感受到从阁楼上投来的阴暗的视线,他或真的很讨厌她,从他不耐烦的眼神, 仇视的目光可以窥见一斑。
她倒也能理解, 毕竟自从那天松雅院长将他交给她照顾之后, 花开院春奈就对福利院的管理提出了大大小小的意见。
福利院的生活真在渐渐好起来, 她也会跟着松雅院长上阵出去拉赞助, 然后回来增加孩子们的教育投资。
“再穷不能穷教育呀。”花开院春奈苦口婆心的劝诫松雅院长, 让松雅深以为然。
福利院的管理变得严格起来,黑泽阵再也不能像以前肆无忌惮地溜出去了, 所以他不爽倒也正常。
但花开院春奈不在乎,甚至有点爽。
一开始黑泽阵还是反抗过的,趁着松雅院长不在的时候,他会偷偷溜出去, 却总能被她在门口逮个正着……
在墙边逮个正着……
在狗洞旁逮个正着……
“……”
一开始还有点尴尬, 但黑泽阵现在已经学会了说谎, 他一脸淡定道:“我其实要去卫生间。”
花开院春奈拍拍手邪恶一笑:“那要不要我送你去?毕竟你的脚扭伤了。”
黑泽阵面色扭曲片刻,气急败坏:“你这个不要脸的……臭……”
臭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那些年被扒裤子遭遇爱的教育的记忆, 看着笑意盈盈的花开院春奈,他脸色变得凝重。
“你以为你这样就能够威胁到我吗?”
花开院春奈依靠在墙边,撑着手臂微微一笑:“没有呀, 我只是担心小阵你的安危啦,如果你不愿意让我照看你的话,那我等下去和松雅院长说一下……”
黑泽阵:“……”
看他碍于松雅院长只能一脸屈辱地听从她的话, 花开院春奈简直想扬天长啸,实在是太爽了。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或哈哈哈……农奴一朝翻身把歌唱, 被压迫的终于人站起来了!
系统小兔:【所以这就是玩家你致力于把伞撕碎,开始压迫起小孩的原因吗?你真的很坏。】
花开院春奈义正言辞道:【胡说!我那是为了他好,小孩子家家的就不要到处乱跑了,为了他好那能叫压迫吗?】
系统小兔:【……】
阴暗的视线时隐时现,她抬起头与他对视,懒洋洋地笑了笑,阳光落在少女瓷白的肌肤上。
惊得那边的窗子砰地一声关上,小小少年躲在窗子后,眼神阴鸷,如同小狗一样不爽地磨了磨牙。
黑泽阵从没见过这么讨厌的人。
今日阳光正好,自由的机翼划过天空留下一道道洁白的痕迹,他却被困在福利院内自己的房间里,哪里都去不了。
他透过阁楼的小窗,阴暗地窥伺这位新来的保育员老师。
她和其他孩子玩得可开心了,脸上绽放的笑意软融融的,宛若蜂蜜缓慢流过田地,一点点浸润。
她还笑!
黑泽阵烦躁地摆弄着书本,想将这些书撕了。
书上那些公主,王子之类的插图,又幼稚又恶心,还真把他当那群只知道哭哭啼啼的蠢货吗?
门口响起清脆的脚步声,讨厌的人瞬间转移到他的房间门口,大摇大摆地走近。
“小阵,你早上的东西都有吃完吗?”
黑泽阵烦躁地将幼稚的插图书盖到脸上,趴在桌子上,假装自己睡着了。
“咦,在看书吗?”
但进来的人似乎不懂什么叫做分寸,偷偷凑近,像极了午睡期间观察孩子是否真的睡着了的母亲,然后将他脸上的书掀开,来回打量。
“耶诶,原来Gin小时候喜欢看白雪公主。”
黑泽阵:“……”
那不是福利院只有这些书吗。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薄薄的脸皮上,黑泽阵眉头一跳,真怕自己起来将她的脸抓花,索性她很快又起来,将他轻而易举的抱到床铺上。
黑泽阵拳头捏紧,但他很快就放松下来,老实说,他已经有点习惯这个没分寸的早见老师了。
一阵腾空和轻盈感环绕着他,早见老师将他颠了颠,感叹道:“真瘦啊,原来Gin小时候是个细狗……”
黑泽阵终于忍无可忍,他不知道细狗什么意思,但这一听就不是什么好词,他愤怒地睁开眼睛。
然而少女并没有被人抓包说坏话的尴尬,反而对他笑了笑:“你醒啦,我们来学习吧,少年,学习才能自强啊!”
……
时间如流水一般逝去。
花开院春奈有点数不清在这个时空到底待了一个月还是两个月,日子就这么过着。
平平无奇,但在透明的日子中又有着透明的乐趣。
反正在【托管】中时间过得还挺快的。
在这里的生活也有点像养老,让人的心都宁静了下来。
没有黑衣组织的侵扰,没有危险密谋和各种任务,危险的琴酒也只是一个乖乖听话的小孩。
不知不觉间,黑泽阵对她的态度也产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或者说他已经麻木了。
在她的淫威之下,她想rua他的脑袋,他就得乖乖给她rua。
她上次发现了他在房间里隐匿的一些武器,想将它们全部没收,他经过挣扎也上交了一部分。
但是!
养孩子在不同阶段总会遇到新的问题,那就是黑泽阵不爱读书。
风和日丽的下午,微风拂过窗台前的绿萝,那是黑泽阵前几天不知道从哪弄来的。
花开院春奈摸了摸绿萝的叶子,后背却传来淅淅索索的声音。
她皮笑肉不笑地弯了弯腰,然后猛地转身,伸腿居高临下地按住小孩的去路。
“你今天怎么没去上学?”
小孩一脸震惊,仿佛在说你怎么在这,但在她的再三逼迫之下只能老实回答:“……老师教的内容太简单了,和蠢货待在一起会降低我的智商。”
花开院春奈:“……”
太嚣张了太嚣张了!
尽管她知道琴酒狡诈多慧,那么黑泽阵也一定是个聪明的孩子,但是他一个区区八岁的小孩怎么敢说这种话?
花开院春奈决定用《国一数学》给他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学生一点小小的震撼。
“黑泽小朋友请坐。”她坐在椅子上,礼貌对话,手边摆着一本《国一数学》。
黑泽阵虽然不知道她又在抽什么疯,无语一瞬,但还是坐了下来,静静地看着她又要搞什么花样。
“既然你觉得小学老师教的太简单了,那么我们就来学国中数学,这个叫做负数,这个叫做正数……(*&%%)……”
黑泽阵凝眉,接受着知识的洗礼。
“如果a>b>c>1,请你比较a^c,b^a,以及c^a,谁大谁小?”
黑泽阵:“……等一下,你并没有教我……”
他被一阵迸发的笑声打断,花开院春奈摇摇头,双手一摊,故作遗憾地揉揉他的头。
“好啦好啦,你不会我也理解,毕竟是小孩子,小孩子要谦虚一点,好了,我去个卫生间,你好好复习一下。”
说完她就站了起来,笑容都遮不住,心情颇好地溜走。
黑泽阵:“……”
花开院春奈心情愉悦地溜走后,与弹幕的观众们聊着天,观众们一水地发着弹幕,评价她太坏了。
她只是笑嘿嘿地眯着眼睛,完全没有注意到黑泽阵拿过那本书开始细细研究起来。
等她回来时,一切都不一样了。
她擦了擦手,回到座位上。
只见银发小少年一脸认真严肃地翻阅着书,脸上满是餍足之色,等她出声他才回过声来,意犹未尽地舔舔嘴唇,嗓音有些沙哑。
“下次能给我带国二的课本吗?”他幽绿的眼里冒着对知识挖掘的兴味。
很难看到这个年纪的他对什么东西表露出过分的兴趣,除了刀械之外(划掉)。
花开院春奈大为震撼:“???你都看完了???”
伴随着黑泽阵点点头,花开院春奈此刻又回忆起了在一周目时被泽田弘树以及宫野志保两位小学生支配的恐惧。
[小学生黑泽阵给了主播一点小小的震撼!]
[小小琴好可爱,我亲亲亲,女友粉变成妈粉了,好可爱好可爱我想一屁股坐死。]
[楼上你……这很难评。]
[世界名画:《著名鲨手の陨落の私は東大预备役です》]
哈!
破案了,琴酒现在也是小学生,难怪这么恐怖,这个游戏世界里的小学生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加成buff吗?
她也可以应聘去当小学生吗?
系统小兔毫不留情地打破了她的幻想:【请玩家不要抱有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您已经18岁了!】
花开院春奈:【哦。】
被小学生打击到的花开院春奈叹了口气,幽幽地坐下来。
没办法,为了维持她老师的尊严,只能转移一下注意力了,她咳了咳。
“好了好了,我们还是来讲故事吧,来讲故事,你想听什么?你最爱的白雪公主怎么样?”
黑泽阵抬起头,无语道:“我不喜欢白雪公主!”
花开院春奈嗤笑一声:“呵,男孩,别装,我知道你超爱……”
黑泽阵冷冷地瞟她一眼,扭过头正襟危坐,不理她了。
花开院春奈无奈地撇撇嘴,小小年纪就这么傲娇,难怪长大以后那副死出。
“好好好,真是拿你没办法,那我们来讲另一个故事——《小王子》,怎么样?”
黑泽阵中算稍微提起了一点兴趣,竖起耳朵:“那讲的是什么?”
“那是一个关于玫瑰,狐狸,小王子,还有他们相互驯服的故事。”
“无聊。”
“?”
花开院春奈:“那我不讲了?”
黑泽阵:“……那你还是讲吧。”
呵,口是心非的男孩,花开院春奈打开书本,娓娓道来。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位小王子,他有着银色的头发,好了你别瞪我其实是金色的……”
在这个风和日丽的下午,灿烂的阳光透过窗子照进灰扑扑的室内,远处的蓝天被油画棒涂过。
一切交织融合在一起,蒸出暖融融的阳光的味道,舒服得像面包房里松软可口的椰蓉面包,入口即化。
少女躺在躺椅上抱着一本封皮鲜艳的童话书读着。
而银发小少年则是支着下巴,趴在书桌上。
他有片刻恍惚,以为自己置身于一个由云朵和浪花,还有香软可口面包制成的天堂。
眼皮一下一下垂直坠着。
耳朵里传来少女的声音,她的声音又轻又软,在斑驳的阳光中起起伏伏。
与和煦的微风一起,吹过来,轻抚他的脸颊,手腕,心脏。
带他起起落落,晕乎乎地坠入云里。
“也许……世界上有五千朵和你一模一样的花……但是只有你是我……独一无二的玫瑰。”(1)
黑泽阵的唇角勾了勾,下意识地蹭了蹭手臂,他做了一个甜美的梦。
第77章 二周目
生活这样无忧无虑地过着。
夏风柔和, 生活像烤的金黄酥脆的蜂蜜面包,酥软可口,黑泽阵也没有像以前一样讨厌她, 虽然还是个死傲娇。
一切似乎在变好。
但是——
花开院春奈:【为什么他的好感度没有一点点变化!难道他一个小屁孩比未来的他, 堂堂鲨手还要心硬?】
系统:【……在剧情回溯期间, 好感度不提供变化, 好感度值仅仅与[琴酒]绑定。】
花开院春奈:【……也就是说我其实没办法确定[黑泽阵]对我的好感度?那回到未来以后, 他能记得我吗?如果他不记得我, 那我这段时间不是白干了?】
系统:【您还有两次使用道具卡的机会,以及请您把控好自己的影响力尺度, 不要过多改变过去的剧情,否则会产生意想不到的事。】
花开院春奈:【什么意思?】
系统一直没有直截了当地给出她回答,最终还高深莫测地告诉她——命运不可更改,可能会由人妆点, 但不会更改。
花开院春奈有点明白了, 系统提供给她的这个道具卡并不能让她从大方向改变命运, 但是过去是空白的,她刻意随意使用画笔,在上面留下属于她的痕迹。
花开院春奈:【那这个时间点的剧情要到什么时候结束?】
系统:【系统会自动为您规划好时间点, 这点请您不用担心。】
这天,她从外面回来,手上捧着一束玫瑰和一盒小蛋糕。
当她看到银发小少年坐在窗台之下, 皎洁月光落在他水洗到发白的短袖和细软的银发,他盘着腿,聚精会神地抱着一本书, 旁边还堆着一叠厚厚的书。
内心蹦出来一个想法,如果这样下去, 顶级鲨手岂不是要弃黑从文,他不会真的要考东大吧?
不可能不可能,命运不可更改。
“早见,你来了,这个题目怎么做?”他听见脚步声,甚至没有抬起眼睛,边看书边道。
“……”花开院春奈有点无语,嘴角抽了抽,“你这孩子真没礼貌,叫老师!”
她拍拍屁股顺势在他旁边蹲下,接过课本,掐了把他脸上被养出来白白嫩嫩的肉,顺势将小蛋糕塞到他怀里。
“我都要变成猪了……”
花开院春奈挑挑眉:“不要?”
他没说话,只是将给他的东西紧紧握在手里。
呵,口是心非的男孩。
花开院春奈微微一笑,作势就要去捏他的脸颊,“多吃一点,女孩子可不喜欢太瘦的男人。”
他皱了皱眉,下意识往躲,却被预判到捏住往旁边一扯,黑泽阵无语地看着她,但眼神却是平和的,像被驯服的小狼崽。
他的视线落到那束从外面带来的玫瑰上,嫌弃地揉了揉鼻子,用手堵住:“你从哪里带来的?”
娇艳欲滴的玫瑰,上面还残余着点点露水,这是她和松雅院长出去拉赞助时,赞助人送给她的,当她抱着它们在外面走的时候,蜜蜂在上面停留,芳香怡人,更映衬出少女如玫瑰润泽的面庞。
花开院春奈有点迷茫:“怎么了?赞助人送给我的。”
“我过敏。”他捂了捂鼻子,似乎有点难受。
“好吧。”她遗憾地将花放在一边,然后帮他处理刚刚遇到的难题,结果不看不知道,一看大为震撼,下巴快掉到地上去了,“你……怎么开始学微分了?!”
黑泽阵你还是个正常小学生吗?!
这种学习速度简直让花开院春奈感到嫉妒,要知道花开院春奈以前也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高中生,还经常被同级(特指五条悟)嘲笑笨蛋,还是在天降系统的帮助下她才能继续成长。
可是现在给他两个月的时间他就能自学到微分了,再多给他一点时间,他不会真的要成为科学家吧?
脑中忽然蹦出一个画面。
来的琴酒不再手握伯.莱.塔,而是留着银色长发,披着整洁的白大褂,修长的手指被肉色手套微勒,握着试管缓慢摇晃,绿莹莹的液体与金丝眼眶下的瞳孔如出一辙的专注幽冷。
她晃晃脑袋,“你以后想做什么?”
“不知道。”黑泽阵合上书本,沉静的眼里有丝不解,“学习速度意快不好吗?”
谈及未来想做什么,以及梦想是什么,他确实不知道,但是他知道。
无论是在福利院这个地方还是像之前一样与外面的小混混打交道,如果一味的弱小,一味的蠢笨,那么势必无法争夺到更多生存资源。
“挺好的。”花开院春奈摆摆手,叹了口气,她打了个哈欠,“这样我走之前……没什么。”
黑泽阵的眼皮跳了一下。
他缓缓抬眼,看着沐浴在月光下的少女,轻声问道:“你要离开吗?”
其实这是一定的事,道具卡回溯的时间有限,她终究还是会回到原来的时间线,不可能一直待在这里陪他长大的。
“人都会离开的,一个人来到世界上,也会一个人离开,你会长大,拥有自己的人生,而我嘛,也会长大,拥有我自己的人生。”她大大咧咧地说着,为自己说出这么富有哲理的话而感动。
她眨着眼睛,想要从小学生黑泽阵眼中看到一些震撼或者赞许,但从那双绿眸捕捉到一闪而过的凝重。
银发小少年的神情忽然变得漠然,他站起身,只给花开院春奈留下一个冷漠的背影,还顺便将她的玫瑰丢到垃圾桶里。
“你说的很有道理,我要休息了。”
花开院春奈:“……”
你这孩子休息就休息,扔她的花干嘛?
黑泽阵生气了。
虽然花开院春奈也不明白为什么他一个小孩子有这么大的气性,但他生起气来非常有原则,以往她带给他的蛋糕小零食,他也会接受,但是现在全部拒绝。
每当遇到她的时候,他总是冷漠地转过身,把她当做空气,退步三舍,仿佛她周围的空气有什么令人难以忍受的病毒。
日子持续了三天,她受不了了,拦住黑泽阵。
花开院春奈:“你生气了?”
黑泽阵冷淡道:“没有。”
哟哟哟,银发小少年的脸色比臭鸡蛋还臭,这几天将餐桌上其他孩子吓得不轻,花开院春奈笑眯眯地将手背在身后,俯下身看他,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个表情。
黑泽阵被打量得浑身不自在,但还是故作冷静。
花开院春奈:“为什么?”
黑泽阵:“蠢货。”
居然又被区区小学生骂了,仿佛在骂她连生气的原因都不知道,花开院春奈有一瞬间无语,心想她真是给他惯的。
但下一秒她其实也有所顿悟。
黑泽阵,其实是在为即将到来或者未来可能到来的离开而感到不满。
成熟的大人应该教会每一个小孩离别和重聚的意义,离别是有意义的,为了再次重逢。
但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尤其是在福利院里长大的孩子,日子才刚刚好过起来,才刚刚感受到温暖就要面对分离也太过残忍了。
花开院春奈决定采用善意的谎言,她笑嘻嘻地开口,少女生得瓷白,笑起来的脸颊软乎乎的,泛着春樱一样的温柔。
“那天的话其实我没有说完,虽然大家都有各自的人生,但没有说不可以交叠是吗?”她观察了一下他的脸色,听到这句话后缓和下来,于是又叽叽喳喳地找补着,“就像上学一样,你每天在离开,但是还是会回来,我也一样,是不是?”
黑泽阵嘴上虽硬,但是身体和态度还是很诚实的,开始软化。
只是离开十多年罢了,她在内心补充道。
“你记得《小王子》里面的话吗?离别是有意义的,为了重逢,等待的时间就是有意义的。”
他想起了那只被驯服的狐狸,因为有了期待而变得快乐的狐狸。
他的态度在肉眼可见的好起来,如同被慢慢软化外壳的坚冰。
“你还生气吗?”花开院春奈去捏他的脸。
他没有再躲开,只是嘴硬,瞪了她一眼:“我没有生气!还有,你不适合研究哲学。”
花开院春奈:“……”
彳亍口巴。
他忽然停下来,说了一句意味不明的话:“现在就很好。”
花开院春奈很疑惑:“啊?”
……
接下来的日子非常平和,花开院春奈也没有再提什么离别分开的事,黑泽阵比起以前的变化更大了,他开始黏她。
当然不是明显意义上的那种。
放学之后,他就会借以问问题的原因,堂而皇之地留下来,占据她所有的空闲时间,把她搞得快崩溃了。
终于她忍受不了了:“我求求你玩点游戏吧,再这样下去我快疯了!”
黑泽阵:“……”
谁家玩游戏的攻略者天天陪着小学生做高等数学啊?!!啊!啊!啊!
又过了不知多久,黑泽阵长高了一截,就在他已经放松下来之时,命运的镰刀如期而至。
国民经济下行,物价上涨,全国大大小小的福利院的生存也更加艰难,像松雅福利院这样的小型福利院难以支撑,除了政.府定期发放的补助之外,依靠的是院长不断去外面拉赞助。
但是赞助人稂莠不齐,以往光依靠松雅院长拉不到多少赞助,但是有了花开院春奈之后,就大不一样了。
年轻貌美的福利院老师,身份低微,柔弱可欺,居然还是个没有身份的黑户,那简直就是失踪人口的最好选择。
这天,花开院春奈代替松雅院长参加了一位赞助商的酒会。
结束之后,她一个人走在回福利院的路上,这个年代的电话不经用,已经快没电了。
今夜的月光幽冷白凄,照得一旁的枯树张牙舞爪,似乎预示着什么。
一亮刷得油亮的高级轿车拦住了花开院春奈的道路,后座的车窗降下,露出一位金丝眼镜的男人,他抚了抚八字胡,笑眯眯道。
“早见小姐,夜深了,一个人在路上走也不安全,我送你回去如何?”
这位赞助商十分讨人厌,长得一副道貌岸的斯文模样,明明已经拥有家庭,却老是明里暗里对花开院春奈做出一些奇怪的暗示。
花开院春奈直接拒绝,但是赞助商却没有放弃,或许夜色给了他胆量,又或许是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他的话语里带上了明里暗里的威胁。
“早见小姐,你也不想福利院的赞助被断掉吧?”
花开院春奈:“???”
我真是受不了你们这群人,一天到晚威胁的话都是一个样!
她都想直接动用武力了,但是系统小兔却忽然出声。
【玩家,答应他。】
花开院春奈:【?】
【第一次跃迁剧情即将结束,这是经过计算最适合玩家跃迁前往下一时间点的节点。】
结束也就意味着离开,花开院春奈有一瞬间怔愣,一丝她也未曾意识到的迷惘从心头闪过,但她还是选择听从系统小兔的建议。
少女白瓷般的脸转过来,在凄冷的月光下有丝糜颓艳丽之意,她冷冷一笑,“好啊,那就要麻烦星野先生了。”
转眼她就上了赞助商的车,完全忘记了与此同时,有一位银发小少年正在窗台前凝望着。
他趴在窗台前,夜已经深了,灿灿的月光为他的银发渡上一层光,他望着福利院的大门,随着时间的流逝,眼神和眉头皱了起来。
她怎么还没有回来?
“星野先生,这条路似乎并不是回福利院的路吧?”花开院春奈坐在车上。
她打量着车子前进的方向,与福利院的方向背道而驰,而这辆车似乎在往郊区行驶,越发荒无人烟,周围的亮光也少了起来。
赞助商没所谓地笑笑,随意扯了个借口,“这条路也能去往福利院,早见老是不是东京人吧,不知道也很正常。”
花开院春奈微微一笑:“我觉得还是走原来的路比较好,你说呢?”
她这次没有说敬语,语气相当冒犯,但赞助商并没有生气,或许是觉得花开院春奈已经成为了他板上定钉的食物和肉块,根本不需要在意。
他有些邪恶地笑笑:“早见小姐,我劝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上了我的车就下不去的,而且你就应该知道是什么意思吧?而且我也不会亏待你,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有什么不好?”
花开院春奈装作愤怒至极:“你不怕我没有回去,松雅院长去报警吗?”
赞助商无所谓地笑笑,他早就掌握了花开院春奈的把柄,双腿闲适地展开,慵懒地靠在车窗上,懒洋洋道:“早见小姐,如果我查的没错你的身份户籍是假的吧,警察会相信你一个没有身份的黑户吗?”
这话可算是戳到一个人的痛点上了,赞助商见花开院春奈没有说话,又加以诱惑道:“而且我也不会亏待你,跟着我去别墅里吃香的喝辣的,还有其他和你一样漂亮的女孩子陪你,有什么不好?”
花开院春奈捕捉到这个关键词,还有其他被囚禁的漂亮女孩?所以这也是一个大恶人啊?
她看他的眼神瞬间都变了,仿佛在看行走的冤大头。
“星野先生,我答应你。”少女似乎经过了艰难的思考,低下惹人怜爱的头颅,过了好一会才抬起头露出凄凄的瓷白的脸。
赞助商十分满意,催促四级,“去别墅,快一点!”
[赞助商先生!危!危!危!]
[话说妹这一个时间线还要经历多久啊?小阵虽然可爱,但也不能吃太久,容易腻啊……]
[应该快了吧,不过妹忽然回去的话,一定会给小阵留下被抛弃的印象吧,众所周知,琴酒可不是什么好人,背叛他的人都是些什么下场呢?我想都不敢想!]
[刚从其他攻略Gin的直播间出来,也是走的黑方小弟攻略路线,不过那位姐就没有妹这么好的运气还拿到了这种神奇的道具卡,Gin发现被背叛之后可是毫不犹豫地杀了她!爆头的那种。]
[囚禁play!囚禁play!囚禁play!囚禁play!]
福利院内。
现在是夏末初秋,蝉鸣渐弱,夜晚微凉,盯着大门的银发小少年忽然从窗台起身,他不爽地磨了磨牙,往院长的房间走去。
他平常很少去打扰松雅院长,但是现在都已经十一点了,平常那个家伙最晚十点也会回来,但现在这个时候没有一点动静。
门被敲响,松雅院长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她看着银发小少年有些惊讶,“小阵,怎么了?你有什么事?”
黑泽阵沉默片刻,“松雅院长,早见老师还没回来,你能给她打个电话吗?”
松雅院长笑了笑,“你和早见老师的关系真好呢,她今天去参加赞助商的酒会了,晚点回来也是正常的,不用太过担心。”
黑泽阵张了张嘴,想解释说他没有担心,但还是闭上嘴没有解释。
松雅院长戴上眼镜,去拿电话,拨号,然而那边一直没有传来回声,而是一阵又一阵的忙音,在黑夜里格外明显。
在明显打不通的情况下,松雅院长皱了皱眉,没有太过在意,她恢复了和蔼的模样,摸了摸黑泽阵的肩膀,“小阵,早见老师可能在忙,你先回去吧,早点休息……”
在松雅院长絮絮叨叨的啰嗦之中,他只能沉默地回去了,月光下的影子被拉长。
他思考片刻,拾起他许久都没有用过的翻墙技能,翻了出去,来到一处电话亭,幽黄的灯光显得阴森可怖。
他投下一枚硬币,拨打电话。
忙音……
忙音……
忙音……
电话的忙音在富丽堂皇的大厅里响起,幽蓝色的液体泼了一地,与浓稠的血液混杂在一起,道貌岸然的赞助商倒在地上,瑟瑟发抖。
他被打的鼻青脸肿,身上是数不清的伤口,连他妈都认不出来他了。
疯子,疯子,这个女人就是个疯子,他真不该招惹她!
“求求你,放过我,我什么都可以做!”赞助商在地上哀求着。
花开院春奈微微一笑,用匕首微笑着拍他的脸,“这样,为了彰显星野先生你是个好人,把原本我们谈妥的给松雅福利院的赞助提高十倍,一亿円怎么样?”
赞助商为了活命,自然什么都答应,尤其疯婆子拿着匕首移动到他的脖颈,一不小心就能流血,送他上天堂。
现在稍微冷静下来,他的眼珠滴溜滴溜转,“我现在就打电话,让他们转,好吗?”
他的算盘打得震天响,在给下属打电话的时候密语让他们带人过来,他黑白都混怎么可能没有自己的势力,这次居然在阴沟里翻船。
但他从心底里看不起像花开院春奈这样漂亮清纯的女生,觉得她们还是很好骗的。
花开院春奈从他的贼眉鼠眼看出来了他的打算,但没有制止,反而好脾气地道:“好,而且你要标自愿赠与,知道了吗?”
赞助商:“……”
你还怪精明的,他收回女人都是蠢货这句话。
看着赞助商握着电话偷偷摸摸说一些暗号密语,花开院春奈并不在意,她看着手机短信到账的钱,放下心来微微一笑。
再看赞助商也打完电话了,他放下心来微微一笑。
两人对视一眼,都在微笑,赞助商还沉浸在等会下属带上几队人马过来,他就可以死死按住这个不识好歹的贱人,然后对她为所欲为后,再把她卖到某个场所里……
忽然他看见少女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大堆汽油,对着别墅撒撒围围,然后又将一些易燃物堆叠在一起,她甚至还掏出了一些奇怪的东西……
赞助商有些慌张:“你干嘛?”
花开院春奈呵呵一笑:“送你一场浪漫的烟花。”
赞助商干巴巴道:“……谢谢你,不用了。”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等他的下属来到别墅时,就看到他被死死绑在椅子上,嘴巴塞着布条。
他们立刻将他嘴里的布条扯出,却听见他撕心裂肺的嘶吼:“跑!快跑!”
来不及了,伴随着巨大的轰鸣爆破声,这一半山腰的几乎都被照亮,天空绽放出一朵巨大的烟花,噼里啪啦,闪亮的烛火四处跳动,耀眼极了。
闪亮的烟花爆炸在远方的天空响起,握着电话的黑泽阵还在锲而不舍地拨打电话,他被声响吸引了,转头望去。
看见一场盛大又浪漫的烟花盛宴。
……
【击杀‘邪恶的赞助商及其下属若干’,罪恶值增长……恭喜您获得称号‘罪恶之星·初级’,佩戴效果:你自带气场,好人见了你流泪,恶人见了你都腿软。】
【进行第二次时空跃迁,请玩家勿要乱移动……】
“嗡嗡嗡嗡——”
“叽里呱啦——这次都是好货——”
“%**……那个黑.邦来招人了……进不进呐?”
耳边传来叽叽呱呱的吵闹声,花开院春奈从昏迷中睁开眼睛,远处的灯光又黑又黄,空气中传来交织混杂的汗臭味。
她迷茫地眨眨眼睛,还有点蒙圈,没从时间跃迁中反应过来。
能在炸死赞助商之前给福利院打上一笔巨款也算是她能为福利院的孩子们做的最后一件事了,黑泽阵的生活应该不会再像以前一样了。
【本次跃迁完毕……恭喜您降落到199x年,道具卡‘道阻·回溯’仅剩下一次跃迁机会,祝玩家把握好该时间点。】
199x年?!
花开院春奈反应过来,她并没有返回到原来的时间点,而是在原来时间点的九年之后!
为什么不直接回到原来的时间点呢?她有点费解。
她还是有点懵,想要动一动手臂,却发现自己正躺在地上,旁边睡了七八个昏迷的少男少女,一看就只有国中的年纪,有些手脚都被绑了起来,嘴里还塞着布条。
花开院春奈嘶了一声,坐直身体开始思考人生。
所以她是在一所仓库里?那这些被绑在地上的少男少女又是怎么回事?
门忽然被打开,一位少女端着一盆水看着她,十分震惊:“你是从哪里来的?”
她刚要说话,一个被几个小弟簇拥的纹身男人也走了近来,看见花开院春奈也愣了一瞬。
黄毛小弟问她:“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她刚想解释,纹身男人大手一挥,评价道:“这个也不错!一起卖!”
花开院春奈:“???”
这下花开院春奈是听懂了,他们打算把她和地上这群中学生一块卖了,但是卖去哪里不知道,不过她怎么可能坐以待毙呢?
她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做出格斗的姿势,但是或许是为了防止地上的人逃跑,周围是一片空地,没有任何可以给她的武器。
不过这对她来说也并不困难,她直接将小弟们殴打一顿,然后挟持纹身大哥,掐住他的脖子,虚虚踩着他的头,威胁众人给她让路。
但是就在她挟持着纹身大哥前进的路上,一盆带着浓重气味的水朝着她的后背直直泼了过来。
来不及躲避而被淋得湿透的花开院春奈:“???”
这是什么?
【恭喜您,获得‘眩晕’‘昏迷’debuff,持续12h。】
水中带着浓厚的令人眩晕的气味,花开院春奈感到十分震惊,这群人是把迷药当不要钱一样地用啊,于是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她再度闭上了眼睛,倒在地上。
少女趴在床地上,未施粉黛的脸湿漉漉的,紧闭双眼,睫毛一滴一滴往下挂着水,被殴打的小弟本想打她一顿泄愤,但是看在她青春漂亮的脸蛋份上,愤愤按下。
“这个怎么办?”
“卖了!给她卖到最低等的场所去!”
……
纸醉金迷的场所。
穿着西装带着帽子的中年人坐在座位上,闪耀的灯球和不同颜色的光束混杂出迷蒙的色彩,周围嘈杂不堪,烟雾缭乱,气味熏人,他却怡然自若。
金发女人皱了皱眉,捂住鼻子:“朗姆,想不到你现在还会喜欢来这种这么低端的场所。”
朗姆不甚在意,笑呵呵道:“贝尔摩德你可别忘了,我们原来是在哪里打拼出来的。”
贝尔摩德扰了扰卷曲的金发,涂着红指甲油的手指不停敲击着杯壁,她十分好奇:“whatever,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男人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朗姆端起酒杯摇了摇,不介意给她解答疑惑:“呵呵……我也不瞒你说,我前些日子遇到一个好苗子,但是么……他有点不太听话,所以我用了点手段磨练磨练他,哟,他来了……”
贝尔摩德转头望去。
一位眼神凌冽,身材颀长的少年缓步走来,他留着及耳的碎发,半长不长,耳上钉了一枚耳钉,浑身透着精致又危险的气息,没有任何人会因为他的外貌而轻视他。
有个醉鬼不小心撞到他:“你他妈的……抱歉抱歉。”
他看了他一眼,醉鬼立刻噤声。
贝尔摩德奇异一笑,露出感兴趣的眼神:“哇哦,so cool,这样的孩子有没有人……嗯?”
朗姆哈哈大笑:“这么说吧,贝尔摩德,只要你拿下他,控制住他我可以给你点好处。”
贝尔摩德微微一笑:“Deal。”
一旁的黑泽阵耳朵敏锐地动了动,目光毫不在意地略过人群,然后讽刺地笑了笑,继续他的巡查工作。
忽然,他路过某个包厢,止住了脚步。
第78章 二周目
虚幻的霓虹灯闪烁, 眩晕迷惘,喧闹的歌声嘈杂无比。
花开院春奈处于一种十分玄妙的状态中,眼前的世界简直像是动物世界。
在她昏倒在地上之后, 始作俑者的拐卖犯头子并没有放松警惕, 他一个一个地给那些昏倒在地的人喂了什么。
白色的药片, 沾到嘴里就融化了, 分子沿着血管神经迅速渗透, 起了作用, 被绑来的少男少女毫无动静,包括她也是如此, 昏昏沉沉的大脑彻底黑暗。
在她号无意识期间,她和少男少女们被搬上一辆货车的轿厢,车子七拐八拐不知开向何方,不知道过了多久, 一丝光亮倾入幽暗的空间。
花开院春奈的意识却稍微清醒了一些, 眉头微凝。
货车后箱还是一片黑暗和宁静。
但透过薄薄的车厢传来悉悉索索的说话的声音。
“他们待会不会大喊大叫吧?”
“放心吧, 有些已经被好好教训过了,肯定会好好听话的,何况还给他们喂了点特别的东西, 逃不出手掌心的?”
花开院春奈彻底醒了过来,扭了扭酸涩的脖子,手脚虽然都被绑了起来, 但是大脑一片清明。
她冷冷一笑,偷听刚刚那两个人的讲话,据说他们给她喂了什么奇怪的药?
但她的体质有一些特殊, 有些药物能与她的血液发生奇怪的反应,新陈代谢的速度也很快, 因此比那些被迷晕的人都还没醒,但她醒了,但是手脚无力。
她根本不怕药物的影响,心里决定先按兵不动,要看看这群人要把她带去干嘛,多收集一些信息,等缓过来后再伺机逃跑。
刚刚打定主意,卷帘便被彻底拉了起来,她偷偷闭上眼睛,留了一条缝,却被这世界留下一些小小惊吓。
一只鱼头怪物凑了过来,指挥着其他的鱼头人将货厢内的人一个个搬下来,包括陷入奇异debuff中的她。
花开院春奈:“!!!”
我是疯了?
她想要出声,还好喉咙肌肉十分紧绷使不上力,心里十分震惊,这到底是怎么了?
鱼头人们将她还有那些昏迷的少男少女带到一栋楼的后门,运了进去,暗紫色的灯光朦朦胧胧,若隐若现的音乐放大,空气中传来糜烂的味道。
一位穿着香风披帛的妖艳男人袅袅婷婷地走过来,在地上扫了一圈,“这批人都不错,这几个送去歌舞伎厅,那几个送去xx夜店,这几个留在红灯区好了……”
一旁的花开院春奈躺在沙发上,竖起耳朵偷听,内心弥漫起震惊。
这怎么越听越不对劲啊。
日本的风俗产业发达,尤其是红灯区和歌舞伎厅这样的风月场所,每当迷蒙的夜幕降临就会有无数寻欢客降临,虽说现在是现代社会,但是总有罪恶会在暗地里滋生,想管也管不了。
那这个妖艳的男人其实是妈妈桑?
花开院春奈在心里暗暗吐槽着。
“咦……这个孩子真漂亮,把她留在这里,我会教她成为这里的头牌……”妈妈桑的不知道看到了谁,声音忽然兴奋起来。
花开院春奈还有些疑惑,谁这么好运气要成为头牌了,下一秒她就察觉到一只滑腻腻的手抚上了她的脸颊。
她:“!!!”
冰冰凉凉,滑腻腻的触感像章鱼一样黏糊糊,让她条件反射地睁开眼睛,与章鱼头妈妈桑对上视线,她没有错过妈妈桑双眼里的满意。
好家伙,‘头牌’竟是她自己是吧?
花开院春奈眯起双眼,秀丽的眉毛微压,显得有些压迫感,只要她不故意装无辜,攻击性就能透过那双眼睛传递出来。
旁边的鱼头怪警觉地提醒,“花坂夫人,您小心一点,这个女人挺能打的,估计没那么老实。”
章鱼头妈妈桑:“哦?”
她确实不打算再装下去了,谁想要当什么头牌啊!
虽然系统小兔将她的技能影响降低到了20%,但是她只要集中注意力,稍微控制他10秒钟应该还是没什么问题的吧。
【检测到任务‘成为头牌’,奖励‘黑泽阵的下落’。】
系统的任务从天而降,让花开院春奈当即改变主意,世界之广大她也不知道如何搜寻到黑泽阵,如果能有直接线索那当然是再好不过了。
妈妈桑冷笑一声,“不听话?少女,你有不听话的资格吗?我告诉你,你这样的小姑娘我见多,死倔死倔,把清白看得比什么都重要,但是进了这里你生是会所的人,死也是会所的……”
不耐烦听妈妈桑啰嗦的花开院春奈立刻抢答:“妈妈桑你放心,我干一行爱一行,成为头牌就是我毕生的梦想!(以下省略发誓三百字……)”
还以为要花很多时间甚至动用武力才能驯服少女的妈妈桑愣住了,这怎么和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他有点懵,愣愣道:“那好吧,你今天晚上就开始上班。”离开之前他还有点想不太明白,现在的小女孩已经思想开放到这种地步了吗?
[可以看出来,妈妈桑已经被妹给整不会了,抽烟.jpg]
[等下!现在主播的处境不是很危险吗?怎么大家一点也不为主播感到担心啊!这可是邪恶的会所!]
[一看你就是新来的粉丝吧,大家不担心的原因是因为你春骚操作太多了,如果不是因为她技能被削弱了,她肯定能让全会所的人给她嗑一个,再搞点不能播的指令……]
[游客8888:确实。]
花开院春奈抽抽嘴角,怎么有种被剖析的连条底裤都不剩的感觉?
入夜,花开院春奈成为了红叶会所的一名员工,工作任务是进入包厢内陪客户喝酒。
托不知道那些人给她喂得什么药,她现在坏掉的脑子还没有完全恢复,看什么人都还是动物人,浑身也还有些酸软无力。
她想询问妈妈桑能不能给她解药,但神情恍惚的妈妈桑却反应过来没有给她,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说等该给她的时候自然会给她。
花开院春奈:“……”
好吧,她猜想这也是他们控制员工的一种方法。
为了适应这里的工作环境,花开院春奈只能随大流换上紧身的白色衬衫以及短裙,一头长发被卷成波浪纹,清纯的五官被涂上了浓浓的妆和黑色眼线,宛若妖冶的曼陀罗。
“今天是你工作的第一天,可要好好干。”妈妈桑眼里满是惊艳和满意。
花开院春奈进入一个包厢,里面已经有许多或清纯或性感的服务生了,几位社会人士似乎在里面喝酒打牌,看到她还是满眼惊艳。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爱子。”
她随意报了个假名,端着雄心壮志开始和男人们周旋,借助着漂亮的长相和甜蜜的小嘴,所有人争着让她坐旁边,争着为她开香槟塔。
很好!这样下去,头牌销售员指日可待!
就是不可避免地喝了点酒,而且酒的后劲有点大,因此没过多久她就借口出去一趟洗手间避难,没想到回来的时候包厢就出事了。
少女的身影在重重叠叠的会所里并不显眼,飞速经过一个转角,消失不见,留下淡淡酒味,恰好与银发少年擦肩而过。
银发少年,也就是黑泽阵,漫不经心地在走廊里巡查。
他现在的身份是红叶会所的一名保安,防止有人在这里寻衅滋事,而前面的包厢恰好爆发出一阵激烈的争吵声。
“该死的!待会让爱子坐我旁边!”
“坐我旁边!”
“坐我旁边才对!红红你别生气,爱子才比不上你一分一毫。”
“你说什么?红红才比不上爱子!”
吵起来了,伴随着瓶子破碎的声音,黑泽阵立刻推开门,看着一片狼藉的现场,冷笑一声,当即将闹事的人制服,可那位挑起事端的爱子并不在。
黑泽阵冷冷一笑,坐在原地等人来。
爱子?
他倒要看看是谁?
……
不知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花开院春奈从洗手间出来,头还有些晕乎乎的。
刚准备回原来的包厢,却忽然被妈妈桑紧急拦住,他那颗黏糊糊的章鱼头露出焦急的神色。
花开院春奈:“……”
太掉san了。
“爱子,爱子,快跟我去接待三位大人物。”
她跟着妈妈桑去了一个明显较为高级的包厢,里面金碧辉煌,坐着一位中年老鼠头男人,一位猫猫头金发女人以及一位马头人。
除了几位特别漂亮的女服务生之外,竟然还有两个可爱的男服务生作陪,可见这三位确实是大人物。
花开院春奈端着果盘进入,偷偷打量,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这里其中两个人特别熟悉,但是认不出来是谁。
“放下吧。”
她放下后随便找个地方坐下来,妈妈桑开始恭维几位大人物。
“黑泽来了吗?他最近表现怎么样?”老鼠头男人问妈妈桑。
妈妈桑赶紧回答:“来了来了,已经在路上了,您介绍的人当然很厉害,就是他可真清高哟,有些漂亮的应侍生想找他玩,他理都不理。”
猫猫头女人在一边捂嘴笑。
老鼠头男人嗤笑一声:“啧,莎朗,看你的了。”
“那当然。”名为莎朗的猫猫头女人拨弄了一下耀眼的金发。
花开院春奈听得云里雾里,只觉得莎朗很耳熟。
没过多久,这名名叫黑泽的男生终于来了,他推门而入,银色的头发有些蓬乱,浑身散发着阴郁冷肃的气息。
昏暗的灯光下,她并没有看清他长什么样,当然因为药物尚未完全分解的原因,他在她眼里是一颗毛茸茸的狗脑袋。
“黑泽,坐。”老鼠头男人道。
黑泽阵瞥了一眼角落里的金发女人,正对他笑得一脸暧昧,眼波流转之间都透着勾魂的媚意,这种被人当成菜的感觉他皱了皱眉,转头在沙发的另一边坐下。
沙发的这边坐了一个妆很浓的女生,他没有在意。
作为一名初出茅庐的优秀新人,他知道朗姆想邀请他加入他那个神秘的组织,为他所用,但他暂时没有做好决定,他不想就这么曲于人下。
但是他现在没有任何势力,只能受限于他。
“喝杯酒吧,黑泽。”老鼠头男人晃悠着酒杯劝道,见他不为所动,用眼神示意坐在旁边的花开院春奈给他倒酒,“爱子,倒酒。”
但她脑子有点晕乎乎的,两三秒钟后才接收到信号,然后花开院春奈立刻给他倒酒,推到他面前。
少女的脸颊红扑扑,宛若粉玫瑰,吐息之间弥漫着淡淡果酒味。
但尽管灯光灰暗,但她能意识到一种嫌恶,讨厌的眼神落在她的身上,然后消失,没过多久,他接下吞没。
“可以了吗?可以了,我就要继续去工作了。”
说完他就一阵风似的离开这间包厢,老鼠头男人的表情有些不太好看,但猫猫头女人笑了笑,拎起外套出了门,对老鼠头男人眨眨眼睛,两人笑了。
花开院春奈懵懵的,这个声音怎么这么耳熟呢?
夜深了,会所的人少了许多,花开院春奈准备下班前再去趟卫生间,结果在转角遇见了脸色难看的猫猫头女人,与她擦肩而过。
虚幻的景色,恍惚的心神,疲惫的身躯让她不知不觉走错了地方,她忽略了卫生间里属于少年浓重的呼吸声,弹幕的提醒更是都拦不住她。
刚一打开门,那阵浓重的呼吸声立刻停止。
花开院春奈疑惑地四处张望,只是闻到一种奇特的腥味,于是先洗了把脸清醒一下,直接随便找了个隔间准备进去,这门不开不得了,一开吓一跳。
只见身躯高大的银发少年昂着头颅,潋滟的眼睛含着水色春光,性感的薄唇微张,皮带微松,修长手指抚弄挑套,看见她精神地一跳。
花开院春奈:“!”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终于不是各种动物头了,刚刚的帅哥是谁?是谁?是谁?]
[该死马赛克你能不能有一秒钟的延迟,就算一秒钟的延迟也可以啊!你要不要码的这么严实啊!分级分级!什么时候才能分级!]
[我赌一个玉子烧,肯定是Gin!]
[游客8888:????]
花开院春奈猛地清醒过来,陷入了巨大的震撼中。
忽然,一个高大的身躯笼罩过来,反手将她压在洗手台前,折叠着双手,往上猛地一拉。
她的脸紧紧贴着冰凉的镜面,让人的意识稍微清醒了些,背后的人因为呼吸不畅,灼热的呼吸喷洒在镜面,泛起一层白雾。
她听见少年恼怒的声音:“你他妈有完没完?男厕所你也敢进?”
花开院春奈:“?”她跑男厕所来了?
“我死都不会碰你,快滚!”少年的声音里充满的嫌恶。
说罢,他猛地放开她。
谁要你碰啊?花开院春奈撇了撇嘴,毕竟是她理亏在先,于是维持着虚假的微笑道歉,当即就要立刻退出去。
卫生间的灯光柔和,少女脸上的妆也花了,但呈现出一种惊人的熟悉。
下一秒,他沉声道。
“等一下。”
花开院春奈抬起晕乎乎的头,觉得银发少年的眼睛瞪得巨大,死死地盯着她的脸,似乎要将她灼烧射穿。
“把脸洗干净了,现在,马上。”
花开院春奈:“?”
她在发愣,他挤了过来,打开哗哗水龙头,掏出不知道从哪弄来的帕子,将她的脸磨的生疼,如果是假五官就都要移位了。
“哎呀呀呀!你干嘛!”
她挣扎之际,忍不住给他来了清脆响亮的一巴掌,打得他狠狠别过头去,脸上泛起清晰浓重的手指印。
少女一脸不忿,理直气壮,看得人心生火气。
她怎么可以这么理直气壮,消失了十年却认不出来他是谁?
他的呼吸越来越粗重,墨绿的瞳孔泛起红色血丝,从牙齿里艰难吐出几个字,邪气和浴火越发高昂。
“早、见、春、奈!”
他这语气,仿佛她鲨了他全家似的,他认识她吗,花开院春奈晕乎乎地想着。
下一瞬,她的瞳孔惊讶地长大,一只属于少年的大掌握紧她的后脑勺,唇瓣被吻住,激烈地吮吸,撕咬,咸腥的滋味蔓延开来,呼吸完全被攥取,空气也变得越来越稀薄。
最终,她,华丽丽地晕倒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真的是Gin!]
[霸道少年大哥狠狠爱!]
[该直播间由于未成年有害违规被封闭处理24h*****]
第79章 二周目
他娘的到底是谁胆子这么大敢占她便宜?
花开院春奈从断片中醒过来后, 愤怒地想着。
醒来第一件事,查看身上有没有遭遇什么奇怪的痕迹。
她摸了摸嘴唇,轻微嘶了一声, 嘴唇火辣辣地疼, 上唇还被咬出哼唧, 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疼痛感。
第二件事, 她发现一直陪伴她的直播弹幕忽然消失了, 要知道弹幕从一开始就陪着她, 现在怎么忽然不见了?
世界一片干净,没有半透明的光幕悬浮, 让人有些区分不出现实和游戏。
怎么回事?
系统:【有人举报玩家的直播间涉及‘□□色情’,受理成功后做出现实世界封禁24h的处理。】
花开院春奈:【???我没干什么吧?】
系统沉默片刻:【玩家你红了,遭到一些人的眼红和举报也是正常的……】
花开院春奈:【。】
好吧。
花开院春奈总算开始打量她所在的地方,看着看着, 她发现这个地方意外地眼熟。
蓝色的天花板, 开了扇小窗, 热辣的阳光透过小窗显浮空中微粒。
这里的环境可以用简陋来形容,折叠床,只有一些基本用品, 没有复杂家具,可以看出主人没有多少物欲。
这是个仓库改装成的简易居所吧?
她皱起眉,抚了抚火辣辣的唇瓣, 脑海闪过被银发少年用力吮吸的样子。
低垂而猩红的眼,银丝潋滟,静水里淌着深沉, 死死盯住猎物。
等等,那个人怎么好像有点眼熟啊?
门忽然被打开。
经过一晚的良好睡眠, 所有负面状态已经被尽数消除,这个世界终于再度清晰起来,因此少年的脸格外的清晰明亮。
阳光明媚,他逆光站着,冷肃着一张脸推门而入。
抱着的东西在桌子上放下,随意扯开帽兜,银色短发散到脖子,露出精致诡谲的面庞,与记忆中的熟男有一瞬间的重合。
花开院春奈嘴唇不免长大,又牵扯到撕咬的裂痕,嘶了一声。
这绝对是琴酒吧?!
那么昨天和她接吻,哦应该是嘴唇互搏的人也是他?
花开院春奈有点不敢看他,心里忐忑至极,一时想不到应对措施,毕竟她以为会直接回到原来的时间线,没想到意外来到这个时间点。
时间过去了九年,云卷云舒,潮涨潮落,奈良的小鹿换了一批,海滩上的痕迹也早就被覆盖,他现在对她是什么态度呢?
应该是生气吧,昨夜他那么愤怒地叫她的名字让她现在听了都想滑跪。
花开院春奈抬起眼睛,观察他在做什么,他背对着她在摆弄什么东西,留给她一个冷漠的背影,让她有点开不了口。
不过好一会后,他出去了。
她松了口气,暂时不用和他说话也挺好的。
他又进来了,不过还是没有搭理她,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她。
花开院春奈:“……”
她现在都有点怀疑他是不是故意的了。
她坐在床上,皱着眉思考自己现在的处境,忽然眼前闪过一个黑影,她条件反射地接住。
一支乳白色的药膏,用来涂嘴角的伤口。
花开院春奈条件反射地扬起笑脸,灿烂至极,“谢谢你。”
“……”他没什么表情,不过依照花开院春奈的观察,他似乎有点生气,一张脸庞冷得像冰,“这个你自己涂,涂完了就走。”
好吧。
花开院春奈捏着药膏的手用了用力,软乎乎,冰冰凉的药膏不小心溢了出来,她用指尖沾取一些擦拭,内心叹了口气。
驱逐她,不想与她有过多牵扯,露出这么一副死人脸给人看,这不是明摆着讨厌她嘛?
好在花开院春奈早就已经习惯了,决定慢慢来,现在还是不要先惹恼他,她想通了这点,认真道。
“好吧,那麻烦你了,我待会就离开。”
绵软的被子还残余着清爽的皂角香气,让人有点舍不得放手,她刚刚掀开被子,伸脚去够自己的鞋子。
鞋子就被人恶意地踢到一边去,留少女白嫩的脚丫子尴尬地悬在半空中。
花开院春奈:“?”
黑泽阵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近,如翠竹节节拔升的个子,让花开院春奈笼罩在他的气息之下,少年的五官已经张开,褪去幼儿时期的肉感,变得极富侵略性。
他不爽地眯起眼睛,抱着双臂冷笑一声:“早见春奈,这么久没见,你就只和我说这个?”
花开院春奈摸摸脑袋,尴尬地笑笑,干巴巴道:“小阵,好久不见啊。”
语言苍白无力,少女低下头颅,乖巧地并拢双腿,把手放在膝盖上,看了让人令人不忍苛责。
黑泽阵沉默片刻,随后绿眸里扬起浓重的恶意,他一字一顿,泄愤一般:“别这么叫我,恶、心、死、了!”
听他这么说,花开院春奈的心脏瞬间碎的噼里啪啦。
如果是琴酒这么对她说,她没有任何感觉,甚至还想给大哥提供更多词库,帮助他更新一下语言库。
但是黑泽阵是不一样的。
软软的小阵,让她摸脑袋的小阵,养了几个月的小阵,就算是养宠物也养出感情了,更何况她投入了这么久的情感成本。
现在这死孩子居然在这里说她恶心,这谁受得了?
她低下头,眼眶和鼻头有些泛酸,但随即越想越气,“我怎么你了,黑泽阵?我之前亏待过你吗?老师我兢兢业业地工作,一把屎一把尿喂你长大,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说我恶心,那你恶不恶心?!”
黑泽阵:“……”
泛红的眼泪是滚烫的火苗,烧得少年罕见地沉默下来,他似乎是无法抵抗这火苗,只能先狼狈的逃避。
他张了张嘴:“我送你回去。”
意思就是先不追究这件事了,花开院春奈勾了勾唇角。
第一场对峙,花开院春奈胜利!
但很快她就发现,她好像根本没有住的地方。
开局就降落在仓库里然后被送到会所里,然后赶着上工,妈妈桑并没有给她安排住的地方,她现在与妈妈桑联系了一下。
电话那头的妈妈桑语气很差:“爱子!你跑到哪里去了?!你该不会想逃跑吧?”
花开院春奈刚想开口,巴掌大的手机就被黑泽阵夺过。
他夺过电话淡淡道:“花坂先生,我是黑泽。”
那边的语气立刻变得阿谀奉承起来,与黑泽阵聊得十分和谐,黑泽阵时不时嗯嗯两句,浓眉皱起。
“爱子就拜托黑泽先生照顾了,但是工作时间还是请黑泽先生务必送她过来。”
电话挂断,黑泽阵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她:“你为什么要在红叶会所工作?你不知道那是个什么地方吗?”
花开院春奈张了张嘴,她没办法解释,只能用语言搪塞过去,“假如我说我是被一个实验室掳走了,然后参与了某项特殊计划冰冻了十年,然后实验室忽然停电了,我解冻了被放出来,你信吗?”
少女说谎的时候,眼神有些心虚,她的脸颊一如十年前白皙细腻,简直就是上帝的宠儿,岁月没有在她脸上留下任何痕迹。
“骗子。”
他深深地看她一眼,绿眸闪过失望和愠怒,站起来转身离去。
花开院春奈叹了口气,两人不欢而散。
……
好不容易又遇到他,现在却变成了这样。
花开院春奈原本打算离开会所的打算搁置,因为黑泽阵在这里工作,秉持着近距离才能融化冰的理念,她在会所留了下来。
但是两人的关系现在半生不熟的,中间隔着一块薄薄的冰。
她总是能看到他一个人站在会所的角落里,眼神淡漠,俯瞰这里的人,当遇见寻衅滋事的人时,那双眼睛就会变得阴鸷,然后利索地翻下看台,将人制服在地。
他已经长大啦,行动之时不经意露出结实的肌肉和雪白的臂膀,滴答往下留着汗水,稍显青涩。
但那股子冷淡的气质与充满张力的躯体十分矛盾,将姑娘们迷得五迷三道。
“黑泽可真帅啊,你看他上次把一个人揍翻了……”
“哎,阵怎么就不理理我呢?”
“喂,谁准你叫阵了!”
“就叫就叫!”
“哎,我总觉得阵最近心不在焉的,难道是喜欢上谁了……”
花开院春奈叹了口气,松了松领结,这半个月来,黑泽阵一直把她当做空气,她试图上前找他说话时,他就避得远远的。
不过她发现了一件事。
每当她遇见一些难缠的客人时,一株黏糊糊的视线就会落在她身上,每当她飞快地转过头去,那株视线又消失不见。
啧啧啧,黑泽阵……
可他不愿意和她说话,这可真让人烦恼。
她的耐心并不好,一点点流逝,和系统三番两次表明想跳跃回原时间点。
但是系统告知她必须要等下一次的跃迁时间,并建议她在此期间给他留下越深的印象越好,好吧好吧,索性她还有一件事很好奇。
黑泽阵到底发生了什么才变成了琴酒呢?
据她观察,他现在还不是黑衣组织的成员,而且之前黑泽阵不是在福利院吗,为什么会沦落到会所当保安,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爱子,花坂先生让你去312A服务!”
“是。”
她叹了口气,端好果盘,转角之际不小心碰到了一位中年男人。
昏暗的灯光下,她与对方道了个歉赶紧去包厢服务,却不知道她离开之后,中年男人饶有兴味地拍拍衣角,走向不远处的银发少年。
“黑泽,你刚刚在看什么?”
“没什么。”
“没什么?”
朗姆唇角斜斜勾起,他可没有忽略银发少年刚刚那一转而逝的紧张眼神,年轻人啊,就是太年轻了,不懂得隐藏。
花开院春奈觉得自己运气挺差的,包厢事故频发,有些客人对待应侍生的态度非常轻慢。
比如现在,有一位肥头大耳的社长不断地给她倒酒,油腻腻的手已经伸到她的手上,甚至还有往下移的趋势,她感到十分不适。
“爱子,今晚要不要出去和我看看剧本,你长这么漂亮就该进娱乐圈,在这里没前途啊……”
忍,忍,忍,我忍……
“先生,我家里还有个弟弟,晚上要回去照顾他。”花开院春奈强忍着怒气,将手从他手里抽出来,给他斟酒。
社长似乎看出了她的婉拒,冷笑一声:“爱子,装什么清高啊,我还不知道你们这行吗?”
忍不了了!
“砰!”
伴随着门的一声被打开,银发少年矗立在门口,破有压迫感,他眼神冰冷地扫过包厢内,让醉酒的人甚至都忘了呼吸。
花开院春奈微愣,怒气消弭,喜悦蔓上心头。
社长身居高位久了,眼神落在他胸口的铭牌,大发雷霆:“你谁啊?黑泽是吧,信不信我投诉你!”
他的眼神落在花开院春奈身上:“爱子,花坂先生找你。”
花开院春奈反应过来,立刻替他辩解:“社长,这是我弟弟,店长可能找我有事,待会再回来。”
随着门的关闭将里面的怒骂声隔绝在里面,银发少年拉着她的手径直往前冲,她的手被他拉得有点痛,直直地往前带。
“小阵,等等,你干嘛?”
来到一处僻静的角落。
他的表情十分冷淡,握着她的手腕,但她就是知道他生气了,风雨欲来。
“你别在这干了。”
花开院春奈唇角微勾,“为什么?”
银发少年皱着眉头盯着她,微微低下头颅,两个人的距离瞬间缩短,少年的声音有些低哑。
“你真不知道?”
她当然知道,少女水润的眼眸湿漉漉的眨了眨,只不过装作一幅苦恼的样子:“知道又怎么样呢,我一个人孤身在外,没有朋友,没有家人,不工作的话有谁养我呢?只能自己努力工作了。”
黑泽阵的眼眸深了深。
朋友,家人。
多么充满诱惑力的词语。
他本来已经在经年累月的孤独生活中逐渐免疫,现在心脏却忍不住砰砰跳了起来,他一颗早经打磨的心又热了起来。
或者说他在再次见到她的那一刻,就变得不正常了。
年轻的信仰就是大胆,不怕受伤,于是他握紧她的手腕,将笑得狡黠的少女往胸前一拉,柔软的脸颊碰上少年硬邦邦的胸肌,瞳孔一缩。
他嘴角微扯,勾出一个略显邪气的笑容:“谁说你没有?我不是你弟弟吗?”
一直冷邦邦的少年忽然笑了,精致的面庞隔得如此近,绚丽让人有些眩晕,花开院春奈的脸莫名红了,胸腔打起鼓点。
似有若无的暧昧流动,潮水漫过沙滩,心涌似乎在被什么填满。
花开院春奈竭力劝自己冷静下来,很好很好,既然他主动和她修复关系,不愁关系好不起来。
于是她清清嗓子:“咳咳……”
“是吧,姐姐。”他嗤笑一声,忽然低头在她的脸颊吻了一下。
花开院春奈瞳孔地震,瞳孔里明明白白写着——你家姐弟能干这种事的?!
他啧了一声,居高临下的绿眸带着玩味,笑了笑:“对啊,姐姐,不喜欢吗?我以为你会喜欢?”
比起那个在不清醒状态下的,更像是撕咬的吻,这个吻温柔缱绻多了,完全不像他。
落在她的脸颊,然后像是小狗一样亲昵地蹭了蹭,慢慢移动,顺滑地来到嘴角。
通透的绿眸微眯,充满诱惑力,时刻注意她的表情。
唇瓣半落不落,如同羽毛滑过,即将触碰又克制着,似乎没有得到她的首肯,绝不逾矩。
花开院春奈快疯了。
这不是琴酒!这不是琴酒!这绝对不是琴酒!琴酒哪有这么骚的!
【刚刚和你结为结为姐弟(bushi)的黑泽阵忽然发疯将你困在角落,然后开始发烧,你的选择是:
A:比他更烧,将骨科进行到底!
B:换种方式烧,师生普雷也不错!】
花开院春奈:“……”
第80章 二周目 .
看着这越来越奇怪的选项, 花开院春奈沉默了。
花开院春奈:【你可以不要再出这些奇怪的选项吗,反正现在直播间已经被封了,还没有到解封时间, 完全没办法吸引粉丝啊。】
系统小兔恍然大悟:【对哦, 你说的对。】
花开院春奈:【……】
“姐、姐, 你在发什么呆?”他没有得到想要的回答, 危险地眯起眼睛, 凑得更近了些, 让她的头被迫往后昂了昂。
虽然嘴上喊着姐姐,他却一点没有尊敬顺从的意思, 反而像个时刻在上的掌控者,就算喊姐姐,也只是情趣罢了。
少年身上的味道浓郁,清爽的皂角气, 会所里糜颓的熏香, 汗水味, 交织在一起。
又或者是他过于精致浓丽的脸庞,几乎要将人的皮肤割伤。
妈呀,还让不让人呼吸了。
“太、太近了, 你太臭了。”她伸手去推,这味熏得她头晕,甚至想扣嗓子眼。
该死的, 他就不能像以后那样干干净净的,不对,烟草和古龙水的味道也好不到哪里去, 但还是比现在好。
她面上嫌弃的表情,让黑泽阵僵硬片刻, 然后小小的破防了。
他精致艳丽的面孔顿时垮了下来,面色十分难看:“你真是一点没变。”
这张嘴一张一合,微翘,粉嘟嘟的,看起来似乎很软很甜,黑泽阵的目光幽深起来,他想。
但一如既往的讨人厌。
他一气,她就忍不住高兴了。
“我怎么了?一直很可爱,很漂亮,为人聪明上进。”花开院春奈得意洋洋道,浑身洋溢着师长的风范,“不然我也不能当你的老师是不是?来,小阵,叫句老师来听听。”
让小狼狗乖乖喊老师,这样也算是一种师生普雷吧?
黑泽阵被气走了。
走之前用力敲了敲花开院春奈耳边的墙壁,紧盯着她,眼神不复刚才故意使坏时的揶揄和邪气。
他重新变成了一块冰,又冷又硬。
“你算什么合格的老师?”带着嗤笑和嘲讽,说完他就扬长而去。
花开院春奈回想起刚在被他笼在怀里的感觉,氛围粘腻,暧昧拉丝。
他的唇,他的皮肤,他的眼睛,似乎无一不在勾引着她。
诱惑着她,做点什么。
他难道喜欢上她了?
那他走之前摆那个死人脸什么意思?
她从不怀疑自己的魅力的,直到遇到这么个死人,现在又没有好感提示器提示他的好感度变化,更加难以捉摸了。
她叹了口气,不过现在有一点能确定。
他好像确实开始在意她。
少年人的心宛若七月的夏天,时而落雨,时而暴晴,变化得极快,但却难以掩饰。
花开院春奈自信地想,青少年时期的黑泽阵果然要比之后的琴酒要纯情多了,那拿捏他还不是简简单单,在这里特地呸一口老男人,年纪大面冷心更硬。
但还有一点需要确认的是,她得弄清楚,黑泽阵这些年的过往,为什么会在这里工作。
以及最重要的一点。
他是怎么加入黑衣组织的。
花开院春奈过上了上班时摸鱼,下班后外出调查的生活,期间伴随着时不时调戏一下青葱水嫩的黑泽阵。
老谋深算的琴酒看久了,还会因为害羞而脸红的黑泽阵特别稀奇。
她像一阵风似的逗了就走,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
她就是这样一个浪子有什么办法呢,只享受暧昧拉丝的氛围,看他憋急而眯起的幽深的眼睛,格外有趣。
系统小兔:【所以翻车,也是正常的。】
花开院春奈:【……】
暧昧流动的房间内。
“哈~……呼~”
花开院春奈被绑住手,一个人躺在冰冷的地板上,眼睛也被蒙上一层厚重的黑色布条,脸颊潮红,黝黑的发被汗水湿透,浑身升腾起燥热和空虚。
好热,好热,好想凉快凉快!
她一下像只毛毛虫一样蠕动,衣裙被她弄得乱七八糟而移位,露出雪白的肩膀和肚子,一下子又化身地面清理大师,试图用衣服把地拖干净。
好热,好热,妈的,好热!
【经检测玩家陷入‘情.欲’debuff中。】
花开院春奈:【知道了知道了!你这不废话吗?现在怎么办啊!】
系统又不做声了,她在内心破口大骂系统,骂黑泽阵,又骂朗姆和该死的黑衣组织……
同时也在思考,朗姆为什么要绑架她还给她下这种药呢?
事情是这样的。
这天,夜色深深,花开院春奈下了班。
她费了好大的功夫,终于得到了松雅福利院的消息。
金钱帝国,高高垒起,由底下无数白骨铸成,上面的人吃香的喝辣的,下面的人饿肚子也没关系,稍微用手段玩弄一下市场,一个小小的福利院很快就消失了。
她从市图书馆走出来,银白的月光洒落在大地,霜如雪,捏着报纸的手微微颤抖,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再度回想起那如烤的金灿灿香软可口的蜂蜜面包一样的黄金日子,一去不复返了,如齑粉一样消散,就算是她也会感到遗憾。
路灯后闪了闪。
她疑虑地抬起头。
花开院春奈好歹也是和警察学过追踪术和反追踪术的,因此此刻,她明显察觉到有人在追踪自己,而且人数还不少。
东南方向,绿色邮箱后,一个。
正北方向,大树后面,一个。
喷泉旁的长椅,一个……
她装作毫无所察,握紧了手中的包,若无其事地走着,后面的人也不远不近地跟着她,宛若追踪着猎物的鬣狗。
她立刻进入到一家24h便利店,后面的人也跟了进来,不紧不慢地装作挑选着货物。
她冷笑一声,在货架间四处游荡,然后立刻蹲下装作系鞋带,后面的人四处张望搜寻她的身影。
趁着此刻,弓腰穿过摆放着花花绿绿饮料和零食的货架,拐过冰柜,进入便利店后部的卫生间,然后通过后门溜了出去。
花开院春奈刚刚松了一口气,转头却听见背后响起一阵颇有磁性,甚至已经磁性到油腻的笑声,接着是手掌合拢的鼓掌声。
啪啪啪——
她立刻转过头,眼见一位身着黑色西服的八字胡中年男人对着她笑,身边还有几个下属,无一不举着枪。
“爱子小姐,你的身手意外不错嘛,我都有点怀疑,你并不是一个普通的服务生了。”中年男人笑眯眯道。
花开院春奈大为震撼,但并不是因为他的敏锐的神经和洞察力,而是因为……
这是居然他爹的是朗姆吗?!
虽然你变得年轻了,但是你怎么还是这么丑?!原来年轻并不能让人变美,你还是丑的一如既往,一往情深,停停停——脑子里不要忽然蹦出成语。
花开院春奈立刻晃晃脑袋,试图把脑子里的水晃出来。
“你是?”她现在并不认识朗姆,所以还是要装作不知道。
朗姆拍拍手掌,十分温和有礼:“我呢有一桩事情,想请爱子小姐去做做客,所以可以耽误你一点时间吗?”
用词文雅,语气温和。
但是——虽然他表面上一副温和有礼的样子,花开院春奈可没有忘记这老阴比之前是如何坑害她的。
花开院春奈:“丑……哦不,婉拒了哈。”
朗姆:“?”
中年男人似乎没有料到,区区一个服务生不仅能从他手下的追踪逃出,居然还敢直接拒绝他的邀请,难道她没有看清楚状况吗?
朗姆有点想笑,微微抬手,示意属下直接动手。
【漆黑的夜色下,楚楚可怜的弱女子小春被几位大汉包围,大汉桀桀冷笑,眼神邪.淫,逐渐朝小春逼近……】
花开院春奈:【……你别进行一些奇怪的播报了,都说了现在没有观众,就算你用夸张又擦边的语言进行宣传,也没有人来看。】
系统小兔:【抱一丝抱一丝……】
两个壮汉被她踩在地上,她顶着着朗姆略震惊的眼神,将两人踢晕,踩着柔软的人体手臂和腰腹,宛若踩在海绵上,又碾了碾。
“朗姆先生,我感觉我的腿有点软。”一位下属道。
“我也是……有点呼吸不畅。”另一位下属应和道,“……她好帅啊。”
花开院春奈冷笑一声,那可自然,她现在可是佩戴着‘恶人之星’的称号,好人见了她要流泪,坏人见了她都要腿软……
“你的脸怎么红了!等等,这个时候了你还能boki疯了吗?!”另一位下属道。
“她好帅好像一个魁梧的女子,肩上能够栖息柔弱的我……想给她生宝宝……”大汉心心眼道。
吓得花开院春奈立刻将称号收了起来,心有余悸地拍拍心口,着实是有点恶心了。
下一秒,黑压压的黑色枪头对准了花开院春奈,除了二十多枚蓝色针头猝不及防划过空气,还有枚子弹朝花开院春奈飞跃而去。
“碰!——”
“傻逼,不要开枪!”朗姆怒吼道。
除去躲闪避开,她四肢平均扎上了三支针头,其余平均分布在后背和腰臀,脸颊因为躲避不小心被子弹刮到,汨汨往下流着血。
花开院春奈:“……”
服了,真的服了。
就算我敏捷度再高,你这把我当刺猬扎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她很快就意识到这蓝色针头里储存的应当是麻醉剂,液体汨汨流入血管,与血液发生化学反应。
她的意识逐渐模糊起来。
视野一矮,她重重地摔在地上,激起灰尘飞扬,眼皮沉重地往下耷拉,即将合上之际,她看见中年男人,也就是朗姆总算露出了真面目。
他蹲下来,阴恻恻地拍拍她的脸,露出阴险的笑容。
“爱子小姐,抱歉,伤口我们会找人好好处理的,不过你放心,我呢也不是想害你,只是想成人之美罢了。”
闭上眼睛……
……
“黑泽先生,朗姆先生叫您去三楼。”
“知道了。”
黑泽阵走在走廊里,高悬的壁画典丽高雅,他穿过楼梯来到三楼,眼神一片冰冷,与这个年纪的少年十分不相称。
事到如今,加入黑衣组织是一件板上定钉的事,就算他说他不想加入,那么他的下场绝对是一颗子弹,但是要不要成为朗姆手下的人呢。
他是不想的,他对朗姆并不抱有心服口服的态度。
可有些事情并不由底层的人决定,他知道,朗姆没有多少耐心了。
这次他又要用什么来说服他?
这样想着,他敲敲门,嗓音清冷,“朗姆先生?”
清脆的响声透过厚重的木门,但是里面却毫无动静,他有些疑惑,下一秒门就自动开了,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浓郁的熏香。
这股熏香味道有些奇怪,熏脑子,让他莫名想起来那天早见春奈说他很臭,他脸色沉了沉。
“朗姆先生?”
少年沙哑的声音在略显空旷的书房内回响,无人应答,只有一只乌鸦飞到窗外的枯枝上,发出嘎嘎的叫声,显得阴森极了。
他走近书桌,桌上的录音机忽然自动播放。
一阵空档的电流呲呲声过来,传来朗姆的声音。
“……黑泽,当你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我希望您能给我一个答复,你知道的我的耐心真的不多,我真的非常欣赏你,年轻人往上爬接受别人一点助力,有什么不好呢,你说是吧。”朗姆微微一笑。
黑泽阵没有说话,脸色沉闷,眼神锐利,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录音机里的朗姆继续道:“呵呵,我看出来你最近似乎有些烦恼?不过没关系,我给你送了一份礼物,希望你会喜欢,就在书房里面,你可以去看看。”
黑泽阵皱眉,下意识地朝书房的暗门看去,那里确实有一条通道。
耳边传来朗姆的笑声,轻快又带着些不怀好意:“呵呵,快去吧,你会喜欢的。”
录音机的声音断掉。
黑泽阵不确定书房暗门里的东西是不是设置的陷阱,毕竟如果他留下什么把柄,再被朗姆掌控威胁就是永远也翻不了身,只能为他所用。
慢慢靠近,慢慢推开,砰的一声,外面的门被人关上,他瞳孔一缩,迅速去踹门。
但门被锁的死死的,窗户倒是可以逃离,而且才三楼不高,他的裤子里放着一把手.枪,要想逃离也不是不可。
这样看来,他倒是有点弄不懂朗姆的意图了,只能再度去书房里的暗门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空气里熏香愈发浓郁,他的喉咙有些干渴,而且越是靠近,他听见一阵奇怪的呻/吟声。
呵,这就是朗姆的礼物?
他有点想笑,内心愈发不屑,可当完全推开门,看清楚那个人的脸时,他呆住了。
少女躺在地上,衣衫凌乱,脸颊潮红,发丝散乱地黏在唇边,甜蜜的呼吸从嘴唇溢出,满是春光。
花开院春奈察觉到有人靠近,立刻咬紧嘴唇,不发出声音,她感觉到是一个男人在靠近,身体因为兴奋有些发抖,心理却因为厌恶而恶心。
该死的该死的,她绝对要把敢靠近她的这个人给鲨鲨鲨!鲨鲨鲨!
男人试探着碰到她的脸。
一阵酥麻的被蚂蚁咬上的触感透过皮肤,神经仿佛受到鞭炮的轰炸,噼里啪啦的快乐穿过大脑。
但她可不是一般人!
她忽然暴起,踹上男人的胸膛,男人毫无防备地倒在地上,被她用双腿夹住脖子,猛地一用力,就能够扭断这个人的脖子。
她恶狠狠地咬咬牙,你要完蛋啦!
男人忽然痛苦地咳嗽,声音从喉咙间露出来。
花开院春奈迟疑一瞬,这个声音怎么这么耳熟啊?
“早见春奈!”少年咬牙切齿道。
破案了,这个声音,是黑泽阵!
遮掩着她双目的黑布被撕开,她看见了黑泽阵,他被她压在身下,大腿夹着他的脖子,柔软的银发轻扎大腿,脸颊红地不可思议。
他似乎也被熏香影响了,绿油油的瞳孔泛着明灭的光,凸出的喉结每一次滚动,都能通过大腿被她感受到。
“你……”她呆呆道,“你怎么在这?”
“你……先把我放开。”他的嗓音有些沙哑,双手握住夹在他脖子上的腿,想要挪开。
骨节分明的手指握上莹白的小腿,因为风霜而粗糙的手指陷入软绵绵的肉里。
他的心颤抖了一下,喉咙咕嘟,眼睫下意识地低垂。
目光所触及,花苞一样绽放的裙摆,距离只有一尺之遥,一些奇异的香味在空气之间传递。
脑子晕乎乎的。
太近了,快要无法呼吸了。
“放开!”
他偏过头,眼神飘忽不定。
花开院春奈反应过来,赶紧松开掣制住他的双腿,让他能够得以呼吸,但是忘记了刚刚的暴起让她消耗过多,本就绵软的身体现在更是无力。
不小心压到他了,并且还是没从他身上下来。
“私密马赛!”她手忙脚乱地道歉,眼神微红。
黑泽阵痛苦地唔了一声,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他大口地喘气,才将疼痛压了下来,“下去。”
银发少年躺在地上。
白色衬衫尽数滚了上去,结实的腰腹胸膛一起一落地起伏着,汗水顺着沟壑没入地毯,莹润的绿眸泛着水光。
空气中氤氲糜颓,春情荡漾,他整个人都透着诱惑的春色。
琴酒,你怎么会如此?
花开院春奈承认自己是荤了头了。
发了疯了。
她当即放弃纯爱,不管不顾地想要和他亲近亲近。
黑泽阵看到少女忽然俯下身,凑近,像是小狗一样拱了拱他,十分亲昵,“你好凉快哦。”
但是她的眼神是虚焦的,明显不太清醒,也不愿意从他身上下来。
但他又有多清醒呢,黑泽阵的呼吸又紧张了两分,深呼一口气。
一把推开她就好了,一把推开她就好了。
一个软糯糯的,甜蜜蜜的吻差点落在他的唇上,他赶紧避开。
“你干嘛!”居然逃走了,花开院春奈不爽,强硬地压住他的双手印在地上,用霸总的语气道,“琴酒,我劝你早点喜欢上我,又不是没有do过,你装什么装?”
黑泽阵:“?”
他的脸绿了绿,“琴酒是谁?”
“是你。”
黑泽阵:“?”
一阵奔狂的愤怒,狂风过境卷过地面,卷过黑泽阵的心间,哪里来的叫做琴酒的野男人,他要杀了这个人!
她已经招惹其他男人也就算了,居然还把他当做其他男人,甚至不肯告诉他是谁,心里一阵酸楚,让他的牙根都变酸了。
因此当她再次俯下身,试图凑近他的嘴唇时,他再次偏头被他躲过。
花开院春奈:“???”
你以为你拒绝的是谁的求爱!是天神的爱!
“不要亲亲吗?明明你也想的,每次都那样看我,喜欢我喜欢得不得了了吧?”她凑近他的耳廓,利落饱满,低语的同时忍不住捏了捏他耳垂。
少女在笑,狡黠又得意的笑,笃定自己已经把他拿捏住了。
黑泽阵的脑子也有点浆糊,但还是弄明白了一点,她原来全都知道!
所以才会每次故意过来碰碰他,有时是捏捏耳朵,有时是将头靠在肩膀,然后又像风一样离开,让他有些患得患失。
结果她根本就是故意的。
恶劣地戏弄他,恶劣地享受这种感觉,真是坏透了!
他危险地眯起眼睛,少年稍微用力就将手挣脱,有力的臂膀猛地一转,两人的位置顷刻之间倒转,少女惊呼一声。
“琴酒!”
他不爽地捏住她的下巴,牢牢困在身上,危险地质问:“琴酒是谁?”
花开院春奈的眼睛转地滴溜滴溜,一脸看睿智的样子:“都说了是你啊!”她怀疑地瞟他一眼,清澈的蓝黑瞳孔倒映出他,像是在嫌弃他太笨了,然后捂紧自己的唇。
“你太笨了,笨会通过接吻传染,我不和你亲了。”
黑泽阵气笑了,额头紧紧贴着她的额头,隔着少女柔软的手背,语气温柔,亲昵地拱她:“玩我呢?”
像极了设下色彩斑斓诱惑的危险毒蛇,外部是蘑菇漂亮的伞盖,内里是蜷缩的毒蛇,只等猎物接近,一下子缠紧,吞下宝物。
“对。”
少女果然被诱惑到,那莫名的薰香,神奇的药剂,带来焚烧的痒意,欲望的火海里,毒蛇翻腾着。
她盯着那艳丽的蘑菇伞盖,忍不住吞了口口水,用力握住。
“给我玩。”
银发少年脸色变得通红,但还是半咬着牙,随着用力过度,他咬牙拒绝:“不。”
自从进入高专之后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哪里经受过这种拒绝的花开院春奈立刻难受了。
少女精致艳丽的脸颊偏过来,斜着睨他,“我是来玩游戏的,你给我玩玩怎么了,求你给我玩玩嘛~琴酒,求求求你~”
居然还敢提起这个人?
黑泽阵冷笑一声,十分有定力,尽管热意勃发,他喉咙咕嘟,微喘了一下:“我就不。”
花开院春奈气的牙痒痒,她现在浑身难受,脸色潮红,骨头缝里都在痒,好想亲亲他,好想抱抱他,好想……
可是他怎么都不愿意接近她呢?还不给她玩?
少女急得像热锅里的蚂蚁,拱着他爬上来爬下去,他终于大发善心,唇角勾了勾。
“想玩?”
她强烈地点点头。
“除非……”他微微一笑,“你告诉我你喜欢谁。”
“你。”她毫不犹豫道,“最喜欢你。”
黑泽阵内心狂喜,一阵强烈的喜悦涌上心头,内心强烈的情绪甚至影响到了他的外部表现。
冷硬似冰的面容如芙蓉花绽放,冰雪消融。
他本来可以开心很长一段时间的,如果他没有多嘴问出那句话的话。
“我是谁?”
“琴酒。”
黑泽阵:“……”
他母亲的,他父亲的,他祖父母的,他现在十分后悔多嘴,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牙关咬的咯咯响。
愤怒涌上他的心头,差点冲昏他的头脑,让他想不顾一切立刻成为朗姆的下属,然后立刻找出那个名叫琴酒的家伙。
囚禁他!爆杀他!分尸他!再用浓硫酸浇筑溶解成渣子冲进下水道!
让他一点渣都不剩,然后让眼前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哭都没地方哭去!
黑泽阵恨得咬牙切齿,眼神死死地盯着眼神无辜的少女,似乎想咬烂她的脖子,将温暖的血液吞下。
但最终他只是捂住她的嘴,防止她再说出一些煞风景的话。
他咬牙切齿,露出白牙森森:“以后不许再提那个男人的名字,知道了吗?”
花开院春奈眨眨眼睛,清澈的眼瞳中流露着不解。
他继续发表重要讲话:“你只能喜欢一个人,那就是我,我的名字叫做黑、泽、阵,你明白了吗?明白了,我才能和你玩。”
少年的低语在她的耳边响起,她眼神一亮,眨眼示意自己明白了。
“那你说一遍。”
“我最喜欢黑泽阵。”
内心的玫瑰悄然绽放,从花苞开始,一朵一朵,漫山遍野地开放。
黏人的小狗扑了上来,在他身上留下湿漉漉的热情的舔痕,全都是口水,热情地,富有技巧的。
他的呼吸有些不畅,内心又是快乐又是酸楚,但很快,也被这热情融化,臣服于热情,成为热情的奴隶。
就在理智快要全部殆尽的时候,天花板上的红光一闪而过,让他冷静下来。
监控。
这里是朗姆的地盘,如果他们毫无顾忌地做下去,便会留下把柄。
黑泽阵的眼神一片冰冷。
他停下动作,让黏人的小狗受到冷遇,不满地哼唧并拱他的肩膀。
黑泽阵难得将难得的耐心给了她:“忍一忍,这里有监控,会被人看见,我们先回去。”
监控?
花开院春奈那被颜色入侵的光溜溜的大脑忽然有了褶皱,但很快又犯抽了。
“没关系啊,那又怎么样?”
她还直播呢。
黑泽阵:“……”
“不可以。”他危险地眯起双眼,将她搂紧,圈在自己怀里,“就算你喜欢那种花样……以后再说,现在先抱紧我。”
银色的月光下,少男少女的身影交叠着,伴随着玻璃的一声脆响。
两人顺着管道而下,翻过高墙,越过围栏,穿过无尽的荒野,在月下狂奔,奔向自由。
……
“他们跑了。”下属报告。
“啧,送他礼物都不要,现在年轻人怎么想的?”
朗姆冷笑一声,脸色不太好看,打开电脑监控,观察刚刚摄.像.头记录下来的内容。
他不免又啧了一声,年轻人就是占有欲强,和个护食的狗崽子一样将少女遮得严严实实,半点不露于监控之下,除了一张光洁无暇的脸。
人有了弱点,就好拿捏咯……
等等,光洁无暇的脸?
朗姆倒回去看,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他记得少女的脸就在不久前是被刮伤了吧。
呵呵,有点意思。魔.蝎`小`说 M`o`x`i`e`x`s. 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