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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不止是刀,更是执刀的手

作者:黑胡椒报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悬镜司诏狱,阴冷潮湿的空气仿佛能拧出水来。


    大理寺卿李元芳被绑在特制的铁椅上,面如死灰,但那双深陷的眼窝里,却依旧透着一丝文官最后的体面与顽抗。


    他已做好了迎接一切的准备,从滚烫的烙铁到刺骨的冰水。


    然而,当那扇沉重的铁门被推开时,走进来的,却不是手持刑具的狱卒。


    徐恪裹着厚厚的狐裘,缓步走了进来。


    他没有走向那张象征着权力的审官椅,只是平静地将三样东西,一一摆在了李元芳面前的方桌上。


    第一样,是那封在面馆当场截获的、墨迹未干的亲笔密信。


    第二样,是一叠记录着燕王过往种种不法之事的罪证卷宗。


    第三样,是那枚通体漆黑、散发着铁血煞气的玄铁鱼符。


    “李大人,”徐恪的声音平淡得像是在谈论天气,“摆在你面前的不是生路和死路,而是两种死法。”


    他拉过一张凳子,坐在了李元芳对面,目光平静地迎着对方那双充满惊疑的眼睛,清晰地陈述着那两条通往地狱的不同路径。


    “选择一:你现在交代一切,我会亲自为你写好奏本,将你的罪行定性为‘受燕王蒙蔽,一时糊涂’。陛下圣明,或可看在你往日苦劳的份上,留你家人一条性命,给你一个体面的死法,比如……一杯毒酒。”


    李元芳的呼吸,瞬间变得粗重。


    “选择二,”徐恪的语调没有半分变化,却让整个诏狱的温度都仿佛下降了十几度,“你负隅顽抗。那这封信,就是叛国铁证。谋逆之罪,夷三族。你的妻儿、孙辈、乃至你那刚刚出嫁的女儿一家,会和你一起,在菜市口被凌迟处死,一刀,一刀,割上三天。”


    李元芳的身体开始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汗水如瀑布般从额角滚落,精神在“一线生机”与“万劫不复”之间被反复撕扯。


    看着他那即将崩溃的模样,徐恪补上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声音轻得像魔鬼的低语。


    “顺便说一句,燕王在京城的暗桩不止你一个。你说的慢了,别人说了,那你连戴罪立功的资格,都没有了。”


    “轰!”


    李元芳那根紧绷到极限的神经,彻底断裂。


    他“噗通”一声从椅子上滑了下来,镣铐在地上拖出刺耳的声响,他对着徐恪磕头如捣蒜,涕泪横流,发出了野兽般的、压抑不住的嘶吼。


    “我说!我全都说!求大人给罪臣家人一条活路!”


    片刻之后,一个比制造恐慌恶毒百倍的惊天阴谋,从他口中倾泻而出。


    “惊蛰”计划的第二步,远不止于此!


    燕王党羽已计划在两日后,同时刺杀数名在朝堂上与徐恪有过节的重臣,并伪造好所有证据,将这盆脏水,完完整整地泼在悬镜司和徐恪的头上!


    引爆朝堂内斗,逼女帝自断臂膀!


    御书房内,女帝李青鸾正看着沙漏里缓缓流下的细沙,凤眸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


    三日之期,才过了不到半日。


    就在此时,司礼监秉笔太监**快步走了进来,尖细的嗓音里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激动:“陛下,悬镜司指挥使徐恪,求见。”


    女帝看了一眼沙漏,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离三日之期还早,他来做什么?来求朕宽限时日吗?”


    话音未落,徐恪已步入殿中。


    他身后,跟着两名缇骑,押着一个被堵住嘴、戴着沉重镣铐的身影——正是刚刚还位高权重的大理寺卿,李元芳。


    徐恪将李元芳的完整供词、那封亲笔密信,以及那枚玄铁鱼符,一并呈于御案之上,随即俯首叩拜,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响彻整个御书房。


    “陛下,幸不辱命。”


    “三日之约,臣只用了三个时辰。”


    饶是女帝心机深沉如海,此刻看着眼前的人证物证,也掩饰不住凤眸中那瞬间爆发的极致震惊。


    她设想过徐恪成功,但从未想过会如此之快,如此干净利落!


    然而,徐恪没有停留在邀功。


    他立刻将李元芳供出的“惊蛰”阴谋合盘托出,瞬间将问题从“抓了一个叛徒”,上升到“一场针对陛下和整个朝堂的惊天政变”的高度!


    “陛下,敌人想让我们陷入混乱,但他们也因此,暴露了所有的獠牙。”徐恪的声音陡然转厉,“这是危机,更是前所未有的战机!”


    他猛地从袖中,呈上了第二份奏折。


    女帝疑惑地展开,瞳孔再次猛地一缩。


    那上面赫然是另外十一个核心目标的姓名、官职、秘密据点,以及为他们每一个人量身定制的、精确到每一条街巷的抓捕方案和行动路线图!


    “陛下,臣请旨,就在今夜,雷霆扫穴!”徐恪的声音铿锵有力,充满了铁血的肃杀之气,“请陛下授予臣全权,封锁京城十二门,调动五城兵马司配合!天亮之前,臣还您一个干净的朝堂!”


    御书房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女帝手握着那份写满了杀戮的奏折,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微微发白。


    她看着阶下那个病弱的身影,眼神无比复杂。


    有欣赏,有倚重,但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


    眼前的这个人,已经不是一把好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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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刀了。


    他是一只能规划整场战争、甚至能预判君主心思的……执刀之手。


    最终,对江山社稷的责任感,压倒了对权臣的忌惮。


    女帝缓缓站起身,一步步走到徐恪面前,亲手将那枚玄铁鱼符,重新交到了他的手中。


    “朕……准了。”


    她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去吧,把朕的朝堂,给朕洗干净!”


    她知道,从这一刻起,这座京城的生杀大权,暂时不属于她了。


    子夜,悬镜司总部,所有精锐集结待命,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风雨欲来的铁锈味。


    当徐恪手持玄铁鱼符,带着女帝的口谕返回时,赵恪等人那早已按捺不住的战意,瞬间被点燃到了顶点,眼神狂热得如同要噬人的野兽。


    徐恪站在那副巨大的京城地图前,拿起朱笔,将那十二个早已被标记出的地点,一个接一个地重重圈出!


    “李元芳只是前菜,今晚的盛宴,才刚刚开始!”


    他开始下达一连串精准到令人发指的命令,声音冰冷而果决。


    “赵恪,你带一队,突袭城西兵部侍郎府!”


    “张千户,你带二队,封锁城东鸿宾楼!”


    “刘百户,你的目标是漕运司的粮仓,记住,只控制,不伤人!”


    “……”


    最后,他将朱笔重重放下,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也为这场史无前例的清洗,下达了最终的动员令。


    “记住,我们的优势只有一个——时间!在敌人反应过来之前,撕碎他们!”


    “行动!”


    随着他一声令下,数十支早已蓄势待发的精锐小队,如同一群冲出牢笼的黑色猎犬,无声地融入夜色,射向京城的四面八方。


    与此同时,丞相府。


    一名心腹幕僚匆匆闯入书房,面色惨白:“相爷,出大事了!徐恪……徐恪带着李元芳入宫了!”


    王德庸一惊,但尚能镇定,捻须道:“慌什么,他这是黔驴技穷,去向陛下请罪求援。”


    话音未落,又一名家丁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声音都在发颤:“相爷,五城兵马司突然**,封锁了十二城门!悬镜司的人……悬镜司的人倾巢而出,正、正在全城抓人!礼部张侍郎府上已经火光冲天了!”


    “啪嗒。”


    王德庸手中那支饱蘸浓墨的毛笔,应声掉落在地,在雪白的宣纸上,留下了一道丑陋的污迹。


    他猛然意识到,自己那旨在“打草惊蛇”的计策,不仅惊出了蛇,还为那条蛇指明了所有同伴的位置,并引来了一个……疯狂的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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