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吃完饭,沈宗岭没有说是什么事。
赵英其直接问他:“你说有事要说,什么事?”
“不急。”
“沈宗岭,你别卖关子。”赵英其有些急性子,被他钓着,心里隐隐约约有不好的预感。
这么一段时间没见面,虽然线上一直有联系,但是分开两地,有些距离感,还挺明显的。
尤其最近她事多,心情有些烦闷,不喜欢沈宗岭还卖关子,有什么话不能直接说。
沈宗岭倒是笑笑,餐厅里的光线昏黄幽暗,这样幽暗的光线,显得他的眸色更加深沉,眼皮因为困乏,叠出两层褶皱,他淡声说:“晚上你还有事吗?”
“没什么事了。”
“去山顶逛逛?看看风景。”
“你到底怎么了?”赵英其不禁问。
沈宗岭起身,将椅子推回原位,说:“没事,怎么了?”
“你的脸色很不对劲。”
“前几天发烧,可能还没回复。”沈宗岭帮忙拿上她的包包,说:“走吧,我开车。”
赵英其犹豫了几秒,心里顿时有不好的预感,但还是跟着他去了。
开车上山的时候,下起了小雨,这一幕何其相似,去年有一次,他们也是晚上开车兜风上山,也下了雨,她当时睡着了,然后和他在车里接吻。
她现在没有任何睡意,很清醒,心里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沈宗岭这次回来,感觉有什么变了,他的脸色不太对,瘦了很多,她没忍住问他,说:“你只是发烧吗?我看你的脸色很不对,要不我来开车?”
“不用,没事。”沈宗岭闷咳几声,外面在下雨,车里放着轻音乐,但不能纾解微妙的气氛。
赵英其期间接了一通电话,沈宗岭将音乐声音放小,等她打完电话,也到了山顶,找了个位置停好车,虽然不能下车,仍然可以看到山下的高楼大厦亮着灯的夜景,一派繁华的样子。
沈宗岭等雨下得变小了,差不多的样子,然后开口,说:“英其。”
“嗯?”
“你和我在一起这段时间,算开心吗?”
怕她口是心非,沈宗岭又补了一句:“说真心话。接下来每一句,都要说真心话。”
赵英其说:“开心。
”
有酸涩有甜蜜。
酸涩只是她单方面猜测他的动机和目的以为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样。
但其实想想他挺用心的了没有冷暴力爱答不理情绪给得到位当然她不愁物质方面的他有的她有的更多。
沈宗岭淡淡笑了好像放心和释怀的笑“仔仔好吗?”
他问起小猫的情况。
“很好它被你养得很好到我手里已经可以自主吃猫粮上厕所不用怎么照顾了。”
猫咪是很独立的动物不像狗狗。
“那就好。”沈宗岭似乎松了口气没那么紧绷了“它耳朵还是有点耳螨时不时帮它擦一擦药再长大点免疫力上来了自然而然会好。”
“好。”
“以后你少熬夜不要喝咖啡对身体不好。”
赵英其心下那股不安越来越强烈感觉他像是在道别不是在叮嘱不是在闲聊“你要走了?”
她轻易问出来攥紧手等他的答案。
“算是。”
他不否认靠在椅背上望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车里没开灯仪表盘的光线勉强照亮他的五官他的情绪是此时的她看不懂的。
赵英其说:“不回港了?”
“回是回但不是经常了。”
“你在这边的工作呢?”
“我时不时回来打理。”
“那为什么要……要说这些?”
沈宗岭拧了拧眉现在连烟都不能抽了更别说是酒了他的生活一下子像是失去色彩没了什么意思痛苦折磨的倒不是身体上的而是来自心理上的。过了很久沈宗岭才说:“很不走运我们现在要结束了。”
赵英其攥紧了手指想过他们有分手的各种可能性可是唯独没想到来得这么快他们俩拢共在一起并没有多久可能也就一年多一点?
他没说具体原因只是说要结束了。
沈宗岭拿出一叠信封递给了她说:“回去之后再拆就算我给你的最后一份礼物英其抱歉我不是什么好人
赵英其没有接过他的东西说:“分手费?”
“不是别这么想我。”
“我不
要你的东西,分手可以,放心,我不会纠缠你,我尊重你的决定,那就结束吧。
赵英其淡淡笑笑,说:“其实我猜到你可能是想和我结束了,比我想得晚很多,其实。
“那你之前认为我们能在一起多久?
“半年左右吧,不过应该比你上一段一个月的久就是了。沈宗岭无奈笑了下,说:“别玩我了,还提啊。
“有什么不能提的。
“对我来说挺丢人的,被这么整,差点没了。
“话说回来,你真给许静萱**了?
“封了,还把她告了,她要去吃牢饭了。
“啊?
沈宗岭说这话的时候,眸光很冷,腕表透着一抹又有冷光,他本来想放过许静萱的,不想被纠缠,但许静萱一直纠缠赵英其,一二再而三,已经是触及到了他的底线。
他本来也不算太好的人,只能说许静萱又坏又蠢,找他要**,已经违法了,构成敲诈勒索。
沈宗岭说:“我找了律师,起诉她了,不会有人再来骚扰你了。
赵英其没想到他动作那么快,说:“你不怕她找媒体找律师吗?
“一个赌鬼的话,谁相信。
“她是赌鬼?
“嗯,烂赌城性,去澳门**,输光了才想着找人敲诈,她几个前任都被她敲诈过。
“……
沈宗岭扭过头看向她,目光温柔,说:“抱歉,差点带给你不少的麻烦。
“还好吧,不算什么麻烦吗。
沈宗岭说:“那东西你收下,一点小心意,之前想就给你,有其他事耽误了。
“什么东西?
“回家再拆。沈宗岭说,“不是分手费,我至于吗,是不是。
赵英其这才收下来,又看他一眼,“你是不是生病了,感觉你脸色很差。
“一点小毛病,流年不利吧。
“那你之后就住澳洲了?
“嗯,差不多吧。
“那行吧,下次你要是回来,我请你吃饭。
“行。
赵英其故作轻松和他道别
,说:“我的东西有些在你那,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去收拾。”
“等会吧,等会顺便送你回去,我也回去拿点东西。”
“好。”
沈宗岭又深深看她一眼,说:“回去后不会掉眼泪吧。”
“你才会掉眼泪,又不是没失恋过,何况我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不是吗。又没想和你结婚,结束就结束呗。”
赵英其很轻松,没有半点伤心的样子。
晚上十点多,沈宗岭送赵英其回去到他家收拾东西,他留在她那的东西并不多,没什么好收拾的,女孩子的东西多,出去住一晚酒店,大包小包拎着,别说在他那住了几天。
赵英其很快收拾好了,沈宗岭帮她拿,送到她家里面,小猫咪在她房间里的床上睡觉,家里太大了,她怕小猫到处乱跑找不到,只让它在她房间和客厅里活动,其他地方装了门,拦着不让它乱跑。
沈宗岭走之前看了看猫咪,小猫咪几哇乱叫,非常吵。
赵英其说:“好了,你别逗它了,等下咬你一口。”
“我是它爹,敢咬我?”
沈宗岭说完后,他们两个人都是一怔,刚刚已经说了分手了,他居然说出这种话来,赵英其眨了眨眼,没有深究,岔开话题说:“你什么时候走,要不我去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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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宗岭说:“不用。”
赵英其没强求。
沈宗岭逗了会猫就准备走了,说:“时间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要是小猫咪有什么事,你可以找我。”
小猫咪就像是他们俩的孩子一样,分手了离婚了,还有个孩子在中间当纽带。
赵英其说OK,然后送他到门口。
等人一走,赵英其回到房间,再也装不下来了,从沈宗岭说结束的那刻起,她就在强颜欢笑,一直撑到现在。
难过,怎么会不难过。
难过得什么都不想做,心脏好像空掉了一块,世界一下子变得安静下来。
像是赶上了潮湿的梅雨季,身上长满了湿疹。
和沈宗岭这段日子,像一段快乐又荒唐的梦,梦醒了,只有自己了。
倒也谈不上多爱,多舍不得对方,只是割舍的时候,总有一个阵痛期。
赵英其喘不过气来,打给发小,哽
咽了一声说:“结束了。”
“什么结束了?”
“我们结束了。”
“这么突然?”
“其实不突然了过年的时候他对我很冷淡我就有一个感觉我们好像快结束了。”
“他腻了?”
“我不知道可能是又可能不是。”
发小安慰她:“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既然都这样了就不要想了。”
“我知道就是需要时间缓冲一下。”
“你这种时候最好把他号码全部拉黑不要打电话联系了吃回头草真的很low。”
“……有多捞。”
“要是真有那么爱就不会分手了不过现在社会
“你这不就是教育起我来了。”
“我哪敢啊。”
赵英其自嘲笑笑忽然想起来沈宗岭给她的那封信“沈宗岭给了我一样东西我看看。”
她拆开一看是一张卡写的英文大概意思是知道她最近有困难卡里是他的一点小心意虽然杯水车薪总归是能帮一点是一点。
底下有卡的密码。
他说不是分手费可还是给了一笔钱……
她立刻挂断发小电话打给沈宗岭但是没有人接了他明摆着不接的意思她赶紧跑去他家按了半天门铃没有人应屋子没有开灯静悄悄的院子也没有他的车。
他又走了?
她忽然摸不准沈宗岭的态度他是什么意思?
转眼半个月后天文台发出黑色暴雨警告信号下午一点左右又改成红色暴雨警告信号雨势有可能持续。
赵英其在公司看着外面下着倾盆大雨天空黑沉的厉害街上没有几辆车行人步伐匆匆。
她这时候接到**的电话找到沈宗岭的行踪自从半个月前沈宗岭留下一张卡不辞而别很少回复她的信息她忽然很不甘心潜意识里感觉他有事瞒着又不知道有什么事。
所以找了**去查他的行踪。
这半个月终于有了消息。
**在电话里告诉她:“赵小姐您要找的这人在澳洲的住址我已经发给到您的邮箱了。”
之前沈宗岭说会告诉她在澳洲的住址但是并没有发给她她只能自己去查要去见他一面问个清楚给张银行卡算什么意思她又不缺。
“他在港城的业务还在吗?”
“大部分已经变卖了他也从他和朋友合资开的美容院退出来了就留了几处房产现在房产卖不出去除非是超低价。”
这人是打算走得一干二净?怕她像许静萱一样纠缠?
赵英其气不过一定要他给个说法而不是玩失踪。
但目前她又走不开得下个月才有时间。
还没等她动身赵父一个电话过来给赵英其介绍了一个对象她没有得拒绝只能前去赴约和对方吃饭这次介绍的对象是赵父朋友的儿子和她年纪相仿家里是做珠宝的条件不差很有能力长得也算英俊但她对这人不来电吃过饭之后没有主动联络。
对方好像看上她了频频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