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湛东拿过手机,喂了一声,喊出对方的名字:“孟婉?”
轮到孟婉紧张兮兮,磕磕巴巴应了声:“嗯……是、是我……”
她不知道怎么称呼周湛东,连名带姓好像没礼貌,喊哥哥的话,她不太习惯,喊不出来,她只有弟弟,没有哥哥,对这声称呼,比较排斥,也怕周湛东觉得她献殷勤,所以很少喊他。
“新年好,吃过饭了吗?”他再自然不过的语气和孟婉打招呼。
孟婉说:“新年好,我、我刚吃过,你呢?”
“我也吃过了。”周湛东坦荡荡,他把孟婉当成妹妹一样关心,所以语气上没有任何暧昧或者不正常的地方,就跟关心周凝一样关心孟婉,“听凝凝说你今年回青市过年?”
“嗯。”
“家里很热闹吧,听到小孩子的声音了。”
孟婉家里很多亲戚,这个点,亲戚带了小孩子来家里做客喝茶,她不喜欢那么多小孩子吵成一团,主要是这些小孩子被家里惯坏了,没大没小,见到她就伸手要压岁钱,他们这的风俗是没有结婚可以不用给红包,她就没给,要给也是给家里直系亲戚,关系很好的。
她可以自己给,但不喜欢被小孩子强制要求给,吃完饭就躲回房间了,还是盖不住那帮小孩子的大嗓门。
这么吵,她爸妈并没觉得有什么问题,还会说小孩子就是这样,闹腾活泼,说她小时候也这样。
她小时候才不会这么没礼貌。
孟婉说:“是不是很吵?”
周湛东笑笑,说:“过年都这样,一帮神兽出笼了。”
孟婉就和他抱怨了几句:“是啊,有些小孩子真的很讨厌,刚刚踩我鞋子还不道歉,朝我做了个鬼脸就跑了,家长生了又不教育,有熊孩子就有熊家长。”
他们老家身边很多这种情况,自己还没长大,心智没成熟,仓促结婚生孩子,当人家的父母,结果教出来的孩子长大后又重蹈覆辙,延续他们的老路。
周湛东听出孟婉心情好像受到了影响,他温柔着语气说:“要不要找朋友出去聚聚,唱个歌,等小孩子们走了再回家。”
……
周凝去厨房找赵靳堂,佣人阿姨放假回家过年了,基本的家务活,只能自己来做了。
晚上这
顿晚餐,是赵靳堂和周湛东一起买菜下厨做的,没周凝什么事,她想帮忙,刚走到厨房,就被赶了出来,连让她进厨房都不行。
吃完饭,赵靳堂自告奋勇收拾餐桌,有讨好大舅子的嫌疑,这会,他还在厨房忙。
赵靳堂已经忙得差不多了,在洗水果,看周凝撅着个屁股,鬼鬼祟祟趴在门口,探头探脑的,好笑道:“干嘛呢?
赵靳堂微挑眉峰,“干什么活?
周凝左看右看,“还有什么要我做的?
赵靳堂摘了一颗葡萄喂到她嘴边,她眨眨眼,配合张嘴,柔软的唇碰到他的手指,他的目光暗沉了一下,她浑然不觉,猝不及防被酸得眼睛眯了起来,赶紧吐了出来。
赵靳堂将她抱到怀里,说:“有这么酸?
她连忙点头,舌头酸酸涩涩的,“赵靳堂,你是不是故意的?
赵靳堂指腹抬起她的下巴,说:“是,我故意的。
他低头就亲上去。
她真被酸到了,口腔里分泌很多,他跟吃水蜜桃一样,一咬下去,满口香甜的汁水。
周凝拍了拍他肩膀,想要挣脱他的束缚,他却越抱越紧,拼命汲取她的香甜,她这下是感觉不到那股酸味,但麻掉了,被他亲的,失去了知觉。
赵靳堂将人放开,她气喘吁吁的,他笑得过分,哑声说:“我怎么吃的是甜的。
“你——
周凝气鼓鼓,说不出话来。
摸了摸嘴唇,不用看了,肯定又红又肿。
周凝平复了下心情,说:“你别逮着我就亲,我哥在呢,被他看见,我会很难为情的。
“怕什么,他又不是不懂,哪有情侣在一块不腻歪的,信不信,他看到了,会默默走开,不会打扰。
周凝脸皮薄,掉头就走出去了。
赵靳堂意犹未尽摸了摸唇角,还残留她的味道。
周凝走出客厅的时候,周湛东和孟婉已经聊完了,他把手机还给她,她接过来顺口就问了:“哥哥,你们聊了什么?
“随便聊聊,还能聊什么。周湛东看了看时间,还早,问她:“要不要出去逛逛?
“可是好冷。
“行了,就知道你不想出去。
周凝凑过
去抱着周湛东的手臂撒娇。
赵靳堂则端着水果出来,“大哥,吃水果。
周凝说:“是啊,哥,吃个葡萄吧。
她伸手摘了一颗就往周湛东嘴里塞。
硬塞的那种。
周湛东只能张口吃,面无表情吃了下去,说:“还挺好吃。
周凝心想不对啊,她刚刚吃的那颗酸不拉几的,她将信将疑吃了一颗,又被酸不要不要的,赶紧吐了。
周湛东早就看穿了。
赵靳堂倒了杯水给周凝漱口,周凝脸色皱巴巴的:“为什么你不酸?
“青提不是酸甜口吗。
周凝:“……
周湛东是九点多回的九点,周凝想留他下来住一晚,他说没事,已经订了酒店,就住酒店,离他们这也不远,周凝只能说好吧。
赵靳堂开车送周湛东去的酒店,没等周湛东开口,赵靳堂开了口,说:“我有件事情,想请您帮忙。
周湛东说:“你说。
“我想和凝凝结婚。
周湛东这两天对赵靳堂的印象有所改观,前提是他没有刻意伪装,“你知道我们家有遗传的精神病史么,遗传机率很高。
“我知道。
“即便这样,你也打算和她结婚?
“是,我想和她结婚,不是为了孩子。
“你家能同意么?周湛东说,“上次我来的时候说了,你先过你家那关。
赵靳堂说:“我和我父亲对赌,只要我赢了,他们不会干涉我和谁结婚。他们答应是迟早的事,我现在更担心的是凝凝,因为一些已经发生的事,她对我一直有所保留。
“我母亲的事,你知道多少?
赵靳堂的手握紧了方向盘,唇瓣抿成一条直线,沉默了片刻说:“都知道,很抱歉,我没脸说完全跟我家还有我没有关系。
周湛东望着外面的街景,“那你知道凝凝有过你的孩子么。
“嗯,我知道。
“那你不能强求发生这么多事后,凝凝还对你没有任何保留,和没事人一样,没心没肺,有没有可能,目前的情况,已经是她尽她所能了。
周湛东回过头,看到赵靳堂脖子上的玉坠,说:“你脖子那个
玉坠是凝凝送的吧。”
“是。”
“什么时候给你的?”
“她大三的时候。”
周湛东沉思半晌“怪不得。我妈之前找不到这块玉问我有没有看到原来在你这。”
“这块玉是我妈在她十八岁成年的时候给她当做嫁妆的。”
“我不知道你这几天是在我面前装的还是你本来就这样我只给这么最后一次机会不是看在你的份上是看在凝凝的份上。”
……
枫园赵靳堂送完周湛东回来周凝窝在沙发上睡着了可能等太久了正值过年的时候路上车多人多去酒店的路上还堵了一会儿来回耽误了点时间。
抱着周凝上楼回到卧室周凝就醒了睁开眼看到是他脑袋往他脖子蹭了蹭嘟囔着:“我哥到酒店了?”
“到了。”赵靳堂熟练抱她进卧室放在床上她窝在他怀里不放手。
“我哥没说什么吧?”
“能说什么?”
周凝靠着他的肩膀说:“没说什么就行。”
“还有什么秘密怕我知道?”
“没有啊能有什么秘密。”
“比如这块玉坠。”
周凝身体僵硬了下不知道是她敏感还是什么她说:“玉坠怎么了?”
赵靳堂说:“为什么要送我这块玉?”
“没为什么啊你送我礼物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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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你礼尚往来。”
“这块玉不是你妈妈给你当嫁妆的?”
周凝猛地坐直了身体一下子清醒了看着他:“你知道了?我哥说的?”
“凝凝你自己准备什么时候告诉我?”
周凝声带发紧眨了眨眼说:“这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这不重要?那什么重要?你什么事都不愿意告诉我吗?”
赵靳堂靠得很近目光灼灼漆黑的眼瞳倒映她的轮廓“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她那时候起得多喜欢他要送这么贵重的礼物。
忽然就懂得她当年的不辞而别。
赵靳堂心口有些疼
她当年明明那么喜欢他的眼里心里全是
他,那样的情况下,送了那么贵重的礼物。
周凝不说话了,心跳紊乱,不知道该怎么承认,也不想承认,她干脆沉默以对,和他对上视线的勇气都没有。
赵靳堂抬起她的下巴,强迫她看自己,“为什么不告诉我?凝凝?
“告诉你又怎么样。周凝还是那么嘴硬,“知道了,你不是有心理负担,万一觉得我不自量力,那我不是自取其辱。
赵靳堂忽然有种挫败和重重的无力感。
都是因为她。
他活到三十几岁,很少对一个人一件事有挫败感,无力感,而今天都因为她。
周凝最擅长的就是强颜欢笑,实在撑不住了逃跑,逃跑不可耻,是保护自己的一种方式,这么多年来,一直如此。
赵靳堂眼尾泛红,很心疼,好像快得心脏病一样。
“看来这些年我在你心里的印象确实不怎么样。
“其实还好。她说,“你对我其实算好的,和你在一起那阵子,我也是真的开心,很快乐。
可是说着说着,眼泪不自觉淌下面庞。
她胡乱擦掉,却越擦越多,满手的泪水。
赵靳堂吻上她的眼角,一点点吻掉她的眼泪,问她:“如果当年有选择,你还愿意遇到我吗?
周凝哽咽一声,很轻的声音说:“愿意。
……
赵英其在国外过年,给沈宗岭发了很多消息,他回复时间很慢,她想他应要陪家里人,要陪姐姐的小孩玩?
她在共同的群里也没看到沈宗岭冒泡,那几个朋友喊他出来玩,他也没反应,社交账号处于停更状态。
赵英其有些担心,和父母吃完饭,她回到楼上,坐在露天的阳台里拨打他的电话,响了很久才有人接,她有些着急问:“你怎么才接电话?失踪了?还是又去哪里野了?能耐了啊,沈宗岭,连我信息都不回。
她说得很快,手机那端沉默了好久才有人说话,是沈太太的声音,他母亲接的电话,“你是英其吧,Hayesen有点事,暂时不方便接电话。
“抱歉,沈阿姨,我……
“新年好,英其。
“沈阿姨新年好。赵英其尴尬得脚趾抓地,蹭地坐起来,怎么是他妈妈接的电
话“那个我没什么事就是问问……”
沈太太笑笑:“我知道等Hayesen晚点给你回个电话。”
“好……”
挂了电话赵英其懊恼捂脸仔细回忆刚刚自己有没有说错什么会不会让沈阿姨怀疑什么唉好尴尬
她这嘴太快了。
沈宗岭回来电话是两个小时候的事了声音听起来有些虚弱赵英其问他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陪我妈吃刺身肠胃不耐。”
赵英其笑他几句问起仔仔怎么样了。
仔仔是她给小猫咪取的名字。
“好着呢吃好喝好胖了一圈。”
“奇怪你不是说你妈妈要出去玩吗?”
沈宗岭说:“她不放心我在家给我炖十全大补汤。”
赵英其说:“唉好无聊啊还不如回港城过年热闹一些。”
“我看你不是想回来过年是想我了。”
“你好自恋。”
但他说对了她是想他了。
沈宗岭忽然低沉声音说:“新年快乐英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