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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 孰共白陵上将肩

作者:阿衣豆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邱怡随林兮引座,楚英亦端来酒壶,轩辕夏急忙拦道,“楚大哥,邱姐喝不了酒的。”


    “不喝就是不给我面子。”楚英热情招呼道。


    轩辕夏介绍起邱怡头次喝酒的事,“不是面子的事,我娘配过方暖身药酒,说寒冬时节饮下,强身健体最好不过。邱姐她,才喝了小半碗,脸就醺得跟火红炉子似的,还开始骂人了。”


    邱怡盖住杯口,辞让道,“确是如此,我以茶代酒就好。”


    楚英不再多劝,改换茶水,为邱怡斟上,倒茶的功夫,看着这位文静的姑娘,随口问道,“你都骂些什么了?”


    “离什么恨如春,草更,行更远,更还生。”轩辕夏拗着口念道,原本抑扬顿挫的一句话,音韵全然无调。


    邱怡疑望,酒后的她气驰神迷,不记言行,“我还说了这话?”


    楚英同疑,话中既未指名道姓,又无问候祖辈的污言秽语,“这也算骂人?”


    轩辕夏力陈道,“你是没见邱姐的语调,一字比一字声高,说话语气比要我背书的先生还要冷酷。我以为她是被人欺负了呢,那几天可把我担心坏了。”


    林兮好像听了什么不得了的事,邱怡性子温婉,从不生气,脸上也从不见愠色,怎么喝起酒来就开始骂人了,好奇道,“你骂的是谁啊?”


    邱怡自讽一笑,“我都不记着自己说过这话,怎知说的是谁?”


    “好啊,阿夏。平时你念书不上心,怎么邱姑娘酒后之言记得这般真切?”田雨萝醋声问道。


    轩辕夏紧地辩解道,“这不怨我,邱姐当时跟要吃人似的,自然印象深刻。幸好邱姐只骂了这一句就被徐大哥送回屋了,不然,那一晚,不知我要记她多少语录了。”


    邱怡也岔言道,“田姑娘,是我酒后失言,一再惹得大家见笑了。适才田姑娘维护之情,我很是感激。”


    田雨萝一时语顿,邱怡对自己无甚敌意,今日与轩辕夏又泾渭分明,对她也生了一丝好感。“举手之劳,那种人活该遇到阿夏。”


    张天作闻声,也提起杯来,“林兮,邱姑娘,我敬你二人,谢你二人今日仗义出手。”


    邱怡举茶代酒回道,“身无长物,唯此清茶,贺张公子结业之喜。”


    轩辕夏随之提杯,“小事,张天作,你到凤临时,我代邱姐送你柄霄冶子铸的剑。”


    一饮下肚后,城阳公主对武功一窍不通,更觉乏味,看轩辕夏并未佩戴父皇所赠的那柄精美弯刀,关问道,“阿夏,你的镰月呢?”


    “被人斩断了。”轩辕夏不好意思回道。


    张天作与林兮霎地瞪圆双目,异口同声道,“断了?”


    城阳公主质声道,“镰月乃御赐之物,何人如此胆大?”


    田雨萝咳声提醒轩辕夏勿说漏了嘴。轩辕夏意会,摆摆手,遮掩道,“不提了,我心现在还疼着呢。”


    邱怡转头看向他,“真是可惜了那样漂亮的一把刀,原还是御赐之物。”


    林兮忽关心道,“邱怡,原来你也练武了。”


    邱怡垂眸,腼色道,“小五胡乱教的。”其声丝丝幽幽,好像是怕田雨萝听了,又误会自己与轩辕夏的关系。


    林兮温言道,“练练武,强健下身子也好。”


    “强身?”轩辕夏嗤之以鼻,“邱姐,你可别听他的,既然练了,就得闯个名头出来。尤其是你,若是练剑,假以时日必成一等一的高手。”


    邱怡听着都十分不好意思,勉色道,“小五,你又说笑了。”


    教授邱怡探花截梅手时,察出邱怡手具剑意,是可造之才,常出言相劝,却都被邱怡视作玩笑。


    轩辕夏环视一桌,张司宇、张鹏、张天作,用剑高手比比皆是,搓了几下鼻头,“你还是不信?这样,你比划两手,让张世叔瞧瞧。”


    张司宇闻轩辕夏要邱怡舞剑,猜忌再起,适才崖间,百般试探邱怡的功夫,不惜一掌将她逼向崖见,坠崖旦夕亦不见她用出其他功夫,才勉强相信她只是学过几招不入流的功夫,才勉强相信昨夜她于一片漆黑中戳进自己要穴是误打误撞。


    难道适才在雪崖,邱怡不惜冒着跌落崖底的风险,佯装出不精武功,是假象?


    邱怡余光瞥见张司宇审来的异色,紧绷着心,好像自己的咽喉,又被一只旁人看不到的手紧紧攥着。


    “瞧?瞧什么?”她佯作无事似的,说道。


    轩辕夏笑言道,“自然是瞧瞧你有没有练剑的根骨。说了几次你都不信,始终不肯与我学剑,张世叔是用剑好手,司宇哥更是,他二人看不走眼的。”


    邱怡不以为意道,“瞧了后呢?”


    “如果你真是练剑之才,我就请爹爹与大首座打声招呼,让你拜在张世叔名下,跟他学习剑法。”轩辕夏大招大揽道,“然后,我再送你一柄霄冶子师尊打的剑,如何?”


    邱怡瞟了他眼,“弟子未必不如师,师未必强于弟子,何况,我从没想过拜谁为师。”


    张鹏笑而不语,难道自己座下又要被加塞进“关系户”了?


    “张世叔,你别笑。”轩辕夏卖好吹嘘道,“别看邱姐没正式练过功夫,但收了这样的徒弟,我敢保证,来日她一定会是你门下最出色的徒弟。”


    张鹏好奇道,“此话怎讲?”


    “听过教学相长吗?”轩辕夏自得道,肚里墨水不多,难得说出句成语,本以为自己可以卖弄一番,却瞧着林兮等无人回问他何为“教学相长”。为自己圆场道,“我本也是闲来无事,才教邱姐的,不想经过邱姐的指点,我的探花截梅手竟比她修进的还多。”


    张天作顿时提了兴致,“有趣,邱姑娘如何指点你的?说来听听。”


    终有人捧场,轩辕夏更是得意道,“邱姐是左撇子,我用右手比划,她说瞧得不够真切,让我用左手为她演示擒拿手。”说着还兴奋举亮出两只大手,十指抓屈,“你猜怎的?教完邱姐后,我这左右手竟可同时用出探花截梅手了。”


    张司宇微抽着不惯用的左手指,心感,这小子天赋当真高,若要我同用二手,不仅左手不惯,可能也会分神误了右手出招。


    邱怡自笑不已,“闲言胡说几句罢了。”说着,暗自搓起右手两指。


    为了掩盖昔日痕迹字迹,凡事已改用了左手,写字是,练武亦是,这番转变也令她下了不少功夫。


    轩辕夏笑逐颜开,“邱姐,我有预感,如果你练剑,他日或许可跟弟弟成为五尊,六尊,也不一定。”


    邱怡见这傻小子越说越是云外,越讲越是没边,“想做五尊还不简单?”朝张司宇方向递出眼色,“张司宇就坐在这儿,枪王都是他手下败将,你赢了他,莫说位列五尊,怕是五尊之首都不为过。”


    张司宇正神扬气傲地轻阖眼皮间,轩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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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忽而厉声,“枪王如何?江湖外的高人多了,有些人,怕是我那醉师父都未必有必胜的把握。”


    城阳公主道,“阿夏又说大话了,醉大师的酒后谦言,你竟还当了真。”


    张天作道,“公主明鉴,家父亦常言,高手过招,高下往往在于分厘。若是在最为焦灼难分的时候,忽然使出秘藏的绝招杀招,胜负确犹未可知。”


    张司宇不甘示弱道,“天作,无论何样的杀招绝招,二哥也自信,应对裕如。”


    轩辕夏不置可否。一直视为秘密绝招的“天地不容”,顷刻间就被张之合化解,若是遇到张司宇,怕也是毫无二致。


    见轩辕夏噤声不语,张鹏忽道,“朱阳世子,我考究考究你,如果你能在四尊之外,说出一位可与司宇比肩的大侠来,只要司宇点头自认,我便传你一路掌法,如何?”


    “是今日司宇哥打出的那掌吗?”轩辕夏问道。


    张鹏捋须摇头,“虽比不得回龙功,但对上奔雷拳,绝不落于下风。”


    轩辕夏听着都美,笑道,“那我可就真说了?”


    张家剑法,天下至尊,回龙功又是霸力威猛第一刚阳内家功夫,张司宇不仅身兼这两门顶尖武学,手中还握有一杆可加持战力的冲云枪,要说出一位可胜他的人,难如登天。


    张鹏微笑点头,“世子请讲。”


    轩辕夏嘴角轻提,“墨白城内,天作之合馆的那一剑如何?”


    大出所料,无人吱语。


    邱怡生怕轩辕夏说漏了嘴,审起众人神色,但见张司宇露出一副既不服气、也不甘心的神情。


    轩辕夏咧嘴一笑道,“怎样?司宇哥,我说的人你打不打得过?”


    见众人仍默,他又向张鹏道,“张世叔,算我说出来了吗?”


    张鹏沉默。


    他转问向张天作,张天作听而不语,接连问向楚英与始终未曾发过言的陈雅安,二人亦默然。


    城阳公主虽不明就里,仍是附和道,“白陵少主与天作公子同得陵侯剑学真传,自是女辈之楷模。依本宫看,这一轮,是阿夏赢了。”


    张司宇手紧紧攥在袖里,道,“阿夏,你有所不知。白陵张家武学修为最高者,是为战神上将。你可知今日白陵城之上将是何人?”


    轩辕夏鼓着嘴,颇不服气,“我当然知道是你,但张少主,她也不差的。”但他也说不清是怎样不差,只向如军师般能言善辩的邱怡求助道,“邱姐,你来评评。”


    “张座师问的是江湖大侠,张之合未曾入过江湖,自然不可作数。”邱怡不动声色道。


    轩辕夏气声道,“姐,你帮谁的?”,被邱怡默默瞟了一眼,知道这是邱怡要自己乖静的眼色。他又向张司宇吼道,“司宇哥,你认不认嘛?”


    邱怡凝眉深思起来。她知轩辕夏向来不轻易言败,若不赢了张司宇,怕终将牵出那晚已在天作之合馆内见过张之合一事,而后,不知又将生多少祸端。


    “阿夏,我无心冒犯少主。”张司宇肃声道,“只是幼时,我时常与少主比武,她虽偶尔胜我一招半式,但也非常态。若你定要讲她武功在我之上,我心口难服。”


    一招半式,邱怡恍有所悟。


    棋道之玄妙,在于对全局的把控,无论对手如何走招落子,只要尚在自己推演之中,就不会失序乱下阵脚。这,才是高手中的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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