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子瑜发来一串语音，语气激动：“我昨天就想问是怎么回事，谢凌远盯了你好几次，每次一看就是好几分钟，还主动给你递水！”
“给朋友递水应该挺正常吧？”宋知指尖无意识地在桌面上轻划，声音飘忽。
谢凌远一直看他吗？
“朋友？你们居然是朋友！”高子瑜音量猛地拔高：“你居然从来没跟我提过这回事！”
宋知没辩解：“是我不对，没告诉你。”
高子瑜哼了一声，明显不信：“你们真的只是朋友？他看你的眼神可不一样。”
他努力回想，却找不出合适的形容。
那眼神太复杂，连最顶尖的影帝恐怕都演不出来，谢凌远那双总是冷厉黝黑的瞳孔，一落到宋知身上，就像被点亮了一样，灼热中带着隐忍的克制。
旁人一看就知道，他们之间肯定有故事。
再会掩饰，眼睛却骗不了人。
“该不会……是他暗恋你吧？”高子瑜若有所思，谢凌远看宋知的眼神，实在算不上清白。
宋知有些心虚：“怎么可能。”
方向猜得差不多但并不是暗恋，他们是匹配度极高的未婚夫妻，想到这里宋知不自觉地抿了抿唇，这件事他也一直瞒着没告诉高子瑜。
电话那头，高子瑜还在努力脑补，谢凌远不近人情的形象太深入人心，他实在想象不出对方恋爱的模样。
“你俩真没什么？可别骗我啊。”他狐疑地追问。
宋知纤长的睫毛轻轻眨动，语气温柔无辜道：“我当然不会骗你了。”
只是晚点告诉他而已，怎么能算骗呢？宋知打算等两人关系稳定些再说，正想着大门处忽然传来动静。
“我有点事，先挂了。”他匆匆挂断电话，起身迎过去：“你回来了？”
他穿着浅色系的家居服，柔软布料衬得肌肤白皙通透。
只是随意站在那里，就漂亮得像一朵花，水灵得让人移不开眼。
谢凌远推门的动作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眼前的宋知，简直像迎接丈夫归家的乖巧妻子，仿佛下一秒就要张开手臂给他缓解疲惫的拥抱，说不定还有带着香气的吻。
他的Omega。
“怎么了？”见谢凌远站在门口一动不动，黝黑的眼眸里带着某种难以捕捉的侵略性，宋知心里泛起一丝涟漪，隐隐有些不安。
他注意到对方的视线一直落在自己脸上，难道是没洗干净？
他下意识扭头看向一旁的玻璃，借着反光端详，脸上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
是要说什么吗？宋知向前走了两步正要开口，却见谢凌远下意识抬起了双手。
宋知：？
四目相对，谢凌远动作一滞。
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薄唇微抿，抬起的手臂在空中稍作停顿，转而自然地去整理腕表。
宋知将插曲忘在脑后，注意力转到他随性的打扮上：“你去健身了？”
谢凌远没穿正装，发梢还带着湿气，周身弥漫着淡淡的信息素，清冽又好闻。
信息素就和他的人一样，向来克制自持，只有情绪波动或动作时才会泄出几分。
宋知忽然想起一件事：“空气净化机还没修好吗？已经送过去很久了。”
谢凌远沉默，半晌才淡淡开口：“退了。”
“退了？”宋知有些意外。
那机器是谢凌远特意买回来的，当初是说坏了才送去维修，怎么突然就不要了？
不过现在两人已经同床共枕，机器也确实没什么用了，他没再多问转而关心起对方的身体：“同住一晚，你的腺体有好转吗？”
谢凌远和他一样，都需要伴侣的信息素来缓解易感期综合症。
宋知觉得这疗法对自己挺有效，不知道对谢凌远怎么样。
谢凌远换上拖鞋：“嗯。”
“那就好。”宋知嘴角弯了弯，朝沙发走去：“看来要不了多久，我们都能痊愈。”
他靠进软垫里，拿起手机和陈洋洋商量明天的拍摄计划，身侧一沉，谢凌远在他旁边坐下。
宋知没在意，低头打字。
谢凌远安静坐了一会儿，旁边的人却毫无动静，他转过头看见宋知正专注地盯着手机屏，丝毫没分给他一个眼神。
“要过来吗？”谢凌远不经意散发信息素。
宋知疑惑的抬起脸：“什么？”
放在牛皮沙发上的手指曲起，谢凌远偏过头，高挺的鼻梁在光下落了一道冷峻的剪影：“你平时不都会坐过来吗？”
宋知这才明白他说的什么，轻轻笑起来：“之前缺信息素我才总贴着你，现在有更好的办法就不用那样。”
谢凌远边界感强，不喜欢和人接触，每次宋知靠近都能感觉到他身体的紧绷。
大家习惯不同宋知当然理解，之前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嗯。”谢凌远起身离开。
夜色渐深，宋知坐在床边戴上耳机，睡袍随着动作微微散开，露出一段精致的锁骨：“听得到吗？”
“听到了听到了！快点上号！”耳机传来高子瑜兴奋的声音：“给你看看我的实力！”
宋知嘴角弯起，一副不信任的口吻：“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结果死得最快。”
“上号了没？我邀你。”高子瑜转移话题，暗自决定要一雪前耻让宋知好看。
浴室门轻轻打开，热气从缝隙里溢出来，谢凌远站在洗漱台前，发丝湿漉漉地滴着水。
他拿起灰色的毛巾随意擦了几下，正要出去，却无意间瞥见镜中的自己。
头发有些凌乱，随意地搭在额前。
他静静看了一会儿，抬手打开柜子取出吹风机。
热风嗡嗡响起吹干头发，随手抓出几分随意却不失利落的造型，整个人看起来精神了许多。
做完这一切他才走出卫生间，照常拿起书坐在惯常的位置，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房门依旧紧闭。
谢凌远合上书，看了眼腕表。
“哒、哒、哒……”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轻敲硬书壳，半晌后他起身向外走去。
谢凌远停在客房门前，刚抬起手就隐约听到里面传来宋知带笑的声音：“快摸我呀。”
“我好了，别动，我来摸你。”
谢凌远没有犹豫直接敲门。
“你怎么不动了，网不好？”高子瑜疑惑。
“有点事，我先挂会儿机。”宋知摘下耳机起身开门。
还没来得及问，就撞上谢凌远有些奇怪的眼神，对方的目光紧接着扫向他身后房间。
床上散落着耳机，手机屏幕太远看不真切，但画面的确在动。
谢凌远：“那是什么？”
“我在和朋友打游戏。”宋知有点疑惑，打个游戏而已至于这么严肃吗？
见谢凌远没有离开的意思，他侧身让出空间：“你要进来吗？”
他回到床边重新戴上耳机，挂机几分钟好在角色没死，他重新操控英雄去支援高子瑜。
谢凌远跟在宋知身后，缓缓踏进房间，同居这么久，他还是第一次进来。
这里经过布置，早已和原本冷硬的风格大相径庭，更像一个温暖柔软的小窝，处处透着令人放松的气息。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茉莉花香，脚下忽然传来柔软的触感，谢凌远低头，才发现自己踩上了一块毛绒地毯。
移开脚，一个可爱的猫咪图案正冲他撒娇，地毯厚实绵软，铺在床边。
他下意识向前望去，宋知正坐在床沿，赤足踩在地毯上，肌肤雪白，脚后跟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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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淡淡的粉。
谢凌远停顿几秒，目光不自觉顺着纤细的脚踝向上。
宋知专注地玩着游戏，丝毫没察觉他的注视，脚趾随着心情轻点地毯，动作慵懒自在。
他忽然意识到，这是格外私密的卧室空间，仅仅只是站着就足够暧昧。
一个Alpha和一个Omega，独处于充满对方气息的环境里，不用说话也不用对视，仅仅呼吸着同一片空气，就足够让人心神不宁。
“你总算来了！”高子瑜得意洋洋：“你挂机这段时间全靠我Carry！怎么样牛不牛？”
宋知弯起嘴角哄着他：“真厉害，还好有你在。”
谢凌远心神一动朝他看去。
“哪里哪里。”被这么一夸，高子瑜反而有些不好意思。
“我等会在玩。”这局结束宋知退出游戏，看向谢凌远：“有什么事吗？”
谢凌远从进来后就一言不发，看起来不像有急事，可他只是安静地站在那儿，存在感和压迫感就强烈得让人无法忽视。
“没什么，时间不早了。”谢凌远的目光扫过那张显得空荡了些的床，被子已经被拿到主卧去了。
宋知起初没反应过来，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才恍然大悟，一时有些忍俊不禁。
之前那么讨厌信息素纠缠，特意去买空气净化器的人，现在却主动来邀请。
“你腺体不舒服吗？”宋知自己的身体已经好多了，原本打算晚点再过去睡，听这话便从善如流地起身：“我现在就过去。”
他来到主卧继续游戏，但因为旁边有人不像之前那么投入，他能感觉到谢凌远的目光不时落过来。
高子瑜察觉到什么：“怎么回事？你那边有人？”
“嗯。”
宋知刚应声，高子瑜就猜到了是谁，语气顿时有点不自在：“他就在旁边看着你玩啊？”
宋知朝旁边瞥了一眼，恰好对上谢凌远的目光。
“在玩什么？”谢凌远问。
“荣耀之心。”
这是一款风靡全球的游戏，宋知见他似乎有点好奇：“你要下载试试吗？”
谢凌远的目光从他耳机上扫过，点了点头。
宋知对他笑了笑：“那你先下载，等会儿我邀你。”
高子瑜动作慢下来，是他的错觉吗？怎么感觉这声音有些耳熟？
游戏安装完成时宋知还没结束，谢凌远选择绿泡泡登录，通过新手教程后，直接点开了好友列表。
里面分为两种：游戏好友和绿泡泡联系人。
他虽然不知道宋知的游戏ID，但绿泡泡是好友，可以直接点进主页查看。
主页展示着各种荣誉勋章和称号，最右边是一位身穿盔甲的女性Alpha英雄，展示动画炫丽帅气。
谢凌远的目光落在左侧，点开战绩和亲密关系。
最近几场双排就在上面，重复出现的名字，无疑就是和宋知连麦的朋友。
想到那句“摸我”，他点进了那人的主页，但信息有限看不出是A是O。
他退回点开“亲密关系”一栏，情依旧沉稳冷静。
宋知的亲密关系不多只有三个，其中一个就是今天双排对象，亲密值高达五千多，看来是经常一起打游戏的固定队友。
“玩吗？”宋知摘下耳机。
谢凌远不动声色地退出主页：“你朋友呢，不打了？”
“嗯，他有事先走了。”宋知说着，忽然有点不好意思看谢凌远，高子瑜刚才在语音里嚷嚷“才不要当你们小情侣的电灯泡”。
走了也好，不然三人队内语音，高子瑜肯定能认出谢凌远的声音，到时候可就不好解释了。
“是吗。”谢凌远神色淡淡，嘴角却几不可察地勾了一下：“那还真是遗憾。”